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彌足珍貴

  胡茜碧趕回了上海，照片沒有重拍，畫報剛一面世，便被一搶而光，順帶著連「流光華彩畫廊」也成了街頭巷尾談論的焦點。

  愷福秉著「做生意，要廣結天下善緣」的心態，將畫廊開幕式的請帖像撒鹽一般往外派。

  早就從報上聞得唐家大小姐的名頭，京城名流、學界精英、歸國畫家……凡是在京里叫得上名字的，不管有沒有得著請帖，都趕來了。

  一時間，畫廊大廳里人頭攢動，竟連轉身都有些困難。

  「我說大小姐，你這風頭搞得有點太盛了吧？」琮中笑道。

  「來這麼多人，你也不怕弄丟了東西。」愷樂嘟囔道。

  「這樣患得患失，我乾脆躲在家裡睡大覺好了。」愷福道。

  「說起來，到底是爺爺疼你，回頭我也要去找爺爺，開個什麼畫廊……」愷樂不滿地喊道。

  「好啊，那咱們倆壟斷京城畫業，豈不是很爽？」

  茜姝穿過人群，走到愷福面前，說道：「哇，愷福，你真是厲害啊，我真是佩服你的精力和能力。」

  愷福笑了笑，神色頗為鄭重地說道：「我只是想，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就要抓住機會趕快去做；就算最後失敗了，可它畢竟是存在過的，對我來說就是彌足珍貴的經歷與記憶。」

  「說得好！」不知什麼時候，允寧站在了愷福身後。

  愷福轉過身，看到是他，又道：「你不嫌我多事愛出風頭嗎？」

  「我什麼時候嫌你，再說，哪兒敢呢！」說著，又將手中一副畫作交給愷福，道：「時間太匆忙了，了，來不及準備禮物，這幅畫是法國印象派大師歐佩所作的《星雨》（畫家與畫作都是我編的>

  愷福打開包裝，看到畫作時，眼睛都直了，忍不住驚嘆道：「哇，這可以稱得上是鎮館之寶了，我怎麼捨得……」

  看到愷福開心的樣子，允寧心情也開朗許多，他笑道：「反正是你的了，你喜歡放在哪裡就放在哪裡好了。」

  愷福莞爾一笑，道：「那就先在畫廊里放一陣，再擺到我的書房裡去。」

  這時，司儀走過來說道：「大小姐，嘉賓差不多都到了，記者也都來齊了，您看是不是要講點什麼？」

  愷福點點頭，將畫包好，又交給允寧，說道：「有勞你再幫我保管一會兒。」

  司儀便大聲示意大家安靜下來，愷福敲了敲手裡的香檳杯，走到禮台上，說道：「認識我的朋友都知道，我本人是一個極度愛畫的人，所以呢，辦這個畫廊的初衷，一方面，我想將西方的一些畫作介紹給大家欣賞，另一方面，我也期待著在場的各位畫家能夠多多創作，與我們流光華彩畫廊多多合作……」

  允寧站在台下，看著神采奕奕的愷福，想起了陳世修的那番話：「你個字比她高，要看得遠一些，更要站在她身後，陪著她，看著她，護著她，這件事啊，就成了你們兩個人的了。」

  講完之後，愷福下台走到允寧面前，仰著臉，笑著問道：「怎麼樣？」

  「特別好！」允寧真摯地回道。

  愷福滿目含笑，說道：「我就當你是支持我的意思了。」

  允寧正待開口，忽然聽到身旁有人大聲喊道：「唐小姐！」只見是一位戴著大框玳瑁眼鏡，穿一身西服的年青人。

  愷福笑了笑，疑惑道：「您是？」

  那人忙道：「唐小姐，我姓吳，名叫吳淵，是叔彤之前的同事。叔彤他轉到上海大學教書了，托我向您道喜。這本詩集您請收下，是我們大家一起送給您的賀禮。」

  愷福聽聞，接過詩集，回道：「多謝。」

  「啊，對了，這是我們春風詩社的邀請帖，唐小姐如果有時間的話，歡迎您大駕。」吳淵又從口袋中掏出一張請帖，交給愷福。

  愷福看了看請帖，回道：「好啊，一定。」

  待吳淵走遠之後，允寧方道：「我看，這些人都是危險分子，你同他們來往要當心才行。」

  愷福心情好，罕見的沒有生氣，只是笑著說道：「知道啦，我有分寸的，不會介入太深。」

  這時，又聽到身旁有人喚：「唐小姐，恭喜恭喜。」

  見愷福疑惑地盯著自己，藤原伏忙獻上名片，道：「是在下唐突了，在下藤原伏，這位是纖纖小姐，之前報紙的事情多有得罪，今日藉此機會，向唐小姐陪個不是，望您大人有大量，寬恕則個。」

  愷福微微一笑，說道：「早就聽說纖纖小姐傾國傾城，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寧哥哥，你的眼光真不錯；竟捧紅了這麼個妙人兒。」

  不等允寧開口，纖纖卻搶道：「唐小姐謬讚了，其實，寧公子之所以這麼用心地將我捧出來，也不過是因為我長得有一點點像另一個人罷了。」說完，不等愷福反應過來，便輕飄飄地走開了。

  愷福看著纖纖走遠的身影，又對允寧笑道：「照我講呢，這些人才是危險分子，你啊，同他們來往要當心才是呢！」

  「好啦！」允寧擔心她多想，連忙岔開話題，道：「那這幅畫擺在哪裡合適？」

  可是愷福卻眯起眼睛，笑盈盈地追問道：「另一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