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害9

  159

  秋生問過自己,遇到困難就問自己怎麽辦,是不是強者的標誌?當然是;強者不會被挫折嚇倒,隻會把它征服。困難帶來的無助,不問自己去問誰?除了本人,沒有人有義務為你解決困難;挫折帶的絕望,不找自己去找誰?除了自己,沒有人有責任幫你戰勝挫折。左手最可靠的朋友是右手,靈魂最好的同誌是思想,孤獨最好的伴侶是寂寞。


  人在提問自己的過程中,一方麵提高人的思考能力;人在解決問題的路途中,一方麵提升人的實踐水平。在人的發展中,提出問題與解決問題一樣重要。沒有自我追問的過程,困難不容易解決,挫折不容易戰勝。自我的追問是一種自我挖掘,潛力在挖掘過程中發現,辦法在探索中找到。


  這次他真的沒有什麽好的辦法。


  麵對困難的時候,正視是戰勝它的前提。


  麵對邪惡的時候,勇敢是戰勝它的利器。


  雖然自己沒有什麽值錢,但有一顆堅定的心。人的災難可以通過心靈的力量挺過,人是萬物主宰,心靈卻主宰著人。內心的堅強足以讓敵人畏懼,內心的強大就能把敵人震懾。


  “三天的期限已到,我們是來收欠款。”


  “我承認欠錢,欠錢就要還,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我不是欠你的錢,欠條上寫得很清楚,我欠的是一個叫唐一梅的人。”


  “她是我姨,我是得到她的允許才來收錢。”是非決定對與錯,情感決定好與惡。


  “那好,既然是唐一梅叫你來收錢,有什麽憑據?”需要證據的原因,是因為信譽的缺失。


  “我是他的侄兒,不就是憑據嗎?”笑話有時不是來自無知,而來自無理。


  “你是當兵回來的,應該算是見過世麵的人,應該知道無憑無據是沒有人會把錢給你。”


  “有欠條,有欠條不是有憑據嗎?”


  “欠條上寫得很清楚,我欠款之人是叫唐一梅,而不叫唐成聲。”缺陷屬於每一個人,失敗也會光顧每一個人。


  “你耍賴?”


  “你不要把聲調弄得那麽高,嚇不了人。錢我承認還,但不是你唐成聲而是唐一梅;因為如果我把錢還給你,真正的債主唐一梅來了我怎麽辦?你定的期限是三天,放眼整個太和鎮,能在三天之內把錢籌到兩萬塊隻有信用社才有此能耐;你這不是在勒詐人嗎?”怯懦想要獲得的尊嚴,隻能靠別人施舍。


  “要不這樣,我知道你拿不出錢來,我們之間簽一個協議。隻要協議一簽,欠的錢就可以不還了。”圈套困不住人,能困住人的是它背後的理。


  “哦,什麽樣的協議呢?”


  “協議書我已經擬好了,你看一下。”唐成聲說著從包裏拿出了協議遞給秋生。


  “我認識不了多少字,你自己說出來聽聽。”小醜既然想表演,為什麽不給他舞台?


  “這,這內容?”


  “怎麽啦,不能在大聽廣眾之下說出來,莫非是見不得人嗎?”醜陋是一種先天的缺陷,肮髒是一種後天的懶惰。


  “沒有,沒有,隻是有些內容私密,其它的人知道不好。”秘密最怕公開,奸計最怕識破。


  “有什麽不大好,我不知道協議的內容,怎麽簽字呀?”惡的世界狹小因為害人,善的天地廣闊因為助人。


  “那好,內容大致這樣;你把養雞場過戶給我,我就不要這兩萬塊了。”人寧願揭開底牌也不願撕下麵具。


  “你想得真好,我花了近十萬塊錢才建成的養雞場,你兩萬塊就想把它弄過去,你做白日夢。”


  正義的呼聲一聽見有回應,就會綿延不絕,直到聽到勝利的回響;在這此消彼長的過程中,來自內心的力量能帶領人直達前方,直到聽見勝利歌聲的唱響;隻有心存正義,才有可能以小搏大戰勝邪惡;正義向來不缺夥伴,缺的是人們對它的信仰。邪惡看似強大,隻要一遇到真正的抵抗,會宛如一盤散沙而不堪一擊;邪惡的軟肋是自私;邪惡的優勢是偽裝。邪惡曆來靠分解正義的力量而獲勝,隻要堅守正義,會壓縮邪惡的空間。


