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祖師堂
除了醫院,被森林環何的還有映月湖,無虧映月湖之名,每逢明月高掛,便與湖中月相映成趣,熠熠生輝,湖麵波瀾不驚,更顯森林的一片祥和。
三人從正門走出醫院,宣明已在湖畔等候多時。
宣明看到嬉皮笑臉的慕明,咬牙切齒,遍遍又奈他不可,實在憋屈。
慕明拍了拍宣明肩膀,笑嗬嗬道:“交給你了,嘻嘻??至於住所,就帶他們到大帝的故居吧。”
宣明臉色古怪,“這不太好吧??那裏早已成了祖師堂。”
慕明不以為然的道:“本來就是用來住的,就這樣吧。他們有聚陰聚陽之能吧,順便利用他們來鎮壓劍莊的靈氣也好。”
徐夕徐元無言,直勾勾的看著慕明。
“看什麽?物盡其用,這便是我給你們上的第一課。”話畢,他便自行邁步離去,留下宣明在風中獨自零亂。
徐夕對徐元調侃道:“他的臉皮和你一樣厚呢。”
徐元糾正道:“這叫英雄所見略同。”
“走吧。”宣明黑口黑臉,一想到未來還要處理這兩隻東西的各種事務,他就頭痛萬分,於是大?一揮,一劍衝天,卷走二人。
這次他沒有直衝雲霄,而是向著醫院後的群山慢慢進發。
腳踏劍尖的宣明指著眼前的大山,說道:“這是天山,有四大道場:山水觀、青蓮劍莊、拳莊和藥坊,明天才給你們詳細介紹。”
坐在飛劍上的徐夕徐元遙望,隻見群山連綿,重巒疊嶂,其中一座高聳入雲,不與培塿為類,正是天山。
“這是中華的哪個地方啊?”徐元好奇問道。
宣明說道:“是在中華之內,卻又不是,這是一座海外島嶼,沒有我們允許,就算是衛星也發現不了。”
徐夕臉色別扭,猶豫了半天,詢問老人,“那屍袋??”
宣明回答道:“替你埋葬了,之後再告訴你位置,我總不能提著屍袋四處奔波吧。”
徐夕如釋重負,輕聲道:“謝謝你??謝謝??”
麵對道謝的徐夕,宣明不知為何沒有半分安慰,反而雞皮疙瘩,打了個冷顫。
徐元現在才記起,由於徐夕要斬鬼,那兩隻毛孩已預先被黑衣人帶走了,他連忙問道:“請問我們那兩隻貓狗現在身在何處?”
宣明已停下冷顫,回答道:“我已把牠們送至馴靈觀了,離天山有一段距離,你們可能要有一段時間才能再見到牠們。”
徐夕抱膝而坐,倚偎徐元肩膀,看著迷蒙的雲霧,輕語道:“這幾日發生了很多事情??我腦袋有點拎不清,之後又會如何?”
徐元隨意張開雙腿,雙手撐地而坐,對於這個問題,他心裏也沒有底,“你剛才不是已決定了嗎?”
“也對呢。”徐夕抬手,張開玉指,從指縫間看著越來越靠近的雲層,此時此刻,她才意識到那種莫名其妙的不安和興奮。
她索性完全放鬆,任由自己癱軟在徐元的大腿上。
徐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突然意識到,他們好像已數天沒有吃飯了,但竟然沒有一點的饑餓感,於是問徐元:“我們什麽時候吃過飯了?是我忘了嗎?”
宣明轉身,從大?中取出一個小袋,也不怕掉下去,直接丟給徐元,並道:“在你們昏迷期間我給你們喂了辟穀丹,這一袋大概有十多顆,每一顆可以抵消上一星期的食量,吃完的話去食堂自行領取便是了,記得肚餓時才吃。”
徐夕好奇問道:“就沒有一日三餐嗎?”
“飯堂定時有靈食供應,但平日大多數時間也是不開的,更多隻是一種消閑活動。何況修行首要之事便是辟穀,把身體所有雜質都排出,進以餐風飲露,食氣為生,豈有一日三餐可言?”宣明平淡的道。
徐元也是一陣稱奇,“食色性也,這是要壓抑本性?”
宣明捋了捋胡子,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這不是壓抑,而是解放。不是不可為,而是適性而為,食色皆如此。”
徐元思索老人的話,可惜徐夕不可能聽得進,傷心道:“嗚??怎麽可以這樣??食可是我僅餘不多的樂趣啊,你怎能剝奪??”
徐元看著大腿上的裝作傷心的徐夕,無好氣道:“那你現在可以給我解釋一下,在破廟內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嗎?”
徐夕睜大美眸,黑曜石般的瞳孔收縮,避開徐元的目光,笑嗬嗬道:“哈哈??就讓過去成為過去吧??不要再提了。”
徐元雙拳成鑽,突然抵住徐夕的太陽穴,笑嗬嗬道:“姐~咬緊牙關!”
