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業2
63
在光怪陸離的城市，她擔心城市的無情，吞沒人們的同情；擔心人們的冷漠，奪走殘存的熱情；擔心城市的冰冷，加深肌膚上的涼意；擔心人性的陰暗，撲滅那一點點的火花；擔心明天自己如何應對這尷尬的局麵，還有許多的擔心，全攪和在一起，讓人心煩意亂。理智告訴她不能亂了陣腳，不然會無聲無息消失在浮華的光景；她要打起精神去迎接耀眼的光芒，讓晨曦的第一縷陽光，趕走憂鬱和惆悵，感受旭日的紅光，感知它給自己送來生機與能量。在家不行靠爹媽，在外不行找警察。她不能讓那些不法份子逍遙法外，再去傷害無辜的人；不能讓正直善良的人們，再去受邪惡靈魂的困繞；不能讓公理與正義，受到人們自私自利的擯棄。公理在人心，正義雙肩擔。隻要人人都心存公理，邪惡不會猖獗；隻要人人都扛起正義的大旗，能震懾醜惡的行為。
她剛一踏進派出所的大門，碰巧遇見來辦暫住證的張德財。兩人把情況報告給張幹警，出去祭五髒廟。兩人隨著擁護的人群，迎合匆匆急走的步伐，穿過寬闊的大街，來到一條小巷子；踩著地麵上人們扔棄的垃圾，聽著從發廊裏麵傳出來的節奏明快的音樂，聞著一旁的小河散發出來帶著惡臭的氣味，感覺到晨風帶來的絲絲涼意，來到一家小麵館。剛一坐下，兩人被一個打扮時髦豔麗女人的尖叫給驚一下；一隻碩大的老鼠方才瞬間從她的身邊跑過；驚嚇城裏進餐的人，卻無法影響馬曉豔的味口。幸福如此簡單，隻不過是饑餓時那碗香噴噴的麵條；滿足如此容易，隻不過是幸福時內心的感知。
“你有沒有注意身邊有什麽特別的人？比如有沒有衣服穿著挺洋氣的人？”
“衣服洋氣的人。對呀，有呀，我看見兩個穿花衣服的男人。當時我還有點奇怪，他們的衣服比我們女孩還要花。”內心虛弱的人才需要用衣服來增強信心。
“對呀，這種人一般來說都很可疑。與他們有接觸沒有？”不管你喜不喜歡，邪惡如善良一樣會伴左右，
“談不上什麽接觸。我被人撞了一下，我以為是自己不小心碰到別人，想跟他們道歉。可他們一直飛快地朝前走，一會兒就消失。”
“你看，那兩個穿花衣服的人在裏麵。”人的本能是向高處攀登，朝遠處眺望。
“你肯定是裏麵那兩個穿花衣服的人。”自信總是篤定的朋友。
“我肯定，他們連衣服都沒有換。我去把他們抓住。”年輕人總愛衝動，有青春作為代價。
“我們把情況匯報給張幹警，我不相信人間沒有陽光。”人的本性是放棄黑暗，向往光明。
“你拉我的手幹什麽？正好警察在裏麵，方便撕開他們的麵具。”邪惡常戴著麵具，善良卻帶著天真。
“你要幹什麽呀？你看一看張幹警跟什麽人在一起？”對付壞人如果不做好保護，反倒會傷自己。
兩個的人正與警察開心地碰酒杯，張幹警也在裏麵。她一下子明白，原是蛇鼠一窩。錢來之不易，是小雞一個一個的養大，蛋一個一個地賣了，錢一分一分的積攢起來；裏麵包含著自己的辛苦，還有一家人的勤勞，更有馬曉豔的深情寄托。她想給在學校讀書的程躍進作零花錢，表達一份相思，一份愛念。自己用來表達情感的勞動成果，被人無恥地揮霍；自己都舍不得花的積蓄，被他們在高檔的餐館裏大吃大喝。她越想越氣，直接衝進餐館，與他們理論。張德財緊緊地拽著她的手，用勁往外拖。
任何人都有他的軟肋，馬曉豔也不例外。提及心中的情人，她收斂起起伏不平的情緒；宛如一支東飛西躍的鳥兒聽到愛的召喚，靜靜地停棲在枝頭，聆聽心靈的囈語。她明白隻要不向邪惡讓步，撲滅它囂張的氣焰；隻要每人都出一份力，破壞孕育它的溫床；隻要每人都盡一份心，破滅它想要猖狂的妄想。她知道除了自己，沒有其它的證據；如果跟他們爆發爭執，爭吵，甚至扭打，如何控製後果？若是此事鬧得無法收拾，讓躍進知道，不是會讓他替自己操心嗎？公理需要力量的支持，不然隻能存在人心；正義需要人心的溫暖，不然讓人感受不到溫度。
64
