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徐家
兩分鍾前，徐家。
一眾身形飄渺的“人”在客廳裏吵吵鬧鬧，正在爭奪電視的控製權，旁邊的一狗一貓似乎司空見慣，各自忙碌，貓在睡，狗在上下其腹，幹著不可描述的事情。
“抓交替？一男在河邊溺斃。”電視新聞報道。
“根本在毀謗鬼！”
“死了也要被冤枉嗎？我不服！”
“關我們屁事！”
“我們這一帶誰敢這樣幹？皮癢嗎？”
“鬼中之恥！”
“鬼界的一股濁流！”
正當一眾“正義心腸”的鬼喧鬧著，忽然非常默契的靜下來，片刻的沉默，一鬼突然驚呼道：“快走！鬼來了！快到了！”
眾鬼毛骨悚然，但仍非常乖巧的關上電視，之後才屁巔屁巔的逃離，有的飛出窗外，有的滲入地下，有的原地蒸發。
“哢擦。”徐元打開房門，迎接的是撲臉而來的啡色柴犬，緊接著是不急不徐的白貓，“喵”“汪”聲此起彼伏，似乎在表達他們的不滿。
他蹲下輕撫牠們柔順的身段，同時一臉狐疑的打量自己的家，什麽也沒有，他們到底看到了什麽？
徐夕繞過徐元，悠然的跳上沙發，把劍隨意一丟，碧劍自動懸浮，徐夕打了一個嗬欠，絲毫不拘泥於呆在原地的老人，自顧躺臥。
見狀這兩姐弟沒有要理會自己的意思，宣明主動開口道：“你們有什麽要需要的，全部拿出來，我幫你們帶走。”
徐元思緒中斷，發現自己失禮了，連忙向老人道歉：“對不起，走神了，請問院長，有什麽是我們可以帶的？”
“如非必要的，最好不要帶，日常用品我們全部都有供應，私服可以帶一些，手機也可以，不過你們不會常用，要是需要跟親人解釋的話，現在也處理吧，跟他們說到外國留學便可，這裏是相關的資料。”
徐元接過老人給予的便條，並問道：“能帶上這兩隻毛孩嗎？”
他一手提狗一手提貓。宣明打量著兩隻家夥，牠們瞪大烏黑溜秋的眼睛，打量這位風塵仆仆的陌生人。
老人雙目遊離，似乎走神，心中卻非常震驚，竟然通靈了？
他將意識延伸，以神識與牠們暗自交流道：“你們活了多少年？”
一貓一狗似乎十分驚訝，徐元實在想不到動物能有如此人性化的表情。
柴犬一臉囂張道：“人類！本汪現在收你為第三位仆人，給予你服侍本汪的機會！”
宣明：“??”
是個傻狗，應該剛剛成精，不出三年。
白貓好奇問道：“你也是尾巴長在前麵的嗎？”
宣明：“？？？？？？”
尾巴長在前麵??臥草！
宣明心好累好想回家??
他回過神來，向徐元交代道：“可以，牠們有幸通靈，有在馴靈觀修行的資格。”
“好的！”徐元鬆了一口氣，不用為安置牠們而煩惱，便走進臥室收拾東西。
徐元突然回頭問道：“什麽是通靈？”
宣明雙手擺後，說道：“有聽說過物老成精嗎？無知無力是為獸，有知無力是為精，有力無知是為怪，有力有知是為妖。這兩隻小東西現在有知無力，有幸成精，誕生智慧，是為通靈。”
徐元又問：“那有什麽特別嗎？”
宣明回答：“就是變得和人類一樣有靈智，可口吐人言，修行成妖等，而且壽元綿長。”
徐元低頭看著一臉蠢萌的貓狗，突然有一種強烈滅口的衝動。
徐夕也從沙發跳了起來，跑進臥室，突然停下，回頭問道：“修行會停經嗎？”
“哈？”
“我說！修行會停經嗎？”徐夕一臉無奈，似乎這位老人有點耳背。
“噢??哦！你說月事??會，修行能大致控製自己的身理狀況，月事是可以控製，甚至停止。”
老人汗顏，這丫頭也太生猛了，這麽直接的嗎？
徐夕滿意的點了點頭，總算聽到一樣好事了，然後美滋滋的跑了進去。
老人無事，打量著客廳的布置，非常簡約整潔，白色主調，沒有什麽特別之處，而兩隻毛孩亦在自己的腳旁不斷環繞??就這樣看來，應該隻有這對姐弟居住。
正在房間的徐元，默默在網上檢示便條上的資料，還真的偽造得有模有樣呢，不知道真相還真的信了。
換了一身便衣，徐元推著一件小行李箱便出去了。
又一會兒，換了一身衣服的徐夕，推著三個大型行李箱出來。
徐元好奇問道：“你哪有這麽多必需品啊？”
徐夕一邊咬著辣條，一邊道：“我已經拿少了，還有一些小吃沒有拿，浪費可恥！我們現在先吃了吧。”
宣明盯著三大箱行李，製止道：“等等，零食不能拿，你們修行時要辟穀，不能吃垃圾食物，把它們丟了吧。”
徐夕情緒突然激昂起來，指著老人破口大罵道：“糟老頭！不要再說零食是垃圾食物！你知不知道它在多少難熬的日子裏，拯救了多少人們的靈魂！它不是垃圾，是信仰！”
宣明：“??(?д?)??”
