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嚴厲的斥責
葉飛並未追她，其實他非常清楚林思雨的想法，但他想要低調的生活，從回到華夏到現在，他對自己的生活狀態基本上還是滿意的，倘若他按照林思雨指出的路走，很可能就要和平淡的生活告別，那並不是他想要的。
可這些話，他並不想跟林思雨說，因為還不到時候。
葉飛叫了些吃的，填飽了自己的五髒廟之後，他拿過服務員送來的房卡，來到了住房區。得知林思雨今晚有許多工作要做，多半不回來的消息，心裏不禁一陣失落。
對於男人來說，討到一個漂亮的極品老婆是好事，可這個老婆比米國總統還要忙，那就有點悲哀了。
一個人呆著全無意思，葉飛走出了度假村。
天空中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了下來，灑在身上，讓葉飛覺得很舒服。他沿著西大江的棧橋行走，感受著江風的吹拂，再看一看天上璀璨的繁星，不爽的心情隨之消散。
望著寧靜的江麵，他忽然想到了那個老頭和他的外孫女婷婷，不知道祖孫倆現在過的如何。
葉飛來到上回遇到二人的地方，一邊散步一邊尋找了起來。他記得江邊本來有一些破舊的草房，可現在不見了，地麵被鏟得平平整整的，顯得很空曠，明顯是鏟車的“功勞”。看樣子，一些帶著新時代氣息的建築物，就要在這裏拔地而起了。
隻不過這些新的建築物隻屬於林思雨這樣的有錢人，跟那祖孫倆毫無關係。
雨線變得稠密了起來，葉飛的頭發被完全打濕，他安安靜靜地戳在原地，雙眼虛空的望著遠方，臉上是悵然若失的神色。
就在此時，一陣清脆的歌聲傳來，葉飛轉身看去，發現霧氣昭昭的江麵上，出現了一艘小船。船頭位置掛著一盞燈，散發著昏暗的光芒。
小船越來越近，一名女孩走了出來，她穿著一件粗布衣裳，腳上是一雙磨得發白的千層底，肩上披著一件蓑衣，頭戴鬥笠，那紅紅的小臉嬌俏可愛，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的，顯得很有靈氣。
她笑了，兩排潔白的小牙露出，衝葉飛招了招手，說道：“上船來坐坐吧大哥，別凍感冒了。”
這聲音幹淨清澈，好像天山的泉水，讓葉飛的心靈有了種被滌蕩的感覺。女孩不是別人，正是上次遇到的婷婷。
船艙有些狹小，卻將秋雨的寒意抵擋在外，婷婷點燃一盞氣燈，裏邊立刻明亮了起來。
船雖小，但是五髒俱全，裏邊有大量的生活用品。婷婷讓葉飛先坐著，她圍著一個燒煤氣的簡易灶台忙碌了起來，不多時，一些小菜便被端出。
水煮鯽魚、鹽水黃瓜、野菜餡的玉米麵窩頭，看起來清淡乏味，但聞起來卻很香。
不想對方如此盛情的招待自己，葉飛的心著實感動了一下。他也沒客氣，將袖子挽了挽，拿起一個窩頭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對了，你外公呢？”葉飛看了看四周，忽然問道。
婷婷的臉色陰沉了下來，頭低低的，撇了撇嘴道：“過世了。”
葉飛一聽，正在夾菜的筷子直接掉到了桌子上。回想起老人慈眉善目的模樣，心中忽然壓抑了起來。
“什麽時候過世的？”
“上回遇到你之後五六天吧。”婷婷說完，一陣江風吹來，將簾子吹開，一些雨水散落了進來，她緊忙伸手拿起一個凳子，把簾子壓住。
葉飛劍眉緊鎖地問：“你才這麽大，獨自一個人生活在船上怎麽行？”
婷婷將臉上的淚痕擦掉，堅強地笑了笑，說道：“我家的土地被鄉裏賣了，房子也被拆了，現在隻能生活在船上，條件雖然差了一點，但畢竟也是個能擋風擋雨的家，也可以了。”
又跟葉飛聊了一會，婷婷便不再說什麽了，頭低低的，一臉羞澀的縮在角落裏。看這樣子，肯定是平時很少和陌生人接觸。
這樣一個女孩，命運如此多舛，但她卻仍然樂觀的麵對，讓葉飛很受觸動。在她身上，他看到了許多富家女孩沒有的優良品質。
“你讓我進船，還做飯給我吃，難道就不怕我是壞人？”葉飛調笑著說。
婷婷燦然一笑，說道：“外公說你是好人，而且我也這麽覺得。”
葉飛自嘲地笑了幾聲，說道：“我可是殺過人的。”
