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各懷心思
嚴溫夏忽然抬起頭,看向了方俊赫藏身的方向。
嚇得他渾身一顫,頓時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就在這時,身後響起一個涼薄的聲音。
“你在這裏做什麽?”
方俊赫僵硬著脖子,緩緩地回頭。
身後站著傅斯年,卻不知他來了多久。
試探著回答:“剛才在這邊遇到一個病人,就留下和她交流了幾句。你怎麽不在上麵照顧月月?”
傅斯年淡漠地說道:“你才是醫生。”
說完,直接向著嚴溫夏的方向走了過去。
嚴溫夏原本坐在涼亭裏發呆。
不知為什麽,後背上忽然起了一種汗毛倒立的感覺。
抬頭看去,卻見傅斯年陰沉著臉從轉角處走了出來。
她下意識地站起身,有些不安地等著他走過來。
傅斯年走進涼亭,沉默地在石凳上坐下,半響不語。
嚴溫夏隻能小心翼翼地問:“你在生氣?”
傅斯年冷哼一聲:“她們想毀約。”
“毀約?”嚴溫夏還以為他生氣,是因為之前私自離開了醫院。
“月月這次生產九死一生,又做了子宮切除手術,所以她們後悔了。不想把孩子留下,也不想送她出國。”
傅斯年說完,本以為嚴溫夏會很不開心。
可是看她的表情,卻依舊神色淡淡。
隻是低著頭道:“嗯,知道了。”
傅斯年拉起她的手,安慰道:“既然她們毀約,我們自然不必再留在老宅裏。等月月出院之後,我們就搬出去。”
嚴溫夏抬頭,遠遠地似乎又看到剛才那三代人。
眼圈微紅,說道:“算了,不用這麽折騰,就這樣吧。”
傅斯年一愣:“怎麽能就這樣算了?”
嚴溫夏咬了咬唇:“我累了,傅斯年,就這麽湊合著過吧,別再鬧了。”
傅斯年滿眼的難以置信:“別鬧?”
隻是不想讓她夾在中間為難而已,怎麽就成了他無理取鬧?
嚴溫夏沒說話,站起身想要上樓。
傅斯年一把將她拉住:“你還上去幹什麽?”
傅斯月剛生完孩子,正是金貴的時候,嚴溫夏這個時候湊上去豈不是自討沒趣。
嚴溫夏的腳步一頓。
轉頭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自嘲地笑道:“是啊,我上去幹什麽呢……”
你們一家四口,正是應該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再加個外人,豈不是讓氣氛難堪?
傅斯年沒注意到她情緒有問題。
擔心傅斯月生產這件事會刺激到她,於是問道:“袁回開的藥,一直在吃嗎?”
嚴溫夏眼底漸漸爬上一層冷意。
孩子剛出生,就開始嫌棄她不能懷孕了?
回眸看著他,淺笑道:“一直在吃,可是怎麽辦呢?好像什麽用都沒有,我恐怕沒辦法給你生孩子了。”
傅斯年正低著頭,思考著怎麽想辦法說服她搬出去。
沒看見她眼底那濃濃的嘲諷之色。
口中淡淡道:“藥繼續吃。”
不管能不能治好不孕,至少那些藥能調理她的身體。
嚴溫夏眼中的嘲諷無限放大。
心裏已是一片灰暗。
果然,曾經說過的話都已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隻是一對龍鳳胎,他怎麽可能滿足?
那可是傅氏集團,一整個金融江山,需要的是最優秀的繼承人。
隻有一個男孩,沒其他的可選,那怎麽可以?
兩人各懷著心思,在涼亭裏坐了很久。
直到陳冰冰找了過來,傅斯年這才帶著她起身。
見兩人在涼亭裏愜意地享受二人世界,陳冰冰心中為傅斯月很是不值。
目光投向嚴溫夏,陰冷道:“月月還沒度過危險期,你不在上麵照顧著,倒跑來這裏逍遙自在。”
傅斯年目光似冷箭,直接射向她:“傭人和護工全都死光了嗎?”
陳冰冰直接嚇得不敢說話,卻又不甘心。
隻能狠狠地向嚴溫夏翻了個白眼,轉身離開。
一雙高跟鞋,踩得“蹬蹬”作響。
傅斯年看著低眉順眼的嚴溫夏,心中一陣怒火燃起:“你是我的女人,不要再任由別人踩在頭上!”
嚴溫夏隻覺得可笑,抬頭看著他:“那是你母親。”
讓她以下犯上?她實在做不到。
傅斯年怒不可遏,卻又無法改變嚴溫夏的心態,隻能走在前頭生悶氣。
嚴溫夏一路沉默,跟在他的身後。
走進重症監護室,方俊赫也在。
他狀似無意地看了嚴溫夏一眼,轉頭對著傅斯月繼續之前的話題。
“不要再像之前那樣做傻事,有什麽話好好說,不要動不動就跪下求人。你的情緒不能太激動,傷口也會再次裂開。”
傅斯年冷聲問:“你對誰下跪了?”
沒人回答。
傅斯年驀地看向嚴溫夏:“你跟我出來。”
就在這時,方俊赫卻又對傅斯月說道:“有什麽問題就說出來,大家幫你解決,想想你的兩個孩子,他們不可以失去媽媽的。”
“在這個世界上,隻有親生媽媽才會真正地疼愛孩子,如果你有什麽萬一,讓他們兩個怎麽辦?”
“那麽小的兩個孩子,你忍心讓他們落在繼母的手裏,讓他們受盡苛責嗎?你怎麽舍得?”
傅斯年聞言冷笑:“傅家的孩子,誰敢欺負?”
方俊赫的話落在耳中,令嚴溫夏渾身一震,緊緊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角。
傅斯年皺了皺眉,站在門口回頭道:“還不跟上?”
她抬起頭,深深呼吸,然後跟著走了出去。
傅斯年帶著嚴溫夏走到樓梯口,冷聲問:“之前她們對你說了什麽?”
嚴溫夏用力地咬著唇,將眼淚逼了回去。
隨後微笑道:“沒什麽,就是月月這次受到的傷害太大,想讓我勸勸你,讓她在家裏養一段時間。”
傅斯年不信:“就為這件小事,她會對你跪下?”
嚴溫夏抬頭看著他。
傅斯年漠然道:“還想幫她們瞞著?”
嚴溫夏抿著唇,搖了搖頭。
傅斯年氣急,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顎:“你給我說話!啞巴了?”
嚴溫夏被逼,掙紮著想要逃脫他的鉗製。
眼圈泛紅,淚水冷不丁砸落下來。
帶著哭腔,低喊道:“你想讓我說什麽?你不是全都猜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