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坦誠的提議
很顯然,作為已經不需要親自傳授課程的查爾斯,並且他大多數時間也都待在私人的實驗室裏,查爾斯根本就不清楚奧秘會與學院所合作的煉金實驗室。
而蘇牧的這一通操作,卻是故意將話題引導到這一點之上,讓身為學院三席的查爾斯,剛好能極為“意外”的從院長口中聽說此事。
雖然位列奧秘圓桌第三席的查爾斯,蘇牧的確是今天才第一次見到。
但其實關於奧秘圓桌的每一位成員,蘇牧都早就通過了諸多的途經,已經詳細的了解過他們的履曆、更同時覬覦著他們的能力。
甚至在當今的魔法學院之內,在那資曆和境界皆為最高的前三席中,蘇牧最想要立刻接觸的那一個……其實本來也就是位列第三席的查爾斯。
學院的圓桌首席,乃是一名高字級巔峰的召喚係大法師,雖然此人的確擁有堪比萬軍的恐怖實力,但卻並不是蘇牧所能夠學習的對象。
而奧秘圓桌的次席,他倒的確也是一名地裂係的法師,在魔法上和蘇牧確實有些共通之處。但奈何此人的出身其實和路晰一樣,也是來自於聯邦的某個大型家族。擁有著這般深厚背景的人物,自然不可能是蘇牧能夠利用的。
說以說來說去,真正能夠被蘇牧所悄然拉攏的,其實也就隻有眼前的查爾斯了。
並且比起首席和次席二人來說,查爾斯雖然在炁能的境界上要略弱於他們……然而在學院最巔峰的那一群人中,查爾斯卻是唯一一個對煉金術頗有建樹的強者。
一名高字級八階的煉金師,這幾乎已經是當代煉金師中最頂峰的人物。
畢竟對於大多數人而言,如果輕易分心研習煉金術的話,便必然會影響到他們自身炁能境界的提升。
所以大多數有望衝擊準聖境界的強者,其實都並不會將心思隨意用在煉金術上。
故而學院三席查爾斯……其實也同樣是聯邦煉金術的巔峰!
……
“學院本身……也在參與這個項目?”
其實早在蘇牧提起煉金實驗室的時候,查爾斯便已經對此頗為的好奇……好奇於、蘇牧這小家夥究竟又弄出了些什麽東西。
隻不過源於一種煉金大師的自矜,查爾斯倒也並沒有主動問起這件事。
而此時此刻,隨著鄧避惰在蘇牧的暗示下,主動提起了那所謂的煉金實驗室,其實也同樣有著學院方的參與。
此情此景之下,查爾斯當然再也按捺不住好奇,終究還是出聲喚住了作勢將離開的蘇牧,並順著蘇牧為他準備的陷阱而問道:
“在煉金術這個方麵,想必老夫還是有些發言權的,你們那個所謂的煉金實驗室究竟是怎麽回事兒,可否說來讓老朽一聽?”
隨著查爾斯的主動開口,早就等待著他上鉤的蘇牧,自然也利落的停下了離開的腳步,並且依然恭敬的向查爾斯所解釋道:
“查爾斯閣下,所謂的煉金實驗室,乃是我和我的導師一同提議設立的機構。其後正如我先前所說,在煉金器經營過於順利的狀況下,我們卻反而喪失了銳意進取的精神。所以之後我們隻能求助於學院,希望能夠在與學院的合作中,看看能否得到新的提示。”
“不過讓人有些遺憾的是,如今這個項目已經招募了大量學員參加,但關於具體的研究方向上,我們卻依然沒有取得多少的進展。在關於煉金術這個版塊,我們無疑比教皇國要差上太多,根本就想象不出他們的煉金體係為何如此的發達。”
蘇牧的這番話,顯然有著些言過其實的成分了。
雖然聯邦的煉金術發展,的確在很多方麵都弱於教皇國,但終究也並沒有到望塵莫及的那般地步。
而蘇牧之所以要這樣說,顯然也就是為了激起查爾斯的幾分不忿。
果然,在蘇牧的言辭刺激之下,作為聯邦煉金術集大成者的查爾斯,立刻便來了幾分不服氣的怒氣,幾乎下意識的便極為不滿的斥責道:
“無知小兒,你可知道教皇國研究炁動力羽艦用了多久,而聯邦為了追上教皇國的腳步,又僅僅用了幾年便將羽艦成功複刻?”
“並且更重要的是,教皇國雖然在煉金甲胄上得天獨厚,但在關於煉金輪機、煉金傀儡的研製反麵,卻分別是帝國和聯邦才是世界之最。”
“你說聯邦的煉金術不行……其實根本就是因為你自己的煉金術不行!”
……
查爾斯的這番斥責,倒也並沒有什麽問題。
畢竟蘇牧在煉金術上的涉獵,的確也就隻能嚇唬一下如弗裏曼這樣的學員,在查爾斯這樣的煉金大師麵前,根本就沒有爭辯的資本。
不過此時此刻,隨著查爾斯的這番斥責,蘇牧卻非但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惱怒,反而是依然恭敬的直接便承認了自身煉金術的孱弱。
甚至與此同時,蘇牧更是略顯黯然的以退為進道:
“閣下的指責,我哪裏又不明白,這的確就是我們自身煉金術的粗鄙所致。甚至都不用閣下言明,這樣的事實我們自己也是極為清楚的。”
“事實上,您口中聯邦對煉金術的建樹,與我所說的煉金實驗室的窘迫,這二者之間並不衝突。在閣下的眼中看來,恐怕連我都難以算得上煉金術已經入門。而如今就讀於學院中的學員們,卻就連本人的這點兒成就也都有所不及。”
“聯邦最頂尖的煉金術再如何的風光,但如果那之後這整整一代的學員都無法企及的話,那麽您口中的這份強盛……它究竟還能維持多久?”