  來自秋生的正義的呼聲,自然而然強過了唐成聲醜惡的呼叫;當醜惡受到了遏製的時候,會展現出猙獰的麵目,用殘餘的力量去掙紮。唐成聲帶來的小嘍囉,此時開始發難,在唐成聲的默許之下,要砸秋生的雞場;暴力一直是醜惡的仆人,還是醜惡的陪嫁。在這幫井底之蛙的人眼裏,在黑道唐成聲就是天,在白道唐鎮長就是天,誰想要與唐家人在太和鎮作對,誰就會受滅頂之災。封閉不僅關閉人的眼界,也鎖上人的靈魂;落後不僅是精神上的貧瘠,還是思想的蒙昧。


  “你們敢亂來,難道你們忘了還有一個鄭一虎嗎?”一個非常尖厲的聲音叫道。


  提及鄭一虎,那些土地痞都愣住了,眼珠狠狠地盯著李心潔。


  “你們說在太和鎮,你們唐哥是天,那麽在江寧呢?誰是天?”李心潔說。


  “那,那當然是鄭哥。”一個人諾諾地說。


  “鄭哥是你叫的嗎?你憑什麽叫鄭一虎鄭哥?”李心潔的聲音一直很高。


  “是的,我們不配叫,不過?”一個人眼睛在四處溜轉,想看見還有什麽人。


  “不用看了。在這裏隻有一個人有資格叫鄭一虎鄭哥。”李心潔的氣勢非常地好。


  “誰呀?在這兒嗎?”善良之光想製住邪惡,需要智慧的力量。


  “當然在,隻是你們狗眼看人低。”李心潔蔑視的口吻。


  “誰呀?”


  “先不說黑道,因為我們都不是黑道上人;我們談一談白道吧。唐成聲,你應該聽說過程躍進吧?”李心潔有些訓斥的味道。


  “程躍進,聽說過,不就是去讀大學那個農村的娃吧。”知識能帶給人尊重,是因為它能讓人變得更強。


  “他是一個農村娃出去的,可現在卻在當大官。你那麽狗屁叔叔唐鎮長,在省委組織部的人眼裏算什麽玩意,你知道嗎?”李心潔個人的氣勢完全壓倒對方的氣焰。


  “這,這,”唐成聲有些開不了腔。


  “唐哥,山高皇帝遠,他管不了那麽多。我們開始動手吧。”其中一個人真的想馬上動手砸雞場。


  “唐成聲,你該知道省裏離太和鎮有多遠;如是真的是太遠了,那麽鄭一虎坐鎮江寧總不算遠吧?”李心潔得勢不饒人。


  “你別唬我們了,這裏沒有誰跟鄭哥認識,更談不上是兄弟了。”不要注重名氣,而要看重實力。


  “是嗎?那你有膽量去砸呀;不敢呀,沒有膽子了。”李心潔在試探他們。


  “這個瘸子女是從哪兒來的?是不是她認識鄭一虎?如果她真的能與鄭哥攀上關係,我們砸了還脫不掉關係。”這夥人在討論。


  “你們不要爭了,我告訴你們,我不認識鄭一虎,真正認識鄭一虎的人在這裏,隻是你們不知道吧了。”李心潔音調一直沒有變。


  “誰呀?說出來我們開開眼吧?”隻有邪惡的人才害怕邪惡的人,隻有勇敢的人才敬重勇敢的人。


  “那好,為了讓你們服氣,就讓你們知道他是誰;真正是鄭一虎哥們就是他。”李心潔用手指著秋生。


  “是他?怎麽可能?”那夥人又在議論。“這個女人在唬我們,一點不假。”


  “那我就說給你們聽吧。”李心潔一瘸一怪地走了幾步。“鄭一虎被關進牢裏是哪一年,你們知道嗎?”