“那你殺的也是壞人。”
葉飛有些哭笑不得，心說這個好人自己是當定了。
“你外公被埋在什麽地方？有時間我去祭奠一下。”葉飛問了一句。
婷婷看著平靜的江麵，說道：“他被葬在這條江裏了，他說這條江水養活了自己那麽多年，死了必須用身體回饋它，不然上天堂了心裏也不得安生。”
葉飛摸出三根煙，點燃之後對著江麵拜了拜，算是給老人踐行了。
“對了，我曾經答應過你外公，他過世之後要好好照顧你，你願意跟我走麽？”
婷婷大大的眼睛閃動了起來，滿臉都是猶豫的神色。她雖然不覺得葉飛是壞人，但現在的生活讓她留戀，實在有些難以割舍。
就在這時，岸上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後小船晃了晃，幾個人跳了上來。他們非常沒有禮貌，並沒說什麽，直接將船艙的簾子掀開，拿手電筒往裏邊照來照去。
葉飛的眉頭皺起，冷冷地看著這四個不速之客。
他們全都身材高大，身上穿著保安服，胳膊上綁著紅綢布，上邊寫著聯防兩個大字。他們的眼神極其不善，嘴裏呼著濃重的酒氣，看起來跟市井流氓沒什麽兩樣。
婷婷被嚇得不輕，緊忙縮到了葉飛身後，身體不停的微微顫抖。
一個敞著懷的漢子探了探頭，舔了舔嘴，大笑道：“他奶奶的，一直裝得跟清純小處女似的，你外公剛嗝屁沒幾天，你就敢公然偷漢子，真是豈有此理！”
這話讓葉飛倍覺刺耳，這類狗雜碎他見的多了，自然不會害怕，但也並沒急著動手，想看看情況再說。
“你別亂說。”婷婷說話的聲音很小，連看這幾個人的勇氣都沒有。
“裝個屁啊你，有意思嗎？根據規定，這裏即將開工動土，周圍的所有住戶都得離開，包括你們這種在江上打漁的。之前看你怪可憐的，才容你多留幾天，現在時間到了，不走不行，漁船也得沒收充公。”另一個漢子大吼道。
“別這樣，算我求你們了行嗎？”婷婷將外公的遺照抱在了懷中，淚眼婆娑地哀求道。
“這樣吧，你讓我們哥仨好好玩一玩，漁船就不充公了。然後呢，我們幫你找個好人嫁了，不但能錦衣玉食地享受生活，還能得到一筆不小的財產，如何？”一個戴著眼鏡的家夥，一邊吸著貪婪的口水，一邊說道。
因為喝了酒的緣故，此時的三人都已經下身腫脹，恨不得將婷婷一口給吃了。Ktv裏廉價的小姐他們玩的不少了，這樣清秀的妹子卻還沒嚐試過。
“不，我不要……”婷婷一個勁的搖頭。
敞著懷的男子雙眼一瞪，大吼道：“去你媽的，還裝！”
他一伸手，將婷婷手中的遺照奪了過去，一臉猙獰地說：“你外公已經死了，拿著他的相片唬誰啊？今天就讓這老不死的看著，我們是怎麽整治他外孫女的！”
“拿過來！”婷婷忽然跟瘋了似的，直接竄了過去，對那個人連打帶咬，想要把遺照搶回來。
那人不但不生氣，臉上還露出貪婪之色。婷婷那無力的粉拳打到他身上，就跟按摩似的，讓他覺得很舒服。
他一把將婷婷攬在懷中，斜眼看著葉飛，說道：“這位朋友，你是想識相點滾蛋呢，還是想先看看這小騷貨被我們弄的場麵再說？”
“把她放開。”葉飛的聲音低沉，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那人笑了幾聲，說道：“莫不說你還沒把這小妞弄上手呢？罷了，大不了我們玩完了，也給你嚐嚐。”
“我嚐你媽個b！”葉飛被激怒，大罵道。
那人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跟身後二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就在他們摩拳擦掌的想要動手的時候，葉飛已經動了。
窄小的船艙裏，葉飛帶起一道勁風，一拳打在了那人的臉上。一陣哢嚓聲發出，他嘴裏的牙齒七扭八歪了起來，好些還落到了地上。
葉飛隨後又是兩掌，拍得剩下倆人滿臉是血。
“砰砰砰”三聲，他一腳一個，將三個龐大的身軀踹到了西大江當中。
婷婷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還沒等她回過神來，葉飛已經握住了她的手腕。
