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跳樓
李工的態度,說不上是懊悔還是震驚。
嚴溫夏一時之間難以理解。
既然覺得這件事情如此不人道,當初又何必要做呢?
“去世員工的家屬,公司會給予高額的賠償。人死不能複生,公司會照顧他們的老小,盡可能的補償他們。”
傅斯年平淡的說道:“你的才華在這一行之中是極為優異的,我希望你可以正視自己的錯誤,接受懲罰。”
“跳樓自殺,看起來很有勇氣,卻是最最懦弱的行為。這隻能證明,你不能麵對自己犯下的罪過,你也沒有勇氣去承擔自己的錯誤。”
“李工,想一想你的家人。你的妻子希望你能夠堂堂正正的做一個男人,你的孩子希望你可以為他們做一個表率。”
李工淚流滿麵,搖了搖頭:“傅總,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應該活著承擔我的責任。”
“可是對不起,我真的沒有勇氣去麵對十三個支離破碎的家庭,我沒有勇氣去麵對自己犯下的錯誤。”
傅斯年又道:“集團旗下一個子公司,十五億的貨物被人付之一炬,看守的那名員工被人灌醉之後,留在倉庫中活活燒死。”
“做這件事情的人,可讓你做事的那個人是同一個人。李工,傅氏集團從沒虧待過你,我需要你活著,需要你為我們指證那個人。”
李工卻哭著搖頭:“對不起傅總,我做不到。”
李工嚎啕大哭起來。
飛虎隊察覺到這是一個好機會。
正要偷偷的向前潛伏過去,卻聽李工忽然喊道:“我在水箱旁放了一封遺書,傅總,請幫我交給家人。”
說完,直接縱身一躍。
飛虎隊員向前一撲,卻來不及。
欄杆旁剛剛還站著的那個人,轉眼就已不見蹤影。
樓下傳來驚呼聲。
雖然底樓早已擺好了充氣墊,可是樓層太高又有什麽用?
嚴溫夏沒有想到,會親眼看到一個鮮活的生命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雙腿一軟,跌坐在地。
傅斯年向著水箱走去,果然從那邊撿起了一封信。
就在此時,天黑的厲害。
正是黎明前最為黑暗的那段時光。
傅斯年慢慢的走向嚴溫夏,將她抱起。
“對不起,嚇到你了。”
嚴溫夏紅著眼眶,搖了搖頭。
緊緊的咬住了嘴唇,哆嗦的說不出話來。
她以為,李工想要見傅斯年,是因為他還有活下去的意願。
卻沒想到,他隻是想要在死之前看一眼自己對不起的那個人。
李工的屍體被蒙上了白布,很快就被警方運走了。
嚴溫夏沉默的跟著傅斯年回到了公司裏。
把他送到辦公室之後,自己就先回了頂樓。
她知道,傅斯年現在什麽話都不想說。
他隻想一個人靜靜的呆著,去考慮後麵該怎麽做。
傅斯年坐在座椅上,將那封遺書打開。
裏麵詳細的敘述了李工調換圖紙的過程。
他在遺書裏深深的懺悔,對自己造成的命案感到過意不去。
同時他也表明,自己這樣做是被逼無奈。
家人的性命受到威脅,這讓他不得不做出了選擇。
李工並沒有寫清楚是誰逼他這麽做,這讓傅斯年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他沒有寫出來,顯然還是顧忌對方對自己親人的威脅。
如此一來,傅斯年就沒有直接證據,來證明一切都是劉琴的所作所為。
天亮的時候,方林雅先回來了。
之前前往雲橋小區的路上,嚴溫夏就已經通知她找到了李工程師。
因此,方林雅放棄了尋找。
轉而去和那些出事員工的家屬進行交涉。
一夜沒睡又到處奔波,方林雅的眼睛裏滿是疲憊。
“傅總,那些家屬都拒絕了賠償。”
拒絕賠償,這意味著他們打算鬧事。
雖然這件事情是有人故意為之,但從明麵上來看,還是屬於施工事故。
從正常情況上來講,一般不會有人拒絕賠償。
現在他們口徑如此一致,顯然是背後有人在挑唆。
傅斯年點頭:“他們都是受害者,先冷處理,不要和他們交惡。”
又將遺書遞了過去:“複印一份交給警方,原件還給李工的家人吧。”
方林雅接過來,正要離開。
傅斯年忽然把她叫住:“這件事情隨便叫個人去做就行了,你上去陪她一起睡會兒。”
方林雅抬頭看他:“傅總,我不累。”
傅斯年疲憊的揉了揉眉心,閉著眼睛擺了擺手:“後麵要處理的事情會很多,不急於這一時。要是人垮了,就沒人幫我做事了。”
方林雅這才退了出去。
傅斯年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休息了一會兒。
然後起身,拿著咖啡杯打算去茶水間。
剛走出辦公室,就被特助看見了。
他趕緊走了過來:“傅總,還是我來吧。”
傅斯年搖頭:“我隻是想走一走。”
接著泡咖啡的機會,在公司裏走動一下,好讓自己清醒一些。
特助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後,開始匯報工作上的事情。
“生產線已經全麵運轉了,代加工的那邊也已經聯係好,照昨晚的進度來看,兩個月之內應該可以交貨。”
還剩下三個月的時間。
如果照這個進度來看,能夠留下一個月的時間用來運輸也算不錯了。
傅斯年邊走邊問:“資金方麵跟得上嗎?”
之前剛剛拍下了一個項目,這邊又接連出了兩個事故,公司的流動資金恐怕會有些吃緊。
特助立刻回話:“所有子公司都已經全力配合這個項目,他們會盡量減少資金使用,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流動資金暫時夠用。”
傅斯年點了點頭:“立刻向銀行申請貸款,不要讓資金鏈斷掉。”
特助趕緊跑向財務部,去轉達他的意思。
傅斯年站在茶水間裏,看著咖啡機轟隆作響。
忽然就不想喝咖啡了。
這段時間被嚴溫夏養的有些嘴刁。
除了她親手炮製的,其他人的手藝全都不能入他的眼。
有些不爽地鬆了鬆領帶,拿著空杯子轉身離開。
走廊上,江寒匆匆而來。
雖然腳步極快,臉上卻依然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
看見傅斯年就在前麵慢慢地走,立刻上前:“傅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