秋生躺在濃密的草叢裏，望著天空的浮雲。一會兒是輕盈自由的風，在寥廓的天空自在拂動，似乎要帶走人們的思念，飛向蔚藍的天空，與白雲一起遊蕩。一會兒雲朵時開時卷，不由風來決定開合之間的距離；自己開時，敞開胸懷任何陽光照耀；自動合時，任憑清風任性地吹動，掀不開少男的情懷，獨立守著心靈的潔淨。綠幽幽的青草，如地毯一樣蓋著高低起伏的山野，如層層翠浪，向自己襲來。帶著山花的清香，還有盎然的綠意，開啟不了男孩的心門，讓別人察視心底的秘密。似乎隻有鳥兒才知悉，歡唱不是為了讓人沉醉的景致，是為了秋生正在奔逸的情思。
思念是一張網
越想掙脫越掙脫不掉；
思念是一種痛
想要遺忘怎麽也忘不掉；
思念是一種傷
時間的藥剛把它治好
**的刀又把它割傷；
思念是一顆草
野火剛把它燒盡
春風就把它尋找；
思念是一首詩
仔細品味
美麗自在心底縈繞。
秋生正在想念著馬曉豔，聽見有人在喊他。原來是人們又拿他當作笑料。
秋生覺得他們越來越無聊。適當的戲耍調節生活，泛濫的玩笑讓人反感。作為一個平民，不能讓沒有進入學校成為自己庸俗的理由，人可以通過自我教育變得文明與雅致；不能因為沒有文化知識變得低級趣味，人可以通過修養來提升素質與品格。文明與學校無關，是智慧的凝結；品格與知識無關，是修養的堅守。
“秋生你不要走，我們有正事與你談？”語言的粗鄙掩蓋不了心靈的純樸。
“你們有什麽正事，不過是拿我來開玩笑吧？”羞澀能讓人本能的防禦外來的侵襲。
“是正事。這裏的耗子多呀。耗子來地裏偷食，我們得想辦法。”善良會告訴自己，來傷害我的不是朋友。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以後不把雞領到這邊來就是了。”以樸實作為土壤，善良容易生根發芽。
原來他們準備用耗子藥來對付老鼠，秋生放的雞在這附近尋找食物，會誤吃毒藥而死亡。
65
“秋生，躍進來信啦。”
“嗯，他好久都沒有來信。他過得好嗎？”親人的安好，是一種財富。
“很好。這孩子還爭氣，學習刻苦，表現突出，被送到上海的一所大學學習。”
“嗯，不知道曉豔去找到他沒有？”羞澀不用隱藏才會變成大方。
“曉豔給家裏寫信了，你去她家裏問一下。”愛總讓人擔心，它是用心去鑄就。
秋生如風一樣跑過去，想得到曉豔的消息，緩解這些日子以來的思念之渴；呼呼地風聲似在耳畔告訴自己，她一定過得開心，人一定是越長越漂亮。她可能會想念自己，一份親人般的念想，排遣空餘時間的閑愁；她也許會懷念兒時一起的天真與爛漫；她或許記著自己的笨拙在遊戲時給她帶來的歡笑。秋生像箭一樣飛過去，想以最快的速度知道她的現狀。如果她是遠航，真想駕著孤舟去助她乘風破浪；如果她是飛翔，真想長出翅膀與她一起在天空翱翔；如果她是流浪，真想背上行囊與她漂泊四方；如果她，她，她與躍進在一起，那麽就祝願兩人幸福安康。
“馬叔，曉豔有沒有寫信回來？”愛能給人勇氣挑戰怯懦。
“正巧，曉豔剛寫一封信回來。她說並沒有見著躍進。她還真是粗心大意，把錢包丟了。不過她的運氣好，遇到張德財。”
“哦，是他，我知道。”在歲月的長河中，最不容易衝刷掉的是兒時的記憶。
“現在曉豔在省城沒有見到躍進，也沒有錢回家。她已經在城裏先找一份活幹，一方麵等躍進，一方而攢錢回家。”人的出路有時從危機中發現。
“她這樣做是對的。隻要是對的，就要堅持。”人生不缺對錯，就缺堅持。
秋生有了她的消息，那顆時常為她跳動的心自覺地泛起波瀾。他如果見到本人，澎湃的情懷會如潮襲來，淹沒自己狂亂的思緒；理性的壓抑，掩飾熱血奔流的熱情，用怯弱的眼光去斜睨芳容；或者大步上前，給她一個深情的擁抱，讓她感受自己對她的朝思暮想。他此刻應該安靜下來，把狂亂的心平複，否則會被無序的思緒弄得亂七八糟。
現在沒有必要對曉豔太多的擔心。因為她已經找到工作，而且這個工作可以滿足現實的需求，等程躍進與籌集路費。
她不會因見不著躍進而不高興。因為她已經知道躍進去上海學習的事，不久他們就能見麵。他們一定會很開心很幸福。
曉豔是不是知道自己喜歡她？應該會。因為自己曾向她表白過，不過躍進才是她心悅之人。她知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想她？肯定不知道，而且最好不讓她知道。
