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白百合
一大清早,商小紅拿著盛滿白百合的花籃,步伐沉重,來到祖師堂。
隻見徐元在溪邊疏洗,立即快步走近,正在漱口的徐元嗡了嗡鼻,陣陣花香撲鼻,他扭頭一看,映入眼簾的是潔白無瑕的白百合,和商小紅內疚的表情。
商小紅彎腰致歉道:“對不起!是我害死了牠,那個?狗已逝了,節哀吧??我也補償不了什麽?所以這些白百合,請用來悼念廢柴吧!願亡者安息,靈魂得以回到最純真無邪的狀態??下輩子不要再這麽好色了!”
見徐元久久無言,商小紅偷偷瞥了眼徐元,隻見徐元臉容難曲,漱口的水直接噴了商小紅一臉,噴得這位滿腔愧疚的女子更難受了。
“你噴吧!隻要你息怒,噴多少次都可以!”
徐元看著商小紅一臉認真的樣子,實在忍俊不禁,大笑起來,更令商小紅難堪了,這小子竟然瘋了??那女王大人不就可能直接宰了我Σ(?д?lll)!啊~不要啊!老娘還想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啊!我還不想死啊(′??Д??`)!
徐元看著那張多戲的臉孔,快要笑到氣岔了,連忙擺手道:“對不起?草!不行!讓我多笑一會??”
商小紅:“(⊙_⊙)???????”
商小紅這才後知後覺,不禁一陣惱羞,揮拳道:“啊!你在耍我!廢柴根本沒死,你就是拿我開心!太過份了!竟敢欺騙少女的純情!”
徐元抺了一口眼角,嗤笑道:“四十幾歲還自稱少女??我姐才叫少女!你已經是為人父母的年紀??啊,對不起??你隻是個剩女而已??噗!”
“啊(?Д?)!你怎麽不去死啊!四十歲的修士是剛剛大學畢業踏入社會的活力ol!你這種年紀才是連屁孩都算不上啊!”
麵對商小紅的拳頭,徐元也懶得動,但還是稍為收斂道:“好了,對不起啦,噴了你一臉漱口水??”
“啊!醜男的口水啊!噁??”
“你他媽??”
商小紅慌得拋起花籃,白百合散落一地,她直接把頭插入溪流中,任由溪水衝刷,徐元一陣無言,用潔靈術不就好了嗎?
徐元俯身,拿起花籃,撿起一枝又一枝的白百合,井然有序的放回籃子中,商小紅此時才想起潔靈術的存在,又把頭拔出來,看著正在撿花的徐元,不由得笑問道:“所以廢柴現在怎麽了?”
徐元沒有停下手上動作,一邊為商小紅娓娓道來。
“說來話長,當時一陣怪風吹起,趙老師突然就捉住了廢??喂啊你先弄幹自己再撿啊??都透了??”
“啊!變態色魔性無能!”
“你有毛可以給我看啊?平得跟我姐一樣??哦?你還是塾的嗎?”
“啊!滾開啊癡漢!”
“是你自己靠過來的好嗎?喂??別推啊??喂!唉,又要重新撿過了??”
一會兒後??
“所以現在廢柴怎麽了?”
“還可以怎麽樣,當然是被張叔綁著回去了!張叔好像騙他說上界有重生那玩兒的功法,才算是製得住牠了??我覺得這個結局算好了,所以不怪你,說謊本來就不是明智之舉,我也是一時衝昏了腦子才會做的。”
徐元把最後一枝白百合放回花籃,然後把花籃遞給衣服已幹了的商小紅,笑道:“所以一場誤會,還給你吧,不過還是謝謝你,但我與徐夕這種粗人收不起這精致的東西。”
商小紅又把花籃推給徐元,搖頭道:“不了,送出去的東西我可不會收回去的,猶其是花。你就當是和黑米玩的報酬吧!有沒有關係特別好的女子啊?不妨送給她!保證她一定喜歡的!我的花可是廣受好評嗬!”
徐元若有所思的看著花籃,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揚,商小紅見到,也是微微一笑,似乎是有呢。
“你不要的話,要不要給我?”
