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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不平靜的夜

  迎春祭的夜色,依然還是被環繞在霓虹光暈中。


  關於發生在觀禮平台上的所有一切,除卻極小的一個上層圈子以外,無疑也並沒有被任何人所察覺。


  畢竟無論是那破空而來的利箭,還是先前近在咫尺的短刀,甚至是隨之而爆發出的幾聲炁能轟鳴,其實全都被淹沒在了人潮的沸騰中。


  今夜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夜,這一點整個聯邦上層都清晰的知曉,但今夜又究竟會有多麽的不平靜,卻並沒有任何人敢於在事前給出確定的答案。


  隨著雲濱天宮管理者巴頓的離去,觀禮平台確是再度陷入了絕對的寂靜。


  此刻治安署的眾人,早已極有眼色的抬來了柔軟的沙發,讓執意不願離開的聯邦議長懷亞特,終於能夠暫時的做出休息。


  至於一旁的蘇牧和艾登,在飛快將蘇牧的傷口給包紮好後,同樣不方便離開的他們兩人,也隻能幹脆的走向了懷亞特對麵的沙發,同樣自顧的坐了下去。


  “我必須要知道今夜究竟要發生些什麽?”


  艾登有些惱火的,依然沒有給自己的直屬上級任何的好臉色,反而重重的抓起一杯手邊的冰水一飲而盡,然後也才逼視著對方的眼神質問道。


  懷亞特竟然直接向最高議院要兵,並且還直言需要大肆在雲上區中搜捕。


  這兩番行為中的任何一個,顯然都是極為致命的東西,都極有可能直接挑開雙方彼此試探的麵紗,直接將聯邦的和平給摧毀。


  “議長閣下,我想你必須要知道……我們之所以效忠於議長官邸,並不是單純的效忠於你這個具體的對象,隻是效忠於你所代表的聯邦未來。”


  “所以比起你究竟想要幹嘛,我顯然更加關心聯邦的安定和穩固。如果沒有一個和平而穩定的聯邦,那我寧願不要那虛無縹緲的未來。”


  艾登的這番話,無疑就連蘇牧也都沒有想到。


  身為早已被烙印上議長印記的治安署統領,艾登卻似乎從未從自己的角度去思考,反而是將目光投向了整個聯邦的大局。


  單單是這份心胸,就算他的行為再如何的愚笨,也依然值得蘇牧去尊敬。


  但也就在蘇牧微微欽佩的目光中,安坐於艾登對麵的聯邦議長懷亞特,卻是依然冷靜、甚至是冷漠的看著艾登的臉,幾乎已將失望寫滿了整張臉龐。


  比起艾登的心性,懷亞特顯然更在乎其統領治安署的能力……而如今看來,艾登此人顯然屬於心性上佳、但能力卻又微微有所欠缺的那一類。


  “你可以愚笨,但你決不能夠愚蠢!”


  懷亞特像是根本沒有聽懂艾登的話中含義,依然沒有對自己今夜的行為作出解釋,反而是再度的苛問道:


  “聯邦是什麽?聯邦政體又是什麽?而聯邦政體中的議院以及官邸……它們又究竟分別代表著什麽?”


  懷亞特的接連三個問題,無疑已經脫離了常規的認知,徹底上升到了哲學的範疇。


  一時之間,別說艾登無法立刻給出答案,就連蘇牧也有些茫然的看著懷亞特,並不明白對方究竟為何如此喝問。


  本就是武將出身的艾登聞言,果然是有些啞口無言。


  所幸懷亞特的這些問題,倒也並不是希望從蘇牧或者艾登口中得到答案。就在蘇牧和艾登默契沉默的同時,懷亞特卻已經再度開口道:

  “所謂聯邦,乃是一個由土地和人民所構築的國家;而所謂政體,則是用來管理和引導土地與人民的機構;至於最高議院和議長官邸,則分別是這個機構的最高權力機關、以及最高行政機關。”


  懷亞特說道這裏,也終究還是有些不滿的看向了艾登。


  然後也才語氣譏諷中、繼續說道:

  “但問題的關鍵正是,作為最高權力機關的聯邦議院,他們卻總喜歡將觸手伸入行政以及兵權。而作為本該一心創造聯邦未來的議長官邸,我卻不得不時刻防備著身後的陰影,讓他們不會成為聯邦前進的阻礙。”


  “難道你口中那所謂的未來,就是建立在陰影籠罩下的無力掙紮?就是始終生活在議院操控下的呼吸凝滯?”


