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那道刀傷
就在那本就千鈞一發的時刻,一個驟然破開了雲濱天宮眾護衛的身影,更是突然從人們的視線之外刺入了場間,並且瞬息中就已經逼向了懷亞特的位置。
用盡全力抵擋利箭的蘇牧,此時根本就沒有絲毫的餘力繼續應對。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身影,無比狠厲的刺向了本就危機萬分的聯邦議長懷亞特,卻也根本無法做出任何的阻擋。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無疑再度出乎著蘇牧的預料。
就在蘇牧強忍著腰腹間的刀傷,再一次用盡全力的劈落了飛旋利箭的同時,先前憑借怒拳襲向懷亞特那名持刀人,卻是已經化作了墜落於蘇牧身前的血腥殘軀。
那名持刀人轟向懷亞特的右手,竟然被來者毫不猶豫的給利落自肩部所斬去,已經頹然的摔落在了蘇牧的眼前。
驟然刺出的那道身影,他赫然並不是第四名接踵而至的刺客,反而是一名同樣在保護懷亞特安危的護衛者。
直到此刻,當蘇牧終於抵消完那隻利箭的衝擊,他也這才終於有空一邊拔出了腰間淬毒的短刀,一邊也回頭看向了驟然刺出的那名防禦者。
其實來者蘇牧同樣認識,此人赫然便是思凱沃城的治安統領艾登,也正是作為行政官邸一係中少數掌握些許兵權之人。
如今隨著艾登的悍然出現,此間的襲殺也終於算是告一段落。
自艾登赫然突入觀禮台的那個通道處,已經有無數強行闖入雲濱天宮的治安署士兵,已經粗暴而直接的接管了雲濱天宮的管轄權。
至於被艾登赫然斬斷了手臂的那名持刀人,更是立刻有好幾名治安署戰士,已經飛速的將其壓製於地麵之上。
既不讓他又自殺的機會,也不令他再有暴起的可能。
……
“你來了?”
見到艾登的闖入,身為聯邦議長的懷亞特,如今卻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雲濱大道盡頭,看向了那名已經消失的高字級弓箭手。
然後也才用毋庸置疑的語氣,繼續命令道:
“封鎖煉金升降平台,並且將雲上區所有邊緣哨站的探照炁燈全都打開……我倒是要看看,就算是一名高字級的宵小,又如何逃離孤懸於空的雲上區?”
周遭的眾人聞言,自然已經有人立刻將這條命令傳達了下去,想必今夜的思凱沃城雲上區,恐怕就連一隻螞蟻也都無法離開。
不過隨著懷亞特的命令下達,飛快趕來救場的治安統領艾登,如今卻是一麵略顯感激了看了一眼負傷的蘇牧,一麵也毫不停頓的向懷亞特勸誡道:
“議長閣下,今夜的賊人們瘋狂至此,而治安署方麵卻事先從未收到消息。還請閣下立刻隨我們返回行政官邸,不要繼續停留在雲濱天宮之內。”
艾登的這句話,其實已經說得足夠的分明。
雲濱天宮,其實正是最高議院控製下的一方表層機構,而作為議院方麵當前最大的一名敵人,身為聯邦議長的懷亞特自然是不該留在這裏。
然而聽聞了艾登的建議,如今的蘇牧卻是有些微嘲的看了看被壓製於地的斷臂持刀者,又看了看懷亞特依然筆直的背影。
心中卻是早就明白……今夜的懷亞特、多半是不會主動離開的!
果然,當艾登的話音落下,身為聯邦議長的懷亞特,卻不但沒有聽從他這名治安統領的意見,反而卻是語氣森然的詰問道:
“這裏是聯邦的首都,也是身為聯邦議長的我、所親自管轄的區域……如果我連這個地方都不敢停留,整片大陸還有哪裏才敢停留?”
