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演技不行
夜色深沉，通往藍色公寓的道路並不遙遠，可葉飛卻花了很長的時間，因為他的雙腿從沒像今天這麽沉重過。
早上，五個鬧鍾齊響，將葉飛從睡夢中喚醒。他走到窗邊，發現外邊一派風和日麗，明亮的陽光投射在身上，舒服極了。
他打了個哈欠、又伸了伸懶腰，充沛的精力再次被找回，心中的陰霾則被暫時塵封。
洗漱完畢，來到廚房之後，葉飛一個人也沒看到，餐桌上更是什麽吃的都沒有，他這才想起來，原來梁嬸在醫院照顧林思雨呢。
他將冰箱打開，找了半天，隻找到一包泡麵和一罐啤酒。現在的他算是充分的意識到，讓林思雨病好出院，是多麽重要的一件事了。
將泡麵泡好，一口泡麵一口啤酒地吃著，葉飛的心中油然而生一種濃濃的落寞感，想起了自己在大街上賣秋褲時候的點點滴滴。
葉飛正吃著，外邊的門鈴忽然被按響。
他不禁愣了愣，不想一直冷清的家裏，竟然來客人了，會是誰呢？
帶著強烈的疑問，葉飛透過貓眼往外瞧了瞧，隻看到兩團白茫茫的豐滿充滿了自己的整個視界。
葉飛緊忙將門打開，眼前是一名亭亭玉立的女子。她的雙腿筆直，被大格子的黑色、網襪包裹著，她下身穿著一件黑色的蓬蓬裙，很短，還帶著隱隱的透視效果。她的抹胸上衣很小巧，胸前的峰丘隨時有衝破束縛的危險。
她的脖子修長潔白，下巴尖尖的，臉型屬於標準的鵝蛋形。她酒紅色的長發被燙成了大波浪，小紅嘴唇看起來柔柔的，那副大大的茶色墨鏡，鏡框是粉色的，帶著幾分俏皮。她的手中拎著一個鱷魚皮的普拉達小包，一看就價格不菲。
“嗨，還認識我麽，葉先生？”女人將墨鏡摘了下來，眨了眨大大的眼鏡，笑著問。
忽然，葉飛熱情似火的心，仿佛被丟到了南極，涼得透透的。
“我說剛才怎麽妖風四起，原來是你來了。”葉飛冷言冷語地說。
女人倒也不生氣，甜笑著說：“我又不吃你，不用害怕。”
“吃我？老子皮糙肉厚的，我還怕傷到你的牙呢。”
“沒事的，我牙口好的很。”
葉飛一直以臉皮厚自居，可今天，他知道自己棋逢對手了，自己冷臉對她，可她卻連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
“我家現在就我一個大老爺們，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不方便，所以你走吧。有什麽事情，等我老婆回來再說。”葉飛懶得再廢話，直接不耐煩地下了逐客令。
葉飛伸手去關門，卻不想女人先一步將大腿伸了進來，笑著說：“我就找你，不找你老婆。”
葉飛真是奇了怪了，自己明明已經讓她幾次三番地出糗，可她卻完全不在乎，還這麽上趕著，難道女人的所謂矜持，對她來說真的連個p都不是嘛。
“田蓉蓉小姐，我今天感冒了，身體很不舒服，你有話快點說吧。”葉飛假裝咳嗽了幾聲，說道。
“哎呀好巧，最近天氣轉涼，我也是偶感風寒，想跟葉主管討一杯熱水喝。這麽一個簡簡單單的要求，你該不會也拒絕我吧？”田蓉蓉聲音嬌柔，姿態嫵媚地說。
“我隻是個賣文胸的小主管，曾經還是個上不了台麵的街頭小販。而你呢？之前可是堂堂的六線大明星，現在又是地產大鱷的小蜜，咱們的身份地位相差的也太懸殊了，我可沒膽子招惹你，你到別處討熱水去吧。”葉飛攤了攤手，很不客氣地說。
