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孩子到底是誰的
我低眉順眼的告訴顧宸聖我的決定。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我：「說吧，你要多少錢？」
在他眼裡，我就是那種賣身求榮的女人，我苦笑了下：「孩子不是買賣的貨物。」
「在你眼裡還有不能買賣的東西？」顧宸聖冷笑，「別說得自己很高尚似的，畢竟你連自己都能賣，賣孩子也不稀奇。」
試了，跟著他的最初，可不就是買賣嗎？為了項震，我把自己賣給他，又怎麼能怪他這樣想我。
氣餒又無奈，我沒有力氣跟他爭辯，因為沒有意義。
「再說吧，我還沒想好。」我無力的說道。
「是想確定是男孩后多要點嗎？可以。」顧宸聖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起伏，「那你可要仔細想清楚了。」
他說完後轉身就走，我急忙喊住他：「顧總，囡囡呢？」
「張阿姨在照顧她，不用你費心。」顧宸聖摔門離開。
我看著天花板，眼淚順著眼角滑落，有些癢、有些痛……
我童卿卿上輩子一定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吧，所以這輩子才會被人如此對待，如果這就是命，我認！可我的孩子沒有做錯什麼，他們唯一的錯處，就是投胎投錯了。
輕輕的撫摸著肚子，眼淚流得止都止不住。
在醫院住了幾天後，我被顧宸聖帶去一座別墅，張阿姨帶著囡囡在裡面等我，還有專門為我請的保姆和營養師。
搬進去那天，田藍出現過，讓我好生休養，保證肚子里孩子的健康。
我唯唯諾諾的答應下來，她對我的表現很滿意，說如果我生下的是男孩，不會虧待我。
趁顧宸聖不在面前的時候，我小聲問她，如果我真的生下男孩，囡囡可不可以還給我，她猶豫了下，竟然同意了。
顧宸聖母子之間存在嚴重的分歧，或許以後可以利用，我心中暗暗的想。
「田夫人，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肚子里的孩子，你有空也可以經常來檢查。」我微笑著道。
田藍驚異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滿意的點點頭：「你比那個項震更加識時務，不錯。」
項震！這兩個字對我來說有多恨，有多恥辱，沒人知道。
我咬著牙點頭微笑，可是午夜夢回，我常常被夢境驚醒。
在夢裡，我看著他給我下藥，我看著他把迷暈的我送上顧宸聖的床，然後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哄著我，然後看著我生下孩子，賣掉她，再逼我生下另一個孩子……
每當我冷汗淋漓的醒來，我就想，我對他真是太仁慈了，我當初應該不管不顧的殺了他才對，他毀了我的一生！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顧宸聖沒有再出現。
我倒是時長可以在電視上見到他，他身邊時常會出現謝婉怡的身影。
每當這時，我都會飛快的換台，然後又飛快的換回來，怔怔的看著他們的身影，直到新聞結束。
一開始，心裡會悶、會痛，後來就無所謂了，我想就算親眼看到他們在一起我也會很平靜的接受。
就在我可以下床走動，肚子也微微隆起的時候，顧宸聖終於出現了。
他一句話也沒說的將一份報紙砸到我臉上。
很痛，很莫名其妙。
他接下來的話更是讓我莫名其妙。
「童卿卿，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我啞然的看著他，蹲下拾起報紙，打開后，醒目的照片讓我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照片里是光著身子的岳林和在他身下的我……
偌大的標題，是說北城大澤商貿的岳林婚內出軌被逮個正著，下面的字我就根本看不進去，惶然的抬頭看向顧宸聖：「這、這是什麼……」
「這是什麼我在等你告訴我！」顧宸聖冷漠的看著我，「童卿卿，你有這麼饑渴嗎？我不過離開北城幾天，你就跟岳林滾一起去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會是他的吧？」
「我沒有！」我攥著報紙叫道，「我跟他沒有關係！是岳林和項震聯手害我的！我是受害者！」
「童卿卿，從認識你到現在，你總說你是受害者，那你告訴我，為什麼你總是受害者？這種借口，一次兩次的我可以接受，但是總是這個借口，你以為我還會信？」
「岳林那邊我早就打點好的，如果你不主動出現在他面前，不主動招惹他，他會這樣？」
顧宸聖越說聲音越大，看起來怒不可遏的樣子很是恐怖。
我哆嗦著回看著他，逼著自己眼睛都不眨的看著他：「我是受害者，這是實話！不管你信不信！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如果可能，我也想找人問問，大概從我十多歲認識項震開始，我的命便是這樣註定的，我也很無奈。」
