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近在眼前
電影《漁家女》重新上映的消息占據了整個頭版，風頭直壓湘南戰事。
纖纖氣得渾身發抖，將報紙撕了個粉粹，破口大罵。
“早知道就該弄死她！”她咬牙道。
“小姐快別氣了，待會被大帥聽到了，就不好了。”她身旁的小丫頭小紅連忙勸道。
誰知這一勸反而讓纖纖更氣了，她走到小紅跟前，連著甩了幾個耳光，罵道：“什麽不好？有什麽不好？你個小賤人是不是早就巴不得我不好了……”
小紅挨了打，疼得哭起來，纖纖打得更凶了。
正發著狠，門卻開了。
黑老帥的五姨太走了進來，看到滿屋子的狼藉，禁不住笑道：“喲，纖纖大美人，這是生的哪門子氣呢！怒傷肝，可小心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前幾天，她雖是用計除了露西和七姨太，可因了這位五姨太的作梗，還是沒能要了露西的命，這也讓纖纖見識了五姨太的厲害。
她立刻換了副臉色，笑道：“多謝五姐姐關心，纖纖真是受不起。五姐姐快請進，快請坐。”
“坐就不用了，我就是來知會你一聲，大帥在會客廳，要見你呢，快去吧！”
原來纖纖欠下了巨債，隻靠著手裏沒多少現錢的允寧，完全無濟於事，這才投奔了黑老帥。
隻是露西和纖纖一向不和，與纖纖不同，她早與黑老帥的七姨太相識，能讓黑老帥幫她補虧空，也是因了七姨太的耳邊風。
因此，纖纖進門之後，沒少受露西和七姨太的刁難。
不過，能混到現在，纖纖可不再是從前那個任由人欺負的軟柿子。
她暗使美人計買通了黑老帥身邊的黃副官，又讓黃副官將七姨太偷養小白臉的的照片悄悄地扔在了黑老帥的桌子上，當然，照片上還有露西在一旁。
黑老帥看了照片果然大怒，讓人將小白臉綁了來，當著部下和姨太太等人的麵，直接將二人活活打死了。
正要處置露西時，五姨太連忙站了出來，拉住了黑老帥，悄悄說道：“露西可是藤原養了有大用處的，若打死了，大帥怎麽跟日本人交代。”
黑老帥外表雖粗，心思卻細，聽到這番提醒，隻好暫時留下了露西的命。隻是，死罪雖免，活罪難饒，他將露西交給了幾個部下，放任淩辱。
露西和纖纖身邊，除了允寧派去的人，當然也少不了唐家派去的人在。這樣精彩的故事，早有人告訴了琮中和愷福。
琮中當笑話聽了就忘了，誰知道愷福卻上了心。她找到琮中，讓琮中找人將露西從藤原手裏贖了出來。
除了贖金之外，還保證讓電影重新上映，相當於藤原伏賺了兩份錢，這樣好的事，他哪有不樂意的？隻是，人好不容易養到現在，費了不少力氣，沒了露西，再從頭培養個新人，要費多少心思呢？
想到這一點，藤原伏又有些動搖了。
那人見狀，便道：“藤原先生怎麽糊塗了？眼下就有一人可解燃眉之急！”
“哦？誰？”
“藤原先生想找人替代露西，那還不簡單？您想想，露西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是被誰折磨的？”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藤原怒道。
“您啊，就去問黑老帥要人，他手裏不是還有個纖纖嗎？他把您的露西給折磨廢了，您就讓他把纖纖交給你，反正這纖纖還沒過門呢！”
聽到這個建議，藤原伏茅塞頓開。他帶了人，拿著露西的住院單子，氣勢洶洶地到了黑老帥府上。
黑老帥自知理虧，情願賠錢。
“賠錢不行，這人你給得給我補上了。要不然，我如何交待？”藤原伏不依不饒。
“行行行！你說吧，看上誰了？老子搶也給你搶來！”
“隻要大帥您這一句話，這人哪，她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經過了兩日的休養，露西總算恢複了些血色。見愷福等人進來時，她有些不知所措。
“20根大黃魚，我把你買下了。”愷福嘴角抹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語氣蠻橫地說道。
早從謝雲璧那裏見過愷福的照片，露西自是認識這位唐家大小姐，聽她這麽一說，露西禁不住打了個哆嗦，紅了眼惡狠狠地盯著愷福。
“你恨我也沒用，要麽簽了這合約，要麽就再回到黑老帥那裏，被他活活虐死唄！”愷福沒跟她客氣，拿出利刃，對準了她的恐懼和傷口，狠狠刺去。
“你！你不是人！”露西罵道。
愷福將合約扔到露西麵前支起來的桌子上，開心地笑道：“識字嗎？看看吧！”
盯著這份合約，露西狠狠地咬住下唇，渾身發抖。
“看看吧，我可不難為你，隻要你聽話，順了我的意，名氣是你的，錢也是你的。”愷福終於不再嚇她。
“你會有這麽好的心？”果然，露西遲疑了一下。
“江湖是非多，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是你最後的活路了，本小姐可沒耐心哄你，要簽就簽，不簽我再去找別人。”愷福不耐煩地罵道。
露西連忙拿起合約，饒是不識幾個字，還是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我簽！”她急急地說道。
“簽吧。”愷福看著她簽上了自己的真名，又按了手印，一把將合約抽過來，扔給威明，囑咐道：“收好了，大明星的命可在你手裏了。”
威明臉又抽了一下，低頭道：“是。”
“快請仙長進來。”愷福吩咐。
這位仙長便是前幾日從琮中處求來的禦用軍師，青雲子。他平素善能曉經世觀格局，亦能辨風水識陰陽。愷福將他求來，是要為露西算一算生平運勢，改一改麵相。
青雲子抬眼看了看露西的麵相，又摸了摸臉骨和手指，點了點頭。
愷福跟著青雲子出了露西的病房，進到一處空病房中，青雲子道：“別的還好說，隻是眼細鼻露，不賤則殀；山根昏沉，非貧即殤。眼睛和鼻子，要好好改一改。”
愷福點了點頭，又道：“名字也請仙長給看一看。”
青雲子又道：“露乃易逝之物，所謂鏡中花水中月，看得見摸不著，不長久。西乃漂泊之意，萍蹤浪跡命途多舛，不安定，不好，不好。”
愷福又道：“勞煩仙長給賜個好名。”
問明了露西原本姓胡，又是春天出生，青雲子便道：“就叫胡茜碧，便是好了。”
愷福連聲道謝，送走青雲子，便回西山園子同英老板商議為露西整容、改名之事。
英老板道：“上海醫院早從德國請來了整容醫生，整整鼻子和眼睛並不難。隻是這改名嘛，露西的名聲已經打響了，突然改名，恐怕不好吧。”
愷福笑道：“這有什麽，回頭讓露西發報登個聲明，就說不再用外國名字了，仍然改回本國名字，不就行了嗎？”
英老板道：“這倒是了，我倒糊塗了。”又同愷福商議了幾處合約的細節，兩邊都請了律師審查條款，一切都談妥了，簽好了字，英老板便帶著露西去了上海。
愷福忙完了這一件，本想著好好休息一下，誰知，阿珠匆匆趕來，說道：“大小姐，許家娘子說這婚禮不合禮數，仍是要回老家去辦。”
愷福歎了口氣，站起來道：“走吧，再去找她好好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