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引薦和威壓
發現了那個身影的存在後,蘇牧反而卻安下了心來。
既然那一方勢力,也同樣進入了這座城市,則對於蘇牧一行人而言,卻反而是一種頗為良好的轉機。
甚至在蘇牧的心中,某些利益本來就是需要在險中所求,既然蘇牧已經察覺了那一方勢力的存在,便也難免不會想要利用上這一點。
隻見本來試圖遁逃王都的蘇牧幾人,如今卻反而放棄了一開始的想法。
眾人隻是飛快的避開暗衛們的視線,便再度尋覓到一處更加隱秘的據點,繼而安心的等待在這座即將發生變故的城市中。
至於眾人為首的蘇牧,更是直接在街道上便和眾人暫且的分散。
此時此刻,已經緊隨著那個偶然看見的身影,悄然沒入了某個同樣隱秘的地方。
……
“出來。”
隨著一聲驟喝,在王都某條荒蕪人影的僻靜小道內,一個身形纖細的女子,卻是赫然向身後的某人所襲去。
女子手中持有的黝黑長匕,遠比人們想象中更加致命。
其上塗抹著的某種煉金毒素,能夠直接紊亂人體的炁能流通與調配。
並且女子的進攻方法,也完全異於人們常見的靈動或剛猛,反而是一種宛若柳絮般纖柔又詭異的模樣。
但對於這一切,受到女子襲擊的跟蹤者卻完全不著急。
女子每進一步,此人便也避退一份。
頃刻之間,漆黑的匕首已經將寂寥的小巷給斬得裂痕滿布,但偏偏她真正想要攻擊的那個人,卻始終憑借刃鋒間的沉著應變,終究一次也沒有被她所傷及。
並且更為奇異的是,隨著女子這一番無果的瘋狂進攻,女子卻是利落的收還了手中的利刃,並立刻換了張笑語嫣然的麵孔。
然後也才語氣欣慰的,輕快對身前的男子說道:
“你果然沒有辜負我的期待,隻有要稍稍的露出行跡,你立刻便發現了我的存在、並且也乖乖的跟了過來!”
發現此人行跡、並立刻跟過來的人,自然便是暫且離開眾人的蘇牧。
而故意露出行跡,專程等著蘇牧自信現身者,無疑也正是和蘇牧有過短暫合作的教皇國聖女瑪姬。
“所以說……你們的目的是?”
蘇牧見瑪姬不再繼續進攻,卻也根本沒有問瑪姬究竟為何出現在此,反而是直接問起了對方到底有什麽目的。
聰明人之間的對話,自然沒有那些多餘的拐彎抹角。
蘇牧顯然明白瑪姬必有所圖,而瑪姬當然也不會認為蘇牧不想分一杯羹。
所以瑪姬的回複,也極端的簡單明了:
“祭祀會已經徹底倒向了帝國一方,而帝國皇帝的野心顯然是沒有盡頭的,所以我們必然不能讓天竺三國完全落入帝國的幹涉。”
“並且更重要的是,如果我們作為對手打敗了祭祀會,則關於帝國如今得到的那份觀摩權,也未嚐不能被我們兩家所共享。”
瑪姬自然明白,她和蘇牧間根本就不是如何鞏固的盟友。
所以比起塑造出所謂的同仇敵愾,還不如幹脆把一切的利益都給講明。
隻要利益足夠,瑪姬根本不怕蘇牧不動心。
果然,聽完瑪姬的陳述之後,蘇牧僅僅略微的思索了不到半秒,便已經極為果斷的回複道:“那麽……你們選擇的是誰?”
……
孔雀王室所居住的王宮,其實從規模上並不小於赤禁城。
不過孔雀王室畢竟已經衰微日久,也並不能夠像是龍拓皇城那樣年年修繕,所以就算是王宮的外圍,看起來也極為的破敗和蒼白。
就連宮牆外的白漆,也開始斑駁的脫落。
但所有的這一切,卻依然改變不了孔雀王室作為王族的那份自傲。
在孔雀王室的內心之中,他們依然是那個上古帝國的正統繼承者,也依然是這個世界最高貴的一群人。
所以在今日的明王大會上,當祭祀會竟公然不給王室絲毫的麵子,則就算王室已經衰微至此,如今的孔雀國君卻依然咽不下這一口氣。
“陛下,祭祀會二長老求見。”
按照常理來說,對於勢力完全淩駕於自己之上的祭祀會,並且還是對方也頗為重要的二長老,國君並不會拒而不見。
然而此時此刻,國君卻非但沒有想要麵見的意思,甚至根本都不找個生病什麽的借口,而是直接讓人回報道:
“讓那些老東西自己回去想想,這無數年來皇室的忍讓,已經讓他們都搞不清楚誰才是王國的主人了麽?”