田蓉蓉不想葉飛會讓她如此下不來台，臉還是憋得紅了起來。
“之前你我之間確實是發生了一些小誤會，我深表歉意。我這次過來，主要目的就是跟你道歉，另外……另外也想跟你談一點工作上的事情。”田蓉蓉抓著自己的小裙子，表現得很靦腆。
葉飛不想再跟她磨嘰，走回去繼續吃泡麵去了。田蓉蓉的臉上不經意間露出一絲狡黠的微笑，也跟了進來。
“你……你就拿這個做早餐？”田蓉蓉幾分驚訝地問。
“對呀，不行嗎？”
田蓉蓉嬌笑了一陣，說道：“別糊弄自己，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來，我給你做點好吃的。”
說完，田蓉蓉真的穿上圍裙，忙碌了起來。雖然供給她用的食材很有限，但十幾分鍾之後，一碗熱氣騰騰的陽春麵，還是擺放到了葉飛的麵前。
那麵條粗細均勻，麵湯香味怡人，裏邊還放著兩個荷包蛋，看得葉飛不禁吞了口口水。
“可以嘛，沒想到你還有這麽賢惠的一麵。”
“嚐嚐看。”
葉飛吃了幾口，發現味道還真不錯，於是將整碗麵都吃了下去，五髒廟總算舒服了許多。
坐回到大廳的沙發上之後，葉飛叼上一根煙卷，問道：“有啥事說吧？”
田蓉蓉將皮包放好，雙腿交疊在一起。那裙子本來就小，如此一來，連網襪的根部都映入了葉飛眼簾，不過她本人似乎完全不在意。
“你們公司把秦海市第二頻道黃金檔的廣告拿下來了，對麽？”
葉飛陷入沉默，不想這女人的消息如此靈通。不過這樣的交際花人脈甚廣，知道這種事倒也可以理解。
“這跟你又有什麽關係？”葉飛幾分警覺地問。
“當然有關係，我想幫你？”
葉飛聽得一頭霧水，“你什麽意思？”
“你們公司的主打產品我來代言，隻要能上那個黃金檔廣告，酬勞方麵我可以分文不取。這算幫你麽？”
“哦！”葉飛點了點頭。
“你答應了？”田蓉蓉欣喜地說。
“哦是哦，答應是答應，兩者不是一個意思，千萬不要混淆。”葉飛伸出食指，在嘴邊晃了晃。
田蓉蓉的臉色稍稍變了變，聲音陰冷了幾分，說道：“我雖然息影了一段時間，但知名度還是在的，再加上我無以倫比的好身材，完全配得上你們公司的產品。而且我一毛錢酬勞都不要，你如果找其他和我知名度差不多的明星，代言費得上百萬。”
“無事獻殷勤非女幹即盜，你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葉飛才不相信，這樣一個滿口銅臭味的女人，會做什麽賠本生意。
田蓉蓉雙手抱胸，思忖了一會，說道：“我確實有我的目的。馨麗佳人是素美優品的分公司，發展的潛力驚人。我想通過這次充滿誠意的合作，來再次提升我自己的知名度。到時候各種代言就會隨之而來，我的身價自然也會水漲船高。說白了，這次合作我要的是名，而你們可以得到實惠。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明白自然是可以明白，可你的誠意無法打動我。”葉飛攤了攤手。
田蓉蓉大大的眼睛轉了轉，滿是溫存地說：“好，那我就給你足夠的誠意。”
“說吧，我聽聽。”
田蓉蓉伸出自己的食指，按在了葉飛的嘴唇上，一臉玩味地說：“我的誠意不需要說，隻需要做。”
