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攻守逆轉
兩道分別代表對戰開啟的戰旗,又一次從雙方的煉金台中緩緩升起。
薑瀾和楊子牧雙方的“軍隊”,也已經在沙盤兩側集合完畢。
各自為數一千的煉金小球,已經分別在兩人的操縱下化作了三個不同的兵種,並毫不猶豫的進入了沙盤之中。
總的來說,無論是薑瀾還是楊子牧,他們兩者的戰術方法,都是以大量的訓練為基石,在輔以天馬行空的奇招。
並且相比起來,楊子牧在奇招的利用上更加銳利。
而薑瀾本身,卻是訓練基石更為穩固。
此時此刻,當兩股大軍分別進入沙盤之後,雙方已經快速的以小股騎兵探索著周遭的環境,繼而步兵更是穩步推進向中心的河穀地段。
雖然沙盤的地勢千變萬化,但為了保證沒有人會因為地貌而陷入逆境,沙盤通常都是將一條蜿蜒的大河給橫在中央。
所以在此前的無數場戰鬥過後,人們也已經漸漸明白了:
最好的防守地點,其實正是在中心河穀的兩岸,隻要將河穀給牢牢的守住,不讓對手能夠輕易的渡河作戰,那便已經取得了一半的勝利。
而相反來說,越是銳意進取不願固守者,便也會盡量避開對方的阻擊,以最快的速度成功渡河。
因為唯有渡河成功,雙方也才能在公平的環境下進行交戰。
於是如何渡河或者如何防止渡河,便也真正成為了推演戰至關重要的東西。
……
“薑瀾似乎是想要防守,他的小股騎兵已經配合等數量的後勤兵,直接分作了五六股之多,分別前往各個水流平緩處警戒。”
後勤兵修築渡河工事的速度,以及步兵部隊直接強行渡河的速度,顯然都與沙盤上的模擬水流流速有關。
所以薑瀾的舉動,便是直接將小股騎兵部隊給當做眼睛,直接控製住每個適合渡河的關鍵,然後才緩緩讓其後的步兵部隊向河穀逼來。
“但總是第一時間想著防守,便從一開始的氣勢就輸了三分。”
青驊院長林山嶽,曾經也同樣服役於帝國軍旅,對戰鬥的理解也同樣傾向於帝國式的激進,並不看好薑瀾的防守。
而此刻的事實,事實也果然如同林山嶽所料。
就在薑瀾的輜重大軍尚未到達之前,一股同樣人數不多,但卻剛好能吃下薑瀾勘察騎兵的部隊,卻是赫然出現在了薑瀾一側的沙盤中。
楊子牧似乎早就猜到了薑瀾的戰術,直接以大量後勤兵配合百人騎兵,完全不計代價的從最湍急的河段成功修築工事渡河。
繼而也更加快速的,吞噬了最上遊的那一股薑瀾方探查騎兵。
楊子牧這般銳利的進攻,顯然立刻便給了薑瀾極大的壓力,所幸薑瀾的騎兵在被吞噬的同時,倒也同樣發揮出了作為眼睛的作用。
見狀之下的薑瀾,也根本沒有絲毫的猶豫。
直接便將開撥的大軍,向著騎兵被吞噬後的那片緩流所包抄而去。
隻要楊子牧敢於趁機自那裏渡河,那薑瀾接踵而至的大軍,便也將直接跨越山林壓向河岸。
在楊子牧的大軍徹底渡河之前,便將之截斷並分別吞噬。
……
“但薑瀾顯然被拖入了楊子牧的節奏,麵對楊子牧的吃掉了其探查之眼,薑瀾似乎隻有不顧一切的防守這處突破口。”
“然而如此一來的話,所謂戰場上的迷霧對於楊子牧而言,便已經不再存在。薑瀾的舉動楊子牧必然已經猜到,而楊子牧也必然會再度做出出乎薑瀾預料的應對。”
對楊子牧的了解,果然還是青驊院長林山嶽最甚。
林山嶽的話音剛落,薑瀾的大軍果然便也在最上遊撲了個空。
