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16
57
馬曉豔跑動的倩影，完全捕獲程躍進的心。他隨著她追上去，一陣愛的輕風吹來，吹著她額頭的秀發，好一個清秀靈動的少女；吹著她青色的年華，讓激情在胸膛流淌；吹著她萌動的心懷，讓青春的火焰在裏麵閃爍。春的呼喚，在啟迪一個女孩對愛的思盼，思盼在心湖蕩起層層的漣漪；愛的湧動，給一個悸動的男孩以勇氣，摘取花兒中心最嬌嫩的花蕊；情的澎湃，給兩個為愛飛揚的靈魂，在愛的世界裏快樂的暢遊。縷縷陽光投遞過來，映襯著姑娘紅潤的臉龐，映照著小夥寬實的肩膀；讓這對充滿生機與活力的年輕人燦爛。
“你如果站在花的麵前，花兒都會臉紅。”
“為什麽呀？”
“因為你美；如果此時有大雁飛過，”
“那會怎麽樣？”
“它們會主動落下來。”
“為什麽呢？”
“因為覺得沒有你美。”
“那如果有月亮會不會閉上眼睛呢？”
“會的。”
“那如果有魚會不會沉入水底？”
“會的。”
“討厭，太沒有創意。”
程躍進是丈二尺的和尚摸不著頭腦，自己用四大美人來讚美她，碰一鼻子灰。女孩呀，容易生氣，也容易高興；如果你成為她血液中的一滴，隻能隨她的脾氣。女孩願意被哄，一哄就開心，即使有虛假的成份；女孩願意被疼，隻要被疼，女孩會變得稚嫩；女孩願意被寵，寵愛讓她忘記自己是誰，根本不在乎是否出自真心；女孩願意被追，即使他不是夢中的男神，也會感到開心；女孩願意被愛，隻要是愛，女孩都會快樂。
“躍進哥，你跑什麽跑呀？”女孩對你總提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不是喜歡上你就是弱智。
“我怕你跑了，追不上。”
“那你還追上來幹什麽？我不是跑了嗎？”女孩在乎感覺，而不隻是邏輯。
“就是怕你跑了。現在追著你，就是不讓你跑了。”追到別人需要魅力，讓人追到是一種技巧。
對於馬曉豔而言，幸福的日子太短暫，痛苦如刀一樣刻在她的歲月；快樂的時光稍縱即逝，沮喪如繩索一樣緾繞著她的生命；美麗的願望如夢境一樣，清醒過來就得麵對冰冷的現實，那是程躍進考上他理想的大學，她榜上無名。她閉門謝客，除了媽媽給她送飯以外，什麽人不願見，包括程躍進。躍進認為這是追求她的黃金機會，一次不行，來兩次；一天不行，來兩天；隻要不放棄，可能會成功；多堅持一點，離成功會近一點。
“曉豔，是我呀？我有一個好消息來告訴你。”好事總讓人敞開胸懷，快樂不需要隱藏。
“什麽樣的好消息，現在就說給我聽。”語言能承載深邃的思想，還能傳遞美好的情感。
“你開門吧，你開門我就說給你聽。”聰明的人不是給別人設製障礙，是排除障礙。
“你說不說，不說我就不理你呀。”不要跟女孩講理，她本身就是無理。
“你把門打開我就說。”交易不會到處都是，交換卻是隨處都有。
沒有回應。
“那這樣，我說了你把門打開，好不好？”退讓是打破僵局的有效途徑。
沒有回應。
“有你的信。”女孩的沉默，不是反抗，就是答應。
沒有回應。
“是秋生哥寫給你的。”門是關不住一個人的靈魂，心在逸動。
沒有回應。
“真的是呀？”再多的技巧，不如真誠的心能打動人。
