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十足的危機感
看我如此猶豫，全海東好笑的搖頭：「你在想什麼？怕顧總會因此生氣？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顧總跟那個女人真的有什麼……你惹不惹他生氣好像也無所謂了吧？」
「再說，你不好奇？」
我當然好奇，我抓耳撓腮的好奇，可是……
心，突然定了來。
就像是全海東所說，如果顧宸聖跟溫樂佳真的有什麼，那也是我無力阻擋的，查與不查、知道與不知道又有什麼關係？
我現在只需要等待宣判而已，那就安心的等著吧。
對全海東強笑了下：「不用了，不用查了，反正一會兒他回來后就會知道，我等著。」
「這樣你就被動了。」全海東皺眉道，「早知道一分鐘，你就能多想一分鐘的辦法。」
「算了吧，我了解顧宸聖那個人，你想再多的辦法在他那裡也是沒有用，他只看自己樂不樂意、喜不喜歡。全哥，我先回去了。」
跟全海東告別，我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心無波瀾。
連我都不由自主喜歡那個溫樂佳，想來沒人會不喜歡，顧宸聖肯定也會喜歡的，我摸著臉，學著溫樂佳的樣子笑了笑，卻覺得難看。
大約除了生了兩個顧宸聖的孩子，其他的我沒有比溫樂佳強的，所以我又能強求什麼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顧宸聖回來了，我聽見門口的動靜時，轉過身看到他抱著囡囡走進來，嘴角微微勾起，柔軟了他整個面部輪廓。
「媽媽！」囡囡一見到我就叫起來。
我急忙站起來迎上去，看到顧宸聖疑惑的目光：「你躲在這裡幹什麼？怎麼不下樓看著孩子？」
他竟然還不知道！
我接過囡囡親了她一下，然後對顧宸聖笑了笑：「今天回來的好早。」
「我媽非讓我早回來，你知不知道她又要幹什麼？」顧宸聖問道。
「沒什麼的，是家裡來客人了。」我不敢看他，抱著囡囡往她的玩具屋那裡走，「是位叫溫樂佳的小姐，說是伯母的乾女兒，伯母說讓她在家裡住幾天。」
身後有動靜，我只當沒聽見，說完后才轉身，這才發現身後早已空無一人……
手不由得一緊，囡囡叫了聲：「痛！媽媽！痛！」
我回過神來，急忙鬆開手，看到囡囡那嫩嫩的小胳膊被我攥了一道紅圈。
忍著心裡那錐心一般的痛，我吹了吹她的胳膊：「吹吹，不痛，是媽媽不好，媽媽弄痛了囡囡，媽媽跟囡囡說對不起好不好？」
「呼呼就好了，不痛了。」囡囡立刻笑嘻嘻的道。
我多希望自己也能跟孩子一樣簡單，心裡痛了，呼一呼，吹一吹就不痛了。
「囡囡，乖乖在這裡玩遊戲好不好？媽媽去接弟弟上來。」我輕聲對囡囡道。
「好呀，囡囡在這裡等弟弟玩。」囡囡仰著小臉對我笑。
我親了親她的小臉蛋，起身出門，剛走到樓梯，就看到顧宸聖一次邁過兩三個樓梯的沖了上來：「她呢？」
「什麼？」我站在他面前，忍著痛沖著他微笑。
「溫樂佳！你不是說她來了？我怎麼沒見到她？」顧宸聖急急的道，大約是因為上下樓太快的原因，氣喘不平。
我保持微笑，指了指溫樂佳住的那個房間：「伯母安排她住在那裡，之前在收拾行李，現在應該是休息了吧。」
顧宸聖立刻往那邊走去，我站在樓梯口，看著他，看著他走到溫樂佳的房間門口，抬起手，懸了足足兩分鐘，最後垂下來走回來。
「怎麼了？」我輕聲問道。
「沒聽見聲音，應該是休息呢，我不想打擾她。」顧宸聖回答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淡然，可是卻捕捉到他眼中的一絲慌亂。
他在怕！不，不應該叫怕，應該是近情情怯……
這四個字是那樣的讓我心痛不安，而我還必須微笑，一如既往的微笑。
「是嗎？那就等等吧，等吃晚餐的時候她會出來的。」我輕輕的對顧宸聖說道，「那我先下樓帶澤坤上來，囡囡要跟弟弟玩呢。」
