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動了情
直到有一天，蘇小月去找他，才知道他早已經離開了這個村莊，連個招呼都沒打。問他的親戚，隻是支唔著已被他家人接走。
那個叫顧夜辰的男孩，就這樣深深地埋藏在她的心裏。直到暑假過完，父親過來接她，走了就再也沒有到過這鎮上這村裏，也就再也沒有遇見他。
有些人，相遇後轉身，注定一輩子不再相見。
有些人，相遇後轉身，注定再見還能一輩子。
隻是，這相見，會不會又是一次重逢後的離別？
剛剛他說的那句“以後我都不會再離開你”是對她的表白嗎？想起剛剛自己那驚呆了的樣子，不由得臉上又是一熱。
這時，西施和小江突然齊刷刷朝她看來，“哇，你倆有奸情。”小江充分發揮他的想象力，將他們倆打量了遍。
顧夜辰不說話，隻是那雙有力的大手輕輕地握住了蘇小月的手，那股暗藏的力量，讓她冰冷的心一點一滴在融化。
“回家休息去吧！外麵天冷。”顧夜辰摸了摸她的頭，眼裏有著藏不住的溫情。
蘇小月看著那兩個不時掃向她的目光，像是透視儀一樣能將她看穿。聽到顧夜辰的聲音，趕緊抽出他握住的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轉身就走。
小江見蘇小月離開，朝顧夜辰打了聲招呼，立馬也跟了去。
路燈下，蘇小月的身影不再孤單。
她的步伐輕快，像是夜的精靈，臉上洋溢著淺淺的笑容。
西施看著顧夜辰一直看向蘇小月離開的方向，才想起這個女孩的神情有點像那家人的她，怪不得今天見到她總有種莫名熟悉，原來是她的女兒。西施暗暗搖了搖頭，輕歎了一聲。
“你這次來，就為了見她？”西施開口。
顧夜辰看著那漸漸消失的背影，輕聲道，“如果這次我不抓住機會，那真的是再也走不進她的心了。”
“你這孩子，就是死心眼。當初也不怪你不告而別，實在是……唉，沒辦法的事。”
“以後她會明白的。”顧夜辰淡淡開口，不再多言，轉身也走了。
臨睡前，蘇小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眼前不時浮現那張俊美絕倫的臉，明明是張很帥氣的臉，偏偏讓人有種不敢直視的壓迫感。
她怔怔地看著天花板出神，這時，門簾一動，肖滿蓮走了進來，見蘇小月在出神，問道：“怎麽還不睡，坐了一天車不覺得累嗎？”
蘇小月轉頭，正好看到肖滿蓮笑著看她，她像是被人洞察了心事，不自禁地又紅了耳根。她趕緊坐起身，一手拿過床頭的外套披上，“我認床，換了新環境，就有點睡不著。”
肖滿蓮見她臉色微紅，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咦，那你這幾年經常各個城市跑，豈不是經常失眠？”
“啊？”蘇小月一愣神，這才發現剛剛給自己挖了個坑。正不知該怎麽解釋，肖滿蓮拉把椅子坐在她床邊，頗有要和她一番夜談的意思。
肖滿連是過來人，從蘇小月一踏進門口，就發現她臉色異常，分明是亂了心。見她猶豫著不知該怎麽開口，肖滿連直接開門見山，“聽小江講，那個今天來我們村裏的男人是為了你而來，而且他和你們從小還一塊玩過。原來你們一直都有聯係啊！怎麽，現在有矛盾？”
蘇小月一聽滿蓮阿姨問話，心裏暗暗叫苦，那個臭小江，分明是在添亂。這節骨眼上，她也不知顧夜辰對她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如果是真情，為何一開始不認她，非要見她弄出一大堆烏龍才出來擺平。
一想起他在火車上見她餓肚子的窘態，心裏對他又狠狠地腹誹了幾句。如果是假意，她又有什麽地方值得他去費心思？
蘇小月猜不透顧夜辰的心思，她也不知該怎麽和滿蓮阿姨解釋，她和他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她隻能默默地搖頭，說了一句，“我和他隻是認識，不是那種關係。”
肖滿蓮見蘇小月臉色猶疑，也不好再追問。她看了一眼台上的時鍾，已經快十二點了。
她摸了摸蘇小月那烏黑亮麗的長發，“有什麽事不要埋在心裏，想做就做。一味地壓抑自己，隻會適得其反。你還年輕，有些事情可能覺得再等等再緩緩，可是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在原地等你的。”
“忘掉過去，敞開心扉。時間也不早了，也不要想太多，追尋自己的心去做。早點睡吧！”肖滿連看著低頭一直不做聲的她，眼神暗了暗，不再多言，轉身就帶上了門。
