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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自立源於現實的殘酷威脅 長大在一夕之間

  米老師比較瘦小,擁有南方女人的精致小巧,歲數差不多也是三四十歲的樣子,黑框眼鏡架在白皙的臉上,臉上掛有職業般的慈祥,善為先。


  何誌偉點頭致意,

  “米老師,我是何維佳同學的爸爸。”


  老師正在批閱考卷,指了指旁邊旁邊的座位示意何誌偉坐下,何誌偉落座後,拿出了一個新筆記本,人生第一次與孩子的老師交流,有些局促,讓何誌偉想起小時候自己麵對老師樣子。老師有批閱了幾下考卷,放下筆,側過身來說:


  “何維佳同學,上午期中考試後,和同桌女生發生口角,結果首先動手打了人家,雖然爭吵的起因是因為鄰桌同學考試要抄何維佳同學的答案,何維佳同學沒有允許,結果發生的口角。但是作為一個三好學生首先動手打人顯然是與形象不符,明年中考,要是這樣很有可能評不上市級三好學生。最後影響到中考加分,那樣後果真的很嚴重,中考高分考生分分必爭的,一分也許決定終身的命運。”


  何誌偉心裏嘀咕:考試作弊是人品問題,別人不給看,還來挑釁吵架,就該挨揍。何誌偉在筆記本上不知怎麽記?這點事好像就根本不用記,也不裝模作樣了,合上了筆記本。


  “作弊的是門口站著的那個女孩兒嗎?還真不像,長得那麽乖巧。”


  米老師一愣,旋即明白了何誌偉的意思,家長的眼睛總是盯著別人家孩子的缺點,護犢子沒邊,見怪不怪了。


  “何先生,您是做什麽工作的?”登記表裏都有啊,都兩年多了,學生家長是做什麽的都不知道,這老師也是夠懶的。


  “警察!”何誌偉回答的很自豪。


  “抓過壞人嗎?”


  “抓過。”何誌偉感到很榮光。


  “都打嗎?”


  “不能打!”何誌偉回答的很堅決。


  “為什麽?”


  “法律不允許!”何誌偉感覺到自己是一位莊嚴法律的神聖踐行者。


  “您抓的壞人有殺過人的吧!”老師仍然是不急不慢問

  “很多。”何誌偉覺得被老師帶壞了節奏。


  “您看您抓的殺人犯都不能打,同學僅僅是作弊就該挨打嗎?!”損!在這等著我跳啊,這坑挖的,臉一紅,滿臉苦瓜樣,埋吧。


  “老師說的對,是我們家何維佳做錯了。”


  這老師幹律師的出身吧,這節奏帶的,就是套路自己。氣勢不在淩人,雙肩下塌,像隻鬥敗了的公雞。


  “何先生,從初一開始,我就是她的班主任,我覺得何維佳同學一直都在憂鬱中,她從來不聊家裏的事情,這孩子隻是在學習時,才會表現出,十分出眾的自信,那才是一個出了極深的憂慮。


  何誌偉突然覺得自己很自私,眼裏隻有頤指氣使的小幫凶,沒有發現過孩子憂鬱的眼神。三年內戰孩子是怎樣一種煎熬,審視下,以孩子的視角看,被家長卷入了一場她無所適從的戰爭,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


  看著老師,點頭無語。


  我在家長群裏暗示過孩子的媽媽,似乎她不認為是在說自己。我也不好介入家庭的**,但是我認為孩子長期這樣下去,會對孩子的成長不利,您是警察,這方麵比我們了解的更多。


  “其實有時我真的覺得無所適從,被固化了的樣子,想被逆轉太難了。叛逆期的孩子較真兒到無以複加的地步了。”


  “您別灰心,您女兒長得多隨您啊,標誌漂亮,您要是真想,一定能夠重新樹立父親形象。和孩子多交流,多一份耐心,相信孩子的冷漠外表下,有一顆善良的女兒心的。其實不隻是您覺得突然,我也覺得突然,打架打的蹊蹺,請家長隻讓請爸爸。但願是我想多了。”


  何誌偉在外邊帶孩子吃了快餐,回到家已是12點多了,何誌偉久違的家,和半年前沒有什麽變化,一切依舊,孩子依舊是沒有一絲變化,自己的激情也被孩子冷若冰霜的小臉徹底冰封了,也許正如崔鵬說的一樣,自己就是來頂杠的。唉,又恢複到彼此視作空氣存在的狀態。


