第四百五十九章他隨時會死的
袁回小聲道:“我幫你打鎮定劑,你好好配合,”
“不需要!”聽到要給自己打鎮定劑,傅斯年立刻拒絕。
現在正是抓緊一切機會和嚴溫夏溝通的時候,哪有時間能浪費在睡覺這種事情上?
袁回恨其不爭的看著他:“你當然需要啊!不給你打鎮定劑,你怎麽昏睡過去?”
“你不昏睡過去,溫夏怎麽擔心你啊?她不擔心你,又怎麽會來照顧你?”
傅斯年眸子一亮,催促道:“趕緊打。”
袁回又道:“你放心昏睡,我一會兒就讓她乖乖地來陪你。”
他幫傅斯年加了鎮定劑之後出來,見到嚴溫夏正站在走廊裏。
剛才她雖然生氣,卻還是沒有狠心離開。
聽到開門的聲音,轉過頭來問道:“袁回學長,他……”
袁回故意麵色淩厲地打斷了她的話:“他現在的情況很不好,像剛才那種激動的狀況,會導致腦部再次出現大量的淤血。”
嚴溫夏聽得心驚肉跳:“那……”
袁回走上前來,凝重的神色令人無法質疑他的話,故意把傅斯年的情況往危險了說:“他現在什麽情況,你也很清楚了。”
“有什麽賭氣的話,就不能忍到他出院之後再說嗎?溫夏,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現在一點都不心疼他了嗎?”
“我不知道這七年,你都經曆了什麽。我隻知道,你變了,你連學長的話都聽不進去了。”
“我來之前怎麽跟你說的?千萬要多給他鼓勵,不要讓他喪失求生意誌。結果呢?他一醒,你就什麽都顧不上了?”
嚴溫夏連忙解釋:“不是這樣的,袁回學長,你聽我說,其實……”
“你什麽都不用說!我知道,對你來說,我隻是一個掛名學長而已,我說話向來都是無足輕重,我不需要你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可是請你想一想,他為什麽會在這裏!他愛你,他想跟你在一起,所以他才會跑到這種小地方來找你。”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他今天會躺在醫院裏嗎?頭部的創傷是很嚴重的,你以為他醒過來就好了?”
“溫夏,我告訴你,如果不好好治療,他隨時會死的!這就是你想要的嗎?隻要能離開他,哪怕要他死也行?”
“他為了見你,為了救你們的兒子,連命都不要了。結果就換來你這樣的態度?我真是感到寒心,為他感到不值!”
袁回臉上哀戚的表情,顯得那麽情真意切,逼得嚴溫夏紅著眼眶什麽都說不出來。
最後,他一狠心下了一劑猛藥,說道:“我已經盡力,他能不能康複,能不能活下來,全看你的。”
“他剛才氣急攻心,又暈過去了。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能醒來,現在隻能繼續住在重症監護室裏,你自己看著辦吧!”
嚴溫夏隻覺得一顆心在胸膛裏拚命狂跳著,仿佛下一秒就要從喉嚨裏跳出來一樣。
透過玻璃窗,向著病房內看了一眼,果然看見傅斯年正緊緊地閉著眼睛,仿佛失去了知覺一般。
袁回將她的神情全都捕捉在眼中,嘴角閃過一抹笑意,隨後飛快地收斂了表情。
輕咳了一聲,說道:“做了一晚上的手術,我現在需要休息。我看你昨晚也沒睡,叫護工過來,然後回去吧。反正你也不想看到他!”
嚴溫夏抿了抿嘴唇,鼻子一酸,說道:“我……還是留在這裏看著吧,別人我不放心。”
“隨便你。”袁回轉身要走,又停下了腳步。“你可記住了,不要再激怒他了,要是導致病情惡化,就是神仙都救不了他。”
嚴溫夏地點了點頭,不敢說話。
剛才確實是她處理的不夠好,被黑衣人嚇唬之後,就隻想著不要在發生同樣的事情。
當時腦子裏一片混亂,想著隻要傅斯年離開,就一切問題都能解決了。
現在仔細想一想,對方已經知道了她和孩子的存在,有哪裏是趕走傅斯年就行的?
說不定,對方勢必要求她和孩子從這世上消失,才能徹底地放下心來。
袁回勾著嘴角離開了。
嚴溫夏晃了晃腦袋,把腦子裏的那些問題全都甩開。
無論如何,現在她和孩子都是安全的。
這裏有方林雅守著,對方一定不敢再亂來了。
嚴溫夏遲疑了一會兒,站在病房門口沒有勇氣將它推開。
裏麵那個男人,為了救他們的孩子,寧願用自己的生命做代價。
她卻因為那些已經過去了的往事,始終不肯原諒他,甚至在他的心上捅了一刀又一刀。
嚴溫夏的手輕輕地放在門把手上,微微地顫抖著,始終下不了決心。
其實她從來都沒有恨過傅斯年。
雖然所有的痛苦都是因他而起,可是嚴溫夏的心裏很清楚,那些事情又不是他做的,他也是一個夾在其中兩難的受害者。
她隻是,不敢再去麵對別人對他的覬覦,不敢再去麵對隨之而來的傷害。
她隻是想要保全自己和孩子。
因為傅斯年太優秀,所以她承受不起那樣的幸福。
病房內,傅斯年忽然無意識地抽搐了一下。
嚴溫夏不敢再胡思亂想,趕緊將一切猶豫拋到腦後,推門走了進去。
傅斯年的雙眸緊閉著,臉色蒼白如紙。
嚴溫夏握著他的手坐下,眼淚不設防地咋咯在他的手背上。
“傅斯年……我錯了,我不應該太膽小的,我應該相信你,應該陪著你的。”
“可是我真的害怕,我已經沒有勇氣再失去任何在乎的人了。傅斯年,你能不能給我勇氣,讓我勇敢地和你一起走下去?”
“我知道,這七年你一直都很痛苦。你的傷心、你的難過、你的孤獨,你一切的一切,我全部都知道。”
“因為我和你一樣,我也承受了七年的相思,承受了七年的想愛卻不敢愛。你的痛、你的淚,我全部都能感同身受。”
在鎮定劑的作用下,傅斯年昏昏沉沉地睡著。
雖然神誌不清,可是嚴溫夏說的每一句話,他全都聽見了。
但他卻不知道,嚴溫夏之所以全部都知道,是因為私家偵探會隨時向她匯報傅斯年的行蹤。
七年裏,他一開始的頹廢,到後來的執著,嚴溫夏全都一清二楚。
可她卻隻能悄悄地關注著,不敢給他一絲訊息。
她害怕,怕自己被傅斯年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