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大鬧

  金忠發將一雙小眼瞪了瞪,說道:“自己什麽身份自己不知道嗎?一個臭保安也配參加我家雲龍的婚禮?真是豈有此理!”他扭臉看了宋秋雨一眼:“這女孩子倒是還可以,就是眼有點瞎。挺好一顆白菜讓豬給拱了,哼!”


  宋秋雨正好一身的火氣無處發泄,她才懶得管什麽金總不金總的,看他嘴上沒有把門的,就要發作。


  葉飛卻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後樂嗬嗬地說:“金總,我有名字,我叫葉飛。以前給你當保安的時候,因為給別的員工出頭,把你的豪車給砸了,但你金總這麽大肚子,也算是宰相肚裏能撐船,大人有大量,肯定不會跟我一般計較。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金忠發冷哼道:“知道怕了就好,你這類人我見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為了幫同事追討那點破工資還敢跟我翻臉,我告訴你吧,我老金在秦海那可是黑白兩道通吃,收拾你這種小角色,完全不用我親自動手。”


  葉飛嗯了一聲,洋裝汗顏地說:“金總所言極是,上回我冒犯了您的虎威,被民警同誌逮起來關了好幾天,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那幾個民警和你串通一氣。從那之後,我深刻地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在秦海這地界,惹誰也不能惹金總您。”


  金忠發被這幾句誇讚弄得相當舒服,得意一笑,說道:“算你小子明事理,之前不愉快的事就不要提了,既然過來了就是客人,一會給我家雲龍好好捧捧場,說不定我心情一好,能給你封個紅包啥的。”


  “那是必須得捧場啊,現在不是已經在捧了麽。”


  金忠發點了點頭,走回到了座位,又有了顯擺的資本,指著葉飛跟兩位親家一頓吐沫星子橫飛的狂吹。


  宋秋雨凶巴巴地剜了葉飛一眼:“飛飛,你一直都那麽有男子漢氣概,今天怎麽就這麽唯唯諾諾的,讓我看著都反胃。”


  葉飛摸了摸鼻子,說道:“那什麽,人家家大業大的,咱哪裏招惹的起,這地方的酒菜不錯,你我不如化憋屈為食欲,狂吃他一通算了。”


  宋秋雨這個氣啊,心說你上回幫我討要欠款時候的爺們氣概都哪裏去了,早知道會這樣,打死她都不會過來。


  良辰吉時一到,婚禮正式開始,聶小紅的父親挽著寶貝女兒的手緩緩走來,在所有客人的注視之下,將女兒交給了金雲龍。


  金雲龍激動得還抹起了眼淚,說了一大通冗長的“肺腑之言”,內容無非是新娘如何如何好,婚後要如何如何愛她等等等等,語調相當煽情。在這個過程當中,他們背後的大屏幕不斷播放著一些溫馨的畫麵,再配合著舒緩的音樂,全場都陷入到一片羅曼蒂克的世界裏。


  此時的宋秋雨度日如年,曾幾何時她也無數次幻想過,自己穿著漂亮的婚紗,將自己的終身托付給台上的金雲龍,可結果卻是何等的諷刺,那個“白馬王子”將偽善的麵具摘下,露出了人渣的本來麵目,毫不留情地將她拋棄了。


  此時此刻,她隻能眼瞅著自己曾經付出過真心對待的男人,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並接受眾人誠摯的祝福,她的心就好像一根繃緊的弓弦,隨時都有繃斷的危險。


  台上的一幕幕很是俗套,葉飛完全不感興趣,貌似也沒有在意宋秋雨的情緒,當司儀宣布可以用餐的時候,這貨終於一改氣定神閑的模樣,抄起一雙筷子,甩開腮幫子,踮起後槽牙,一頓胡吃海塞。


  “尊敬的各位來賓,今天我是發自內心的激動和開心,因為我終於娶到了我一生的摯愛。我現在心裏頗有感動,一時間也不知該從何說起了。首先我要由衷的感謝各位,在百忙之中前來參加我的婚禮,作為我和聶小紅愛情的見證人,正因為有你們的存在,才讓這次婚禮更加有意義,更加讓我和小紅終生難忘。


  我還要感謝我的嶽父嶽母,願意把您二老的掌上明珠托付給我,這對我來說是一種肯定,同時也是一種信任,為了報答你們的肯定和信任,我要讓小紅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最要感謝的,當然還是我身邊的這位,世界上最美麗、最善良、最有涵養、最有氣質的女人。茫茫人海之中,你選擇了我,並且願意委身下嫁我這個初出茅廬的青澀小子,這是一種至真至純的愛,讓我窮其一生都無以為報。


  但在這個時候,我的心中還有一絲愧疚,因為我對你隱瞞了一件事,在和你交往之前我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很長時間,並且一直深愛著她,即便你我已經成為結發夫妻,也不能阻止我對她的日夜思念。她今天也在現場。說著,金雲龍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台下的宋秋雨。


  在場的賓客立刻議論紛紛起來,心想這新郎的腦袋秀逗了嗎,這種喜慶日子說這些幹什麽?