沒有回應。
“你不出來我就走了。”人可能拒絕誘惑，卻不拒絕真誠。
沒有回應。
“你放心，我不會走的。我會等你出來的，親手把信交給你。”
程躍進隻能屋外慢慢地待，正當他決定放棄的時刻，“吱嘎”一聲，門開了，曉豔憔悴的神情，蒼白的素手拿著躍進手裏的向露天壩子走去。
她知道秋生對自己情真意切，這與她對躍進的感覺明顯不同。感覺是判斷愛情的首要標準。意識可能產生幻覺，感覺卻是最真實。對於躍進，她要麽揮劍斬情絲，要麽想一個絕佳的方法留住他，讓他記憶深刻到一生一世難於忘懷。
想什麽樣的方法呢？付出是一個很好的方法。
躍進正以一雙熾熱的眼睛盯著曉豔，心裏嫉妒的火在燃燒，原來曉豔的心裏還裝著秋生。忽覺得自己有點可怕，心中的那團火沸騰了整個軀體，讓他感覺自己的身體發熱。**在漫延，一點點蠶食著那一點點的理性，剩下的就是奔流的渴望；渴望一個安靜無人的地方，渴望一張寬大的床，能容得下兩個燥熱又衝動的身體；滿足一個女孩對愛的真心付出，滿足一個男孩對愛的自私占有。對麵蔥鬱的山坡上，密密的樹叢裏，成了兩人的伊甸園。
58
她又收到秋生的來信，信中的內容在勉勵她，不要輕易放棄自己的理想；夢想照亮現實，理想指明方向。信中的內容在鼓勵她，不要怕失敗；這次的失敗是下次成功的鋪墊，失敗越多，腳下的墊子越厚，更容易觸及到成功。
她現在不想看書，擔憂躍進對自己有二心；她感到身體的不適，醫院檢查的結論讓她想不到，她懷上小孩。
“你願意發誓嗎？對我永不變心。”誰要愛情的誓言，誰就是戀愛中不自信的一方。
“那好，我發誓。如是程躍進對馬曉豔變心，不得好死。”愛的謊言美麗，常經過刻意的修飾；愛的誓言有力，能束縛兩個人的靈魂。
“不行，你得跪著。”男人跪在女人麵前不是臣服，而是尊重。
“好，我跪著。”男人願意跪在女人麵前，因為這個女人值得他跪。
“那就跪在我的麵前。”女人的價值最好不隻存在於男人的認可。
“好。”程躍進跪著立下誓言。
“嘻嘻！”她滿意地笑了。“那你跟我結婚吧，這就算求婚儀式。”
“結婚？我們還那麽小，能行嗎？我還要讀書呀。”這正是躍進所擔憂的。一方麵人還小，思想上沒有作好當爹的準備，行為上沒有能力承擔家庭的責任，心裏上沒有成熟到成為一家之主。另一方麵馬上就要去上學；結婚簡直不可能。
“你說孩子重要還是你讀書重要？”隻要不是心甘情願的選擇，都很艱難。
“你說我的前途重要還是你結婚重要？”艱難的選擇對誰都是一樣難以取舍。
“你知道不知道墮胎很傷害身體？”女孩願意為一個男孩墮胎，是為了愛。
“是的，我知道。我會想辦法彌補。”心靈的傷用愛彌補，身體的傷用藥治愈。
“如何彌補？”愛殘缺用情來縫合，情受傷用心來治愈。
“你要月亮我會為你摘，你要太陽我會給你射。”
“我什麽都不要，隻要以後對我有創意。”
“好，我會盡力。”
程躍進獨自欣喜；他明白了一個道理，
女孩喜歡有創意的男人，更喜歡對她真心的男人；
女孩喜歡浪漫的男人，更喜歡對她真誠的男人；
女孩喜歡男人帶來的美，更喜歡男人的真；
女孩喜歡男人激情四溢，更喜歡自己也被男人激發熱情；
女孩喜歡男人為自己而燃燒，更喜歡自己被男人點燃；
