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覆滅的妖穀
越接近妖穀，越覺得心中慌亂，那種不好的感覺充斥在她的心間。終於，當她立於妖穀之前，她極敏銳地嗅到了大量鐵鏽腥氣。
她心頭感覺越來越不好，她不要命一般地飛快向妖穀奔了去！
妖穀！爺爺！！小桃！！小八！！！！
當她到達了妖穀時，前所未有的冰涼之感將她徹底澆透。
她腦子空白了，她身體都麻木了。
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滿山遍野的屍體，到處都是戰鬥掙紮的痕跡。
她幾乎忘記了呼吸，身子一軟，整個人跪了下來。
“妖妖……”陶青前去扶她。
她看到了前麵有幾個特別熟悉的身影，她飛快地跑了過去，那小小樹妖的臉上還有著驚恐與不可置信……
她心中疼了，疼極了。她抱著那個小小的丫頭大聲痛哭了起來。
“小桃！！小桃！！！！”
接著她又跪著爬到了一旁，“小八……小八！！”
“你們醒醒，你們快醒醒，你們不要嚇我，快醒醒，快醒醒啊！！”
白妖妖一回頭，看到陶青的臉色有些白，她抓住他的衣服，“陶青，誰，是誰，是誰幹的！告訴我是誰幹的啊！”
“妖妖……”
白妖妖站了起身，她心裏又痛又怕。她發著抖，害怕極了，但是她一定一定要去那裏，她要去找爺爺！！
她跌跌撞撞，摔了好幾跤，摔倒了，爬了起來，又摔倒了，又爬了起來……
短短的路程，竟走得這般艱難。跌跌撞撞了許久，她才終是到了老樹的木屋……
手放在門上，卻不敢推了。
爺爺，爺爺……爺爺不能有事，爺爺不會有事！對，爺爺不會有事！！！
她鼓起最後的勇氣，嘎吱一下推開了木屋的門……
木屋裏，幹幹淨淨，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
對，對。爺爺怎麽可能有事，爺爺那麽厲害，怎麽可能有事！
她抱著希望，她三兩步推開了小木屋裏屋的門。然而瞬間，瞬間她失去了一切力氣。
她軟倒在了地上，她全身一片刺骨的寒冷。
“爺爺……”她聲音啞了。“爺爺，爺爺！！！！！”
她淚水流不出來了，她爬著過去，艱難地爬了過去，她爬到了那老榕樹身前，卻不敢伸出手，她顫抖不已，突然，她突然間就發瘋似的磕起了頭。
“妖妖，妖妖！”陶青連忙用手擋住她的頭，“你這是在幹什麽？！！”
“我還沒有……我還沒有報答爺爺的養育之恩，我還沒有，我還沒有……我……你讓開！！”說著，白妖妖又瘋狂地磕起了頭。
“妖妖，妖妖妖妖！”陶青用盡力氣用雙臂將她捆住，“不要這樣，你不要這樣，師傅一定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
白妖妖臉色蒼白一片，她發呆了好一會兒，突然間，淚水突然洶湧淌下，她大聲哭了起來。
……
她哭了好久，好久好久，哭到最後，她失去了清醒的力氣，她倒在他的身上，睡著了。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陶青還在抱著她，他沒有動。
她的情緒稍微得到了些舒緩，但臉色依舊蒼白，她從他身上起來，又跪在了老樹身前。
陶青連忙上前，防止她做一些傻事。
“會是誰做的？會是誰做的？！”白妖妖幹澀地問。
陶青道，“師傅的實力強大，左右也有上神實力，這天下，能讓師傅毫無抵抗之力死去的，隻有那巔峰的幾位——”
他看著白妖妖，緩緩說著，“妖妖，你知道的，這天下巔峰上神，也就妖族聖君、魔族魔尊、天界天君和……戰神墨澤。妖妖……”
他呼了一口氣，又回過頭來問她，“妖穀一向隱蔽且與世隔絕。外人很難查到妖穀的位置。妖妖，你可知，他們之中，誰知道了妖穀的存在？”
白妖妖聽了陶青的話，瞬間感覺到一股冰涼透徹心扉！
“不可能，不可能的！”
陶青緩緩分析道，“剛剛，我也想了很久很久。雖然很多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師傅有著天大的秘密。師傅傳承非常精深，很多，都是四界獨一份的東西。師傅有著秘密，那些存在，或許想要從師傅這裏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也不一定。你可知，他們之中，誰得知了妖穀的所在？！”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