  不想金雲龍接著說道:“她就是我的母親。母親,萬分感謝您26年來的付出,您幾十年如一日,細心的養育我、嗬護我、教導我,讓我體會到了無微不至的關懷和愛。可不爭氣的我時常會惹是生非,讓您牽腸掛肚。現在我要大聲的告訴您,您的孩子長大成人了,成家立業了,我之所以能過上這麽幸福的生活,正是因為我有幸遇到了你們兩位高尚、溫柔、善良的女人。”


  一陣雷鳴般的掌聲響起,震得人耳膜生疼,此時的宋秋雨心裏滿是失落,她在埋怨自己太傻太天真,事已至此,竟然還有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金雲龍這家夥不愧在政府部門混跡了幾年,一通致辭下來,讓幾乎在場的每個人都對他暗挑大拇指。


  “另外,今天還來了一位重量級嘉賓。每個人都青澀過,我也一樣,之前因為年少不懂事,選擇了錯誤的戀愛對象,隨著自己的不斷成長,我最終理智的選擇將這份戀情結束。但不管怎麽說,散買賣不散交情,那個錯誤的對象仍然是我的朋友。


  我覺得愛一個人就得接受他的一切,包括他不堪回首的過去。值得慶幸的是,小紅就是這樣一個寬宏大量的人,能夠理解我、原諒我。這更堅定了我的想法,選擇她作為一生的伴侶是我這輩子做出的,最正確的一個決定。雖然有些冒昧,但我還是想請我的前女友宋秋雨小姐走上台來,作為我和小紅結合在一起的見證。”


  台下的宋秋雨直接蒙了,全場幾百個人,每一雙眼睛都好像一盞大功率的鐳射燈,向她投來耀眼的目光,此時此刻,她柔軟的心房就仿佛被幾千把利刃砍來割去,一肚子委屈的苦水倒不出來。金雲龍竟然讓她上台送祝福,這分明就是明目張膽的侮辱。


  她掃了眼葉飛,發現那貨正霸占著一盤清蒸鱸魚吃的興起。看來指望他是沒戲了,她實在呆不下去了,站起身來就要走。


  可就在這時,就見葉飛將筷子丟下,舔了舔自己油乎乎的嘴巴,衝她擠了擠眼,說道:“不要慌,穩著點,坐好,等著看好戲。”


  宋秋雨還沒答話,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葉飛大搖大擺地走上了台。


  金雲龍一看是這家夥,恨得牙齒咬得吱吱作響,緊忙說道:“跟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宋秋雨小姐現在的男朋友葉飛先生,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他曾經還在我父親的這家酒店從事過保安的工作,算是個故人。”


  這話立刻引來一陣哄堂大笑,大家對這個西裝革履的葉飛的認識,立刻下降了數個檔次。


  “扯完了吧,歇著去吧。”葉飛一伸手,將金雲龍手裏的麥克風搶了過去,把他推得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


  葉飛輕咳了兩聲,對著麥克風說道:“金雲龍說的對,我的確在這個盛世龍騰酒店當過保安,和他老爺子算是同事,這麽論下來,他應該叫我聲葉叔叔。”


  所有人的表情都不禁僵了一下,隨後便傳來金忠發的吼叫聲:“你小子想鬧事是吧?信不信我叫人把你弄拘留所去?”


  “滾犢子,小爺有名有姓,叫做葉飛,不叫你小子。上回隻是砸了你的豪車,信不信這回老子直接砸你腦袋?”葉飛麵色一厲,仿佛一隻發狂的猛獸。


  金忠發噗通一聲坐回到了座位,臉色臘渣一樣黃,一句話說不出來。


  “那我就先說說你這頭種豬吧。”葉飛伸手一指金忠發,“可能有人還不知道,這胖子是金雲龍的老爹。之前我在這裏上班上的好好的,為什麽撂挑子走人了呢,因為這王八蛋不但拖欠手底下員工的工資,還雇人毆打其中一個急等錢用的。你們想一想,這樣一個黑心的資本家,他養出來的兒子能是什麽好貨色?”