  “這樣的未來……究竟算是個屁的未來?”


  ……


  這一刻,隨著懷亞特口中喝罵的事實,艾登也終究還是想起了:

  雖然今夜所發生的一切,看似都是由懷亞特所一手導演。但其實歸根結底來說,那些藏在暗地裏的刺客,也終究還是議院方早已伸出的黑手。


  如果無法將這些黑手盡數斬斷,則聯邦根本就不可能擁有真正的未來,自然也更加談不上需要被艾登所放棄。


  “現在明白了麽?”


  懷亞特如今根本看也不看艾登一眼,隻是盯著被蘇牧劈落在地的兩隻殘箭,然後才毋庸置疑的命令道:


  “議院會同意這份交換,就算隻是為了將他們自己給摘清,他們也依然會同意這份交換。所以至少在今夜,駐紮雲上區的懸空山兵團,也同樣會成為你的力量。”


  “我不要你去做什麽見不得光的事兒,也無需你栽贓嫁禍給聯邦議院,你隻需要堂堂正正的找出射出這兩箭的人,然後去問出他背後的指使者。除此之外,今夜什麽也不會發生,也什麽都不能發生。”


  艾登聞言一愕,沒想到懷亞特不惜以身犯險,竟然隻是為了這般簡單的目的。


  但也就在艾登心下茫然的同時,駐守觀禮台外的治安署戰士們,卻是已經匆匆進入了觀禮台中,並語速飛快的稟報道:

  “懸空山兵團駐雲上區的軍中統領,他如今已然暫且交出了調配兵力的權力,今夜整個雲上區大營都將交由我們指揮。”


  事已至此,就算艾登心中再如何的惘然,但他心中也終究明白……比起繼續向懷亞特發出質疑,今夜更加重要的事情,的確該是優先搜捕那名猖狂的持弓者。


  “蘇牧閣下,我將會留下足夠的人手駐守這裏。但就算是如此,我也不敢保證今夜一定能夠平安度過,所以請您務必不要離開議長身邊。”


  終於接受了自身任務的艾登,如今也並不和議長懷亞特繼續廢話,反而是格外正式的對蘇牧提出了請求。


  而蘇牧見狀,自然是立刻點頭應下。


  於是艾登最後的深深看了一眼自身為其效忠的男人之後,也這才一麵分配著手下的治安署兵力,一邊也直接領兵去往了懸空山兵團的大營。


  今夜的雲上區,注定將有更多的事情會發生,也必然將有更多的意外所氤氳!


  ……


  不過也就在艾登剛剛離開雲濱天宮的同時,另外一道意料之外的身影,卻是赫然穿過了治安署眾人的層層封鎖,直接來到了蘇牧和懷亞特對立而坐的觀禮平台上。


  按照艾登離開前的吩咐,治安署眾人自然不應該放任任何人闖入,並且以治安署留下的兵力而言,也很難想象有人能夠直接闖入。


  但如今的這道身影,她卻不但就這樣光明正大的闖了進來,甚至治安署的一眾下屬們,也根本不敢做出絲毫的阻攔。


  因為此時的來者,赫然正是北境魔法學院十三席、路晰!

  而今落座於觀禮平台上的那兩人,一個是路晰她的親生父親,一個卻是路晰如今唯一得到一名親傳學生。


  所以無論是任何人,也都並不敢阻攔路晰的闖入。


  並且當路晰驟然闖入觀禮平台後,她也同樣一如剛剛離去的艾登一般,一樣沒有將目光在議長懷亞特身上停留,反而是直接麵向了蘇牧的方向。


  然後也才語氣不急不緩的,輕輕向蘇牧所解釋道:

  “蘇潼已經由老師親自送回府上,艾維娜也同樣回到了家族的府邸,至於薑瀾毛妮兒還有緹娜那些人,也全都被我派人接回了府中。”


  “目前為止,所有和我們所相關的人,隻有你自己還處於危險之中。所以我來了,因為你如今所在的位置的確是太過危險。”


