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浸血的天明
對於血月大軍的撤離，城樓下的帝國騎兵們卻並沒有繼續阻止。
畢竟千裏奔襲的帝國騎兵，他們原本就是隻是為了保證聯邦要塞不會告破，而並非是需要徹底的殲滅血月大軍。
更不要說，雖然在群龍無首的狀態下，精靈大軍似乎也的確沒有過多的戰鬥力。
但歸根結底，精靈大軍的人數不但遠優於聯邦要塞，更完全不是這隻倉促趕來的帝國輕騎兵所能夠比擬的。
如今的帝國方，也根本沒有吃下精靈大軍的資本。
至於被自身堵死了要塞城門的聯邦一方，更是除卻像是蘇牧這樣的強者以外，其餘眾人更是連城樓都無法離開。
於是也就在聯邦眾人的注視下，就在帝國騎兵的漠然無視下。
鳴金潰退的血月大軍，也趁著一如他們洶湧而來時一般的夜色黑月影，越來越遠的消失在所有的眼前。
最終被緋紅的月影，徹底的淡化於遠方。
……
不久之後，奔雷般的馬蹄聲，也再度響徹於要塞之外。
隻不過這一次的馬蹄聲來源，卻是要塞之後的寬闊馳道之上。
四大兵團的援兵，終究在破曉前的混沌之中，終於來到了這座搖搖欲墜的要塞，並帶來了足夠的底氣。
“看來你們苦等的援軍，終於還是慢了半拍。我如果不領兵前來的話，恐怕就算你成功擊殺了亞卡莫安，也仍舊無法阻止要塞被攻陷。”
聽著耳畔傳來的馬蹄轟鳴，楊子牧默默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蘇牧，口中卻是說著直白的邀功之語。
毫無疑問，帝國雖然不樂於見到聯邦受到重創。
但帝國和聯邦畢竟是兩個不同的個體，帝國既然發兵援助了聯邦，並且還是如此緊要和關鍵的一份援助。
那麽作為帝國代言人的楊子牧，便絕不可能不拿回應有的代價。
故而蘇牧聞言，也根本沒有進行任何的爭辯：
“這件事情我自然會處理好，聯邦該付出的誠意、我一定會親自帶你去要求，而帝國還需要什麽東西，你也不妨直接告訴我！”
蘇牧的回答，無疑已經極度的坦誠。
畢竟身為宿敵的楊子牧，他竟然真的領兵援襲……單單憑借這一點，蘇牧也根本沒有任何的借口可言。
不過隨著蘇牧的利落答應，此時楊子牧的神情、卻是反而變得玩味了起來。
“聯邦該付出的誠意，你們家那位議長大人自然懂得付出，而我之所以要當著你的麵再邀功一次……我所需要的、其實是來自你的誠意！”
蘇牧聞言一愣，沒有明白楊子牧此言深處的意思。
但如今的楊子牧，卻也一如往常般的諱莫如深，並沒有和蘇牧詳細解釋。
反而是利落的翻身登馬，一邊對手下的騎兵隊伍發出號令，一邊也最後一次回頭對蘇牧說道：
“你和雷浩比我們快了一步，但也僅僅隻是一步而已。半月之內，我必然會到達高字級的境界，而教皇國的那個女人，恐怕也同樣會步入這個境界。”
“曾經的學院大會，如今誰都知道那究竟是怎麽回事兒。所以關於真正的‘大陸第一’之名，恐怕依舊需要時間去檢驗真偽。”
“既然戰爭已經開始，那我們也終究會在戰場上再遇上她。那我們不妨便比一比……究竟是誰才能更早的、將她給徹底的擊潰！”
楊子牧說完這一席話，便再也不理會蘇牧的茫然和荒誕，已然縱馬跟上了已經啟程離去的聯邦騎兵們。
而與此同時，在殘破的要塞城樓之上，馳援而來的四大兵團戰士，更是已經紛紛替換下了早已精疲力竭的傷殘守備軍。
並且那一道道朝陽初升的光芒，也終於撕開了微白的天色。
宛如潑灑的流水般，從聯邦大地的深處蔓延而來。
雖然關於這接連三日的戰鬥，如今大多數的聯邦居民也都還並不知曉。
但毫無疑問的卻是，蘇牧等人成功守護住了聯邦的大門，也成功阻擋了教皇國又一次蓄謀已久的陰險偷襲。
隻有那仍舊殘留於城樓之上的血漬與殘肢，還在言說著昨夜的殘酷。
在陽光之下，如此的猙獰又美好。
……
“無論是永遠倒下的守備軍，還是傷亡慘重的血月精靈，其實都隻是戰爭中的犧牲品……都是教皇國那份瘋狂背後的祭祀物！”
不知什麽時候，路晰也已經輕柔的飄落城樓，來到了蘇牧的身旁並肩而立。
正陪著蘇牧一起，一同看向了那緋紅的天際……以及緋紅天際之下，更加猩紅的要塞城樓、與那些永遠不會醒來的戰士殘骸。
名為戰爭的怪獸，已經被教皇國徹底的釋放。
事到如今，無論是世界的哪一個角落，也全都無法置身事外。
所有人能夠選擇的，其實也就隻有兩種結局：
要麽被教皇國所征服，成為他們那份“造神”野望下的犧牲品；要麽則推翻教皇國的目的，重新構築新的世界秩序。
“世界的穩定一旦被打破，要試圖去重新進行建立的話，便必然需要花費大量的精力以及鮮血。”
“不過事到如今……我們也隻能付出那些精力和鮮血！”
當陽光徹底漫過要塞的城樓，將石縫中的髒汙血漬蔭蔽於光輝之中，蘇牧卻是突然回頭看向了楊子牧離開的方向。
那是血月大軍撤離的方向，也是腦洞深淵所位於的方向。
更是……一切陰謀和野望的起源方向！
“我隻是單純的喜愛著這個世界，也隻是想要去更深入的去探索這個世界。但這一切的前提，卻必然是沒有人肆意的破壞這個世界。”
“畢竟我們身後的那些血腥氣息，並不該是晨光中應該氤氳著的氣味。”
“所以我沒有選擇……不管對方的目標再如何的崇高，也無論對方的手腕再如何的高超。但撕開這個世界的安寧這件事情本身，卻一定不會是正確的做法。”
“我要阻止教皇國的行為，也要阻止阿瓦隆集團的野心……哪怕對方的勢力再如何龐大、我也要親手將它撕裂！”
（第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