  葉飛幾句話下來便讓金忠發無言以對,好多在場的人都議論了起來。他們很多人對金胖子還是有點初步了解的,清楚他為人不怎麽樣,但還不知道具體情況,現在聽葉飛這麽一說,都覺得真實性很高。


  “大的說完了,再說說這個龜兒子吧,明告訴大家,我跟宋秋雨其實隻是普通朋友,聽到這龜兒子辦的那些王八蛋事之後,我才決定過來一趟。”


  葉飛用陰森的目光審視了金雲龍幾秒,才接著說道:“這龜兒子當初看宋秋雨人長得美,就跟三孫子一樣苦苦追求,人家女孩子臉皮薄,再加上比較單純,終於沒有招架住他厚顏無恥的攻勢,這才勉為其難地答應和他在一起。


  人家是真心想將這段感情繼續下去,可這龜兒子竟然朝三暮四,一邊和宋秋雨談戀愛,一邊和他這個“飛機場”老婆談婚論嫁,可憐人家女孩一直被蒙在鼓裏,直到昨天才知道實情。


  老少爺們,你們換位思考一下,這個女孩的遭遇如果被你們遇到了,你們會怎麽想?連殺死他的心都有了吧。可是,宋秋雨今天還主動來送祝福,僅憑這個,就比金雲龍這個騙子高尚一百倍!可這個騙子竟然還一直找機會羞辱人家,這他媽還算是個人嗎?

  他為什麽非要娶聶小紅,隻要眼睛不瞎的人都看得出來,她和宋秋雨比起來簡直就是個垃圾,說白了金雲龍看上的就是她的工作、她的家世,她有一個當官的老子。倘若公務員都像金雲龍一樣,那我們秦海、乃至整個華夏還有救嗎?”


  反正葉飛已經酒足飯飽,一通連珠炮一樣的發難,將金雲龍轟得體無完膚。


  聶小紅聽完之後,直接將頭紗丟到了地上,伸手抓住了金雲龍的衣領,賞了他兩個脆生生的大嘴巴,一臉凶相地說:“你這個禽獸,原來一直跟她在一起,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你娶我究竟是為了愛情還是為了歧途?說!”


  金雲龍雖然滿身怒火,卻不敢對聶小紅發泄,隻能衝著葉飛來,所以他火氣衝天地走了過來,怒聲道:“M的!你不想活了是吧!”


  葉飛正手癢呢,已經握緊了拳頭,就等著將他一拳幹翻在地,可就在這時,酒店外忽然傳來一陣刹車的聲音。


  沒一會的功夫,20幾個穿著賽車服的小年輕走了進來,為首的一個一把將維持秩序的保安隊長推開,用寒森森的目光在大廳內掃視了一圈,說道:“葉大哥你在麽?我領著兄弟們給你捧場來了!”


  此人正是劉海濤。


  跟著一起來的這些人,全都是秦海的紈絝子弟,他們一起出現在盛世龍騰酒店,也算讓這裏蓬蓽生輝了。


  保安隊長跑到金忠發跟前,一邊擦著冷汗一邊道:“金總,這群人很有來曆,開的車全是清一水的超跑,最差的都要七八十萬一輛……”


  金忠發呆住了,說實話,他也算是個見過世麵的人,可這麽大的場麵卻還是第一次見。他很是納悶,不知道兒子什麽時候交到這麽多有錢的朋友,他這個老爸竟全然不知。


  事實上,葉飛之前根本沒當真,不想這混球還真的來了,而且帶了這麽多人。但他並沒有因此而高興,反而非常惱火,因為這件事他一個人解決起來綽綽有餘,這群紈絝子弟一攪合進來就變得麻煩了許多。


  他本來是個喜歡單槍匹馬惹事生非的主兒,這下來了這麽多搶生意的,讓他如何能不惱火。


  “葉大哥,原來你在那啊,嘿嘿。”劉海濤終於看到了台上的葉飛,立刻喜笑顏開,衝他的那些朋友招了招手,眾人立刻圍攏了上去。


  這群人一向什麽都不怕,反正家裏有錢又有人脈,捅破天也有人幫忙兜著。所以劉海濤一叫他們就來了,準備一起湊湊熱鬧,找找樂子,閑著也是閑著。


  劉海濤昂首挺胸地來回掃了幾眼,雙眼一眯,問道:“這裏誰管事?”


