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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 夜色下的殺戮

  所謂的深淵遺民,自然是隨著大陸曆史上的數次深淵狂潮,由此來到這片大陸並最終在深淵附近定居的異族。


  不過比起亞魔人那種獸人化的生命,其實就在在深淵遺民之中,也同樣有著數支相對而言更加接近人類的種群……精靈族!


  並且在精靈族內部,因為其信仰和習俗的關係,也同樣有所分化。


  其中較為愛好和平並親近自然的那一隻,以皎潔的霜月為信仰,故而稱為之霜月精靈;而其中更加狡詐殘忍,並且也始終對人類極為仇視的一部分,則反而信仰猩紅詭秘的血月,於是也就被稱作血月精靈。


  毫無疑問,此刻倒在艾登麵前的這名持弓者,他正是所謂的血月精靈,正是那種已經數百年都未曾輕易進入人類社會的深淵生命。


  隨著艾登的發愣,頃刻間已經有無數的懸空山戰士急掠而來,卻是立刻用封鎖炁能的煉金鐐銬將持弓者給桎梏。


  然後也才有些為難的看向了艾登,等待著作為治安統領的他做出最後的決定。


  顯然,如果持弓者乃是一名人類,無論是艾登還是懸空山兵團的眾人,都會毫不猶豫的將其押解下去審問。


  畢竟敢於向聯邦議長發動襲擊,這顯然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底線,無論是擁有著怎樣立場的聯邦勢力,都不會容忍這種破壞平衡的存在。


  然而此時看來,撕破聯盟平衡的非但不是聯邦內部的力量,甚至都不是人類這個群體內部的力量。


  如此一來,反倒是讓所有人都有些感到茫然。


  畢竟這些被驅趕到深淵附近的深淵遺民們,他們已經數百年都沒敢真正踏足大陸,更別說直接進行如此熾烈的刺殺。


  而今這名突兀冒出來的血月精靈,就算是他貿然指認某個勢力或某人為罪魁禍首,難道聯邦還真能因為“它”的指認而發難?

  歸根結底,人類才是一個極度排外的種群,從來都信奉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那一套說辭。


  無論真假,隻要消息是從眼前這名血月精靈的口中說出,則聯邦的所有人都會下意識的認為……這隻是異族們想要挑撥離間的詭計。


  人類,從來便隻相信人類自身。


  在其餘的任何種族麵前,人類都看似是、也必須是一個高度統一的整體!

  ……


  “那名弓手是一個血月精靈?”


  聽著治安署某人傳回的消息,依然在事件中心地帶進行著表演的蘇牧,終究還是下意識的有些驚訝。


  畢竟所謂的血月精靈,蘇牧也隻是從路晰的口中有所聽聞,事實上卻從未在這片大陸上見識過他們的身影。


  不過此時此刻,隨著治安署傳訊員回稟,安坐於沙發的聯邦議長懷亞特本身,卻好似根本一點兒都不驚訝這條消息,反而是有些微嘲的看向了蘇牧:


  “沒有什麽好驚訝的,血月精靈從來便是最仇視聯邦的種群,畢竟他們認為魔法和鬥技都是神靈的賜予,而聯邦卻宣揚一切都是人類的努力。”


  “並且所謂數百年未曾有深淵遺民深入大陸,也存粹隻是因為信息封鎖的嚴密而已。事實上,遺民們始終都在向大陸滲透。並且宛若兩支精靈族這般,就連容貌都與人類詫異不大的種族,更是往往都會作為間諜而進入人類社會。”


  “甚至在諸如法蘭斯那般腐敗又奢華的王國中,高層貴族們更是以迎娶一名精靈女子為榮,這在整個大陸的上層都是公開的秘密。”


  懷亞特說到這裏,也到是微微有些歎息的看了看觀禮台的遠方,看向了聯邦最高議院所位於的方向。


  “很顯然,議院方既然連這一點都考慮到了,並且直接啟用了一名絕對會被排斥的襲殺者,則官邸方麵也根本不可能將禍水引向他們。”


  “所以今夜最表層的交鋒,自然隻能是我這一方吃了悶虧。畢竟我以身犯險的引誘他們出手,卻隻是換來了他們一夜的沉默,以及那名根本不能用作證據的血月精靈。如今無論是誰,也都明白我心中的憤怒。”


  懷亞特雖然嘴裏說著憤怒,但其實他的表情卻顯然是並不如何憤怒,他口中那所謂的“憤怒”一詞,無疑也隻是他需要去扮演的另一種狀態。


  “我和你之間會爆發出一場衝突,一場涉及到理念和手段的衝突。然後在從今往後的半年之內,你也才能夠合理的不介入聯邦政治。”


  “至於我所必須要做的事情,以及你所必須要完成的目的,它們都將在這半年的時間內同步去進行著。”


  “因為我們的那道約定……隻有當聯邦的陰雲消失後才能有效!”


  ……


  其實懷亞特的言辭已經足夠直白,在此刻已經完全被治安署所控製的雲濱天宮內,懷亞特無疑已然將自己的信念清晰的表達。


  但就算如此,蘇牧仍舊不能理解的卻是:

  “就算你能夠讓他們相信,我和你並不是絕對的同盟關係,但你有究竟該如何讓所有人確認……我們之間是真正的發生了決裂?”


  不是真正的同盟,卻並不代表不能夠成為同盟。


  發生過一定程度的爭執,也同樣不能說明兩者已經都漸行漸遠。


  要讓所有人都明白,蘇牧和懷亞特之間的確發生了不可調節的決裂,這顯然不僅僅是今夜那些事情所能夠佐證的。


  “沒有一個具體的理由,誰也不會相信我們真正發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蘇牧目光凜然的看著懷亞特的眼神,等待著懷亞特給出他必然早已準備的答案……既然今夜的一切,其實都在懷亞特的掌控之中。那他必然也早就想好了,該如何應對蘇牧的這份疑惑,以及如何去讓旁人確信他口中的假象。


  果然,蘇牧的話音才落,某個對於官邸而言極為重要、但今夜又始終沒有真正現身的人,也終究還是穿過駐守的人群走進了觀禮平台。


  傳奇管家艾德裏安,他終於還是在今夜的夜色的最深處,悄然撕開了所有表麵的故事,輕輕的將懷亞特最深層的目的給道了出來。


  隻見來到觀禮平台的艾德裏安,他甚至也沒有特地的避開蘇牧以及路晰,反而就是這樣正大光明、甚至的理所當然的,赫然將那些冰冷給呈現:


  “因懸空山兵團今夜傾巢出動,故而聯邦雲上區的安防有所鬆懈,西城區德雷克家族族邸驟遭他國間諜襲擊,府邸上下全部未能幸免於難。”


  “閣下曾經最大的競爭對手,差點兒擊敗您當選本屆聯邦議長的德雷克族長,也同樣在事故中意外喪生。”


  “還請議長閣下……明日一早便公開悼念這位‘偉大’的議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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