蘇牧的這番反問,顯然讓查爾斯也微微一窒。
對於查爾斯針對蘇牧煉金術的指責,蘇牧根本沒有任何掙紮的便坦然接受了;而蘇牧他隨之反問出的這個問題,卻無疑才是讓查爾斯也難以做出回答。
聯邦最頂尖的煉金術再如何高深,但如果沒有人能夠繼承這些技術的話,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將化作曆史的泡影。
作為一名純粹的學術研究者,查爾斯顯然根本就沒有想過這種問題,而此時在蘇牧那略微黯然的眼神中,更是突然多了幾許自身竟然如此單純的羞愧。
有些發自內心的羞愧於……他竟然向蘇牧發出了“何不食肉糜”這樣荒誕的質問,甚至還質疑對方對於煉金術的看法。
……
不過此時此刻,隨著查爾斯已經完全落入了蘇牧編織的思維陷阱,就算是作為學院三席的查爾斯,一時間也根本就沒有想到……如今的蘇牧,完全就是在用偷換概念的方法,特地的塑造出了這番絕境!
其實煉金實驗室的窘況,並不能夠代表聯邦煉金術的窘況。並且如今聯邦內大多數小有成就的煉金術師,也都並非擁有魔法學院的血統。
畢竟魔法天賦最是卓絕的天才法師們,他們哪裏需要憑借煉金術去維持生活,如果不是因為興趣的使然的話,他們根本就不會去接觸煉金術。
用一份單純的興趣、去和他人的職業進行對比,學院的學員們自然頃刻便潰不成軍,從而顯得聯邦的煉金術未來是如此的慘淡。
“老朽……可否幫得上什麽忙?”
隨著蘇牧花了如此大的力氣,終於編織好了這份蓄謀已久的陷阱,縱使是身為學院三席的查爾斯,也終究還是著了蘇牧的道兒。
所幸此時的蘇牧,他雖然的確覬覦著查爾斯的煉金術,但對於這樣一名潛心研究的魔法先賢,蘇牧卻是從骨子裏還是極為敬仰的。
故而當查爾斯主動開口的同時,蘇牧卻也並沒有強行將對方拉入自身陣營,反而隻是極為利落間,已經提出了一種連鄧避惰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的坦誠方案:
“查爾斯閣下,在關於煉金術這一點上,您的確很大程度能夠幫上我們的忙。不過對於所謂煉金實驗室的本質,我卻並不能對您進行欺瞞。”
“其實所謂的煉金實驗室,並不單純是奧秘會與學院的合作,同時也有著聯邦政體、甚至最高議院的影子。而如果您在這件事情上介入過深,今後難免會被印上某種黨派的印記,這對於您純粹的研究而言,顯然是極為不利的局麵。”
“所以我的建議是,如果您允許的話,您能否在學院內開設一門煉金課堂。這樣您便可以在完全不介入黨派之爭的前提下,依然將您的煉金理念給傳達到煉金試驗中。”
……
蘇牧的這番提議,不但沒有任何不合情理的地方,甚至還專程將所有的風險給言明,然後才提出了最為折中的方法。
本就有心給予蘇牧幫助的查爾斯,聞言自然一口便應承了下來。
不過在查爾斯應承之餘,當蘇牧終於將這位學院大佬給請出了山,正略顯放鬆的心下微微放肆的同時。
此時的查爾斯,卻是突然關心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小子,你一口一個導師的說著,但我記得位列圓桌的所有學院導師們,都沒有收下你這麽一個花樣百出的親傳弟子。”
“收下了你這種奇葩的導師……他究竟是學院第幾席?”
很顯然,常年躬耕於實驗室內的查爾斯,剛好完美的錯過了蘇牧的崛起。不但沒有聽說過關於蘇牧的傳聞,也更加沒有空閑去關注在他眼中仍舊是個小姑娘的路晰。
而此時此刻,聽聞了查爾斯的這番疑問,周圍的其餘幾位圓桌大佬們,卻是有些揶揄的看向了兩耳不為窗外事的查爾斯。
至於身為路晰親傳導師的院長鄧避惰,更是發自內心的升起了幾許得意。
“還不就是我那個弟子小十三,她特地不遠萬裏的傳送到了某個小城,然後才將蘇牧這個小王八蛋給挖了回來!”
鄧避惰雖然口中說著“小王八蛋”這種詞匯,但他臉上那炫耀又得意的神色,卻簡直是沒有一絲隱藏的展現在了所有人麵前。
學院中最年輕、最有幹勁的兩名天才法師,一個是鄧避惰的親傳弟子,而另一個卻是他親傳弟子的親傳弟子。
就算是身為院長的鄧避惰,又哪裏能夠不發自內心的感到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