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三章 異樣的沉寂
一整日的時間，很快便從所有人的眼前溜走。
那一輪照亮了整個要塞的紅日，也終究還是緩緩的沉沒於深淵的方向，同時也帶走了大部分的光明。
於是在要塞的城樓之上，一盞盞用於照明的高亮炁燈，便也紛紛被屹立於箭垛之間，繼續將遠方的精靈大軍給牢牢監視。
並且隨著夜色的降臨，作為此間最強者的蘇牧和路晰二人，自然也無法再繼續的享受獨處的溫婉。
如今已經分別回到了城樓之上，充當所有人的信心來源。
至於其他的學院學員們，如今更是分別被蘇牧安排至了城防部隊之中，分別為每一段城樓提供魔法支援。
在一整日的安寧之後，夜色下的要塞顯然也再度的肅穆了起來。
畢竟對於來自深淵的血月精靈來說，夜色無疑才是他們最佳的保護色……而在黑夜裏發動進攻，也才是更加合理的進攻方式！
……
“你怎麽看？”
正如卡茲對於蘇牧的果斷態度，當蘇牧再度回到卡茲的身旁後，無疑也同樣沒有進行多餘的客套，已然是極為直白的問起了卡茲的意見。
而對於蘇牧的提問，卡茲自然也同樣是一如既往的知無不言：
“按照之前的行為來看，精靈大軍的指揮者無疑乃是一個極有謀略的人。所以以此時兩軍之間的狀況而言，他恐怕也根本不會選擇在上半夜發動進攻。”
“畢竟在一整日的修養過後，我們顯然也同樣蓄積了足夠的動力，在夜色剛至時就發動第二次進攻，顯然並不是最佳的一份選擇。”
“並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雖然上半夜並不會有任何的舉動，但是一旦當夜色跨過了一半，而我們守城方也紛紛開始困頓之後……精靈大軍的真正進攻，便也就將在我們最為疲憊的狀況下發起。”
不得不說，卡茲對於精靈大軍的動向判斷，無疑再度和蘇牧不謀而合。
如今的蘇牧，顯然也同樣有著一樣的猜測。
故而對於這樣的狀況，蘇牧顯然也第一時間便做出了應對的思考。
甚至此時此刻，蘇牧也已然向卡茲所確認道：
“如果可以的話，請盡量讓守城戰士們原地修整……而關於精靈大軍的動態，我們學院方自然能夠時刻監控。”
“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保證不被精靈大軍的威懾所拖垮，必須讓每一個負責守備的戰士，全都能夠以全盛的姿態參加戰鬥。”
對於蘇牧的這番交代，卡茲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畢竟比起憑借目力監視敵方動向的哨衛而言，顯然是身為施法者的蘇牧一行人，也才能夠更加清晰的捕捉到精靈大軍的異動。
所以一條條原地養精蓄銳的命令，便也飛快的被傳達到了要塞的每一個角落。
雖然整個要塞內的戰士們，全都處於枕戈待起的戒備狀態。
但隻要精靈大軍並沒有發出異動，則所有聯邦一方的守城戰士們，卻也全都能夠盡量安穩的得到休息。
而一旦竟精靈大軍的第二次衝擊，真正的爆發於夜色深處。
則全盛狀態下的守備戰士們，顯然也將同樣以最佳的一份狀態，去赫然麵對著接下來的那份苦戰。
……
時間依舊不急不緩的移動著，帶著天邊那一輪猩紅色的血月，一點點的向著夜色的正中央所走去。
夜半時分，終究還是如約降臨於邊境要塞之上。
不過此時此刻，縱使夜色已經如此深沉，但數裏之外的整個精靈大軍，卻依然顯得無比的靜謐。
甚至在兩軍對峙的空曠地帶，那些企圖外出覓食的野物們，似乎也完全感受不到空氣中所彌漫的壓抑。
如今反而是極為放肆般，直接在緋紅月光中追逐嬉鬧著。
“這不正常！”
一句極為簡單的判斷，飛快從卡茲口中落下。
對於精靈大軍至今為止所表現出的安靜，卡茲顯然無法去進行理解。
畢竟對於精靈大軍而言，他們唯一能撕開邊境要塞的機會，便也隻有在四大兵團尚未真正馳援之前。
時間越是被肆意的浪費，則他們所麵臨的風險便也愈發巨大。
“除非，精靈大軍中的那名指揮者，他其實也同樣猜到了我們策略，早就明白後半夜並非是要塞的薄弱時刻。”
“如今的他……也根本就是在繼續等待著我們的精神困頓！”
毫無疑問，身為要塞指揮者的卡茲，此時又再度猜到了對方行為的真正意義。
對於蘇牧等人的歸來，對方顯然也並不會沒有做出考量。
所以對於本該發動進攻的後半夜，對方卻依舊保持著完全的靜默，不但沒有弄出一丁點兒的動靜，甚至也好似是完全無視著自身所背負的任務。
平靜和安穩得……就像真的隻是遷徙至此來進行紮營，完全就沒有想要再度發動進攻的那份打算。
“看樣子，對方的確是料想到了我們的應對，所以也才再度放棄了今夜的後半夜，反而是繼續等待著更加不可預知的時間。”
“雖然如今的我們，也的確因為此前的休息方針，成功令對方也不敢輕舉妄動。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在對方始終不曾真正進攻的前提下，守城戰士們的士氣也必將緩緩的低沉下去……畢竟決心和意誌，本就是再而衰、三而竭的東西。”
“也就是說……如今的精靈大軍指揮者，他其實根本就不是在等待著我們的疲敝，反而是在等待著守城戰士的士氣降低。隻要等士氣成功降低至某個冰點，則就算戰士們全都已經養精蓄銳，卻依舊會存在最薄弱的時刻。”
不得不說，精靈指揮者亞卡莫安的這份陰險考量，的確也是真正的刺中了守備戰士們的核心弱點。
畢竟“士氣”這種縹緲的東西，並不是單純憑借理智便能夠控製的。
就算蘇牧和卡茲，其實已經成功猜到了對方的打算。
但此情此景之下，單單憑借著理智上的這份判斷，卻無疑也完全無法改變潛移默化中的士氣低沉。
“除非……”
刹那之間，蘇牧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突然看向了依舊沉默的精靈大軍。
然後才格外瘋狂而肆意的，說出了某個極度大膽的計劃：
“除非能夠有某種更加強烈的刺激，依舊令所有的守城戰士保持精神亢奮，令他們完全不會在漫長的等待中滿滿沉淪。”
“否則的話……便誰也無法阻止對方的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