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互相威脅
眼看著嚴溫夏對自己退避三舍,傅斯年將報紙重重的拍在桌麵上,起身就要離開。
嚴溫夏飛快的穿上拖鞋,三兩步就追了回來,剛到樓梯口就看見傅斯年走到門口的背影。
“等一下!”
嚴溫夏快步跑下樓,拖鞋差點飛出去,腳下磕磕絆絆的樣子看的傅斯年膽戰心驚,兩隻手在身側微微動了動,可到底還是沒有伸出去。
“傅斯年,我能和你談談嗎?就五分鍾,不……三分鍾!”
傅斯年直接拒絕:“我的時間不是用來聽你說廢話的。”
說完轉身離開,隻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會讓所有的決定都被動搖。
衣袖一下子被她拉住了,嚴溫夏努力為自己爭取著機會:“我就打擾你一分鍾,我保證說的不是廢話。”
“你以為傅氏集團的江山,是坐在家裏聽一個情人說說話就能打下來的?我很忙,你最好知趣一點!”
傅斯年無情的將自己的衣袖從她掌心抽出,冷冷的譏諷著,更是在“情人”這兩個字上咬重了發音,唯有這樣才能讓自己不再心軟。
嚴溫夏,要是真的遂了你的心願放你出去,遇到危險了怎麽辦?你找到屬於自己的天空飛走了怎麽辦?
狠狠攥緊了拳頭,傅斯年再也沒有回頭。
隻是因為“自殺言論”的影響,他沒再留宿在外,每天忙到再晚也會回來。可就算如此,兩人之間的交流依然少的可憐。
哪怕嚴溫夏再三示好,他也始終以工作繁忙為借口,拒絕和她好好聊一聊。嚴溫夏為了嚴氏的將來一再努力,想盡辦法試圖找機會說服他讓自己去進修,卻始終都找不到突破口。
幾天後,情況忽然有了變化。
福伯難得在客廳裏等到了半夜一點,終於等到了推門而入的傅斯年,趕緊上前:“少爺可算回來了。”
“福伯,這麽晚了還沒睡?”傅斯年心裏沒來由的一頓,難道嚴溫夏出事了?
他的直覺果然驚人,隻聽福伯低聲道:“整整一天,嚴小姐粒米未進,水也沒喝一口。”
“是身體不舒服嗎?”
傅斯年臉色如常,隻是不自覺伸到頸間去鬆領帶的手出賣了深藏心底的慌張。
“嚴小姐也沒有跟任何人說過話,她不許任何人靠近臥室,在裏麵一天都沒有出來過。我通知了袁醫生,但是被拒之門外了。”
福伯點到即止,匯報完就退下了,究竟發生了什麽、到底該怎麽做,這些都是傅斯年要操心的事情。
傅斯年眉頭微挑,袁回沒有提起過這件事,看來他應該察覺到嚴溫夏不是身體出了問題。
難道她這是在絕食?
傅斯年犯愁的捏了捏眉心,一時間拿捏不準嚴溫夏的目的,她是為了自殺還是抗議?
三步並作兩步走上樓,伸手輕輕推開臥室的門,設想中的那張熟睡的臉卻並沒有看見,猝不及防撞入眼中的是蜷縮著的身體,昏黃的燈光下瘦小的一團,格外惹人憐惜。
餓了一天水米未進,嚴溫夏隻覺得自己胃疼的厲害,雖然夜已很深,可身體裏傳來的痛苦讓她毫無睡意,又倔強著不肯認輸,怎麽都不肯吃一口東西,隻能蜷縮著努力降低痛感。
身後氣氛微妙,她警覺的轉過頭看了過去,恰撞進一雙深不可測的眸子。那雙眼中波瀾不驚,一絲一毫的情感都沒有外泄,讓人永遠捉摸不透。
嚴溫夏咬了咬牙,不顧頭發沾了汗濕黏膩在白膩的頸間,隨後一聲不哼的重新轉過身去。
還知道甩臉鬧脾氣,顯然身體沒問題更不可能是自殺傾向,傅斯年頓時確定了這是在抗議。
“給你一分鍾的時間,下樓吃飯。”
傅斯年轉身,想要吩咐廚師長把粥再熱一下,床上的人卻毫無動靜,完全沒有服從的意思。
唯恐自己會過激傷害到她,傅斯年站在原的深呼吸一次,強忍著心中的怒意,重新走回床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聲音越發冰冷:“想要讓我說幾次?”
嚴溫夏抬起頭,毫不畏懼的看著他,雙眼因為胃疼而濕漉漉的,越發漆黑幽深,一開口,聲音嘶啞得令他心裏一揪:“傅總終於有時間和我說話了?”
雖然心中痛恨她如此折磨自己的身體,傅斯年依然盡力收斂著所有憤怒情緒,忽略她所說的,平淡的道:“想死可以,我會用嚴氏為你陪葬。”
嚴溫夏怒極反笑:“傅總覺得,一個死人還會在乎什麽嗎?”
“你想死在這裏?誰給你這樣的錯覺,以為自己有資格髒了我的房子?”
傅斯年胸口一滯,惱怒的按響了床頭的鈴,對著進來的傭人道:“多拿些布條,把她綁起來。”
嚴溫夏一愣,沒想到他會選擇這樣的方式跟自己硬碰硬,然而不給她任何掙紮的機會,等到袁回被叫來的時候,她已經被綁好扔在了床上。
“你這是幹什麽?傅斯年,你竟然舍得對她動手?”
嚴溫夏疑似感染艾滋的時候,傅斯年情願和她同生共死的畫麵猶在眼前,怎麽一轉眼就變成這樣的狀態了?袁回實在難以相信他會用這種方式把她囚禁起來。
“準備鼻飼,我倒要看看還能怎麽絕食!”
傅斯年冷眼看著嚴溫夏,伸手一揮就下達了命令。
袁回全身一震,上前拉住他的胳膊:“你發什麽瘋?插鼻管很痛苦的!”
“會比活活餓死還痛苦嗎?”
傅斯年站在嚴溫夏的麵前,俯身向她壓迫過去,勾著一邊嘴角冷笑道:“既然選擇了挑戰我的底線,我就讓你好好嚐一嚐惹怒我會是什麽滋味。”
袁回無奈的將他推到一邊,勸道:“聽我的話,你乖乖的吃飯好不好?”
嚴溫夏眼底一片冰涼,卻微笑道:“袁回學長,恐怕我會成為第一個死於插鼻管的人。不過沒有關係,我一定會死的悄無聲息,不會有人知道你曾經有過這樣的醫療事故。”
傅斯年冷笑出聲:“袁回,給她注射鎮定劑,我很想做個實驗,人為造成的植物人可以活多久。”
袁回一聲哀歎,夾在這兩人中間簡直沒有活路可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