……
懷亞特的這番反詰,顯然就有些強詞奪理了。
遇到危險卻偏偏就不躲避,這哪裏是需要上升到國家層麵的宏大命題,歸根結底不過隻是懷亞特心中還有更大的圖謀罷了。
不過這種事情,不但懷亞特自己不會清晰的說明,甚至就連已經猜到了什麽的蘇牧,也同樣無法將其真正公開。
所以艾登此時的擔憂,懷亞特自然也隻能用這般強硬的姿態去阻止。
然而無論的蘇牧或者懷亞特,已經彼此明白今夜真相的他們,卻依然還是小瞧了艾登的固執和堅持。
就算麵對著懷亞特那句苛問,艾登卻依然不甘示弱的繼續說道: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議長閣下既然知曉今夜的危機,那便不該繼續以身涉險,請務必在我的護送下立刻返回官邸。”
“並且更重要的是,而今整個聯邦的穩定都維係於議長一人身上,所以議長閣下必須要比常人更加注重自身安危,絕對不能如此的意氣用事。”
麵對艾登的反駁,甚至還反而用聯邦穩定來壓製懷亞特口中的大義,卻似乎就連精通詭辯的蘇牧也都難以進行辯駁。
一時之間,在其餘眾人早已被各自驅散的觀禮台上,仍舊佇立於此間中央的那三個人影,卻是陷入了一種莫名的僵持。
懷亞特顯然不願離開這裏,而蘇牧也知曉著他為何不願離開這裏。
但唯獨忠心耿耿的治安統領艾登,卻不但沒有察覺出懷亞特心中的想法,甚至還根本不留情麵的一力要求懷亞特必須離開。
無論是誰……似乎都無法輕易的令對方所妥協!
……
“維持思凱沃城的治安,這到底是誰的任務?”
片刻的沉默後,終究還是身為議長的懷亞特再度開了口,並且一開口便是一道直逼靈魂的喝問。
所謂的治安署,自然便是維持治安的官署。
懷亞特此時口中的這句問話,顯然便是那所謂的明知故問。
“維持治安自然是下屬的分內之事,但今夜畢竟有太多的變數,屬下也無法在他人的地盤上保障閣下安危,我認為我們依然需要立刻回歸官邸。”
對於懷亞特口中的喝問,艾登卻是毫不猶豫的便選擇了承認。
將責任推給艾登,他似乎根本就不曾介意。但就算過失全都將由艾登一力承擔,但關於懷亞特安危一事,他卻依然是那般固執的堅持著。
此情此景之下,反倒是作為事件中心懷亞特本身,都似乎有些茫然於該如何向艾登解釋,更不知該如何去打消他那頑固的堅持。
“你去給蘇牧先包紮傷口。”
既然沒法做出解釋,那懷亞特便也不再繼續解釋。
此刻竟然直接略過了眼前的話題,反而是反手便將禍水引向了蘇牧的懷中。
蘇牧聞言,自然明白懷亞特是已經看穿了自己的洞察,如今明顯是要讓知曉真相的蘇牧,去設法令艾登去知曉今夜的真相。
蘇牧見狀,也隻能佯裝慘然的笑了笑,繼而捂著刀傷緩緩走到了觀禮台旁的座椅上,一邊利落的扯開了自己的禮服,一麵也用眼神示意著自己的確需要幫忙。
而見狀之後的艾登,見自己根本就無法立刻說服懷亞特,也隻能用眼神命令著麾下戰士嚴防死守後,終究還是親自拿過了軍用的藥膏和繃帶,準備在幫蘇牧處理傷口的同時,也順勢請求蘇牧同樣加入勸誡的行列。
不過艾登的這種想法,也才剛剛在他腦海中升起,甚至都還未曾真正成為現實,便已經永遠的不會再被提起。
因為僅僅在下一秒鍾,透過蘇牧腰間的那道淬毒刀傷……某些艾登根本就沒有察覺到的訊息,卻也終究還是被蘇牧巧妙的傳達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