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二度血沸
此時此刻,別說秦無敵一時間無法理解這般悍然的轉變。
就連親自將毛妮兒帶出大荒的蘇牧,也同樣滿臉驚疑的看著驟然變得凶橫無比的毛妮兒,完全無法理解這一切究竟是為何。
隻見轟然將秦無敵給擊退到擂台邊緣的毛妮兒,雖然渾身都還處於血沸的瘋狂修複之下,但她如今散發出來的神魔般的驚人氣息,卻就連觀眾席上距離她無比遙遠的人們,也不由得感到陣陣心悸。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毛妮兒體內的荒人血脈,在她那狂怒沸騰的一次次淬煉之下,已經突破了某個界限,被純化為了某種更加強橫的東西。”
“傳說在上古時代中,最強橫的荒人部族領袖,甚至可以數度讓體內的血脈凝萃沸騰。而如今毛妮兒的這番狀態,應該便正是所謂的……二度血沸!”
路晰作為魔法學院的導師,當然對大陸曆史上的隱秘傳聞極為了解。
頃刻便從毛妮兒的表現中,已經窺得了毛妮兒如今的狀況。
不過對於這一點,作為毛妮兒對手的秦無敵也根本不在乎,在麵對毛妮兒驟然將自身擊退以後,秦無敵眼中的光芒顯然也再度亮了起來。
繼而也還不待毛妮兒再次出拳,秦無敵卻是直接激發出龐大的炁能,赫然將已經被毛妮兒轟得幾近粉碎的劍鞘給蕩散。
然後便連人帶劍一起,赫然化作了一道同樣不顧一切的流光。
直直的刺向了,自己都還有些茫然的毛妮兒。
……
又是一道宛若驚雷的炸鳴在擂台上爆發,二度血沸之下的毛妮兒,炁能中蘊含的猩紅之色已經越發的宛如實質。
而在那猩紅的炁能包裹下,就連重劍霜摧也都無法將其傷到。
於是當怒拳和重劍相互接觸之時,倒黴的卻是隻有擂台上本就已經被刮去了一層的地麵。
當無比凝萃的兩道炁能,驟然被壓縮在極小的空間內並發生碰撞。
接下來降臨的,自然便是宛如炸彈般瘋狂的爆破。
流散開的炁能裹挾著最核心處被掀開的地麵,又將更外圍的地表也同樣切割得支離破碎,並全都向著演武場的四周散去。
要不是擂台外圍的煉金避障,早就已經被帝國法師們以炁能強化。
恐怕單單這一次衝擊,便已經要讓壁壘們紛紛破碎。
兩名近戰者的交鋒,竟赫然擁有著堪比魔法般的狂暴破壞力,這種事情要不是觀眾席間的眾人親眼所見,恐怕誰也都無法輕易的想象。
並且也就在兩道炁能轟鳴之後,作為帝國最受期待的秦無敵,也終於第一次展現出了他手握霜摧時的強橫。
就算麵對毛妮兒的二度血沸,但秦無敵的每一記劈砍,其實都在震蕩著毛妮兒周身包裹的猩紅炁能。
秦無敵所使用的純炁流上古鬥技,雖然並沒有融合任何的世界法則。
但秦無敵本身,卻是將對炁能的掌控給強化到了極致。
以至於秦無敵的每一道攻擊,不但對毛妮兒本身造成了巨大的衝撞,同時還讓毛妮兒的炁能也被引動著一次次的顫抖。
若真的繼續這般交鋒,毛妮兒的炁能也終究會在轟鳴下徹底潰散。
……
所幸毛妮兒在片刻的茫然之後,雖然並不清楚自身力量的起源,卻也急速適應了二度血沸所爆發出來的悍然。
於是懷揣著巨大力量的毛妮兒,也根本不再以那些刁鑽的角度去進攻。
反而是用上了最簡單的直白的,宛如初學武技者般的笨拙方式,完全以兩點一線這樣愚蠢而毫不回避的路徑,赫然向秦無敵揮拳逼去。
無疑,若單純從力量的強度而言,秦無敵必須要憑借揮動重劍的力量,才能與毛妮兒那存粹臂力相媲美。
但揮動巨劍所需要的幅度和時間,顯然卻遠多於筆直的直拳。
所以當如今的毛妮兒,再不進行任何程度的閃避,隻是將一道道直白而銳利的拳擊,不斷的向著秦無敵所疊加而去。
則就算是擁有著上古鬥技的秦無敵,此刻也無法傾力於震蕩毛妮兒的炁能,反而需要再毛妮兒的攻勢下優先保證自身安全。
這樣的一番狀況,竟然又再度回歸了毛妮兒的節奏之中。
在毛妮兒連技巧也都放棄的進攻下,秦無敵倒是反而沒有了可以洞察之物。
畢竟毛妮兒的攻擊,其實已經是如此的直接又淺顯,秦無敵根本也就無法從如此簡單的事物中……再找出絲毫可供借鑒與反擊的東西!
