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那個人
雖然在路晰一開始,的確沒有想到蘇牧竟然試圖以彼之道還治彼身。
但當蘇牧成功模擬出對方的種族天賦後,作為高字級法師的路晰,卻是頃刻看穿了蘇牧之所以能夠模擬的緣由。
這個殘破的世界,的確因為其世界規則的殘缺,在某種程度上確實是限製著規則具象的使用。
然而也正是因為這個世界的簡陋,其實存在於這個世界裏的規則,也遠比蘇牧和路晰原本的世界直白很多。
而蘇牧如今所利用的,正是既然對方能夠使用這項規則,那自己則一定也能夠呈現出同樣程度的規則。
所以蘇牧才在對方激發出種族天賦後,同樣也模仿出了完全一致的狀態。
並且蘇牧的這番舉動,無疑也給了對方極大的震撼。
當蘇牧激發出水鳧部落的種族天賦後,卻並沒有向對方二人真正的發難,反而是搖頭扔下了被自己所接過的刃柄。
剛剛還殺伐意誌濃鬱的水鳧兄弟二人,此刻早已偃旗息鼓一般,頹然的撿起蘇牧扔下的刃柄,惶恐中趕緊向蘇牧表示了告退。
而此時此刻,深知做戲要做全套的蘇牧,更是看也不再看一眼周遭的花鬢部族戰士,依然姿態高寡的縱躍回了路晰的身旁。
甚至都完全不再向花鬢祭祀,再流露出任何的表情。
便已經帶著路晰,一同向著祭祀所居住的孤懸浮空島所歸去。
隻給所有頂禮膜拜的花鬢族人們,留下了一道無比強大又傲然的背影,讓他們愈發的篤定於蘇牧神之使者的身份。
……
“所以現在,你應該已經想好怎麽向我們坦白了吧!”
當部族祭祀重新回到她的木屋之時,蘇牧和路晰早已靜靜的坐在火坑之側,正等待著部族祭祀的歸來。
並且如今的蘇牧二人,更是穩穩的坐上了本屬於部族祭祀的主位。
僅把靠近門邊的附屬位置,留給了這裏原本的主人。
一場關於話語權的轉換,也就在蘇牧那極度碾壓的指教之後,已經的再度變換著蘇牧和部族祭祀之間的地位。
蘇牧之所以要展現出那般無從質疑的強大,其實正是為了如今的話語權。
畢竟當蘇牧已經坐實了神使的印象後,如今若是部族祭祀再度的顧左右而言他,蘇牧難免不會轉身投入水鳧部落的陣營。在幫助水鳧部落徹底平定花鬢部族之後,這才以勝利者的姿態強行奪取信息。
如今的部族祭祀,顯然也同樣明白蘇牧的這份決心。
所以此刻的她,倒也完全沒有再耍任何的花招,在利益和壓力的驅使之下,她遠比蘇牧想象中還要平靜的,立刻將一切蘇牧需要的訊息給道出:
“這是一個並不穩定的世界,想必作為輕易戰勝水鳧戰士的你們,也同樣早就已經察覺到了這一點。但也正是因為這個世界的不穩定,所以自古在這個世界的特定位置,便一直有著能夠連接其他世界的紊亂通道。”
“不過真正的問題其實是,這些通道其實遠比人們想象中更加複雜,當你成功邁入了某個通道後,你也永遠無法知道你究竟會被傳送到哪裏。”
部族祭祀說道了這裏,反而同樣略顯期待的看向了蘇牧和路晰的神情。
讓後才將通道之所以廢棄的原因、也同樣說了出來:
“在我們第一次和你們的世界達成協議之時,和我們達成協議的那個勢力,留給了我們一個用來確定彼此的信標。而隻要祭祀們拿著這份信標,在約定的日期同時前往紊亂通道旁,便能夠頃刻確認出能夠溝通的通道。”
部族祭祀一邊說著,一邊卻已經輕輕從懷中拿出了那個所謂的“信標”,並坦然的將其放在了蘇牧和路晰的眼前。
似乎還隱隱期盼著,蘇牧和路晰能夠認出這份信標的模樣。
