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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 打人就打臉

  不得不說,麥迪奇家族對所開出的這份條件,其實已經算是極為的豐厚。


  所謂的聯邦外交特使,這顯然不是某種常規狀態下的政治職務,反而是專門應對孔雀王國聯盟一事的特殊官職。


  並且事情真正值得考究的地方,其實正是在於“特使”這個含混不清的詞匯。


  既然是臨時特設的職務,那自然便也處於聯邦的尋常管轄體係之外。而關於這個職務權力邊界,無疑也同樣沒有了一個較為具體的範疇。


  隻要蘇牧願意,憑借著這個所謂的外交特使身份,蘇牧不但能夠大肆的將嫡係們給安插於聯邦政體,甚至也能夠就此汲取龐大的權力於幾身。


  甚至最為重要的是,在聯邦目前針對孔雀王國的政策中,無疑還包括了邊境屯兵、以及幫助王室練兵這兩個部分。


  也就是說,一旦蘇牧獲取了這份從天而降的巨大權力,則要說蘇牧無法影響到關於兵權的問題,就連蘇牧自己都不會相信。


  隻要蘇牧他輕輕的點頭,應承下了來自麥迪奇家族的善意。


  那麽如今的蘇牧,便將立刻獲得薩利所帶來的這份巨大誠意,同時把那巨大的權力給緊緊握於手中,從而直接一躍成為聯邦內的又一名封疆大吏。


  “這件事情本身,並不會經過議長官邸那個方麵,我們將直接發動最高議院,從聯邦的頂層將這件事情所決定。”


  “並且如今的聯邦議長懷亞特,他也正疲於應付特別成立的調查小組,根本沒有多餘的力量阻止這一切發生。甚至你一旦獲得了麥迪奇家族的友誼,那今後就算是議長官邸那個方麵,也再不可能對你繼續指手畫腳。”


  ……


  很顯然,對於蘇牧此時的這一番沉默,薩利卻是已經自然而然的理解為了,那是蘇牧對於官邸方麵的擔憂。


  在薩利·麥迪奇看來,蘇牧之所以拒絕和麥迪奇家族交談,無非也就是擔憂自己未來的發展,並始終隱隱對議長懷亞特懷有畏懼。


  而此時此刻,麥迪奇家族所給出的條件,幾乎是直接將蘇牧提升到了某種極為誇張的高度,讓蘇牧就算是麵對聯邦議長,蘇牧也同樣擁有了平坐對話的權力。


  似乎無論從任何方麵來看,而今的蘇牧也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


  事實上,當薩利如此直接將一切都挑開,蘇牧也還真的找不到繼續拒絕的理由,或者說根本無法尋覓出一個合理的推辭借口。


  其實關於蘇牧究竟會不會接受這份誠意,蘇潼早從他們二人不得不現身的那一刻開始,心中便已經有著極為確定的答案。


  憑借著蘇潼對蘇牧那深入骨髓的了解,蘇潼顯然無比的明白……在蘇牧的眼中,縱然聯邦議長懷亞特並不能絕對相信,但身為腐化聯邦根源的麥迪奇家族,蘇牧顯然更加不會對他們有絲毫的信任。


  而今的蘇牧之所以隻能沉默,其實也根本不是由於心中的猶疑,反而僅僅是因為尚未找到合理的推脫。


  所幸在交際這種事情上,蘇牧本就沒有出身皇家的蘇潼那樣嫻熟。


  於是也就在此時此刻,當薩利口中的巨大蛋糕,已經粗暴的被送到了蘇牧嘴邊,令蘇牧根本不敢於隨意的張口拒絕時。


  如今作為茶會主人的蘇潼,卻是兀然打斷了這場關於“蛋糕”的對話,一麵略顯厭惡的看向了隨行而來的納撒內爾,一麵也才沉聲說道:

  “不知這位從未自我介紹的閣下,他又是麥迪奇家族的哪一位成員,既然都已經來了我舉辦的茶會,卻仍舊不願屈身簡紹自己?”