田蓉蓉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將肩帶慢慢拉下，然後把那個小巧的蓬蓬裙，慢慢地燎起來，最後直接從上方脫了下去。她用一根手指將裙子勾住，轉了幾圈之後，丟到了沙發上。
田蓉蓉用小腳蹬踹了幾下，把網襪踹落。
“葉主管，這樣的誠意如何？”
“呃……還湊合吧。”葉飛舔了舔嘴，說道。
“還湊合？”
田蓉蓉緩緩走到葉飛跟前，坐在了他旁邊，手臂繞過他的脖子，貼著他的耳朵柔聲說：“看來讓你滿意很難啊。”
葉飛攤了攤手：“我這人就是這樣，向來比較苛刻。”
田蓉蓉莞爾：“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你壞到了骨子裏。我真是弄不明白，林思雨這樣冰雪聰明的女人，為什麽會選你當老公？”
“那麽依你看，怎麽樣才算好男人。”
“這個不太好定義，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趁著老婆不在家，和別的女人如此親昵的男人，一定不算好男人。”
“嗬嗬嗬。”葉飛爽朗地笑了笑，“事實上，男人本來都是好的，變壞大多因為一個原因。”
“是什麽？”
“壞女人的勾引！”葉飛雙眼一亮，說道。
田蓉蓉嬌笑了起來，“這你個壞家夥，倒是很會狡辯。”
金燦燦的陽光，照到田蓉蓉身上，讓她每一寸的肌膚都有種熠熠生輝的感覺，仿佛古樸的美玉。
“你熱麽？”田蓉蓉幾分關心地問。
“你靠得這麽近，不熱才怪。”葉飛用手擦了一下鬢角的細汗。
田蓉蓉抽出一張麵巾紙，在他的額頭上擦了起來。因為近在咫尺的緣故，她身上那種迷人的香氣，越發濃重了起來，讓葉飛有些意亂。
葉飛摟住了她的腰，本以為這也符合她的心意，卻不想田蓉蓉的黛眉微微皺起，麵色有些陰沉地說：“你這樣做，對得起你的老婆麽？”
“我這不感冒了麽，借用一下你的體溫，千萬別誤會啊。”
田蓉蓉呲牙一笑，將白皙的手指伸出，摸起葉飛的下巴。
葉飛實在不清楚，這妞如此這般的“戲弄”自己，究竟想怎們樣，他一把抓住她的素手，並用力握住。
田蓉蓉嚐試著把手抽出，可以失敗告終，“葉先生，別這樣……”
葉飛有些不願地將她的手放開，猛抽了幾口煙。他在忍耐，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必須忍耐。
“你下巴上好多胡子。”
“沒辦法，男性荷爾蒙分泌的太旺盛，兩天就長成這麽長。”
“我幫你刮掉吧，我很擅長刮胡子的，保證你舒服。”
“好啊，那就來吧。”
“嗯，其實不僅僅是刮胡子，隻要能把你伺候的無微不至，讓我做一些出格的事也是可以的。”田蓉蓉柔弱地笑了笑，模樣非常嫵媚迷人。
“想把我伺候的無微不至，可是很難的呦。”
田蓉蓉從自己的鱷魚皮包中摸出一個小盒子，將盒子打開，裏邊是一把金色的剃刀，手指長短的刀把上，雕刻著一頭栩栩如生的猛虎，好像隨時都能從二維空間裏衝出來似的。
那刀鋒看起來十分鋒利，明顯經過精細的打磨。雖然看起來很小巧，但卻帶著幾分霸氣之感。在陽光的照射之下，散發著耀眼的光輝。
倘若用它在某人的脖子上割一下，那麽不用懷疑，那人絕對會當場斃命。
即便已經如此鋒利，可田蓉蓉還是將它沾了點水，在一塊五公分見方的毛皮上打磨了起來。
田蓉蓉打磨的時候，發出一些細微的滋滋聲，葉飛聽著有點不舒服。