「嗯，你去吧。」顧宸聖一臉的魂不守舍，沖我擺了擺手。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下樓的，只覺得深一腳淺一腳彷彿在泥潭中掙扎前行，直到看到澤坤，我頭腦里才清醒了些。
坐在沙發上的顧洪明一臉疲色，自從他出院回家後人就很容易疲勞，而澤坤還在他身邊鬧騰著，我急忙走過去把他抱起來，抱歉的道：「顧老先生，澤坤太淘了，打擾您了。」
「我孫子想怎麼淘就怎麼淘。」顧洪明閉著眼睛道。
他說話一直這樣，我也見怪不怪。
「那我帶澤坤上樓了，您先歇著。」我跟他道別，抱著澤坤上樓。
上了樓，才發現顧宸聖一直站在走廊里，雖然看上去還算平靜，但是我想他現在一定是焦躁不安的，從他來回踱步就能看得出來。
「顧宸聖，先回房坐一會兒吧，想來溫小姐還要過會兒才能出來。」我輕聲對他道。
顧宸聖點點頭，從我懷裡接過澤坤，和我一起走進房間。
囡囡看到我們帶著澤坤來了，立刻跑過來找弟弟，澤坤也眼睛發亮的抱著姐姐的胳膊，兩個孩子歪歪扭扭的去了他們的遊樂場。
這時，顧宸聖突然嘆了口氣：「兩個孩子都會走了，原來不覺得，看著他們才會發覺時間過得真快。童卿卿，我們認識也有兩年多了吧？」
我心裡咯噔一下，微微的點了點頭：「有吧……」
「真沒想到，我竟然能跟你這樣的人一起過了兩年。」顧宸聖唏噓了聲。
「是啊，沒想到。」我揪著心，慢吞吞的道，「說起來，我也很久沒有回家了，我想抽時間帶兩個孩子回去看看爸媽，我爸媽還不知道澤坤呢……」
「你想回家？」顧宸聖驚訝的看了我一眼。
我沖他笑了下：「我也是有家的人，當然想回去。對了，我小弟現在怎麼樣了？」
小弟根本不見我，所以顧宸聖隔一段時間就會跟我說一下小弟的情況，讓我慶幸的是，他沒惹出什麼事，好像工作也挺順風順水。
「他還好。」顧宸聖心不在焉的回答道，然後有些不安的站起來，「我下樓一趟，你在這邊陪著孩子吧。」
「好。」我微笑著柔聲道。
顧宸聖突然疑惑的看了我一眼：「童卿卿，你沒事吧？」
我被他問得心裡一驚，還以為自己沒隱藏好心事被他看出來了。
「沒事啊？我怎麼了嗎？」我摸著自己的臉問道。
他搖搖頭：「沒什麼，就是覺得怪怪的，但是又說不出來是哪裡不對勁。」
「你想多了。」我鬆了口氣，催促他道，「你不是要下樓？」
「嗯。」顧宸聖沒再說什麼。
我想他是剛剛想通，急著去找田藍問個清楚。
送他走到門口，卻聽見不遠處傳來門響，走廊上的顧宸聖頓時僵住，而我也僵住了。
我直直的看著顧宸聖的臉，而他直勾勾的看著溫樂佳的房門的房間……
他眼睛突然亮起，是我從未有見過的亮光，像是滿天的星斗都匯進了他的眼眸，變成了一條銀河。
那是他看到溫樂佳時的亮光……
我垂下眼帘，輕輕的關上門。
「阿聖？」溫樂佳的聲音透過門板傳入耳朵，我急忙捂上耳朵後退了好幾步。
我不敢看，不敢聽，我不想知道他們相逢的每一個剎那，也不想知道他們相遇后的眼眸中是不是都有對方的倒影。
我只是在等顧宸聖的宣判，我等著……
「媽媽怎麼哭了？」囡囡不知何時走到我面前，用軟軟的小手幫我擦拭著，大大的眸子里盛滿了擔憂，好像下一秒就會隨著我哭出來。而澤坤也邁著小短腿走過來，拉著我的小手指，眼圈紅紅的。
我嚇到他們了！
意識到這一點后，我急忙擦乾淨眼淚，沖他們展顏微笑：「媽媽沒哭呀，囡囡和澤坤別擔心。」
小孩子很好哄，不過幾句話，他們就忘了我剛剛的失態，在我身上爬來爬去的，把我當成了樹樁玩具。
我的孩子們啊，他們不知道我此時此刻在想的，竟然是如果我離開，能帶走哪一個……
不知什麼時候，林姐敲門進來，跟我說馬上要吃晚餐了，讓我帶著孩子準備一下。
我急忙把兩個孩子從地上拉起來，幫他們把衣服整理的板板正正的，一手拉著一個就往外走。
