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絕對的力量
一個人能夠展現出的戰鬥意誌以及戰鬥力,通常和他的壓力以及目的有關,也同樣和他所麵對的敵人有關。
而此時此刻的蘇牧,他不但對麵著教皇國所織就的巨大陰謀,同時也麵臨著深入深淵後愈發不可控製的局勢。甚至其眼前最直接的敵人,更是在實力上隱隱壓製於自身的瑪姬,以及一整隊的立教神機營成員。
毫無疑問,如今的蘇牧、壓力早就被蓄積到了頂點。
所以與此相對的,蘇牧在這份浩瀚的壓力之下,其真正展現出來的真實戰鬥力,也同樣是前所未有的悍然。
並且歸根結底,蘇牧除卻單體戰鬥力的強橫以外,他同樣也還是一名真正的施法者,甚至也是一名至少精通雙係規則的施法者。
所以在眼前的狀況下,當蘇牧完全不和任何人進行纏鬥,隻是一邊以迅捷的雙刃劈開前路,一邊卻毫不停息肆意揮灑著魔法。
此情此景之下,縱使是協同性極好的立教神機營成員,也同樣在蘇牧的橫衝直闖之下,終究有些難以維持住相對良好的陣型。
畢竟蘇牧手中的兩柄異刃,各自都擁有著極度強橫的穿透力。
別說是尋常的煉金甲胄,就連瑪姬所穿戴的那具經過特殊強化的極致之作,也依然隻能在蘇牧的劍鋒之下瞬間崩摧。
並且不斷揮灑著鬥技和魔法蘇牧,此時更是早已沒有了還能全身而退的奢望,已然完全不考慮炁能結餘的,放肆的將所有的力量都展現了出來。
而當本就瘋狂且強橫的蘇牧,如今再度將自身完全化作了絕境中的困獸。
那他此時所展現出來的極致戰鬥力,也不但令立教神機營的眾人束手無策,甚至讓瑪姬也一時間無法立刻將蘇牧給擊殺。
畢竟就算是瑪姬自身,已然失去了艾歐羅斯之翼的她,也同樣無法展現出穩壓蘇牧的更強速度。
故而在蘇牧燃燒著生機的最後一搏麵前,就算是實力隱隱壓過蘇牧一頭的瑪姬,好似也同樣被那份不顧一切的氣勢所威懾。
在蘇牧徹底的燃盡自我之前,似乎誰也都無法阻止……他最後的這份癲狂!
……
但越是瘋狂又肆意的揮灑,便也將越早的榨幹一個人所有的力量。
當蘇牧憑借著根本不計後果的暢快施展,又生生將眼前所有的追擊者們,給再度牽製住了整整一刻鍾的時間之後。
必將來臨的炁能枯竭,也終究還是如此自然而然的降臨。
漫天飛揚的赤炎火影,終究變做了極為渺小而微弱的火苗,並最終消散於月下的清風之中;而奔湧轟鳴的雷霆洪流,也終究在荒野間變得越發的黯淡,最後更化作了幾不可聞的低微電流。
至於蘇牧腳下踩踏的詭變淩風,以及不斷對神機營眾人造成阻礙的岩壁,也同樣在失去了炁能供給之後,全都化作了草木間那消失的過去。
甚至到了最後,在蘇牧行動也變得越發緩慢的同時,蘇牧卻是就連手中的兩柄異刃,也都難以繼續的維持其形態。
無論是焰刃燭影、或者是幻刃流光,在失去了炁能的不斷供給之後,也各自都徹底的消散於無形,化作了兩柄毫無威脅的頹然劍柄。
這一刻,蘇牧徹底的榨幹了自我。
而這一刻,蘇牧也終究完成了最後的瘋狂。
當蘇牧的所有手段,都一點點的遠離蘇牧而去,而場間再度變得清明的時候。
似乎一直都因為無法必殺便尚未出手的瑪姬,也終於穿過了將蘇牧團團包圍的眾人,腳步輕緩的走向了蘇牧所在的位置。
不遠處的月野下,早已隻是徒勞支撐的李子陽,已然被立教神機營的某人一腳踢翻在地,隻能目光空洞的被死死壓製於地麵。
而隨著瑪姬的點點逼近,隨著那漠然的目光徹底將蘇牧所籠罩……猶如李子陽一般的下場、似乎也反而是對蘇牧而言最好的一種結局。
畢竟此時此刻的瑪姬,顯然有著一萬種殺死蘇牧的理由。
無論是受到欺騙的憤怒,還是被亡命牽製的怨毒,甚至是攔截失敗的頹喪。
對於如今的瑪姬而言,就算她此刻毫不猶豫的一劍刺入蘇牧的心髒,蘇牧也完全不會感到絲毫的奇怪,隻會強撐著對她流露出最後的嘲諷。
甚至此時此刻,麵對終究化作了定局的結局。
如今蘇牧心中真正所想的東西,也赫然是某些奇奇怪怪的追憶:
“雖然說……終究還是無法比肩曾經的那些‘蘇牧’,不過能夠像是悲情英雄一般帥氣的離開這個世界,似乎依然是個還算不錯的結局!”