然而隨著部族祭祀手中的信標,一點點的在蘇牧二人眼中變得清晰,路晰眼神卻是不可作偽的顯露出迷茫。
至於心思更加沉凝的蘇牧,部族祭祀也更加無法從他臉上看到任何的訊息。
……
然而部族祭祀不知道的卻是,蘇牧之所以選擇如此的沉默,非但不是因為他沒有認出眼前的事物,反而還是這件事物對蘇牧而言簡直太過熟悉。
隻見放在蘇牧眼前的,赫然是造型奇怪的黑色小方塊,並且其上還有著諸多奇怪的按鈕,以及一節可以被拉長的金屬條狀物。
這個東西的奇怪構造,別說是同樣對煉金術也有所涉獵的路晰無法分別,恐怕就是腦洞世界裏最頂尖的煉金師也無力製造。
因為眼前的這個東西,它其實根本就不是這個幻想世界裏的產物,反而是蘇牧所出身的那個世界中的物品。
對講機,一種蘇牧原本世界裏再尋常不過的物品。
但當這份現實裏的尋常,亂入到了這個魔法與劍輝映的時代,則一切都從骨子裏透露著濃濃的詭異。
“你們有沒有記錄,當初和你們定下協約的那個人,他究竟是怎樣的容貌?”
蘇牧此時的問題,看起來是如此的突兀和怪異。
然而聞言之後的部族祭祀,卻反而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一般,雙眸驟然爆發出不知是驚喜還是動容的情緒,並飛快的向蘇牧確認道:
“如果記錄沒有出錯的話,第一次和曾經的祭祀和達成協議的那個人,剛好也就是和你一般黑發黑瞳的男人。甚至我們之所以會締結這份協議,也同樣是因為那個男人完全和你一樣,主動要求我們彼此成為對方的助力。”
“或者更加直白一點來說,曾經和我們締結契約的那個男人……他從外貌到行為、甚至是思考的方式,都和現在的你幾乎一模一樣!”
……
蘇牧二人和部族祭祀的這場對話,雖然成功從祭祀口中獲取了最重要的那條訊息。
但隨著那件所謂信標的出現,蘇牧所呈現出的怪異也同樣是顯而易見。
此時此刻,心思依然紊亂的蘇牧,竟有些惱怒的徒然起身離開了木屋,並直接去往了浮空島的最邊緣。
看著眼前無盡的虛空和無數的浮空島嶼,蘇牧完全就想不明白:
為何這個世界各個角落中暗藏的詭異,甚至就連作為世界構造者的蘇牧他自己,也都同樣會越發的感到茫然。
“你認識那個東西?並且你也懷疑曾經的那個人就是你自己?”
一個低緩的聲音,輕輕的在蘇牧身後響起。
路晰雖然並不習慣於察言觀色,但這並不代表她心思不足夠的細膩,對於蘇牧如今的反應,路晰顯然已經從中猜到了八九成的真相。
而聞言之後的蘇牧,在如今兩度無法歸去的絕境之下,自然更加不會對路晰做出任何的隱瞞。
此刻已然頹然又坦然的,直接對路晰坦白說道:
“其實我也並不是出生在帕瑞諾亞大陸,我之所以來到那片大陸上,同樣是因為某種我自己也無法解釋的意外。所以我才試圖進入學院,並想要最終前往所謂的腦洞深淵,去看看那裏究竟有怎樣的秘密。”
“但正如你所見到的,當我再度從帕瑞諾亞大陸被迫來到這裏,並正在尋找著回去的那個方法。如今出現在我們麵前的所謂信標,卻是我最最原本那個世界的產物。甚至是留下這道信標的人,也與我有著驚人的相似。”
“如此說來的話……那個人他究竟會是誰?他和我又有著怎樣的聯係?甚至如今的我、又到底是不是我所認為的那個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