豈料徐夕一個翻身,雙腿緊緊鉗著徐元的頭,向下一墜,直接弄翻徐元,把他壓在劍身上,笑謔道:“放心,姐不帶坑你的。”
徐元背脊吃痛,自己空有一身蠻力,卻總是打不過她,隻好不甘道:“你可能從來沒有騙過我,但你肯定經常坑我!你心裏就一點逼數都沒有?”
“還敢駁嘴!”
“疼!饒命!”
“別動!我的腰也疼!”
“那你他??還不放手?”
正當二人打鬧著,飛劍已衝破雲霄,撥開雲霧,眼前一片清明,星河漫漫,明月如霜,彷如人間仙景。
正當二人沉醉於天上盛景,宣明已落地,收起飛劍,二人跌落在地。
二人站起身來,拍了拍周身的灰塵,打量周遭的環境。
隻見宣明走近一座簡陋的木屋,連門都沒有,屋前有座鼎爐,隻剩下半寸不多的香煙已熄滅。
頭上的月亮彷佛伸手可及,明月為屋後的鬆林披上輕紗,一旁的溪水潺潺,清澈見底的河流不知為何散發幽藍青茫,眼前一片靜謐,彷如世外桃園。
二人一邊欣賞月下美景,一邊走近宣明。
隻見宣明對著木房作揖行禮,二人見狀,紛紛模仿。
禮畢,宣明對二人招手,並踏進木屋,二人再度跟上,踏過門檻。
屋內簡潔,方形空間的中央隻有一張茶機和兩張椅子、窗口下的角落有一張床,和對角空蕩蕩的書架。
“非常通風呢??”徐元一邊吐糟,一邊以指尖輕抹茶機,一塵不染,顯現有人定時打掃。
宣明大?一揮,二人的行李憑空而生,他又抖了抖衣?,衣櫃和床相繼跌出。
徐夕眼冒金光,抓著宣明的大?道:“大俠這衣服賣不?”
宣明:“??”
這妮子的思路為何這麽跳脫??又不是第一次看到??
他實在心力交瘁,拉回大?,並道:“這是衣服型納戒,你們修為達標時也會派發一件??至於那衣櫃內有四套製服,一男一女,是度身訂造的,自己分吧。今天先休息,明天一早我會來找你們。”
徐元抱拳道謝:“有勞院長了。”
他又壓下徐夕的頭,再度道謝。
宣明有些感動,這小子雖然也好不到那裏,但還算是個有良心的,他最後叮囑道:“晚上就別隨處亂逛了,明天再帶你們四處逛逛。”話畢,也不召出飛劍,直接破空而去。
徐元開始整理行李,徐夕即直接癱瘓在床上一動不動。
徐元斜視徐夕,說道:“自己起來弄,我不會幫你的。”
“明天再算吧??我想睡了。”徐夕一邊解開麻花辮,一邊打嗬欠道。
徐元沉默,終還是鼓起勇氣問道:“你一直以來??都是麵對那種鬼怪嗎?”
“那種程度是頭一回??其餘的雖有一定風險,但還是應付得來,頂多小傷而已。”徐夕不以為然的道,似乎是平常不過的事情。
“對不起??”
除了對徐元不信自己能見鬼之外,她其實對自己的弟弟並沒有不滿,於嚐試安慰徐元道:“別這樣,你已做了很多,你自己不知道而已。何況我本來就是習武之人,受傷本就在所難免。”
徐元又問道:“那些奇怪的收入,都是你借口去練拳時攢回來的吧。”一直都是他管錢的,在對帳時已覺奇怪,隻當是自己那位時常失蹤的叔叔所入的,若不是那筆可觀的收入,即使他們本來倘算富裕的家景也不可能支持徐言的醫藥費。
“是的??”徐夕已解開辮子,側臥看著徐元。
“多久了?”
“收錢的大約在十三歲時,遇到李麻子才開始的吧?我也不記得了。”自小便被鬼騷擾的她,實則上一直都在“捉”鬼,豈是“多久了”就能說得清?
“對不起??這麽多年??對不起??”坐在地上的徐元隻覺得胸口一陣鬱悶,似乎唯有道歉,才能撫平些許的內疚感。
徐夕欲言又止,小聲得連自己也聽不清楚,道:“你在就行??”
女子終究臉皮較薄,那些心裏的話還是沒有說出來。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她轉過身來,然後大聲道:“我要睡了!”
“我??”
“閉嘴!”
徐元笑而不語,似乎唯有被她凶狠對待,自己那煎熬的感覺才得而減少,他都差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抖了。
最後,口嫌體直的他還是幫徐夕整理行李,才倒頭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