“又不是殺豬，還磨個什麽勁啊。”
“別急，刀刃越鋒利，刮起來越暢快。”
“有多暢快？”
“你想多暢快，就有多暢快。”
五六分鍾之後，終於打磨好了，田蓉蓉弄了一些剃須膏，將它們弄成泡沫，塗抹在了葉飛的下巴上。她的手指很軟，掛著剃須膏更顯柔滑，在葉飛的下巴上擦過來擦過去，那中感覺讓他覺得很受用。
葉飛漸漸將雙眼閉起，有點進入夢境的感覺。
“舒服麽？”田蓉蓉輕聲問了句。
“可以。”
“一會會更舒服的。”
葉飛的脖子位置忽然涼了一下，那種冷冰冰的觸感，讓他登時睜開了雙眼。此時，那鋒利無比的刀刃，正貼在他喉嚨上方的動脈上。
那把剃須刀仿佛變成了一根冰錐，涼氣霎時深入骨髓，並向葉飛的全身蔓延開來。
在田蓉蓉美豔動人的俏臉上方，她大大的眸子眨了眨，有些訝異地看著葉飛。
“害怕了？”田蓉蓉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剃須刀卻依舊抵在葉飛的脖子上。
“開玩笑，我葉飛的膽子拿出來風幹了也有十斤重，會怕你？”
“不，你就是怕了。你的心裏很清楚，隻要我用力按一下，你的動脈就會被割成兩段。你的生命，現在完全被我握在手裏。”田蓉蓉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
“那你為什麽不試一試？”葉飛一臉從容地反問。
葉飛的表現讓田蓉蓉很是意外，她的臉上掛上了一層寒霜，說道：“答應我一件事，否則很可能會發生一些你我都不願看到的事。”
葉飛的劍眉微微凝住：“我得先聽聽是什麽事？”
“讓我做你們公司主打產品的代言人。”
“不行。”葉飛雙眼眯起，斷然拒絕。
田蓉蓉有些震驚，小臉白森森的，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有點難以呼吸。
“要刮胡子就快點，不然馬上滾蛋。”葉飛一臉不耐煩地說。
剃刀慢慢上移，在葉飛的下巴上劃動了起來，每劃動一次，都有不少胡茬和泡沫被刮下來。之後她用毛巾將剃刀擦拭幹淨，然後再刮。
田蓉蓉刮胡子確實有一套，讓葉飛很是享受。這貨再次將雙眼閉起，雙手交疊放在胸前，模樣安詳無比，安安靜靜地享受著鋒利剃刀和皮肉接觸的時候，所帶來的既美妙又危險的感覺。
胡子刮完之後，葉飛拿過田蓉蓉遞過來的鏡子，望著自己光滑幹淨的下巴，不禁皺起了眉頭。
“奶奶的，也不說給我留一點，弄得這麽幹淨，太沒性格了。”
田蓉蓉在他的下巴上摸了摸，聲音甜膩地說：“不會啊，文質彬彬的，蠻好看的。”
“楊富華如果知道你這麽做，會把你丟到海裏喂魚的。”葉飛嘴角上揚，玩味一笑道。
當聽到楊富華的名字，田蓉蓉立刻停了下來，狠聲道：“不要跟我提他，他根本就是個狗雜碎！”
“怎麽？鬧崩了？”
“他從來就沒真正愛過我，心情好的時候，把我當工具一樣肆意的泄yu，心情不好的時候，則將我當家奴一樣拳打腳踢。我實在受夠了，我現在真恨不得一刀捅死她。”
“你勾搭我，該不會是想讓我幫你做掉他吧？”
“不是的。雖然我之前有些看不起你，但隨著和你接觸的不斷增多，我漸漸對你產生了好感。雖說你沒什麽背景，也沒什麽地位，但你有很多人沒有的高尚品質，而且你非常懂得嗬護自己的女人。”田蓉蓉一臉情真意切地說。