“走吧。”也沒聽婷婷的意見，葉飛就直接帶她上了岸。
婷婷的腦袋是懵的，似乎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這個男人好像擁有著一種無法抵抗的力量，要把她從熟悉的生活中抽離出去。
外邊未知的世界讓她感到了恐懼，她忽然蹲了下來，說道：“你要領我去什麽地方？我害怕！”
婷婷的一切表現，都能喚起葉飛想要保護她的衝動。將她抱起之後，葉飛表情認真地說：“婷婷妹妹，從今天開始，我就把你當親妹妹一樣看待，一直保護你，不允許任何人欺辱你，我要讓你過上幸福的生活，讓你感受到真正的家的溫馨。”
“可……可是……”
看她仍在猶豫，葉飛音調提高了一些，說道：“你必須跟我走，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在這裏受苦受罪。等過上真正的幸福生活之後，你會理解我的。”
婷婷怔住了，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映出葉飛堅決的麵容，讓她心裏有種失去自我的感覺。
雨停了，月光揮灑而下，讓充滿生機的大地布上一層銀灰色。
葉飛拉著婷婷來到了度假村，此時的林思雨正在月光下散步，看到葉飛旁邊有一個陌生女孩，她臉上不禁掛上錯愕的神色。
婷婷本就怕生，見到林思雨這樣驚豔的高貴女人，更是產生了不少距離感。她龜縮在男人身後，此時的葉飛，儼然成為了這個世界上她唯一的依靠對象。
葉飛走上前去，將婷婷的事跟她說了一遍。林思雨的記憶力超群，仍然記得上回他說到的漁民祖孫。
她並沒有直接說是否同意收留，而是淡淡地問：“你想怎樣？”
葉飛不假思索地說：“當然是將婷婷接到藍色公寓去，多了這樣一個可愛的妹妹，給冷清的別墅增添一些家的感覺，多好。”
葉飛還想再說些什麽，發現林思雨那精致的小臉陰沉了下來，又把後邊的話咽回到了肚子裏。
“你在外邊胡鬧亂鬧都無所謂，可她畢竟是個陌生女孩，跟你我一點關係都沒有。藍色公寓不是旅館、也不是善堂，不能什麽人都住進去。”林思雨聲音生冷地說。
“葉大哥，您的好意我心領了，我還是回船上去吧。”婷婷也不願給別人添麻煩，於是插嘴說道。
“不行！”葉飛有些火大，抓緊婷婷的手腕，把她拉到身前，皺著眉頭對林思雨道：“你知道嗎，她才十幾歲，因為你在商業上的計劃，連家都沒有了，前幾天她唯一的親人外公也不幸過世，孤零零的生活在小船上，受盡流氓惡霸的欺辱，今天要不是我及時製止，必然釀成大錯。
婷婷沒你有錢、沒你有社會地位、也沒有你善於算計，可有一點她遠比你強，那就是她心清如水，而你則滿身銅臭味。你平時冷漠、刻薄，甚至有時候還愛發脾氣，這都無所謂，畢竟我是你的老公，得包容你，得承受你的不完美。
可你為了利益弄的別人無家可歸，事後的態度還冷麵自私，這就太過了。成功的商人我見的多了，其中不乏一些充滿愛心、喜歡幫助別人的人，可你太唯利是圖了、太現實、太冷酷無情了，你根本算不上是個優秀的商人！”
這麽一大堆話，葉飛一連串說完，自從認識林思雨到現在，這次的批評和指責是最重的，因為他真的很生氣。
林思雨咬了咬自己的柔唇，眼眸中泛起了霧氣，她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什麽來，直接轉身走開了。
婷婷深深地歎了口氣，說道：“葉大哥，都是我不好，我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葉飛知道，自己剛才的話一定把老婆傷得很重，給二人有些冷淡的關係又潑了一盆冷水，可這麽做是有必要的，必須讓林思雨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他笑了笑，說道：“別說這種傻話，你大嫂這種人外表冷酷，內心其實特別善良。這樣，你今天先在這個度假村住一晚，明天我接你回家。”
“回什麽家？”婷婷對於家的印象隻有之前住的茅草房，可現在已經沒有了。