徐元也是一陣汗顏，連忙打圓場，尷尬道：“哈哈，家教不嚴，院長大人有大量，莫見怪。”
宣明望向其中兩個箱子，手指向上一挑，打開兩箱，裏麵全是各式各樣的零食，然後大?一揮，零食全數卷入?中，沒好氣道：“全部充公。”
徐夕當場崩潰，雙手試圖挽回，但豈會有效？
“不！你不能這樣做！”
宣明不理不聞。
“至少留下口香糖！拜托！”徐夕扯著宣明的大?，苦苦衰求道，眼神充滿委屈，惹人生憐，那是美女的特權。
徐元不忍直視，以他的臉皮也覺得自己的姐姐太丟臉了。
宣明想了想，畢竟口香糖不會吃下肚消化，還是可以接受的，便道：“口香糖還是可以的，但要保證不可以隨處丟棄。”
“好的！”徐夕乖巧道。
零食隨即從宣明大?中傾瀉而出，容成一個小山堆，徐夕一頭劄進，絲毫沒有一絲女子應有的矜持，她沒敢偷拿其他的，生怕那糟老頭反悔，不一會兒便找齊了。
宣明看著徐夕防賊般的眼神，一陣無力感由然而生，做院長也沒有對著這家夥般累啊??
又是一揮，零食和二人的行李??息收入?中，看得徐元兩眼冒光，恨不得立馬投身修行。
“都收拾好了？那便走吧。”宣明平淡道。
正欲轉身之際，徐元又道：“等等，還有一樣！”
宣明回道，隻見徐元以手指捏起一隻早已褪色的黑柴犬玩偶，另一隻手即指著玩偶。
“這是??”
“院長不要問為好。”
宣明看向徐元，徐元眼神閃縮，努力回避。
“這不是廢柴的老婆嗎？”徐夕嚼著口香糖，口齡不清的道。
宣明：“？？？？？？”
還未等宣明開口，徐元已先聲奪人道：“拜托了，不然狗會亂叫亂尿！”同時立馬把玩偶塞進塑料袋，引起“癈柴”的不滿，對著他又蹦又跳。
以宣明金丹修士的強大視力，即使隔著袋子也能清晰看見那將幹未幹的“汙漬”，他眼眉抖動，小心翼翼地收起那玩兒，廢柴立即撲向宣明，似乎想“英雄救美”。
宣明一陣無言，我竟然被隻狗認為我在搶牠母的??屈辱啊(??︿??)！
他心神不靈，最近實在太倒黴了，先不論昨天被黑袍人打了一頓，又突然多了個“小師叔”，一把年紀還喜當“師侄”，現在又要處理這兩個糟心貨，修士的直覺告訴他，自己未來人生一片灰暗。
宣明大口歎氣道：“走吧，自己抱著牠們。”
徐夕抱貓徐元抱狗，跟著宣明出門，徐夕在關門之際稍為停頓，徐元心有靈犀，對徐夕道：“我已寫了便條放在桌上，反正也係絡不上他，他若果回來了自然會看到。”徐夕點頭，最終關上了門，道別這個兜兜轉轉，還是住了十多年的家。
??
返回地麵，正當宣明欲禦劍離開時，一聲呼喝自遠方傳來，製止了他們，“小姐等一下！”
眾人回首，隻見一個身型飄渺的男子，站得老遠，正對著他們招手。
徐夕與宣明道：“老頭你有辦法收斂徐元的氣息嗎？”
麵對徐夕的無禮，老人也看淡了，隻見他手指劃空，然後輕觸徐元肩膀，一襲纖薄的光華包裹徐元，並沒有任何不適之感，遠方的男子似乎感應到，亦快速的飄過來，徐元終於親眼看見他姐一直而來的“幻覺”了。
“小姐要遠行？”男子恭敬道，同時暗自打量徐元，畢竟這麽多年也沒有親眼看過小姐的弟弟，難免好奇??這長相也差太遠了吧(?д?)??
“對，我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回來，你幫我告訴他們，要是又敢犯事，當我回來後就會揍他們，往死裏揍的那種。”
“明白了??但是落鬆山那裏有鬼犯事??有人死了。”
“什麽？死了人？你從那裏得知的？”徐夕神色陰冷，慵懶的氣息完全消失。
“電視上說的，落鬆山上那條河的下流，有男屍飄浮，當地人指早前山上已有怪事，曾叫道士上去作法驅鬼，屍體好像就是那個道士。”
徐夕如遭電擊，晴天霹靂，呆在原地。
徐元暗自腹誹，那不是他們之前要去的地方嗎？
徐夕強行令自己冷靜下來，但仍止不住聲音中的一絲顫抖，“他??死了多久？”
“不清楚，因為你們回來了，沒有看完。”男子回應道。
徐夕呼出一口濁氣，吐出口香糖，對宣明道：“抱歉！能帶我去落鬆山一轉嗎？我有一份工作還未完成。”
“先把你的垃圾撿起來。”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