自己對曉豔的情感怎麽處理？
秋生覺得思緒暫時還捋不順。所煩的事全部都是曉豔，所在意的事全部都是感情，所想滿足的全部都是**；所希冀的是用愛為她撐起一片晴空，用心靈的泉水去為她美麗的田園澆灌，用真情去伴她走過人生中的風風雨雨。情感越深厚，思念的旅程越遠；他禁不住的自言自語，意識到如果不及時跳出來，會在無法見底的深淵裏無法自拔，任憑她把自己的思想緊緊地束縛，任由她把自己的靈魂死死地纏繞。
秋生怱然環視四周，發現雞不見了。立馬把房屋的四周找遍，沒有雞的蹤影。
秋生一下子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若是它們跑到對麵坡上覓食，不是會被人所放的耗子藥給毒死？
66
沉默是一種力量，
在孕育
在積蓄
想衝破讓人窒息的沉寂去爆發；
沉默是一種扼殺
扼殺胸中希望的幼苗
與心中含苞待放的花，
讓希望在無聲無自息裏枯萎
讓花兒在靜寂中漸漸地凋零；
沉默如高山的冰
看上去覺得美麗
觸碰才知它能讓人寒冷。
沉默如湖中的水
表麵的平靜隱藏不了
底下的澎湃與暗流的洶湧。
秋生此刻的心情如表麵平靜的水，各種情愫在下麵互相撞擊，有後悔、埋怨、責怪、哀傷；有一種聲音在呼喊，不要放棄，放棄必定一無所有；有祈禱，祈禱在剩下的雞裏麵有奇跡。現實的殘忍告訴秋生，願望再美好隻是一個願望，祈願再美麗隻是一種預期。隨著最後一支雞的倒地，秋生養的雞全死亡，一個都沒留。
“我當時沒有想到雞會自己跑到對麵山坡覓食。這是我的錯誤。”不要太自責，會增加負麵的情緒；不要長期自責，會讓人麻木；適度的自責讓人進步。
“也不能完全算你的錯，主要是缺乏經驗。反省能給人經驗，反省能助人成熟，是走向成功的必由之路。”
“人要反省，更要在反省中得到力量。”
“不要悲痛，雖然它是力量的源泉之一；歡樂一樣給人能量去獲得成功，為什麽不選擇歡樂呢？”
“我有些懷疑自己的目標。”
“有些事情需要先確立方向，有些事情需要先邁開腳步。無論怎麽樣，做任何事都需要第一步，但也不隻有這一步。寧可質疑自己，這樣可讓人進步；不要懷疑遠方，那樣讓自己迷茫。”
“我想成功，可我發現我不能。”
“成功不是靠語言來說明，是在實踐中證明。隻要有一天你做出成績來，即使自己不承認，人們自然會給你戴上榮譽的花環。成功要長在自己的思想裏，不要定位在別人的心中。”
“隻要努力，不成功也不遺憾。”
“對了。快樂才是人們生活的目標，努力才是快樂生活的保障，幸福是人們生活的追求，進取才能攀登幸福的台階。”
“謝謝媽媽，我想把那些死雞埋了。”
“為啥不拿去賣錢呢？”舅舅插話。
“不能拿死雞去害人。”秋生回答。
秋生與舅舅一起，在附近空地挖一個大坑，把雞掩埋。秋生的心是痛的，如父母親手埋掉夭折的孩子；時常一個人發呆，他在傷心，黯然**。一個人負麵的情緒太多會產生負麵的思想；負麵的思想可能有負麵的行為。負麵的思想要批判，負麵的行為要約束。
“秋生，你還想不想養雞呢？”
“養呀，怎麽會不養？我是不會放棄的。我一定要攢錢把房子買回來。我真的不忍心外公與舅舅再住在棚子裏。他們是為了我才這樣的，我於心不忍。”做事需要有熱情給人力量，需要思路給人方法。
“錢沒有問題，我去想辦法。”舅舅加入秋生母子倆的談話。
“謝謝舅舅。我保證一定成功。”
“舅舅相信你。在孩子中，你的心最好。躍進這小子從來就沒有說過想把房子買回來。你的品行純善，我讓你把死的雞拿出去賣錢，你不願意，這樣做是對的。做人不要為了自己的利益去坑別人，做事不能為自己的方便去整別人。舅舅為你驕傲。”
“我相信躍進賺了錢一定會買回房子。”秋生說。“他現在讀書，知識不僅能提高一個人的修養，還提升一個人的能力。修養高能力強的人能做大事。不像我，隻能做這些別人不願做小事。”
“秋生你可不要這樣想。做事沒有大小事的差別，隻要是事，認真做才會有收獲；事情有好事壞事之區分，壞事人們都厭惡，好事大家都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