  值班經理知道自己擋槍的時候到了,硬著頭皮走了過去,說道:“我是這裏的經理,請問這位小哥,您是來參加婚禮,還是有別的什麽事?”


  劉海濤微微一笑,從兜裏掏出一張銀行卡,用手指彈了彈,說道:“這張卡裏有40萬華夏幣,不管砸壞了什麽都從這裏賠。”說著,他將卡放進了經理的口袋,來回踱步了起來,“堂堂盛世龍騰大酒店的少爺結婚,酒席搞成這樣也太寒酸了,這種飯菜也好意思拿出來招待客人,我看喂豬還差不多!”


  經理滿臉都是白毛汗,怎麽擦也擦不幹淨,其他賓客則是麵麵相覷,不知道這看起來有點生猛的家夥到底什麽來路。


  劉海濤大手一揮,說道:“把這些豬食全部撤了,按我點的上,錢全都算在我頭上。”


  “那麽您要點的是……”


  “澳洲龍蝦,最少三斤以上的,極品鮑魚,最少拳頭那麽大的,法國黑金魚子醬,還有紅酒,必須是列級酒莊產的,就按照這個檔次,給我上滿一桌子。”劉海濤表情認真地說,怎麽看都不像是在說笑。


  經理聽得直咧嘴,揉搓著手心,尷尬地說:“非常抱歉,您說的這些東西我們這裏沒有啊。”


  劉海濤的虎目一瞪,拉高了調門,說道:“什麽?這麽基本的東西都沒有,這酒店還開個屁呀,趕快砸了算了。兄弟們抄家夥,咱們幫幫他!”


  那群朋友一聽,紛紛將鐵棍、鋼管之類的家夥亮了出來,惹得眾人驚呼連連。


  “住手!”金忠發終於按耐不住了,吼了一嗓子,帶著一眾保安和酒店職員走了過來。他心裏跟明鏡似的,這群小青年不好惹,在沒弄清他們的身份之前,千萬不能得罪,“這位朋友,雖然你我並不相識,但今天是我兒雲龍大喜的日子,還請給我個薄麵。我陪各位到頂樓的貴賓區去,那裏有本店最好的美食美酒,如何?”


  劉海濤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就是盛世龍騰的老板了吧?”


  “正是。”


  “貴賓區?能有什麽好吃好喝的,你倒是說說看?”


  金忠發盡量壓住火氣,道:“保管能滿足諸位,這點還請放心。另外,還不知道你是哪個名門望族的公子,能否介紹一二?”


  “哼!”劉海濤白了他一眼,根本不屑於回答這種問題。他衝同伴比劃了兩下,立刻有六個人走出了酒店,不知幹什麽去了。


  金忠發不敢怠慢,一邊讓人重新安排盡量好的酒席,一邊邀請劉海濤去貴賓區,劉海濤卻一揚手,說道:“我們哪裏也不去,就在這裏,我們要好好看看新娘子。”


  那群小年輕也不惹事了,全都找座位坐了下來,看劉海濤的臉色行事。


  劉海濤含住一根煙,指了指不遠處的葉飛,對金忠發說道:“那人是我大哥,你過去恭恭敬敬的把他請過來,快點。”他的口氣分明是在指使傭人。


  金忠發的眼睛瞪的老大,詫異地說:“葉飛是……是你的大哥?”他哪裏承想,那麽一個粗鄙的社會底層人士,竟然是這幫人的老大,太不可思議了。


  這群小青年明擺著是來挑事的,今天是他金家大喜之日,即便心裏再不痛快,他也決定隱忍下來,有什麽賬秋後再算。


  他喘了兩口粗氣,抑製住心裏的火氣,來到葉飛近前,擠出一絲笑容,說道:“葉先生,那群小青年聽你的,你幫忙說句話,給……給小弟個麵子,這個人情日後必定奉還。”


  此時的葉飛已經回到了原來的座位上,他微微抬起頭,問道:“你這是在求我麽?”


