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我是誰
聽了海策的話，幾人紛紛動腦子分析了起來。其實懷疑的目標並不多，很快就鎖定在了無情峰上。
但幾人不動聲色，誰也沒有聲張。
看過了報名名單後，白妖妖同幾位師兄一塊過去看了對戰名單。
此次前來本是關心陶青的對戰的，結果幾位師兄對陶青的戰鬥分毫不上心，幾乎所有的討論重點，都在白妖妖的戰鬥上。
運氣比較好的是，她的第一戰，對戰的是三十六輔峰裏，下十二峰的一名外門弟子。運氣不好的是，她居然被抽上了首戰，也就是比試大會的表演戰！
即便是外門弟子，她這個沒有靈力的要和對方有靈力的比試也不容易。
雖然她同幾位師兄們說她願意戰，但……其實，她心裏還是怕的。
她看完了對戰表後，牽著勉強的笑容同師兄們一一拜別了。她回去了業火峰峰腳下屬於她的小木屋。
屋外看來，小木屋是同平日裏一樣安靜的，她推開院門，院門嘎吱響了一聲，她塌著眼皮走了進去後，又推開了屋門，這時，她才聽到屋裏的嫋嫋塤聲。
塤聲激昂，似有著少年對未來廣闊天地的無邊向往，又似功成名就時，慵懶地躺在長椅上俯視眾生。
翻手雲，負手雨，命格乾坤皆在手中。
忽而，又靜了。
少年似厭倦了這些虛妄的繁華，塤聲柔美悠揚，像是少年陪著自己心愛的女子，平平淡淡地湖邊散步。
聽著聽著，她稍許紛亂的心情竟有了平複的跡象。
她走了進去，抬了頭看向了那個正在吹塤的尊貴優雅的黑衣男子。
穿著打扮依舊是那一身，可今日的他卻和平時的他有些不同，她尋找著這一分的不同，便留意到了他的眼。此刻，小傻子眼中的黑氣，似乎是散了的。
他見她回來了，向她淺淺笑了，又微微頷了下首，他吹著的塤沒有停，看著她的眼裏蘊著滿滿的笑意。
她之前也不知他還會吹塤的，她走到桌前，托著腮看著他，靜靜聽他吹塤，聽著聽著，她閉上了眼，身心全沉浸在了他的塤聲之中，她焦躁的情緒被一點一點撫平，剩下的，隻是平靜。
沒多久，塤聲停了，但她的陶醉還沒有停，她感到一隻令她倍感安心的大手在輕輕撫摸她的側臉，她有些迷糊地湊上去蹭了蹭。
沒多久，她終於意識到不對，她立刻睜開眼，看到小傻子真的再摸她的臉。
她馬上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責備地說，“小傻子，你怎麽總是動手動腳的？你要知道，你這樣是不對的，很不對的！”
他唇角含笑，也不惱，問，“進門之前，我察覺到你心思不寧的，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她見他在問自己事情，想著報名表上自己的名字，又稍稍歎了一口氣，坐回在了八仙桌旁，趴在了桌子上。
看這模樣，她真的遇到難事了。
他挪了個位置，坐在了她的身旁，等她開口。
白妖妖說，“我覺得，我可能是在方壺得罪了什麽人了。”
“有人欺負你了？”
“也不知道算不算……”白妖妖說，“小傻子，我天生石脈，修煉不得，我師傅業笙查到補天雲霓丹可能可以治我這石脈，便求得眾長老舉辦了一地階比劍大會。大會的榜首的獎勵便是這補天雲霓丹。”
他點了點頭。
“我師傅門下，隻有我和陶青是地階的。原本是我四師兄陶青參賽，我們幾人合力幫陶青贏的。可不想，我今日去了弟子峰後，看到我的名字也掛了上去……我沒有靈力，也從沒打過架……”
她又歎了口氣，“你說該怎麽辦呀，明天就要比試了。”
“不急。”他笑道，“你擅長煉丹，陣法，符籙，憑這三樣，哪怕不說贏得比試，保命還是無虞的……”
他的視線掃過了她手腕上的鎖鏈。
更何況，封天鏈已經回到了你身邊，若你真的遇險，它會自行護主。
“嗯，你說的有道理。”想到此，白妖妖拿出了許多黃紙，又拿出了符筆和丹朱，“我多做一些符籙，明天也許用得上！”
他緩緩起了身，分明和之前一樣穿著的是她親手縫製的衣服，然而此刻，這粗糙的布衣竟也顯得格外尊貴不凡了。
他繞到了她的身後，手握住了她的拿著符筆的手，“明天要用的，應該這麽畫……”
說著，他帶動著她的手，在這黃紙之上，輕輕畫了起來。
他在她的身後，他山泉雨露一般幹淨的體香離她很近，她感覺自己身後溫溫熱著，他的呼吸，也溫溫熱著。
她有一瞬間的晃神，緊接著，她感覺自己的全身血液似乎開始往心髒處流動。那顆鮮活的心髒，開始有力的咚咚咚地跳動了起來。
她沒有用靈力，他在用靈力幫她畫著，一筆一劃，行雲流水，流暢至極。
她開始心慌，她無法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筆下，她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隻覺得臉上可能燒得厲害了。
一張符畫完，他喚了她好幾聲她才回過了神，她為了掩飾尷尬，連忙拿起了剛剛畫好的符籙看了看。
“這是……天階高級符籙，金身符？”白妖妖吃驚極了，“我曾見老樹爺爺畫過，爺爺說這符超難，他也很難畫成……你怎麽，一次就成了？”
“老樹爺爺？”他握著她的手並沒有分開，並開始隨意畫起了下一張符。“是老榕樹嗎？”
“你知道我爺爺？”白妖妖吃驚。
“真的是他。”他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那個老不死的樹，分明知道小白的事情，然而這麽多年都未曾告訴他。
白妖妖抬起頭來看他，“你真的知道我爺爺？你到底是誰？”
兩人真的太近了，她抬起頭來，他剛好往前運筆，於是十分不巧，或者也算是十分湊巧的，她的冰冰涼涼的櫻桃小唇，就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臉。
這一刹那，她呆了，她睜大了她圓圓的雙眼，好一會兒之後，她的臉上刷的一下通紅了一片。
他不難注意到她的反應，他輕輕笑了出聲。
“小傻瓜。”
平時都是她叫他小傻子的，怎麽今天他喊她小傻瓜了？
“我是誰？嗯……我是……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