“一個漂亮的，溫馨的新家。”
葉飛讓人給婷婷開了一間房，二人各自休息了一晚。
早上，葉飛伸著懶腰走出房門，想要去叫婷婷。可他看到那小妮子早已起床，正看著外邊的西大江出神。
“看什麽呢？現在江上好像什麽都沒有吧。”葉飛湊了過去，沿著她的視線望去，問道。
“不，外公在，他剛才還跟我說話來著。”婷婷表情認真地說。
葉飛覺得背後一陣陰涼，詫異地說：“可他已經過世了。”
“對，他是過世了，可他的靈魂在這條江裏，他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能聽到。”婷婷抬起頭，看向葉飛：“葉大哥，你真的要把我帶走嗎？”
葉飛有些觸景傷情，嗯了一聲。
“那我和外公告個別，以後可能就沒法來看他了。”她一臉憂鬱地閉上了眼，雙手合十，嘴裏默默地說起了什麽。
看她“禱告”完畢，葉飛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說：“你隨時想要我就帶你過來，我保證。”
“真的？”婷婷的杏眼明顯一亮。
“當然。”
“葉大哥，你是個大好人，即便你撒謊騙我，我也不會怪你的。”
葉飛愣了愣，忽然有了種女孩在托付終身的感覺。他臉上浮現出尷尬的神色，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聽客房部的服務員說，林思雨清晨五點左右的時候就走了。對於她的性子，葉飛太熟悉了，一定是昨晚被自己激怒，心裏的氣還沒消呢。
來到停車場，車子還在，不想那賭氣的老婆還能把車留給自己，也是難能可貴了。
開車來到藍色公寓，下車之後，婷婷滿臉都是好奇的神色，看看這裏，又瞧瞧那裏。
“這房子真是……真是太大了！”婷婷看著別墅的外觀，由衷地慨歎道，“葉大哥，我……我還是回去吧。”
“為什麽？不喜歡這裏？”
“不是的。我隻是個鄉下人，根本就不配住這裏。”
“嗬嗬，小傻瓜，以後這就是你家了，沒什麽配不配的。”葉飛笑著把她拉進了屋。
梁嬸聽到有人回來，從廚房當中走了出來，用圍裙擦了擦自己濕乎乎的雙手，一看到婷婷，她雙眼不禁放出光來。
“這就是婷婷嗎，快過來，讓梁嬸好好瞧瞧。”
葉飛詫異地問：“梁嬸，你怎麽知道她的名字？”
梁嬸拍了拍婷婷的小臉，笑著說：“是思雨早上回來說的，她還囑咐我，讓我別說她說過這話。唉，這丫頭，也不知道她每天都在想些什麽。”
葉飛的心中不禁劃過一股暖流，心說這老婆雖然表現有點冷冰冰的，但還是很有感情的。昨晚之所以不高興，應該是在埋怨自己沒跟她商量，就決定收留婷婷，有些不尊重她。
因為林思雨回來囑咐過，所以梁嬸特地把早餐做的很豐盛。葉飛提著鼻子一聞，就食欲大振了起來，拿起一個蒸餃塞進了嘴裏。
梁嬸坐在婷婷身邊，不是摸摸她的頭，就是捏捏她的臉，一副喜愛有加的模樣，惹得婷婷一臉羞澀。
“這小姑娘，長得可真俊。”說著，梁嬸忽然唉聲歎氣起來，眼角竟然還掛上淚痕，“現在的年景這麽好，苦命的人咋還這麽多呢？”
婷婷甜甜一笑，說道：“我從小就很窮，受苦已經受習慣了。外公告訴我說，人這一生，隻有受苦受得多才懂得什麽是福，可憐他還沒享到福，就已經不在了。”
梁嬸點了點頭，說道：“他呀，是把本來屬於自己的福給你了，這叫行善積德，死了也會上天堂。”
看著對自己關心備至的梁嬸，婷婷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母親。她一把將梁嬸抱住，嗚嗚咽咽地啜泣了起來。梁嬸拍著她的肩膀，也跟著一起抹眼淚，嘴裏全是暖心的話。
葉飛將一碗桂圓紫米粥喝光，皺著眉頭道：“梁嬸，咱哭能不能也挑個時候，我本來還想再吃十個蒸餃，看你們哭成這樣，完全沒有食欲了。”
梁嬸微微一笑，說：“女人就是這樣的，喜歡多愁善感。婷婷走，咱娘倆換個地方說話去。”
說完，她便領著婷婷走出了廚房，一邊走還一邊慨歎：“好命苦的孩子啊，我跟你這樣大那會兒……”
吃了早點，葉飛回到自己的房間，發現床上的手機有幾個未接來電，號碼是陌生的。他想了想，還是撥了過去。