第二天是除夕，天剛蒙蒙亮，蘇小月就被屋外的說話聲驚醒了。也隻有到了鄉下，蘇小月才能感覺到煙火的氣息。
她聽到那個憨厚的男人在說話，雖然聲音壓得很低，但她還是聽清楚了他說的每一句話，“昨天那個女娃是不是肖紫芸的女兒？”
“是啊！怎麽了？”肖滿蓮的聲音。
“沒怎麽，隻是有點奇怪，她怎麽會突然想到到這裏來了。這麽多年她都沒消息，會不會……”
“噓！”肖滿蓮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她丈夫不要再說。
蘇小月起初聽到他提到她媽媽的名字，也並未在意，可一聽到“她都沒消息”，冷不丁，蘇小月有種預感，剛剛他們後麵說的“她”絕對不是她，有可能是她媽媽。蘇小月被自己腦海裏一閃而現的念頭嚇了一大跳。
她剛走出院子，隔壁突然就竄出一條大狗，朝她“汪汪汪”狂吠，嚇得蘇小月腿腳軟，差點摔倒在地。她滿臉驚恐地盯著那條大黃狗，慢慢退回院子，腳一踏進院子，趕緊將大門緊閉。
肖滿蓮聽到動靜，跑了過來，見蘇小月躲在大門後麵，有些納悶，“一諾，你怎麽這麽早就起來？”
蘇小月聽到滿蓮阿姨叫她以前的名字也沒在意。剛剛被狗突然的叫聲早已嚇破了膽，這時突然聽到有人說話，嚇得“啊”了一聲，往後退了幾大步。
肖滿蓮見她臉色有些異常，趕緊走過去，拉著她的手道，“怎麽回事，手這麽冰冷。”
“沒事沒事。”蘇小月內心慌亂，顧不得看肖滿蓮臉上的表情，飛快地跑進屋裏，這一驚一乍讓她的額頭，背上都冒出了一絲絲冷汗。
她拍了拍胸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地吐出來。
明天就是新年了，這是要將她今年最後的黴運來個大總結吧。如果這時提起她媽媽的事情，顯然也不適合。
蘇小月一想起這一年來所遇到的不順，臉上不禁露出苦笑。
一上午，蘇小月隻見滿蓮阿姨和姨父在忙前忙後，殺雞宰羊。她每次準備去幫手，都被肖滿蓮給擋了回來。小江去他丈母娘那去接他老婆去了。
蘇小月坐在沙發上，百無聊奈地看著電視裏那些廣告。一片喜氣洋洋，不管你有多不開心，新年到了，都要開開心心去麵對。
這時候，他在幹嘛呢？蘇小月腦海裏突然蹦出他的身影。似乎是印證她和他的心有靈犀。她正想到他，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蘇小月一拿起手機，上麵顯示著顧夜辰的名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哪天他把他的號碼存入了她的通迅錄。
她將手機接通，還未說話，那邊已經叫了她的名字。他的聲音在手機裏聽起來更有磁性，放在耳邊聽著，就連耳朵都有種酥麻感。
顧夜辰久久未聽到蘇小月的聲音，聲音不自覺地提高，“在想什麽？”
“沒想什麽，在看電視。”為了證明自己確實在看電視，她故意將音量調大。
“今晚就是除夕夜了，有沒特別節目？”
蘇小月氣堵，這不是明擺著拿她尋開心嗎？這方圓十裏都沒有一個大超市，到哪裏去狂歡？
顧夜辰似是猜透她的心思，不自覺地將聲音放柔了起來，“今晚村裏有篝火晚會，你阿姨沒告訴你？”
蘇小月想了想，好像聽到小江有提過，當時自己心情還沒緩和過來，也沒在意。她興致缺缺道，“還不就是唱唱歌，跳跳舞，有什麽特別？”
“小姑娘，不要沒事做出一番看透人生的樣子。”
“我才不是小姑娘，我快三十歲了好不好。”
“哦，你不說，我竟然都不知道你都這麽大了。”
蘇小月聽到顧夜辰揶揄的聲調，似乎又回到火車站，他看透她心思的神態，這個要麽就裝酷不理人，要麽就沒事拿她尋開心，她實在是摸不透他的心思。這對於拿過國家二級心理證書的她，實在是丟臉。
她真的好奇他是不是天蠍座的，趁人不注意就咬一口。
“今晚見！”蘇小月不想和他頂嘴，說完這話立馬就掛了。
吃完年夜飯，小江迫不及待地牽起他老婆的手出了門，臨走時還不忘提醒蘇小月好好打扮。
蘇小月丟過去一個白眼，“你這個見色忘友的家夥，以後別想我再給你捎好吃的東西。”
小江一聽這話，立馬調轉頭，點頭哈腰道，“行行好，姑奶奶，明年俺還要跟著你混呢，你怎麽能說翻臉就翻臉呢！”
對於小江這插科打諢的舉動實在無語，她擺了擺手，示意他趕緊走。
小江前腳剛走，顧夜辰就走了進來。
蘇小月一回頭，被顧夜辰的帥氣再次驚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