“正如你先前所說,像是秦無敵這樣的人物,的確是憑借自身的悟性才擁有如此成就。不過在關於蘇牧的評價上,我想你必然是有失偏頗。”
看著愈發殘破的擂台之上,毛妮兒正與秦無敵無盡的糾纏。
此時的魔法學院院長鄧避惰,卻是兀然接著林山嶽剛才的話題繼續道:
“其實毛妮兒並不是被學院發現的,甚至在他入學我們學院的騎士分院以後,也都並沒有引起學院的注意。而真正發現她的才能、並將她帶入學院的人,卻正是你口中憑借‘天分’而成功的蘇牧。”
“關於蘇牧的天分,或許的確讓人們驚歎。但以我的視角而言,蘇牧真正變態的地方根本就不是天分,而是他幾乎超越了任何限製的眼光。”
“大會以來在推演戰中表現良好的薑瀾,是蘇牧在一個聯邦附屬小城中發掘;而眼前擁有著無限潛力的毛妮兒,也是由蘇牧親自從大荒中帶來;甚至包括我曾經的學生路晰,也並非是她選擇了蘇牧成為學生,反而是蘇牧認定了她作為導師!”
“在對每個獨立個體的見解上,蘇牧幾乎有種直覺般的強橫判斷力。而想必我不說你也明白,如果當這份無比洞徹的目光,被用來觀察敵人而不是戰友,那它又將擁有著……怎麽直白的一番壓迫力!”
……
鄧避惰才剛剛說完自身的判斷,但擂台之上的局麵卻是再度發生著變化。
二度血沸的毛妮兒,的確也找到了某種更加直白的壓迫方式。
在先前的一時之間,似乎真的將秦無敵都給壓製。
但毋庸置疑的卻是,這樣的結果也隻不過是最表麵的現象,秦無敵除卻他用以成長的悟性以外,顯然也擁有著同樣驚人的戰鬥記錄。
單純從戰鬥經驗而言,就算是毛妮兒也根本無法與秦無敵向比較。
隻見在毛妮兒那一記記毫不婉轉的直拳之下,秦無敵卻是依然輕鬆的將重劍化作格擋之物,一次次將毛妮兒的重拳給拍落。
並且更重要的是,雖然試圖在防禦中震蕩毛妮兒的炁能,就算的秦無敵也無法太過輕易的做到。
然而“不能太過輕易的做到”其最核心的那層意思……卻依然是可以做到!
當毛妮兒的進攻愈發熾烈,重劍與雙拳的相交時間便也越長,繼而雙方的精炁在秦無敵的刻意操控下,便也愈發的呈現出同步的模樣。
當兩者精炁的同步率達到某種峰值以後,其實雙方的精炁已經成為某種共通的存在。
一榮俱榮之,一損俱損也!
於是秦無敵此時也是毫不猶豫的,直接以自身體外所包裹的炁能為引,驟然將雙方的體表之炁全都化作煙雲,徹底的揮散在了兩人周近的空氣之中。
繼而依然沉重的霜摧巨刃,便也狠厲的砸落在毛妮兒再無炁能覆蓋的肉拳之上。
清晰的骨骼碎裂之聲,更是飛快的傳入每個觀眾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