“你要來幹什麽?”徐元也不回頭,直接問道,商小紅歪頭一看,原來是徐夕沿流而來。
“悼念故人,白百合就是這樣用的。”
徐元一陣疑惑的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我以前可看多了,耳濡目染下難免記住??你到底要不要啊?”
“??一半給你好了。”
徐夕來到徐元身邊,終於留意到一臉緊張的商小紅,隨即淡淡一笑道:“是你送來的嗎?抱歉了,能送我一些嗎?”
“女?女王大人請!是我的榮幸!啊(▽)??我先告辭了!”話畢,商小紅便捧著臉,一奔一跳的跑走了。
徐夕有點好奇的問道:“這孩子真古怪呢??就是你說的林如意嗎?話說到底女王大人是什麽鬼?”
徐元沒好氣道:“不是??林如意是白色的??她叫商小紅,還那孩子??那個女人可是四十幾歲了啊??”
徐元故意忽略後半部的問題,徐夕也沒有深究的興趣,隨意從花籃中拿走一束白百合,轉身揚手道:“既然她特意這麽早送上來,那就紳士一點,送她離去離開吧。”話畢,便揚長而去。
徐元撓了撓後頸,把花籃放入木屋,很快便追上一臉緋紅商小紅。
“啊??這麽近距離看??女王大人真的好帥?好想被她踩啊??不如索性入教好了(▽)?嘩!你??幹麽尾隨我啊癡漢??難道你想追我╭(°a°`)╮!?不!我們是不可能的!”
“順路而已,你腦補個屁啊抖嗎?憑什麽瞧不起我!“
”你才抖!我??我應該不是(;゜0゜)?“
二人並肩而行,瘋狂鬥嘴,直到遇上小紅騷動的夥伴,不斷進行幼稚的調侃,”怎麽一清早便在一起的卿卿我我啊?”之類的,徐元一句“滾犢子”打發,終是盈盈笑語暗香去。
??
藍天之下,徐夕來到後山,穿過一排排墓碑,來到李麻子的墓碑前,放下那束白百合。
微風輕拂,徐夕撥開眼前的青絲,靜靜的看著墓碑,享受著無人的寧靜。
還記得在山下的時候,自己有一段時間??好像是被收養的那段時期?自己總喜歡待在墓地,那裏很寧靜,但鬼愈來愈多,就沒有再去了。
徐夕搖了搖頭,中斷思索,閉目盤坐,似乎是在等待什麽。
“姐姐??是姐姐嗎?”
徐夕被聲線所吸引,扭頭一看,隻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精致女孩正躲在不遠處的墓碑後窺探自己,一如既往。
徐夕笑著站起,說道:“對,又是姐姐我!姐姐今天又來找你玩了!想玩什麽?”
??
一直躲在某個墓碑後偷窺徐夕的空明子毛骨悚然,她這是在和誰說話?她一個人在搞什麽玩兒?難道她真的和我一樣嗎?
“嗯??姐姐我有點累了??我先睡覺了??”
徐夕輕撫睡在自己大腿上的小女孩,柔聲道:“睡吧??姐姐下次再來看你??”
小女孩點了點頭,身影便漸漸透明,最終消失,徐夕緩緩閉目,輕歎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白天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嗎?還是我的靈力太弱了??你出來吧,都偷看這麽久了,就不敢露臉嗎?”
空明子嚇了一跳,四處張望,不會真的是說自己吧。
“對,就是你,你想怎樣?”
徐夕直接盯著空明子的方向,空明子整個人縮入墓碑之下,臉色糾結,終還是鼓起勇氣,走了出來。
“對不起,你是個好人。”
空明子:“??????”
這熟悉的場麵??對了!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告白情景??咦?好像是男方被女方拒絕時才會出現的對白??咦咦咦Σ(?д?lll)?我還什麽都沒說啊!
“那個??你誤會了,我不是來表白的??我這種連螞蟻都不??連細菌都不如的存在又怎麽有喜歡女王大人的資格??不??連說話的資格也不配有嗎??不??連看一眼的資格也不應該有??不不不??連在同一個空間呼吸??存在的資格都沒有??算了我還是去試試找那個男的??唉!還是去死好了??”
徐夕怔怔的看著眼前這位奇怪的”小男孩”,這算是自悲的一種嗎?