「這張照片我大概知道是誰照的，我會找他問清楚，再跟你說清楚。」
「顧總，如果可能，我也不想我自己這樣，可是我有的選擇嗎？」
說完后，我捏著報紙轉身離開客廳，走到樓梯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件事，轉身問道：「顧總，如果我說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你會不會放我和囡囡離開？」
「你說呢？」顧宸聖黑著臉道。
我點點頭：「知道了，這孩子確實是你的。」
上樓后，我看到張阿姨推著囡囡站在不遠處，臉上的表情……應該算是憐憫？
我沖她勉強笑了下，回去卧室。
身後傳來張阿姨的聲音：「童小姐，女人就是命苦，他們不理解……」
「苦不苦的，還不是自找的。」我輕輕的回答，關上門。
靜下心來，我又把報紙看了一遍，岳林的樣貌很是清晰，我的臉大概出現了三分之二，不認識的人大概看到我也想不起來我跟報紙上的人有什麼關係，但是認識我的人，大概一眼就會看出來。
童卿卿，這下你出名了！我苦澀的對自己說道。
從抽屜里摸出手機，我木然的打開通訊里，找到全海東的名字。
除了他，又有誰能拿到這樣的照片呢？
我一直以為他是好人，我也很感激他幫我找到囡囡、幫我報復項震，可是他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
到底是這世間的人心太黑暗，還是我童卿卿的眼睛瞎了？
深呼吸，我穩了下情緒，撥通了全海東的手機。
「全海東！」
電話接通，我直呼他的名字，沒有像以前一樣喊他「全哥」。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后才響起全海東的聲音：「童卿卿，你看到報紙了？」
「是！我看到了。」
「對不起……」
我看不到全海東的表情，但是從他的聲音里我聽到了愧疚，可既然會感覺愧疚，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給我一個理由。」我低聲道，絲毫不掩飾我對他的失望。
又是幾秒鐘的失望，全海東突然笑出聲：「童卿卿，這還用理由嗎？你欠我多少錢？我看你也沒打算還了，所以我只能另想辦法賺錢，這一份報道出去，我會賺很多錢的。」
「誰給你錢？」我立刻問道，「岳林的老婆？她會因為這份報道給你多少錢？還是把身體給你？」
「童卿卿！」全海東立刻怒了，「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我胡說八道？你為什麼那麼恨岳林？不就是因為他老婆嗎？你想得到他老婆，那你去搶啊，你有本事就去把她搶過來啊，你這樣算什麼男人！」
「全海東，你以為有這麼一篇報道，輿論壓力之下他們就會離婚嗎？你別做夢了，岳林是什麼樣的人，作為他的枕邊人應該是最清楚的，這麼多年他們都相安無事，你以為你還有機會嗎？」
「全、海、東！就算你把我賣了，你也找不回那個女人的！」
我冷冷的說完就掛斷電話，用力的把攥得發皺的報紙捋平，一點一點的捋平，直到可以控制自己的眼淚。
深陷泥潭的感覺真是糟糕透頂，也許下一秒我就會被爛泥淹沒，再也無法呼吸，可是現在我還必須好好活著。
輕輕的撫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我起身往外走，打開卧室的門，顧宸聖就站在外面，不遠處是一臉忐忑的張阿姨。
我平靜的看著顧宸聖：「顧總，我們能談談嗎？」
「我正想聽聽你又想到了什麼借口。」顧宸聖大步流星的走進來。
關上門，我坐在梳妝台前的凳子上，用最平穩的聲音，把我跟項震去離婚那天發生的事複述了一遍。
「事情就是這樣，無論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這些年活得像個笑話，說來說去也只有你一個男人，肚子里的孩子就像囡囡一樣，是你的骨血。」
顧宸聖靠在窗前看著我，背著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半晌后他出聲道：「我跟你說過，離他遠點，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北城就那麼大，我躲著也能遇見，有什麼辦法？」我自嘲的笑了下，「這大概就是命吧。」
「真的認命的話，就老老實實在這裡生下孩子。」
顧宸聖語氣冰冷的說完就大步流星的離開，我急忙站起來，從窗戶里看著他駕車離開。
他這是信了我？誰知道呢，反正我就是個眼瞎的，看不透所有的人，而顧宸聖，我從認識他那天起就不曾看清過。
顧宸聖離開后就沒再回來過，張阿姨時常用憐憫的目光看著我，看得我很無奈，不過或許可以利用她的憐憫逃走？
這個想法在腦海中閃過，我就躍躍欲試，試著跟她說我要出門，結果被她拒絕了，她說顧宸聖母子有吩咐，我可以在花園走走，但是絕對不允許走出大門。
「童小姐，這就是命啊，你好好生下孩子，太太和顧少爺不會虧待你的。」她還這樣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