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歲月中橫渡
時光龍渾身血肉在不斷變成那種晶瑩的光團，這種過程，無法逆轉。
隻是時光龍一時間，還未死去，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時光龍心生明悟。
“居然都是你。”
時光龍聲音中帶著錯愕，“我明白了，你這是肉身橫渡輪回，都是你，也都不是你。”
“元魂腐朽，舊有軀體上，誕生新的元魂，而唯有軀體不變，在歲月中不朽。”
“不，不對，軀體也變了，也在發生變化，元魂腐朽，肉身不斷輪回往生。”
“原來道祖你一直活著，要橫渡歲月，難道是想要紅塵為仙嗎？”
說到這裏，時光龍有些戰栗起來。
要知道，就算是時光龍，都不能永生天地間，哪怕掌控時光大道，到頭來，一樣要在時光麵前俯首，化作塵土。
這是無可避免的宿命，洞見歲月，勘破古今未來，可卻注定要死去。
但現在時光龍看到了什麽？這樣一尊可怕的人物，在歲月中橫渡，這是要永生天地間。
“隻是元魂腐朽，這還能算是同一個人嗎？”時光龍心生不解。
“這自然是有弊端的。”
伊秋望見那畫麵之中，一位少年，風華絕代，那說出的話語中，卻帶著一種不為人知的滄桑感。
“隻是我將所有的記憶都以特殊手段繼承下來，哪怕元魂腐朽，後來誕生的新的元魂，一樣會銘記這一切。”
“肉身蛻變，最終返璞歸真，徹底斬斷與原身的區別，來蒙蔽天機，瞞天過海，走到這裏，隻差最後一步了。”
時間長河中，輪回鏡上，放出氤氳的大光，光華燦燦，映照著那少年，豐神如玉。
“回到過去，改變這一切。”
時光龍神情複雜，“你這是癡心妄想。”
“逆改過去，說的簡單，可古往今來，哪怕帝與皇都不敢輕易涉足。”
“你這樣做，隻能在歲月中迷失自我。”
“這可未必。”
一道輕笑聲悠悠傳來，而後逐漸淡去，又有一抹冰冷的話語，自那畫麵中，湧入到伊秋的耳中。
“以你做祭品，為引子，我等終將顛覆這一切。”
“我所走大道，雖然奇特，但就算我親自出手，都做不到這一點，你以我為祭品，憑什麽認為自己就能如願呢？”
“我為道祖，這就是你我的不同。”
這話音落下，時光龍呆住了，人與人，是不同的。
而時光龍與道祖之間的差距，怕是更大。
這樣來，發前人所未想，走前人所未走的路，最後能否成功，這在兩說之中，隻是不管怎麽說，有著成功的可能。
整個鏡麵，繼而黯淡下去，那畫麵應該還有後續，可是到這一步，卻無法再繼續下去了。
伊秋心中微動，走出竹屋，一眼望見整個璿璣峰上，籠罩著滾滾雷霆。
那雷霆遮蔽蒼穹，看起來是如此恐怖。
伊秋微愣，有所明悟，這種瞞天過海，蒙蔽天機的法子，待得一切都明了之後，天地未必沒有懲罰。
畢竟能蒙蔽一時，卻不可能蒙蔽一世。
伊秋頓了頓，望著九天上，那滾滾雷霆，彼此交織，像是演化出絕世景象，極端可怕。
隻是隨著鏡麵上的畫麵都消失不見，輪回鏡恢複到原來的古樸模樣，不見半點玄奇，那九天上的雷霆，就漸漸散去了。
伊秋心情沉重，走到竹屋中，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這樣一個事實。
“我就是青木道祖？”
伊秋仔細梳理一番自己看到的畫麵，慢慢理順其中的經過。
“應該是青木道祖屍身永墜後，自屍身上通靈，誕生出新的元魂，不過那元魂承接了原來的記憶。”
“等到後來，那元魂再次腐朽，而唯有屍身，卻變得十分特殊，在歲月中橫渡，一直都不曾腐朽。”
“並且屍身並非一成不變，也在不斷蛻變中。”
“最終，就變成了我這副模樣。”
想到這裏，伊秋整個人呆住了，“這種結果，太讓人難以置信。”
“原來是同一個人，可同一個人，同處一個時代中，這樣可行嗎？”
伊秋眸光微閃，“不，我就是我，我跟青木道祖，並非同一人。”
“歲月中橫渡，元魂早已腐朽，肉身早已生變，這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哪怕在天地眼中，都不算是同一人。”
伊秋神情有些複雜，若非如此，伊秋跟張青木不可能同處一世。
“雖有淵源，到底算是兩個人。”
伊秋讓自己平靜下來，從輪回鏡上看到的畫麵，讓伊秋知道了自己的前世今生。
“原來我的背景，也不是那麽簡單的。”
“這樣也對，這世間又怎麽可能隨便一個人，就能借助時光龍的力量，逆流千秋歲月，來到這煌煌上古呢？”
這之前，伊秋沒有想這麽多，而現在仔細想來，發現以往記憶中，怕是破綻重重。
“輪回鏡，跟幽冥大帝也有些關聯，這背後怕是水很深。”
“有些顯而易見，看起來很淺顯的東西，仔細深究起來，來頭怕是嚇死人。”
“那若這一切都有目的，我來到上古，會有著怎樣的訴求呢？”
“在這樣的棋盤上，我隻是一枚棋子嗎？”
伊秋搖搖頭，“應該不會，誰能將道祖視作棋子呢？”
“落子千秋歲月中，總有一天，一切隱秘都會對我敞開。”
伊秋沒有在這上麵多想，不是說伊秋不在意，而是以伊秋當下的實力，根本無法深究這些。
“可惜，肉身橫渡，到頭來，我這肉身，卻半點玄奇之處都沒有，根本就是凡體，也不具有多少力量。”
“或許橫渡到最後，一切都返璞歸真，所謂凡體，雖然平庸，卻具有足夠的可塑性，倒未必真的一無是處。”
伊秋心有所悟，倒不是說，以往這些道理就不知道了，但看過那輪回鏡上映照的畫麵，再來對照現實，就讓人感到愈發深刻了。
真是大道至簡，有些淺顯的道理，平時不甚在意，可卻是顛撲不破的。
“這是什麽情況？”
陡然間，伊人走進竹屋中，話語中滿是疑惑之色。
“整個璿璣峰上，突然被雷霆籠罩了，還以為受了什麽天譴。”
話是如此，伊人倒也沒覺得這一切跟伊秋有關。
木高峰趙正陽可沒有到處嚷嚷，伊秋這氣運之子的身份，雖然不算嚴格保密，卻也沒有宣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