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懵懂的情愫
墨澤下著棋，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著容斳，他的視線稍稍向後，留意到白妖妖好像十分無聊了。
他喜歡她陪著自己，自是不想放她走的，但也不想她待得如此難受。於是，他很快得出了解決眼下這一現狀的方案——驅趕天界大殿下容斳。
他這麽想了，於是也就這麽做了。這棋下得還不到一半，墨澤便說：“天色就要黑了，殿下當真不回麽？”
容斳抬頭從天井向上看了看，明明還是大亮，居然就在趕人了。
容斳順著給了自己一個台階，“我想著我那殿裏，確實有幾條魚兒是要喂了，如此，確也不適合繼續在此叨擾。”
“請便。”墨澤道。
容斳眉頭一抽，果然是在趕人，還是急不可耐的趕人。
“那我這便走了，戰神若是有事，可來天界尋我。”
“請便。”他再一次重複道。
容斳這次不囉嗦了，他一揮袖，身影一閃，即刻飛了回去。
容斳剛走，墨澤也一揮手將長岱殿的結界重新布下，又轉過身來看著那催眠得幾乎要睡著的白妖妖。
他唇上勾起了笑容，蹲下身子將她抱了起來，她驚醒，雙手條件反射般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小白，你將我們定親的事說出去了？”
白妖妖點了點頭，“我……”
他輕輕勾了她的小鼻子，“這樣很好。”
“想吃什麽？”墨澤說著，“嗯……夫君給你燒鍋肉吧。”
白妖妖連忙道，“小傻子，你會麽？要不還是我來。”
他笑了出聲，將她抱進了廚房，她本來打算幫他，卻被他按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廚房裏有新鮮的食材，墨澤挑選食材忙活了起來。
白妖妖看著他這高高大大卻在廚房裏忙活的身影，發著呆，想了很多。
她想著玥璃，想著他剛才脫口而出的真龍老祖。
他生命恒久，之前的生命裏都沒有她參與的痕跡，她對他的過去一無所知。
發著呆的時候，他滿滿一盤紅燒肉做好了。
她看著墨澤親自做的紅燒肉，這色澤太好，她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
“這是回狼的肉，以勁道聞名。但我特意尋了這肥美的，想著又有勁道，又肥而不膩。”他說。
白妖妖肉蟲上腦，微張著嘴巴連連點頭。
他看著她的模樣，當真是笑得眼裏都要流出光來。他的筷子在盤子裏挑出最好的一塊肉，喂到了她的嘴裏。
“唔！好吃！”白妖妖一邊咀嚼著狼肉，一邊道。
“真的好吃？”墨澤問。
白妖妖用力點頭，“好吃，好吃的！”
他笑著，又挑了一塊肉，喂到她的嘴裏，“那以後，我常給你做。”
白妖妖用力點了點頭，想了想又說，“可你是戰神，方壺的戰神，若是別人知道你給我燒肉吃，他們會生吃了我的。”
他笑著又挑起了肉，“小白，你放心，不管我之前有什麽身份，之後又有什麽身份，我首先，都是你的夫君。”
聽了他的話，簡直比吃了眼前的肉還要管飽，她麵頰微紅，點了點頭。
一塊一塊地吃了下去，吃到第五塊的時候，她真的吃不下了，但是她看著他喂她，又覺得十分可惜。
她猶豫了半晌，又吃了一塊，但腹部明顯有些脹了，她才終於說，“墨澤，我吃不下了。”
墨澤放下了筷子，又給她擦了擦嘴，“可要消食？”
她點了點頭。
“我們在長岱山轉轉，長岱靈氣充裕，景色也很漂亮。”
“嗯。”
他帶著她沿著長岱峰的山道緩緩走了去，現在的天氣有些涼，他將自己的外衣脫下，披在了她的身上。
外衣上還有著他的味道，清香甘洌。
她走在山道裏側，他走在山道外側。
她忽然有一種，她時時刻刻，都被他保護著的感覺。
“小傻子……”白妖妖側過了頭，她的臉摩挲過了那間披在她的身上的他的外衣。
“嗯？”墨澤看向她。
“我可以知道，你的魔心是怎麽回事嗎？”白妖妖斟酌著問。
“嗯。”他停住了腳步，她也停住了腳步。