隨著國君毫不留情的這句話,通稟者也隻能小意的去安撫另一端的大人物。
但通稟者所不知道的卻是,其實孔雀國君的這句話也並非是說給二長老所聽,反而是說給前來覲見的某個人所聽。
“陛下英明。”
一句極為適時的奉承,淡淡的從瑪姬的口中流落。
不過瑪姬在說這句話的同時,卻不但沒有流露出多少的發自真心,反而是有種居高臨下的讚賞。
對於一個衰微至此的小國國王,作為教皇國聖女的瑪姬,的確是沒有太大的必要去給出裝模作樣的尊重。
並且就算是孔雀國君心有怨憤,也絕對不敢當著瑪姬的麵說出來。
於是當孔雀國君看向蘇牧的時候,也就難免多了幾分因瑪姬而起的不喜。
雖然瑪姬是教皇國的聖女,就算是一國之主也不敢強迫對方行禮……但作為一名跟隨瑪姬而來的覲見者,那個極為年輕的男子又哪裏來的傲然而立的底氣?
王宮內服侍已久的下人們,見機也極為敏銳的單單給瑪姬抬來了一方秀椅,卻偏偏不給蘇牧準備任何的座位。
似乎要用這般尷尬的佇立,讓蘇牧意識到自己的身份。
然而孔雀國君所不知道的是,蘇牧對於自己如今的身份,其實還真沒有多大的感覺。要不是對方如此小家子氣的行為,蘇牧甚至都並沒有注意到對方的怨憤。
但既然對方都做出了如此行徑,蘇牧倒也不介意借著這個機會……讓對方認識到究竟是誰更需要誰的幫助!
……
隨著那張寂寞的秀椅被抬出,蘇牧竟然看也不看孔雀國君一眼,卻是已經直接轉身便向王城的大殿之外所走去。
蘇牧不告而別的行為,顯然並不符合王室的規矩。
不過蘇牧在這種時候,倒也特地的使用了一丟丟的小伎倆,驟然以精炁夾雜著融合的巨龍精血,把一抹淡淡的龍威給釋放而出。
一路之上,竟然沒有人任何護衛敢於阻攔,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蘇牧直接離去。
對於蘇牧的這番行為,孔雀國君的眼中無疑充滿了無限的怒氣和詫異,他顯然沒有想到……蘇牧竟然會如此不屑一顧的直接離開。
而見狀之後的瑪姬,此刻更是悄無聲息的露出了一絲笑意。
繼而也才裝模作樣之中,略顯責怪的說道:
“陛下此舉,怕是有些不妥!”
但孔雀國君聞言,心中卻已是愈發的不忿。
就算自己能夠被祭祀會欺瞞,又不受到教皇國聖女的尊重,但難道隨便是個人……便能夠給堂堂一國之主以臉色?
然而孔雀國君越是如此偏執,瑪姬心中的笑意卻也越甚。
此情此景之下,瑪姬偏偏也不立刻解釋蘇牧的身份,反而是等待著蘇牧已經走出了大殿,徹底來到所有皇城守衛的麵前後,瑪姬這才輕聲辯解道:
“陛下,我本是想要為你引薦一名強大的盟友,奈何你們剛才的這番行為,似乎已經把這位身份比我更高貴的人給徹底得罪。”
“陛下要是認為,單憑遠在萬裏之外的教皇國,花個十年八年再助您成功掌權,如此您也能夠接受的話,那您也大可不必立刻追出大殿。”
“但陛下您要是還想盡快的力壓奧秘會,恐怕對於那名必將繼承聯邦最高權力的人,您還是得立刻去表達出歉意與誠懇。”
瑪姬說到這裏,故意用一種看待白癡般的眼神看向了孔雀國君。
然後也才義正言辭間,輕緩而嚴肅的告誡道:
“剛剛離開的那個人,他的名字叫做蘇牧!”
“他便是成功奪得了本年學院大會榜首的那個蘇牧;一手建立了奧秘會的那個蘇牧;生生將帝國公主從帝國帶走的那個蘇牧。”
“甚至也是……連帝國皇帝也束手無策的那個蘇牧!”
……
蘇牧的不辭而別,顯然隻是為了達成目標的一種手段,而並非最終的目的。
所以蘇牧走得其實並不快,反而是刻意囂張的走在皇城最中央的禮道上,讓所有皇城內的護衛都下意識的看向了他。
蘇牧就是要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如此才能加劇接下的這番效果。
果然,就在蘇牧堪堪走到殿前廣場的一半後,在一大群內務官員們的擁護下,孔雀國君也終究還是下定決心追了出來。
但對於這一切,蘇牧卻好似是置若罔聞。
依然用自己不急不緩的腳步,仍舊在向著更遠處而去。
對於蘇牧的毫不在意,孔雀國君顯然已經愈發的後悔和慌亂,竟然直接在自己的大殿前小跑了起來。
待到蘇牧已經即將離開殿前廣場,這才終於追上了蘇牧的腳步。
也直到這一刻,在孔雀國君的倉皇追逐下,蘇牧好似才終於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也這才眉眼冷漠的轉過了身來。
同時也由裏到外的,散發著一種生人勿進的冰封氣息。
顯然,這股氣勢正是來自玄霜巨龍的那一枚精血,並且也根本就不是毫無修為的孔雀國君所能夠承受。
於是慌亂之間,本就精神壓力巨大的孔雀國君,竟然是撲通一下匍匐大禮於蘇牧身前……以如此狼狽的姿態、來奢求著蘇牧的一抹寬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