……
一道狠厲的重拳,沉悶的轟擊在了蘇牧的懷裏。
像是一枚巨大的金屬戰錘一般,直接將蘇牧整個人掀飛於地麵,繼而又好似斷線紙鳶一般慘淡的墜落。
蘇牧有些茫然的,用盡全力再度支撐起了劇痛中的身體。心中卻完全想不明白,瑪姬此時的這番怪異舉動,又究竟是因為怎樣的緣由?
很顯然,瑪姬從來都是一個殺伐果斷之人。
無論是直接將蘇牧一刀殺死,還是反而將蘇牧給俘獲關押,她顯然都並不該做出如今的這番發泄舉動。
畢竟僅僅是讓蘇牧挨上一拳,其實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甚至瑪姬如此離奇的發泄行為,其實還反而會影響到教皇國一方接下來的行動,也必將繼續增加路晰成功逃離的風險。
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瑪姬先前那一拳都是如此詭異。
然而更加詭異的行為,卻也就在蘇牧剛剛想到這裏的同時,更是再度如此清晰又銳利的、又一次出現在了蘇牧的眼前。
當蘇牧才剛剛艱難的支撐而起,瑪姬卻是已然又掠向了蘇牧的身前,而又是一道沉重的肘擊,更是再度的轟擊在了蘇牧的胸膛之上。
甚至這一次的攻擊,瑪姬似乎也已經找到了某個微妙的平衡點,完全能夠在並不將蘇牧給殺死的前提下,最大程度的對蘇牧進行單方麵的懲戒。
果然,隨著瑪姬的第二次出手,蘇牧也赫然化作了一道逆飛出去的殘影,在那本就殘破的地麵上劃出了一道深深的溝壑。
而躺在溝壑中央的蘇牧,如今更是肋骨的十之八九都已經徹底的塌陷斷裂。
並且此時此刻,隨著瑪姬神情冷漠的接連做出了兩道發泄式的攻擊,並且也依然是那般淡然的冷冷注視著蘇牧。
一道比周身的痛楚還要更加刺痛的訊息,也終於在蘇牧的腦海中徹底的炸裂:“那個所謂的嵐翔導師……他其實是大字級的巔峰強者?”
……
蘇牧之所以篤定著路晰能夠逃離,其實從舍身引誘的一開始,便早已將那名嵐翔導師給計算在了其中。
畢竟隻要當路晰本身,已經成功的從眾人眼前所遠遁。
則縱使在教皇國的追擊者中,也同樣擁有一名境界相似的高字級強者,但在那已然造就的時間差異之下,對方卻仍舊不可能真正的將路晰所阻攔。
但此情此景之下,瑪姬所展現出來的平靜和淡然,卻不但打破了蘇牧的那份預計,同時也輕輕撕開了更加恐怖的一份事實。
其實瑪姬對蘇牧的兩記重拳,也根本就不是所謂的憤怒和發泄。
她隻是在百無聊賴之下,想要用這般譏誚又委婉的方式,無比殘忍去告訴蘇牧……無論蘇牧做出了多少掙紮、也終究隻是無謂的徒勞!
畢竟,作為陰謀的策劃方,教皇國其實一開始便有著充足的準備。
畢竟,作為同時派遣了兩名巔峰強者的教皇國,他們也根本就不在乎蘇牧任何的手段,也更加不介意陪著蘇牧一同進行這拙劣的表演。
歸根結底,蘇牧幻想之中的這個世界,從來便不是一個相對平衡的世界。
在這個力量至上的世界之中,絕對的力量、從來便有著絕對的統治力……任何的反抗與掙紮,也都將顯得是如此的慘白無力。
“看來、你終於還是明白了……你們究竟處於怎樣的境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