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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三章 逃離的殺手

  其實那場五方聚首的會議,並沒有進行很長的時間。


  弗萊德所創造出來的相對隔絕,直接限製了每一方勢力代表的言行,讓所有人都隻能以最大限度的理智,來保證對方不能因此而借題發揮。


  “所以說,接下來的調查過程,你都將要全程參與其中?”


  蘇潼有些擔憂的看著蘇牧,那場五方聚集的最終結果,其實正是氤氳出一個全新的、相互製衡的調查小組。


  而為了保證各方的利益,作為學院代表的蘇牧,自然也依舊無法擺脫和調查組的牽連,仍舊需要參與到調查的具體過程。


  “倒也不用每天都出現,畢竟我並也不是這方麵的專業人才,不過每當有重要線索出現的時候,我卻必須要出現在現場,以證明議院和官邸都無法作假。”


  蘇牧當然看懂了蘇潼眼中的擔憂,但對於這份擔憂,蘇牧自己卻也有些無奈。


  在所有能夠代表學院的導師之中,資曆最淺的就是蘇牧和路晰兩人,並且因為這件事情背後的真正策劃者,蘇牧顯然也不忍心讓路晰去參與其間。


  “畢竟……比起我的被迫加入,卻總比路晰她被迫加入更好一些!”


  蘇潼聞言,果然也安靜了下去。


  從內心來說,因為蘇牧所做出的那份選擇,其實蘇潼始終都隱隱對路晰懷有歉意,自然更加無法反駁蘇牧的決定。


  故而微微猶疑之下,蘇潼便也直接略過了關於加入的問題,反而是果斷站在了蘇牧的角度裏,分析起了關於調查組本身的性質。


  “其實真正讓我擔憂的,卻並不是調查組所能夠取得的結果。畢竟無論是任何一種結果,你都隻是一名無關的見證者罷了。但既然你們在製定調查規則的時候,任何方麵都要最大限度的保障自身,那麽在如此繁瑣的桎梏之下……調查組是否真的能取得有效結果?”


  顯然,蘇潼口中的這份擔憂,其實也才同樣是蘇牧心中的難題。


  被限製得到如此地步的調查組,其實已經無異於是無法出鞘的利刃,空有作為殺伐之器的本質,卻並無披荊斬棘的能力。


  其實任何的調查結果,對於蘇牧而言都是於己無關的一種結果……但如果根本就無法得到結果,那恐怕這才是作為蘇牧而言最為恐怖的結果!


  “隻要調查永遠無法終結,則你便將永遠被綁架於調查之中。這不但將極大的限製你在聯邦的行動,甚至也讓你時時刻刻都暴露在各方勢力的視線裏。”


  “恐怕事到如今,麥迪奇家族既然已經意識到了無力扳倒官邸,則他們而今最大的目的……也正是要借用調查組作為借口,牢牢的將你限製在名為‘調查’的牢籠裏!”


  ……


  蘇潼對於麥迪奇家族目的的判斷,果然是如此的精準。


  雖然倉促成立的血案調查小組,並不需要蘇牧每日都到場去見證。但正如蘇潼所擔憂的那樣,這份案件那巨大轉折所帶來的轟動,已然頃刻吸引整個聯邦上層的注意。連帶著被牽扯入內的蘇牧,也同樣遭受著旁人目光的匯聚。


  在那樣的狀況下,雖然蘇牧依舊能夠回到學院進行教學,但試圖繼續通過教學而收斂人心的話,卻終究不能那般的明目張膽。


  並且迎春祭的那件血案,其實早已成為了聯邦上層的某種禁忌。


  議長官邸和最高議院的正麵對抗,其實就是從這件事情才徹底的浮出了水麵,所以在所有人的眼中,那樁血案本身也就充斥著濃濃的詛咒意味。


  以至於在接下的幾天中,就連學院的學員們在看向蘇牧的時候,也終究多了幾分同情和隔閡的意味。


  眾人所同情的,自然是作為聯邦最閃耀的一顆星辰,蘇牧竟然再度的卷入了那些不堪之中,甚至不得不與那些陳腐的勢力作伴。


  而令眾人所隱隱隔閡的,卻是這件事情畢竟已然是如此的荒誕,就連聯邦最驕傲的懸空山兵團也無法自拔,眾人自然也不敢距離同樣無法抽身的蘇牧太近。


  “看來……我都快成了瘟疫的源頭,誰也不樂意繼續和我保持親密了!”


  蘇牧有些無奈的,看著尊重中又終究保持著距離的學員,微微歎了口氣之後,終究還是沒有了繼續去往答辯教室的興趣。


  所謂的答辯教室,正是蘇牧用於向每個人單獨交流特質的地方。


  但隨著血案調查組的突變和重構,如今依然敢於私下向蘇牧求教的人,卻是已經愈發的稀少了起來。


  而此時走在蘇牧身旁的路晰,聞言也同樣心情微微有些黯然。


  身為當事人的路晰顯然也明白,蘇牧之所以主動加入了調查小組,無疑卻正是為了令路晰可以置身事外。


  不過既然提起這件事情,並且順勢也想及了迎春祭那一夜的詭秘,某個連蘇牧也都還尚未聽說的消息,卻是輕輕的從路晰口中所流落:


  “或許……事情並非會如你想象中這樣一直停滯不前!”


  “你還記得迎春祭那名血月精靈麽?我今日才‘剛巧’從院長口中得知……其實就在幾天前的夜晚,就在我們被迫去往血案現場的前一日,迎春祭發動襲擊的那個血月精靈,他也同樣‘剛巧’就突破了重重的看守,赫然從看押他的審判所牢房中成功越獄。”


  “甚至就算是至今為止……那名血月精靈也依然未曾被再度的捕獲。”


  路晰的一番話語中,前後一共用了兩次“剛巧”。但毫無疑問的是,這兩次所謂的剛巧,其實都並不是那麽的剛巧。


  作為路晰導師的鄧避惰,顯然是故意將這條訊息給悄然泄露;而關於血月精靈的成功越獄,自然也同樣是受到了一番刻意的操縱。


  故而蘇牧聞言,亦是極為警覺的看向了身旁的路晰,眼神中所透露出的訊息,更是夾雜著絲絲震驚的懷疑。


  “你是說……包括如今發生的一切,依然是來自你父親的安排?”


  對於蘇牧的疑問,路晰既沒有給出確定的回答,卻也同樣沒有否認這般猜測的合理,反而隻是繼續的補充道:

  “因為那名殺手的身份極為特殊,所以不但治安署拒不看押此人,甚至懸空山兵團也隻是冷眼事外。以至於一名高字級的異族殺手,竟然隻能被看押在審判所的簡陋囚牢中,由一群純粹的政務官員去看押。”


  “並且按理來說,將這樣一顆定時炸彈交由官邸派係自己去處理,官邸方麵自然不會有任何的疏忽。一旦關押的犯人有失,則就算迎春祭遭受刺殺的正是議長自身,但他也同樣難以向外人去解釋這一切。”


  路晰說到了這裏,無疑也同樣在不斷的思索和猜疑著。


  然後也才透過了最終的結局,輕輕還原出了她所認為的那一份真相:

  “但所有的這一切,就這麽發生了。行政官邸方麵,他們不但就這樣隨意的關押著那名殺手,而那名殺手也在最要緊的時候,剛好便從關押中所成功逃離。”


  “所以接下來的數日中,恐怕必然將有某些不可預料的事情將要發生……而如今血案調查組所麵對的僵局,也同樣將一並隨之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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