  金忠發臉上憋得通紅的肥肉抽搐了幾下,幹笑著說:“對。”


  葉飛邪邪一笑,說道:“你堂堂金總竟然低聲下氣地求我這個市井之徒,真是讓小弟受寵若驚啊。既然這樣那好吧,這個麵子我給我。”


  說完,他領著宋秋雨走到劉海濤這邊,那群小青年一瞧車神來了,緊忙站了起來,點頭哈腰地叫起了大哥。


  葉飛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直到現在宋秋雨都沒弄明白,葉飛怎麽會有這麽一群紈絝子弟朋友,看樣子還都對他恭敬有加。


  “想必這位就是大嫂了吧,大嫂你好。”劉海濤叫了一聲,其他一眾小青年一聽,也都跟著叫了起來。


  宋秋雨的臉紅紅的,可心裏卻有種莫名的甜蜜感。


  葉飛被搞得皺起了眉頭,不過也懶得解釋,說道:“你這家夥弄這麽大陣仗,是不是非要把我送到局子裏,你才開心?”


  劉海濤摸著頭笑了笑,說道:“大哥,你就放一百八十個心。在秦海哪個警察敢抓我們,那就是他不想幹了。那邊那個王八蛋居然敢惹大嫂,今天這婚我是不會讓他結舒服的,你就瞧好吧。”


  經過這次“插曲”之後,婚禮還得進行下去,隻是身為主角的金雲龍和聶小紅的臉色都不好看。


  接下來的環節是兩位新人給賓客們敬酒。


  金雲龍盡量抑製著怒氣,硬著頭皮走到葉飛這桌,畢竟在官場上混了幾年,他一眼便認出,其中一名小女子是土地局局長的女兒,她旁邊那個年輕男子則是他們工商局王局長的少爺,心髒不禁咯噔一下,眼睛來回轉了轉,呈現出一副似有所悟的模樣:“諸各位朋友,我們雖然並不熟識,但大家能來就是看得起雲龍,如果有照顧不周之處,還請千萬原諒,改天我特地大擺幾桌,專門宴請各位,也順便好好的認識認識。”


  “滾你娘的蛋!你就是個科員,螻蟻一般的存在,也配和我們攀關係!”工商局長的公子一臉不屑地罵道。


  金雲龍麵色一怔,心中縱然有千般不爽,也是一聲也不敢吭,隻能盡可能的忍著,都快成忍者神龜了,關鍵是他根本得罪不起呀。


  劉海濤忽然一伸手,抓住了新娘的胳膊,牽引著她坐到了自己腿上,說道:“你男人不是想跟我們攀關係交朋友麽,那麽好,他的老婆就是我們大家的老婆,有女人玩,當然要和朋友一起玩了,對吧。”


  說著,他用手在女人的屯丘上來了兩把:“奶奶的,根本沒什麽肉啊,就是個皮包骨,這樣的貨色倒找錢我都不要。”


  全場的賓朋都傻眼了,卻也沒有敢站出來阻止的,全都瞪著眼睛瞅著。


  金雲龍一時氣急,沒有忍住,說道:“這位朋友,凡事留點餘地,免得撕破臉皮誰都不好看!”


  劉海濤將新娘推開,陰惻惻地笑了笑,說道:“我剛和尊夫人簡單的交際了一下,你就受不了了?就這樣還想和我們攀關係?你轉過頭好好瞧瞧,更絕的在你後邊呢。”


  金雲龍轉過身一瞧,隻看到那個大型液晶屏幕的畫風變了,本來播放的唯美畫麵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火爆到不能再火爆的畫麵,裏邊有一男一女,男的正是他自己,女的則不知道是誰,但肯定不是聶小紅,二人正不著寸縷的摟抱在一起忙活呢,發出的一些聲音讓人聽著就臉熱。


  聶小紅發瘋似的抓住了金雲龍的頭發,大吼道:“人渣,那女人到底是誰?”


  “一個ktv裏的小姐。”旁邊的劉海濤說了一句。


  聶小紅揮起巴掌就往金雲龍的臉上招呼,金雲龍則完全蒙了,傻愣愣地戳在那裏,任憑女人怎麽打都無動於衷。


  金忠發的老臉也是滲得發紫,跑過來抓住劉海濤的衣領,滿臉怒火地說:“你小子什麽意思,成心毀我家雲龍是不是?”


  劉海濤眯眼一笑,有些陰曆地說:“你一個打工的,最好對自己的老板恭敬一些,飯碗丟了就不玩好了。”


  金忠發愣了愣,雙手本能的軟了下來:“你這話什麽意思?”


  劉海濤慢悠悠地掏出一份合同的複印件,說道:“這些年來,你從埃希比爾銀行借的錢有多少,你自己心裏應該有個數吧。以你的能力,根本無法償還這筆巨額貸款,為此你簽了這個東西,好好看看,上邊金忠發三個字是不是你親筆寫的?”


  金忠發隻掃了一眼就認出,那確實是出自他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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