陶青追問，“妖妖，你說不可能，是指誰？！”
白妖妖瘋狂地搖頭，她將墨澤帶來過妖穀，墨澤知道妖穀，她將墨澤帶來過妖穀，墨澤知道妖穀！！！
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有什麽理由這麽做？
他不會，不可能！！！
白妖妖抱著膝蓋哭了起來，哭著哭著，她突然發現老樹爺爺手下似乎有著什麽，她連忙撲了過去，揭開了老樹爺爺的手——
竟是，竟是一個用鮮血寫下的，“澤”字！！！！！！
“妖妖……澤，是墨澤嗎？方壺尊上，墨澤嗎？！”
白妖妖的腦子，頓時一片空白。
陶青的聲音刺入人心，“你可是將墨澤帶來過妖穀？！妖妖，妖穀是一處世外桃源，是一處與世無爭的隱蔽之地，你如何能，你如何能將他帶來妖穀！！！”
她目光瞬間呆滯，嗓子徹底啞了。
澤？是墨澤？是墨澤？墨澤為什麽要這麽做？他有什麽理由這麽做？
為什麽？
為什麽？！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不可能，不可能！
“不，不，不會，不是！！爺爺，爺爺你醒醒，你醒醒啊……爺爺，爺爺！”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嗎？是她將他帶來妖穀的，是她將災難帶來妖穀的？！
“爺爺，究竟是誰，爺爺，爺爺……”
她心中不斷的否認，但眼前的證據卻全部指向了他。
他有實力滅殺妖穀，他知道妖穀所在，他亦知道爺爺，爺爺亦留下了血字證明了凶手是他。
是他，是他，是他！！
她情緒激烈，心中一片疼痛，她很想暈過去，她很想就此不要醒來！
她抓住心口，淚水模糊了一片，她感到自己幾乎無法呼吸了。
一日之間，她遭到了最親的親人的逝去，和最愛的愛人的背叛的雙重打擊。
她的淚水從眼角劃過，她腦子裏嗡嗡地想著。
是她將墨澤帶來的妖穀，是她將災難帶來的妖穀。
她是罪人，千古罪人，妖穀的罪人！！！
她還活著幹什麽，她為什麽不去死？？！！
陶青用濕潤的白帕給她輕輕擦拭額頭，他輕聲說著，“妖妖，我們替爺爺報仇吧。”
報仇？
“報仇，我們不能讓師傅這麽無緣無故的死去，我們要為師傅報仇。殺了師傅的人，一定得死！”
對，報仇……
白妖妖極緩地睜開了她通紅的雙眼，她的眼睛既紅又空洞，陶青低下了頭。
她嘴唇微微發著抖，她聲音嗚嗚的，“陶青，我們該怎麽辦？該怎麽報仇？”
“方壺是不能去了，我們去妖界！”陶青拿出一塊青玉牌子，“以前師傅就說過，當我們不知去何處時，就憑著這塊牌子去妖界。妖界裏都是妖，會有我們的容身之所。”
白妖妖的眼睛很幹，越是哭泣，反而越幹，她眼睛幹得疼了，看著這牌子，眨了下眼。“嗯，妖妖聽爺爺的，妖妖要去妖界，妖妖要變強，妖妖要替妖穀，要替爺爺，報仇……”
陶青摟著她說，“妖妖，妖穀不可久留，墨澤他隨時有可能再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白妖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思考，她知道陶青向來十分聰明，她知道遇到事情可以依賴陶青。
她眼睛幹澀地眨了眨，聲音空洞極了。
“陶青，我聽你的。”
……
陶青和她兩人一起，將妖穀所有人全部埋葬。
她控製不住，淚水直往下落。她在懊惱，在自責，在無盡的愧疚。
她在妖穀所有小妖麵前，她重重跪下，又重重地磕頭，磕得頭破血流。
“我是罪人，我是罪人，我是罪人。”
“妖妖，別！！”陶青禁錮著她。
“陶青，我不懂，我不懂！我不懂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們都要成親了，爺爺都答應了我們的親事了。他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要去問他，我要當麵問他！！”
“你瘋了嗎？事實都擺在你麵前了，你問什麽？！知道了為什麽又如何？！！師傅能醒過來嗎？妖穀眾妖能醒過來嗎？！！”
白妖妖近乎徹底崩潰，她心痛幾乎裂開，大聲哀嚎，“啊！！！啊！！！啊！！！！！！！！！！！！”
大道無極，真龍劫再次起了波瀾，她的命運開始轉動。
就在此時，在她疼痛不已的心裏，一棵小小的遠古而生的神秘種子受到了大量的滋養，它的種衣，輕輕破了一絲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