  ……


  蘇潼的打斷方式,可以說極度的生硬又刻意。


  但有趣的卻是,納撒內爾今日的前來,本就是作為麥迪奇家族誠意的一部分,原本就是被薩利的反複勸說後才來到的他,自然根本沒有做出任何該有的禮節。


  故而此情此景之下,當蘇潼在故作疑惑之間,忽然問起了納撒內爾的來曆,甚至還特意指出他又是“麥迪奇家族”中的哪一位?

  如今的納撒內爾,卻是根本無法從蘇潼的言辭中找到可以指責的漏洞。


  並且更加巧妙的卻是,當蘇潼故意提及“麥迪奇家族”這個詞匯,顯然也是再度刺激著眼前的納撒內爾,讓他無比清晰的認識到自己如今的窘迫。


  對於本就極為不滿蘇牧的納撒內爾來說,這無疑更是一種雪上加霜的煎熬。


  甚至要不是因為薩利還在身側,恐怕以納撒內爾內心的那份驕傲,他早就已經拂袖而去,再也不願於公主府上繼續呆上半秒。


  不過此時的蘇潼,倒也的確是小看了麥迪奇家族在納撒內爾心中的分量。


  就算蘇潼的這番言辭刺激,已經是如此的直白而銳利,但納撒內爾竟然依舊生生壓製住了心中怒火,反而是恭敬的起身向蘇潼行禮後、然後才自辨道:

  “公主殿下,鄙人是北境魔法學院2744屆學員、聯邦安德魯家族直係後裔、中字九階地裂係法師……納撒內爾·加文·安德魯!”


  “鄙人畢竟常年研習魔法,對於交往的禮儀上自然是有所欠缺,煩請殿下不要怪罪我的唐突,更不要打擾了薩利閣下與你們的交談。”


  ……


  納撒內爾的這番回應,可以說態度已然是極為的謙卑。


  明明身為半隻腳已經踏入高字級的他,近期內卻不但慘遭蘇牧的當眾羞辱,如今還不得不在麥迪奇家族的脅迫下,主動登門來向蘇牧所服軟。


  似乎在納撒內爾二十幾年的人生中,所有的屈辱加起來也不若今天這麽強烈。更遑論在這場午後的茶會裏,周遭還有各種上層子弟會投來驚疑的目光。


  然而雖然蘇潼的確小瞧了納撒內爾的忍耐力,但履曆畢竟還算單純的納撒內爾,卻無疑也根本不了解蘇潼對於人心的恐怖洞悉。


  於是也就在納撒內爾做出回應的瞬間,蘇潼卻像是頃刻換了個人一般,突然便似忘記了先前的苛責,反而是語氣一軟、繼續說道:

  “閣下也是魔法學院的成員?這麽說來的話,您也算是我未婚夫的同伴。那剛才的確是我考慮欠佳,還請閣下不要太過介意。”


  麵對蘇潼的突兀轉變,納撒內爾顯然有些沒能立刻反應過來。


  不過既然蘇潼不再繼續發難,納撒內爾也同樣沒有多說什麽欲望,已然再度行了一禮之後,已經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但很顯然的是,納撒內爾的噩夢根本不可能就此結束。


  就在蘇潼話鋒一轉、並且納撒內爾也再度坐下的同時,蘇潼口中下一句更加嘲弄的深深譏誚,卻是又一次的刺入了納撒內爾的耳中:


  “既然這位閣下,您與我的未婚夫也同處一個學院,那麽您恐怕也聽說過……學院之中的某個沽名釣譽之徒,他單純仗著自身炁能等級的虛高,便總是公開影響著我未婚夫的教學工作。甚至在被蘇牧親手懲戒之後,也依然沒有半分的羞恥之心,仍舊敢於在各種各樣的場合繼續出現。”


  “您若是今後見到了此人,煩請務必代我向他去問上一句……作為一名法師的尊嚴和榮耀,在他的心中可還存有著一星半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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