女孩喜歡男人為了自己流浪，更喜歡被男人帶著漂泊四方；
女孩喜歡男人為了她癡狂，更喜歡與她一起飛揚；
女孩喜歡男人為了她長出翅膀，更喜歡與她一起翱翔。
59
“43號”，秋生聽見警察叫自己。
“到”。馬上答道。
一個人在失去自由的情況下還犯錯，在獲得自由以後會做什麽呢？因為他在裏麵安分守己，勤懇勞作，從不參與欺負人。誰都沒權力欺負別人，誰也沒有義務被人欺負；有欺負的存在，會有衝突；有衝突的存在，會有鬥爭；有鬥爭的地方，會有輸贏；有輸贏的地方，會有眼淚與歡笑。有些感受讓人厭煩，不是辛苦，是單調與枯燥。如果單調不會蒼白，沒有什麽能讓人失色；如果枯燥不會痛苦，沒有什麽能讓人悲傷。
自己猶如大海裏的孤舟，在駛向無人的小島；
自己好似荒原裏的獨鳥，在飛向無邊的高空；
自己恰似沙漠裏的駱駝，在執著獨行邁向生命的綠洲；
自己好比黑暗裏的孤燈，在小心地守護著那點微弱的光。
“現代化。”這是秋生在這裏的綽號；一方麵是為了嘲弄秋生的殘疾，一方麵是對過去所說實現現代化的諷刺。
“有。”他對獄警的反應特別快。
“有你的信。”
一聽到家信，秋生心裏是激動萬分；每一封家信都是對秋生心靈的洗禮。他看著母親每一個纖細端正的字，是一份沉甸甸地愛與關懷；字裏行間所表達的意涵，包括著母親對兒子的企盼與期待；企盼秋生在這裏好好表現，爭取早獲自由；期待秋生能洗心革麵，好好做人。還有母親對自己的寬恕與諒解；寬恕除了胸懷的支持，還有愛的支撐；諒解要有理解作為基礎，還要有善良的基石。秋生在勞教所裏想念曉豔，思念的苦讓他忍受不住給她寫信；傾訴衷腸不一定能獲得青睞，卻可以平複躍動的心。她剛開始還有回音，隻是唯一的一次回信。秋生堅持用信件對她表達情懷，談談獄中的生活，聊聊今後的人生，勉勵她繼續學習，通過考取學校去改變大山女兒的宿命。他期許她通過努力擺脫可怕的大山對人的限製，打碎陳舊的桎梏自己發展的傳統，展現那奔騰的激流對人性的張揚，謳歌人們的純樸與善良。
由於秋生在監獄表現特別優異，管教幹事建議他寫申請提前出獄。沒有多久，申請批準了，秋生重獲自由。
“媽，您在外麵等久了。舅舅，謝謝你來接我。”珍視親情，是珍視一種價值。
“小子，謝我幹什麽，難道你要與我見外嗎？”禮存在於情中，不會有薄情。
“不是。秋生對你老人家隻有感激。”懂得感激的人會是個感恩的人。
“有什麽可感激的。對了，躍進去省城上學去了，沒能來接你。走，今天去館子好好地吃一頓，算是舅舅給你洗塵，避避黴氣。”
“好的。謝謝舅舅。怎麽沒有看見曉豔呢？”人的心為愛跳動，不會輕易選擇遺忘。
“她呀，去省城找躍進去了。這孩子，走的時候也不打一聲招呼，好讓躍進去接她嘛。”
“哦。”人總會有失望，還能從中找到力量。
秋生看著豔麗炫目的街燈，眼色迷離；似穿過重重隔阻，望見大海的磅礴，還有它的寧靜；在腦中浮現起媽媽送給在獄中的他的小詩，
小島
它在一個角落
無人知曉
地震了
海嘯了
仍在哪兒屹立不倒；
它在大海之中
顯得渺小
猛烈的狂風
驚天的巨浪
阻擋不了向大海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