葉飛一聽，覺得有點被雷到了，猛咳了幾聲，說道：“你這麽毫不保留地誇讚我，難道就不怕我驕傲麽？”
“當然不怕，你就算驕傲，也有你驕傲的資本。”
“看來今天我想守住一個男人的本分不出軌，是不行了。”葉飛唉聲歎氣地說。
“我不會強迫你，但你好像也無法拒絕我。”
“唉，和你這樣的女人來一次，嚐嚐鮮，我是真的很想，可如果被偷拍了就不好了。”葉飛滿含深意地來了一句。
田蓉蓉一聽，俏臉立刻僵住了，滿是不可思議地望著葉飛。
葉飛伸手指了一下她的鱷魚皮包，“把攝像頭藏在包裏，然後引誘我犯錯，再錄下視頻抓住我的把柄，這種小手段就想騙我過，你還真是很傻很天真啊。”
田蓉蓉向後退了兩步，臉色紅的要死。本來她覺得自己做的天衣無縫，不想還是被葉飛發現了。
“你那個皮包的款型，跟你今天穿的衣服根本不相配。像你這樣非常在乎打扮的人，肯定不會犯這種錯誤。再加上你反常的表現，要說裏邊沒問題，打死我都不信。回去之後好好研究研究怎麽坑人，再把勾引人的技巧好好練練，把我哄得興致盎然的，說不定我會賣一點破綻給你。”葉飛一臉隨意地說。
羞臊和憤怒在田蓉蓉的心裏不斷交織，她緊咬著貝齒，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嘖嘖嘖，這個計劃楊富華和你肯定研究了很久，如此用心良苦卻半點效果都沒有，真是可惜。”葉飛冷嘲熱諷地說。
田蓉蓉被氣得不行，狠聲說道：“葉飛，今天算你澆了狗屎運，咱們騎驢看賬本，走著瞧。”
說完，田蓉蓉就快速穿起衣服，拎起自己的小皮包，狼狽地往外跑去。
“等一下。”葉飛從後邊將她叫住，“你告訴楊富華，想要收拾我就光明正大的來，別總做一些下三濫的勾當。若是哪天把我惹毛了，我絕對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另外還有你，鑒於你這麽賣力的演出，把我伺候的還算舒服，這次的事就這麽算了，倘若還敢有下次，我一定讓你屁股開花。”
“哼！”冷哼著跺了一下腳後，田蓉蓉就跑了。
這小狐狸精走後，葉飛摸著下巴思考了起來。想來，楊富華是想利用田蓉蓉，把自己和林思雨拆散，然後他好有可乘之機，來個喧賓奪主。
說一千道一萬，他都是奔著林思雨來的。
對了，自己那個冰山一樣的老婆，還在醫院裏躺著呢，自己得過去好好陪陪她，趁機多增進一下感情，讓楊富華毫無任何機會可言。
想罷，葉飛便穿好衣服，開車直奔醫院而去。
在路過一間花店的時候，葉飛忽然想起了楊富華之前送花的一幕。這樣一個不相幹的家夥，探望自己老婆的時候都知道送花，那麽自己這個老公肯定也得表示一下。雖然隻是點滴的小事，但卻是增進夫妻感情的最好良藥。
走進花店之後，一名女店員迎了上來。看葉飛穿得西裝筆挺，又開著一輛跑車，這女店員立刻滿臉堆笑，跟中大獎了似的。
看著店裏各種各樣的花，葉飛問道：“我要去看望我住院的老婆，送什麽花比較合適？”
“康乃馨，裏邊有個康字，有祝福早日康複的寓意。”女店員笑著介紹道。
“康乃馨我不喜歡，我想送點別的。”一說到康乃馨葉飛就想起楊富華，心中一陣不爽。
“看來這位先生還挺懂花的嘛。康乃馨雖然不錯，但大多送給年紀大的長輩。您這麽年輕帥氣又有風度，妻子肯定也是青春靚麗又時尚，所以送別的實在是明智之舉。”女店員立刻改口道。