  “不知道。”無知讓詭計得逞,無畏讓勇敢失色。


  “那我告訴你們。你們想砸雞場的老板,程秋生,就是與鄭一虎同一年被關進了監獄,而且被關在了同一間牢房;你們知道嗎?他們兩人在裏麵成了兄弟,是兄弟明白嗎?是兄弟,不是其它的關係。”有理會有力量,有德會有支持。


  “我們是正經八百的生意人,不認識什麽黑道上的人。正如你們程老板所說,欠錢就要還,看來你們不能還錢;我們法庭上見。”唐成聲話鋒一落,帶著人離開了。


  懲惡揚善不但需要正義的呼聲,必要時可借助邪惡的氣焰;注重結果而不是方法,是一種可行的選擇;智慧常以平凡的方式出現,隱藏著深邃的思考與寬闊的眼界。


  當正義的力量不夠的時候,借力打力就是智慧。


  戰勝惡勢力需要勇氣,但絕不是僅憑勇氣。


  力量與勇氣伴著一個人堅決地往前走,攻堅克難,在人生的路上風雨兼程。希望與夢想陪著一個人果決地朝前奔,笑對挫折,去迎接生命中的暗潮與浪花。


  160

  躍進覺得呆在辦公室有點煩,又不得不乖乖地呆著;人有時不得不與讓自己不開心的人在一起,為了生存;能力在逆境中提高得更快。他每天滿臉掛著笑容麵對熟悉的同事,不得不掩飾內心的厭惡;偽裝是人的一種天性,主要為了獵物;他沒有發現自己的獵物,反而成了別人狩獵的對象。在叢林,人人都是獵人;在天堂,人人都是天使;在人間,一會兒是獵人,一會兒是天使;在官場,人人都會受傷,不得不停下來治愈傷口,還要提防不知何處打來的冷槍。


  在光鮮高麗的衣冠下麵,是**裸的**在作怪,它左右一個人的靈魂,把控一個人的心靈。一個智商高的人,不一定能掌控自己的**;**的力量足以成就夢想,足以毀滅一個人的願望。一個情商高的人,不一定能梳理自己的理性;理性的力量足以照亮希望,足以毀掉一個人的向往。程躍進知道自己將要到一個部門任負科長的職位,現在隻好忍耐與等待。


  對於王雪,她跟自己一樣是剛來省委組織部的菜鳥,人需要在曆練中成長。這個姑娘外表看上去嫵媚動人,城府極深;以她的資質,在官場用不了多久,會超過現在辦公室的許多人;年輕人最需要的是時間的打磨。當女人的能力配上天生的美貌,將是無堅不摧。用白茶花來向自己示愛,告訴你不要輕視女人的愛情,還沒有品嚐到愛的甜蜜,就掉入事先設計好的圈套;有心計的人不應該生活在凡間,官場才是她向往的樂園;腹黑的人不應該去天堂,地獄才是她理想的棲所。她剛調進來,她爹的力量不足以保護她不受利用與侵害;她們父女沒有錯,錯的是王雪的美麗;見過她的男人會意亂情迷;鮮豔的花兒人們都喜歡,隻有極少數的人能擁有它,多數人不能提供花兒生長的溫室。


  “有人告訴我這個周六去見一位有權勢的人。”利益留住一個人的**,情感拴住一個人的心靈。


  “好呀,這是一個機會,把他抓住了你不是有靠山了嗎?”


  “你把我當成什麽樣的人?對方的目的就是要我這個人,你難道明白嗎?”


  “對,我想也是;女人曆害的武器就是自己的身體,你具有這方麵的本錢。”男人愛女人,女人就是武器;男人不愛女人,女人就是玩物。


  “躍進,你真的把我看得那麽不值錢嗎?”


  “不是,隻是開玩笑。你會去嗎?”


  “不去,不去對方可能會把我調走;去了,去了對方可能把玩了就扔掉。”人有了堅守會有立場,人有了立場就不會兩難。


  “有可能,看來你的智商沒有降低;不過,我告訴你,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對方根本不是什麽樣的大人物,隻是利用你想留在這兒的想法要挾你,占你的便宜。”解決問題的思路比汗水重要。


  “為什麽對方不是什麽大人物呢?”


  “如果是大人物,還缺少美女嗎?不用這些人主動去要,隻要他們願意,會有許多既長得漂亮又野心勃勃的女人主動送上門,還需要這種手段?”手腕有利於權力的獲得,更利於權力的運用。


  “你的意思要挾我的人肯定不怎麽樣,不怎麽樣的人沒有必要揪出來,隻要不理會他就完事了。”悟能讓人看見不一樣的世界。


  “你真的聰明;漂亮的女人在官場必須具有智慧,不然會如唐僧肉。”