「童小姐！」林姐突然喊住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了嗎？」我不解的問道，「林姐你有話就說。」
林姐看著我嘆了口氣：「童小姐，您不換件衣服嗎？今天家裡有客人呢。」
我怔了下，突然懂了林姐的意思。
領著兩個孩子走到鏡子旁邊，鏡子里的我頭髮鬆散的扎在腦後，穿著一身黑色的休閑裝，整個人看起來很隨意，很黯淡無光，很沒有女人味。
「童小姐。」林姐這時候又小聲道，「今天家裡有客人，基於禮貌，您也該換一件像樣的衣服，不然也是一種怠慢，您說是吧？」
她是在為我著想，為我著急，我感激的沖她笑了笑，然後搖頭：「不必了，換什麼衣服也沒得救了，又何苦去丟那個人。」
這是對她解釋，也是對自己說的話，說完后我拉著兩個孩子的手打算離開，可林姐又喊住，她皺著眉，擺出一副不贊同的樣子。
「童小姐，您這樣的態度可不對，難道您不想留下顧總嗎？」
她突然把話說得這樣明白，我有些不適應，愣愣的看著她。
「無論如何總要試試看吧？」她遲疑的對我道，「沒努力過，怎麼知道不行呢？努力過了以後才不會後悔。」
「再說，你比那位溫小姐年輕許多歲不說，你還有兩個孩子呢！他們是你生的，是顧總的兒女！」
林姐說得很快，但是口齒清晰，我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低頭看著兩個懵懂的孩子，我突然覺得，或許我該聽林姐的話。
可是明知道被判了死刑還要掙扎，有意思嗎？
「童小姐，如果沒努力過就跟小小姐和小小少爺分離，你難道不會覺得難過和遺憾嗎？」林姐嘆氣道。
她的話在我心裡掀起驚濤駭浪，我這才驚覺，我竟然是想按她說的那樣做的。
不想認命，想要努力一次，想要我的孩子在父母的陪伴下快快樂樂的長大。
「媽媽，你怎麼了？」囡囡晃了晃我的手，歪頭看著我問道。
我回過神來低頭沖她笑了笑，鬆開手道：「媽媽沒事，囡囡能不能帶著弟弟當一個鑒賞家？」
「鑒賞家是什麼？「囡囡一臉好奇的問道。
「鑒賞家啊……就是等媽媽換上一件衣服，就告訴媽媽好不好看哪！」
囡囡不愧是個女孩子，一聽到「好看」這兩個字就興奮：「好啊好啊，媽媽換衣服。」
說完，她拉著澤坤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認真等待的樣子。
林姐忍不住笑出聲來，幫他們搬了小椅子過來，讓他們坐上去安心等待。
我去衣帽間看了看，挑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出來，在身上比劃了比劃。
「童小姐，剛剛我上樓的時候，看到溫小姐穿的就是白色的連衣裙。」林姐突然開口道。
我手上比劃的動作一頓，把裙子掛回原位。
林姐過來看了看，拿了一件寶藍色的連衣裙給我：「童小姐，你皮膚白，穿這個顏色應該很好看。」
「是嗎？」我對穿著打扮並不怎麼在行，猶豫了下，還是決定聽她的。
「童小姐，您聽我的沒錯的。」林姐微笑著道。
換上衣服后，林姐不等我照鏡子，就讓我坐在凳子上，她親手幫我挽了頭髮，拿了個水晶發卡別在頭髮的一側。
忙完之後，她把我推到鏡子旁：「童小姐，您看還行嗎？」
我驚艷的點頭：「林姐，沒想到您還有這手藝呢。」
「女人嘛，都喜歡打扮，我以前也喜歡。」她笑了笑。
而我卻很汗顏，因為項震的原因，我真的荒廢了太多年，審美眼光也被扭曲，這兩年雖然好多了，但是也達不到林姐這種水平。
再看鏡子里的自己，及肩的一字領的裙裝，露出雪白的鎖骨，大片的皮膚，修身的裁剪將我的身材勾勒的清清楚楚，我立刻掩了胸口：「林姐，這會不會有點……」
「很好看啊，你怕什麼，這可是你的本錢！」她一邊說著，一邊把我的手拉下來，「我敢跟你保證，那個溫小姐可沒有這麼雄厚的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