他指向了自己的心口，道，“我這裏，因為一些緣故，被人安放了一顆天地魔心。某種程度上，我就是溫養這顆魔心的容器。”
“容器？？”白妖妖震驚擔心。
墨澤笑道，“我時時刻刻都在與這顆魔心作戰。它力量強大。三百年前，我因一事墮落沉迷，時時想著自縊，它也許是為了保護它自己，奪了我的心智，讓我智商退化，不過，那時太過痛苦，也沒有反抗掙紮。”
自縊？他遇到了極痛苦的事情？？
他轉過身，繼續向前走，白妖妖跟在他身後，也緩緩走。
“我用封天鏈將自己鎖了起來，鎖在了方壺外的山洞，意識一分一分的消失，更加的狂躁絕望……”
他是，自己鎖的自己？？？！！！
白妖妖連忙梳理自己的認知。
他是自己鎖的自己，是為了防止自己迷失了心智嗎？
墨澤抬起了頭，想起了那痛苦不堪的三百年。沒多久，他的眼中，暗茫湧動，又湧出無限仇恨。“但，我有一個非殺不可的人。”
然而，這個話題他隻起了個頭，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看向白妖妖，眼中又柔和了。“所幸，我沒有舍棄掉這條命……我等到了你。”
白妖妖愣著，聽了他的苦楚，心中有了幾分疼。
墨澤笑道，“我現在能夠壓製住這顆魔心，但它依舊十分強大，若遇到不好的事情，我還是容易失控。”
“小白，你可懂？現在的我離無惡不作的惡魔，隻差一線。而這一線，現在被你牢牢控製著。”
“我？”
“嗯，是你。”他理了理披在她身上的衣袍，“你若是一直對我好，哄著我，寵著我，我便一直能夠控製下去。若……若遇到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他看向她，“也許，我會失控，殘忍冷漠地屠了這方世界，也不一定。”
……
到了深夜，她和他已經躺在了榻上很久了。
他氣息均勻，應該是已經熟睡，而她卻輾轉反側了很久，她想著他的過去，想著現在和將來。
她拿開了他環著自己的腰的手，她緩緩轉過了身。
她聽著他均勻的呼吸，目光從上到下一寸一寸地打量著他的眉眼。
他說，他喜歡她，他需要她。
他說，他希望她對他好。
他，時時刻刻，都在保護著她。
她從來，沒體會過這種感覺。
白妖妖忽而覺得自己心跳難以抑製，懵懂的情愫，根本遏製不住。
她覺得，她真的很喜歡他，她越來越喜歡他。
也許，是因為他的強大偉岸，也許，是這段日子的相處，更也許，是他的一切，他的每一分，都讓她心動不已。
心跳越來越快了。
她小心翼翼地向他挪了挪，她氣息開始微微急促，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
她更小心地湊上前去。
好像，好像他的氣息，也平緩了些。
白妖妖覺得，自己一驚一乍的，更加緊張了。
她鼓起了勇氣，忽而將自己小小的腦袋湊了上去，她溫暖的唇，就這麽十分快的貼上了他冰涼的唇。
這一刻，天地仿佛安靜了。
明明她是始作俑者，卻覺得腦子在炸開。
但她沒有停，她還在吮著他，吮著他的唇瓣，慢慢的覺得有些上癮，更是不舍分開。
她不知，他其實已經醒了，在她湊過來的那一瞬間，他就醒了。
但他，分毫不敢有所動作。
他清楚明白的知道，他的小白，還什麽都不是很懂，她還在小心翼翼的試探。
而他必須，守護住她的這份美好。
此刻，他的內心格外祥和寧靜，他十分清楚，這是他的妻。
他們在三百年前，就瘋狂地愛過一場。
如今，他得到了她的初心，卻也是那麽的難得和寶貴。
這一刻，他十分慶幸，慶幸什麽？
慶幸她重活了，慶幸她什麽都不懂，慶幸她需要被他保護，慶幸她依舊愛上了他。
她深深淺淺地吻了他許久，這才突然驚醒，她臉色通紅一片，趕緊轉過了身背對著他。
她背對著他，正懊惱著，然此時，她身後那結實偉岸的男人卻靠了過來，那結實強壯的胳膊，繞過了她的腰，又將她向後拉了拉。
她的背，貼上了他的胸膛。
他的臉湊得離她很近了，她的脖子上，能清晰的感覺到他呼吸時吐出來的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