話筒中很快傳出一個男人磕磕巴巴的聲音：“葉先生嘛，我是紫蝶幫的賀老四，大姐她……她出事了。”
這消息如晴天霹靂，讓葉飛的雙眼陡然瞪得老大。賀老四是火蝴蝶的手下，他所說的大姐自然不會指的別人。
葉飛的腦海中迅速出現火蝴蝶滿身鮮血的畫麵，心髒狂跳不止，緊忙問道：“她現在情況如何？”
“唉，一言難盡啊，您還是來夜色闌珊一趟吧。”賀老四惆悵地說。
將電話掛了之後，葉飛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夜色闌珊酒吧。酒吧門口位置，賀老四正帶著幾名小弟翹首以盼著。
跟幾人一起走進酒吧，葉飛問道：“蝴蝶呢？”
賀老四的臉色非常難看，說道：“要不您先喝點東西，聽我慢慢說。”
葉飛一把抓住他的衣領，雙眼瞪得老大，大吼道：“直接告訴我，蝴蝶現在在哪裏？”
賀老四有些窒息，表情艱澀地說：“在公海上！”
葉飛愣了愣，將他放開，覺得情況沒自己想的那麽糟。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說吧？”
賀老四深呼吸了幾次，說道：“京城紫電堂您還記得麽？”
葉飛稍稍皺了皺眉，想起那天跟火蝴蝶去講茶的時候，聽說四海幫的老大北強跟紫電堂勾結到了一起，幹了一些吃裏扒外的勾當。
聽葉飛嗯了一聲，賀老四接著道：“紫電堂在京城的勢力很大，具有著相當雄厚的實力，是咱們紫蝶幫這種幫派所無法比擬的。北強掛掉之後，火老大帶領著我們，將四海幫的一些地盤給吞並掉了，實力強大了許多。
我們本來以為，此事就這麽過去了，可不想紫電堂的老大穆榮傑最近來到了秦海，估計多半和北強的死有關。火老大讓我們先按兵不動，看看紫電堂那邊的動作再說。可一個多星期過去之後，那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就在昨天，發生了……發生了……”
“發生了什麽，快說！”葉飛急切地問。
“發生了一件讓人始料未及的事。一名自稱紫電堂青壇壇主青鬼的家夥上門了。紫電堂旗下分為青紅赤白黑四個壇，每個壇的壇主都是道上耳熟能詳的人物。雖說我們身處秦海，但對於青鬼的大名也是有所耳聞，不想他竟然單刀赴會來到紫蝶幫，分明是沒把咱們紫蝶幫放在眼裏。
可火老大說很敬佩他，對他禮遇有佳。他送來了穆榮傑親筆寫的邀請信，說要請火老大到公海的豪華賭船上相見，有很重要的事要談。說完青鬼就走了，我們覺得紫電堂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穆榮傑這次親自出馬來秦海，必然是為北強報仇的，其最終目的很可能是將秦海的黑道全部吞並。這麽明顯的鴻門宴，去的話就太不明智了。”
葉飛的劍眉凝到一處：“蝴蝶的態度是什麽？”
“讓我們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是，火老大竟然力排眾議，不僅要去，而且還要隻身赴會。”
葉飛聽到之後並沒有覺得奇怪，因為這很符合火蝴蝶的性格。
“火老大說，如果她不去，那麽就相當於怕了紫電堂，從此之後都隻能被對方看不起。在黑道混最重要的就是勇氣，即便是死也不能被人戳脊梁骨，不能被人罵成孬種！”
葉飛心中有些黯然，她說的話很對，做的事也沒錯，可不管怎麽說，一個女人過去實在是太危險了。
“老大知道此行可能會出現意外，所以臨行之前命令所有幫裏的兄弟，不能把這件事告訴給您，因為她很清楚，您知道後必然會前去相救，隻身犯險總比兩個人同時出事要好。倘若她真的死去，就請您來頂替她紫蝶幫老大的位置。”說到這裏，賀老四竟然流出了眼淚。
好愚蠢的小妞，自己的安危都無法保證，還在為別人著想。我葉飛，一個不但沒什麽優點，反而一身臭毛病的男人，值得你不惜生命的去愛嗎？
葉飛雖然沒說什麽，但卻心如刀絞一般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