  何誌偉用鑰匙打開了自己的房門,房間裏有塵灰的味道,何誌偉打開了窗戶,開始擦拭打掃衛生。當時沒有人能逼自己離開,當時離開不過是不願承受壓抑冷漠的氛圍中,但是自己的床還是很舒適的。洗洗涮涮過後,屋裏已經沒有了味道。何誌偉關上窗戶。躺在床上,一下子就鬆懈下來,掏出煙盒,抽出一根點燃。


  白天在家休息,總有一種偷懶的感覺,於是又拿出死者日記瀏覽翻閱。


  何維佳突然推門而入,對著何誌偉說:

  “唉,我可告訴你,我媽已經對你徹底失望了。你要做好準備。”


  何誌偉心裏一緊,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三年前就準備好了,麵無表情繼續抽煙,冷漠的說:


  “隨她吧,這種事情注定會發生!”


  “那我怎麽辦?”何維佳突然冒出這麽一句出乎意料的話。


  “你不是三年前就決定了,跟你媽嗎?”何誌偉有些詫異。


  “那是三年前,現在我長大了,懂事了。”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何誌偉坐了起來。


  “所以,你找我就是為了這個?”何誌偉問。


  何維佳點了點頭。


  “我不想去別人家當拖油瓶的,也不想家裏進來外人,我想你絕對不要答應媽媽,把房子給她。我要住在這裏。”


  “你和媽媽說了嗎?”何誌偉問


  “我沒敢說呢。我怕她哭鬧。”何維佳弱弱的說。


  “你跟我沒問題,可是我真的照顧不了你!”


  “誰說跟你了!我考慮過了,我已經快到15歲了。完全可以照顧好自己了。我要自己在這過。法院判決書上可以寫判給我媽,但我不會離開這個家的,你不會趕我走吧?”


  “你還差11個月才十五呢!行嗎?”


  “行,你放心,我這半年一直都在學著自己做飯吃呢。對了,你會再婚嗎?”


  “我不敢說,但我覺得在你上大學之前我是不會的了。”何誌偉這幾年一直都在認真的思考未來,他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他被傷透了。


  “不過你選擇跟我過,不是更好嗎?”何誌偉得隴望蜀。


  “我也想過,但我怕我媽會瘋掉的。”何誌偉突然覺得對不起孩子,嚴酷現實擺在未成年的孩子身上,逼著孩子長**著孩子思考。


  “佳佳,我不逼著你選邊站隊,你想怎麽站都是你的自由,我不怨,你和你媽親近我毫無怨言,那是血緣的天然紐帶。”


  “我覺得媽媽可能要妥協了,你要是頂住,她可能不會讓你淨身出戶了。”


  “唉,有差嗎?我想要一個完整的家,我拖到現在,就是想讓你媽回心轉意!如果現在她選擇放棄爭房了,這場馬拉鬆的離婚也算是終於落幕了,曲終人散!”


  “好了,事情都過去了,朝前看吧。”何維佳用孩子不應有的成熟安慰著何誌偉。何誌偉終於看見孩子的眼圈泛紅。刁鑽的小辣椒變成了亭亭玉立敏感的少女。


  “晚上我媽回來,你什麽都不要說,還像以前一樣,彼此看成空氣一樣透明的就好。我已經聽到我媽打電話說了,估計這幾天她就會妥協。”何誌偉突然覺得逼著孩子長大是一種多麽殘酷的現實。


  “晚飯,我炒個油燜大蝦感謝你來替我解圍。”


  “唉,你也不用我來替你解圍吧,你在學校處理自己的事情遊刃有餘,已經讓我刮目相看了,你居然會炒油燜大蝦了?這半年你過的是怎麽樣的生活啊,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何誌偉有點哽咽。從床頭櫃上拿起一支煙點上,遮擋脆弱的尷尬。


  晚飯吃的晚了一些,生平第一次吃上女兒做的飯,沒有欣慰,沒有幸福,更多的是酸楚,才剛過14歲生日的小姑娘,卻要為自己未來的獨立生活努力適應中,女兒麻利的收拾好碗筷,何誌偉也把洗好的被單床罩涼到了陽台,未來與女兒一起生活的日子也不見得那麽淒楚悲涼。


  剛打開電視看,手機就響了。何誌偉心裏越怕什麽越來什麽,一看就是單位值班室,都晚上九點了,準沒好事。


  他把功放打開了,使用免提,是聞憶的聲音,沒有一絲的調侃蘊含。


  “何探,駱隊要你趕緊來單位開會。”


  “什麽事,這麽急?”


  “不讓說,隻讓通知回來開會!”然後聞憶壓低了嗓子悄悄的說:


  “你小心一點,崔鵬辭職了!”隨即扣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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