徐夕歎了口氣道:“說吧,你想怎樣?”
空明子明顯受寵若驚,不禁顫聲道:“我??我??”
“我再問一遍,你想怎樣?”
舞竹實在看不下去,終於出聲道:“小姐?你太咄咄逼人了。”
徐夕不言不語,站了起來,冷冷的盯著空明子,空明子大眼迷離,緊握雙手,臉色發紅,靦腆的道:“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想怎樣??但可能就是想??就是想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但我這種人又不配??”
徐夕有點無奈,這家夥到底想怎樣??但是有點萌啊(⊙w⊙)??等等,他真的是男孩子嗎?
“徐夕!!!!”
突如其來的呼喝嚇了徐夕一跳,她抬頭一看,隻見宣明腳踏虛空,白胡激蕩,興師問罪道:“你這次逃不了的!覺悟吧!”
徐夕指向空明子剛剛還在的地方,問道:“你看到他嗎?”
“什麽??你指什麽?什麽都沒有??等等??”
宣明揉了揉太陽穴,一悉沉思,終是說道:“空明子在嗎?別躲了,回應一下啊?”
一陣沉默。
宣明暗自沉思,沒有回應,果然是我想多了嗎?
徐夕暗自點頭,大概明白這位怪人是怎麽回事了,隻有我看到??如鬼一樣的存在,一值在四處遊蕩,被世界遺忘??隻昐望有朝一日被人發現,沒有人比我更熟悉這種存在了。
徐夕突然笑道:“沒事了,走吧老頭。”
宣明一臉錯鍔,還以為又要一番你追我逐,自己連法寶都準備好了,但現在這丫頭築橋了,捉不捉到她還真說不定?她乖乖就範實在最好不過,於是便召出飛劍,徐夕一躍而上,俯瞰墓園,說道:“你是怎樣的人不重要,但想找我的話就別偷偷摸摸,那我倒可以考慮一下。”
“你在對誰說話?果然空明子在嗎?他也是個問題兒童呢??還是無人處理得了的那種。”
徐夕慫了慫肩,笑道:“誰知呢?”
宣明點了點頭,隨即禦劍而去,激起烈風,徐夕看向李麻子的墓,隻見那束白百合已隨風而起,飛向遠方,徐夕欲動,眼見它愈飄愈遠,愈發渺小,還是沒有動作。
她屈膝而坐,舉目遠眺。
一笑帶過。
??
逃到暗處的空明子倦縮在一角,回憶徐夕的話語,抱頭痛哭。
自己那如同透明的體質,即是曾經的顆伴如何努力,也注意不到近在咫尺的自己,隨著年齡增長,功力愈強,最終都漸漸淡忘那位名叫空明子的小顆伴??
期望一次又一次落空,愈積愈深,有一天,他不在昐了。
他不在昐有人能突然跟他打招呼,他不再昐自己偷窺時會被人責罵,他不再昐自己搗蛋的話會被人注意到??
沒有期望,就不會失望了??不是嗎??
但心底裏,誰又沒有那一絲不切實際的奢望?
??
呂安身處自己的隱陣中,靠樹而坐,啃了一口餅幹,翻了一頁書。
他忽然放下手上的書,看了一眼河畔,有點煩躁。
他又看了眼心啃了一半的餅幹,臉無表情。
看來又做多了??
??
又到了王玲補習的時間,徐元拿著那個花籃,叩門而入。
“進來。”
走近病床,徐元忐忑不安,遞出花籃說道:“這個送給你的!”
正在低頭苦思的王玲,喜出望外,是花(▽)!這家夥終於開竅了嗎?
但看到了白百合的那一刻,她僵住了(o_0),彷佛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白百合??象征純潔的友誼??這??
王玲怔怔的看著白百合,呢喃道:“你??你用不著這麽婉轉吧??”
“嚇(?д?)?”
王玲低頭扶額,隻覺一陣頭痛,有氣無力的道:“沒什麽??上課??不,徐先生,你還是出去吧,我今天不太舒服,想休息。”
徐元五雷轟頂,在重傷下仍能堅持的那份強韌意誌逐漸崩塌。
徐先生??這熟悉的叫法??我又做錯了什麽??怎麽送花也踩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