  161

  馬曉豔想著張德財在給秋生幫忙上玩兩手,心理真不暢快;你不能幫助另當別論,能幫助不幫就有些冷血。別人有難還得搭把手,兄弟有難卻冷眼旁觀;在如此令人冰冷的人心裏,是否真的藏有愛?愛無論如何要有溫度,溫暖與溫馨是愛最基本的訴求;他對自己的愛是不是達到頂峰,開始從峰頂慢慢地下降?愛在高處讓人看得遠,看得清遠方的荊棘與鮮花;人會期盼一段浪漫甜蜜的愛戀,更期待一生一世的愛情。愛在低處讓人變深沉,摸得著身邊的泥土與青草;人會期盼愛是刻骨銘心的付與,更期望情感是一生一世的付出。


  馬曉豔並不懷疑他對自己有愛;在德財的心裏,我隻要全心全意對你,你就得全心全意對我,不然就會惱怒。愛是一種感覺,有的人相處大半輩子,還是不來電;有的人隻有瞬間的交匯,讓人一生不忘。愛不能如市場上的買賣一樣,我給你一塊錢,你就得賣給我一塊錢的菜。當然你給我一份情意,我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絕;拒絕當然可以不還你的情,接受理應還你一份愛。馬曉豔想到他為自己的所作的一切,不可能沒有感動,內心的掙紮為此漸漸消失,所以願意與他交往。在交往之中覺察到他的愛裏有虛假;真誠在他的眼裏愚蠢,真心在他的心裏是天真;愛情在他看來就是本能的需求,所做的一切就是想滿足它。


  馬曉豔覺得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孩,有一個人全心全意為自己付出就該知足。她想到一個純情如雪,柔情如水的男人心裏麵還可能思念自己,矛盾的心情湧上心頭。愛的魔力難道還包括糾結嗎?當然不包括,情感是單純與聖潔,隻有**才讓人糾纏;人踩著**的船,劃著情感的槳,才能劃過人心的河流,用紅線把兩個相愛的人係上;一個人不能同時踩在兩條船上,不然會掉進水裏。她回想起來,這些天來的悶悶不樂是想腳踩兩隻船。愛可以有選擇,愛情隻能專一。愛的選擇常是**,愛情的判斷會是感覺。秋生是好得沒話說,他也在進步,這幾天並沒有看不見我就來纏著;男人就該這樣,不要為了女人事業都不要;即使讓你追到手,你讓她跟著你喝西北風嗎?


  馬曉豔想著這些事在路上走著,下意識的走到通向他建磚瓦廠的路上。張德財朝前一望,臉上露出了快樂的笑容,立馬小跑過去。


  隨著風,一陣迷人的芳香沁入心扉;


  迎接陽光,一種驚人的美麗照入胸懷;


  如風兒,把柔情撒遍廣袤的田野;


  如陽光,把燦爛映滿綠意的鄉村;


  他明白,自己擁有的不僅是一種美麗,還是一份情懷;自己的希望不僅是在想象的遠方,是在伸手可及的一步之遙;自己的夢想即將變成現實,不再會與孤獨夜夜為伴,不再會與惆悵日日為舞。


  他明白,自己擁有一份濃濃的愛;這份愛來之不易,是多少傷心的記憶,是多少淚痕的累積;這份愛曆經艱辛,是多少情感的付出,是多少波折的考驗;隻要是真心的付出與努力,愛的天平會向你傾斜。幸福是付出以後的回報,是播種之後的收獲。


  他牽著曉豔的白淨的手,在還沒建成的廠子裏轉了一會,來到一座在建的很高的土窯麵前。


  “曉豔,這就是將來專門用來燒磚瓦的窯子,你看怎麽樣?”有實力沒必要在所愛的女孩麵前展示。


  “我不知道,我不是內行。”展示是為了顯露才華,炫耀是為了顯露虛榮。


  “幸好我也不是內行,我也不知道。”愛需要真心,擁有愛情卻需要實力。


  “老板,你的女朋友好漂亮喲?”


  “你說這些事幹啥,趕快工作。”美歡迎欣賞,卻不歡迎迎合。


  “是,老板,你的豔福不淺呀。”


  “什麽豔福淺不淺,是你老板用命換來的。”生命沒有愛如同死去,愛沒有生命也會枯萎。


  “那可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什麽死不死,還不快點去幹活。”愛因為生命而繽紛,生命因為愛而溫暖。


  “老板,小心,上麵正落下來一塊木板。”另外一個人嚷道。


  “哪兒?”


  “就在上麵,快躲,快躲呀!”工人們喊道。


  他直接朝上麵看去,一塊厚厚的木板正朝他與曉豔的頭上飛速墜下;他用力猛的一推,她被推開,自己卻被木板重重地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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