就連先前突襲的那隊騎兵,也再度從渡河工事上全都撤回了對岸,隻給薑瀾留下了一抹無法追上的背影。
而與此同時,楊子牧手中真正的步兵大軍,卻是反而從最下遊的淺灘強行渡河。
此處被薑瀾用作眼睛的騎兵,也不過是寥寥二三十而已。
麵對以數百為單位的楊子牧大軍,就算騎兵們的確能夠大比例的換取步兵部隊,但也終究無法阻擋楊子牧方的成功渡河。
與其如此,倒不如保護著為騎兵提速的後勤兵們快速撤離。
這樣至少還有重新組織抵禦的機會。
薑瀾的選擇,果然再度落入了所有人的預判之中,麵對悍然渡河的楊子牧大軍,薑瀾果然舍不得騎兵之後的大量後勤兵。
立刻讓用作探查的騎兵本身,立刻向著其餘幾股探查部隊所匯合。
既然如今形勢已經明朗,薑瀾當然會試圖在成功將後勤兵撤離之後,再度以匯合到一處的兩百騎兵部隊,轉而向渡河的楊子牧步兵發動突襲。
……
“但他的每一個舉動,無疑全都落入了楊子牧的算計。此時薑瀾就算將自身的後勤兵給保護了下來,但當他再度返回河岸試圖突襲的時候,楊子牧方步兵顯然已經成功渡河,完全可以躲如騎兵無法進入的山林之中。”
“而到了那種時候,騎兵的機動性優勢便也不複存在。反而是能夠輕易跨越山林的步兵,才會成為薑瀾的噩夢。沒有了河流的天然阻隔,能夠不斷跨越山林屏障的步兵部隊,才真正是楊子牧的最終殺招。”
此時此刻,就算林山嶽不繼續解釋,所有人卻已經都紛紛看出了薑瀾的劣勢。
在從第一個舉動被楊子牧看穿開始,薑瀾便始終處於絕對的被動。
如今隨著楊子牧步兵大部隊的成功渡河,薑瀾似乎正如林山嶽所說,就連匯合後的騎兵也不知該不該殺回去。
依然有些猶豫的,徘徊在匯合後的河岸地帶。
見狀之下的鄧避惰,終究還是微微遺憾的搖了搖頭,畢竟作為一個純粹的魔法學院,北境學院在軍事領域從來便不是青驊的對手。
似乎就算薑瀾就此失敗,也是合情合理的一件事情。
然而也就在作為學院院長的鄧避惰,也都微微放棄對推演戰的關注。一道道接踵而起的驚呼聲,卻是驟然從尚未離場的觀眾口中傳出。
鄧避惰聞聲一愣,有些茫然的再度向著沙盤內看去。
而隨著鄧避惰目光的再度降臨,一幕別說是讓鄧避惰分外驚喜,更是連林山嶽也完全沒能想到的畫麵,卻是如此悍然的刺入所有人的眼簾。
“薑瀾他……似乎比楊子牧更加激進!”
隻見明明處處受製的薑瀾,如今卻是不但沒有慌忙中再度將騎兵和步兵趕來增援,反而是做出了誰都意想不到的一種選擇。
薑瀾的步兵大部隊,赫然找到了楊子牧一開始於湍流中修築的渡河工事,直接在脫離對岸騎兵的監視之後,同樣聲勢浩蕩的度過了河流。
而作為匯聚到了一起的騎兵,它們之所以等待在河畔地帶,也並不是在無謂的徘徊糾結,反而是在等待後勤兵將渡河工事給修築。
頃刻之間,隨著楊子牧大軍的悍然渡河,薑瀾卻反而全都轉移到了河流的另一側。
交戰雙方的部隊,竟然分別入侵著對方的領地。
並且當薑瀾的大軍渡河之後,薑瀾更是格外小心謹慎的,再度將渡河的工事給徹底拆除,然後才繼續向著遠離河穀的方向所壓去。
雖然楊子牧的步兵已然渡河,但先前吞噬了薑瀾眼睛的那股騎兵,卻無疑還在河流的對側。
此時此刻的薑瀾,正是要率先吃掉這股遺留的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