葉飛聽得有些想笑，心說這店員馬屁拍的真是有夠到位的。
“沒錯，我女人可是高貴的白富美，送的花必須得配得上她的身份，還得寓意正確，不能讓人挑出毛病。”
“給病人送花可是非常有講究的，比如說顏色吧，必須送顏色鮮豔的，像是粉色的非洲菊、紅色的玻璃海棠、橙色的野薔薇，都是不錯的選擇，千萬不能送白色的，因為一般死人的時候才送白花。另外，香氣最好不要太濃，花粉最好是不容易讓人敏感的，當然還得投其所好，盡量在適合送的花裏，選病人最喜歡的。”
最喜歡的？
葉飛記得，在林思雨的臥房裏，養著一盆紫丁香，於是說道：“那就來紫丁香吧。”
“沒問題，我這就幫您包去。”店員滿臉興奮地說。
“對了，一束紫丁香要多少錢？”葉飛問了一句。
“真是巧了，今天正好是我們店主的生日，全場的花都打八折，一束紫丁香才999，你說多便宜。”女店員揉搓著手心道。
葉飛一聽，不免有些肉疼。
“你還是先別包了，這也太貴了，一千塊夠我打兩個金戒指的了。”葉飛搖了搖頭。
女電影愣了愣，用審視的目光再次掃了掃葉飛，有些失望地說：“那您能給多少？”
“說實話，一百塊我都覺得多，不過如果你願意的話，為了我老婆的健康，我倒是可以付這麽多。”
女店員氣得頭發都立起來了，冷聲說道：“回見吧您呐，出去幫我把門帶上，謝謝。”
葉飛撇了撇嘴，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看到了一盆色彩十分鮮豔的紫丁香，比林思雨養的那盆都好看。
“這個怎麽賣？”
“九十九，你要麽？”女店員沉聲說道。
“同樣都是紫丁香，價格怎麽差這麽多？”
女店員撅著嘴笑了笑：“我說這位先生，你好好瞧瞧，那是塑膠花。”
葉飛用手摸了一下，還真是塑膠花，不過做工相當精細，已經到了可以以假亂真的程度。
“這花如果也能香香的就好了。”
“這還不簡單。”女店員從兜裏掏出一瓶香水，對著塑膠花噴了幾下，立刻香氣撲鼻了起來。
“完美，我就要這個，幫我包起來吧。”葉飛滿意地點了點頭。
女店員無奈地翻了翻白眼，一邊包花一邊小聲嘟囔：“開幾百萬的車，卻連一千塊的花都舍不得買，真摳門。”
“我一天天朝九晚五，汗珠子摔八半，賺點錢容易嗎，當然不能揮霍。”葉飛理所當然地說。
收了葉飛一張皺巴巴的百元大鈔，將包好的塑膠花交給了他，等了半天，店員見他還不走，還不斷衝自己伸手。
店員滿臉好奇，想了想才忽然意識到，他是在朝自己要剩下的一塊錢。
店員這個氣啊，瞪著眼睛從兜裏摸出一塊錢硬幣，放到了他手中。看他出了門，上車離開了，才大吼道：“渾蛋！包裝紙不要錢嗎？”
葉飛走進病房的時候，林思雨正安安靜靜地側臥在病床上，她長長的頭發散落在身後，雙眼微微閉著，模樣顯得有些疲憊，本來嬌俏的小臉，和昨天比又憔悴了一些。
一名女子坐在病床邊的凳子上，她的脖子白生生的，頭發整整齊齊地挽起，手中拿著一台蘋果筆記本，林思雨說一句話，她就敲幾下鍵盤來記錄。
都病成這樣了還在工作，這老婆真是個十足的工作狂。
葉飛走到進前的時候，坐著的女孩才轉過頭，臉上帶著幾分詫異。葉飛自然認識他，她就是林思雨的秘書向雨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