  路晰說完這一席話,也根本不理會蘇牧以及自己生父的應答,便已經穩穩的落座於了蘇牧的身邊,並且抬手便將那一道道的探查之風給四散。


  完全就不給自己生父一點兒麵子的,赤裸的流露出了對蘇牧安危的擔心。


  以蘇潼的心思敏銳,鄧避惰強行將她給帶走的行為,她顯然不可能讀不懂其中蘊藏的含義。


  甚至也極有可能,比蘇牧都要更早猜到了全部的真相。


  不過關於蘇潼帝國公主的那一層身份,在聯邦之中又的確是太過的敏感,所以她絕對不能參與到今夜的事件中來。


  於是在蘇潼的不安之下,最能夠被蘇潼所全盤相信的那個人,也自然也便被蘇潼所告知了真相,然後義無反顧的闖入了此間。


  “我不在乎你們今夜要做什麽,但今夜蘇牧他隻能受這一次傷……我絕不會讓同樣的‘危險’,再一次的發生在我的眼前!”


  ……


  路晰口中危險,自然是某種另有所指的危險。


  而她那絕不讓蘇牧再度受傷的宣言,也終究還是輕輕的撕開了自身柔弱的外表,將自己作為最靠近大陸巔峰之人的力量,給徹底又直白的清晰展現。


  直到這一刻,今夜始終那般篤定又自信的懷亞特,也終究還是在自己的女兒麵前露出了些微的沉默。


  半晌之後,一句略顯頹然的解釋,也才輕輕的從懷亞特口中響起:


  “這是一場表演,我必須用最霸道的姿態,強硬的將蘇牧拉入我的陣營,如此也才能夠讓人們相信……蘇牧骨子裏和我並不是一路人!”


  雖然懷亞特的解釋,蘇牧已經在自己中刀的同時便已經想到。


  但此時聽聞懷亞特親口承認,蘇牧卻依然還是有些感歎於……對方行為的謹慎、以及這件事情核心邏輯的複雜。


  蘇牧曾經受到過議長官邸的照拂,這顯然已經是總所周知的事實;然而蘇牧他究竟是不是議長一係之人,這一點卻就連蘇牧自己也都說不清楚。


  畢竟至今為止,蘇牧的所有行為其實都是在為自己謀取利益,不但沒有為議長官邸服務過一次,還總是以各種各樣的行為和對方討價還價。


  所以今夜發生的一切,實質上便正是懷亞特和蘇牧的一場表演。


  表麵上看來,似乎是身為聯邦議長的懷亞特為了將蘇牧綁死,竟然通過將蘇牧牽扯進暗殺這種事情,以此來樹立蘇牧對議院的敵視。


  但背地裏,懷亞特卻也正是要利用議院方的猜疑,反而洗清蘇牧和懷亞特之間那份關於未來的的協議,讓蘇牧徹底成為議院不會輕易動手的目標。


  “今夜之後,蘇牧將以某種借口與官邸決裂,並且徹底遁入學院的教學之中,再也不去過問如今的聯邦政壇。”


  “而在這樣的局麵下,議院一方既然已經和我撕開了偽裝,他們當然會將主要的精力都用於對付我,自然不會繼續對蘇牧出手。”


  “今夜的這一刀……換來的其實是半年的平靜時光!”


  ……


  當淩晨的鍾聲響起,狂歡的迎春祭便已經成為了過去。


  按照聯邦風俗,在迎春祭狂歡結束後,所有人都將回到自己的家裏,用午夜的安寧來紀念一整天的瘋狂。


  但人們所不知道的是,就在眾人各自歸家的同時,從雲上區的大街小巷之中,卻是整齊有序的湧出了無數手持兵刃的戰士。


  這些訓練有素的戰士,至少也是小字級六七階以上的境界,而其中為首的分隊指揮者們,更全部都是中字級以上的強者。


  如此強大且訓練有素的軍隊,自然便是駐守聯邦首都的懸空山兵團。


  並且雖然懸空山兵團的每一名戰士本身,他們都並不是那位高字級弓手的對手,但當他們在整齊有序的列隊搜尋,卻是連高字級強者也無法將他們立刻擊殺。


  而隻要無法立刻的解決戰鬥,則在這座早已布滿了無數戰士的城市中,縱使是高字級的強者也絕對無路可逃。


  聯邦既沒有自古傳承的獰翼龍騎,也沒有重金打造的立教神機營,但聯邦卻依然牢牢的屹立於三大國之中。


  因為比起其餘的兩國來說,聯邦在四大兵團建立上所花費的心思……才是最深入、也最合理的那一個!

  沒有個體的強橫,隻有集體的榮耀,這便是聯邦四大兵團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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