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城府就是這嗎別想多了
送走了武局,何誌偉和魏民走到了接警室的門口,看見接警室裏駱秉承和石盛豪正在談話,石盛豪態度謙卑,遠沒有監控視頻裏的囂張跋扈。因為是背對著門,看不清臉。駱秉承背靠著椅背,右手手拿著香煙,左手擺弄著簽字筆。
深秋,六點多天已經很黑了,他們來到了值班室,周詳坐在便民椅上,百無聊賴的看著手機。
何誌偉走了過去,周詳站了起來。
“詳哥,你咋樣?”
“紀檢找我談了兩次話了,說是賴猴子已被崔鵬製服,並昏迷不醒,可崔鵬仍然用腳踩人家肩膀,用腳尖踢人家臉,是侮辱人格。我沒事,鵬子懸點兒。說是檢察院都介入了,這動靜咋弄的這麽大,聽說武局都來了。”周詳年輕白皙的臉上布滿了憂慮。
“詳哥,沒事的,武局已經走了,看駱隊與石盛豪談判的結果吧,如果石盛豪一味的堅持誣告,他自己也沒什麽好果子吃。襲警也是重罪!商人,腦子應該是清醒的,能算出利弊得失。”何誌偉安慰著周詳。
“今晚能回家嗎?好幾天沒回家了,家裏人還等我回去吃飯呢。”何誌偉拍了拍周詳的肩膀,周詳第一次經曆這麽大陣勢,有點無助,他和崔鵬兩個年輕人應對挑戰,還是感到孤立無援。他不知道這場外的博弈更加激烈,幾番較量,幾度反轉。
“你不用告訴家裏這點事情,以免讓他們擔心,晚飯就讓他們先吃吧。”
“你放心,有我呢!”停頓一下,看看傍邊的魏民,意味深長接著說:
“還有他,魏所,咱們的老前輩!對了,還有武局都在這裏。沒事的,咱們是正常工作,石盛豪他們是無理取鬧。今天無論忙到多晚,我一直都在這裏陪著你們,現在我還要和魏所談點事。”何誌偉又拍了拍周詳的肩膀,和魏民轉身離開。
魏民的辦公室還不錯,有沙發有床,辦公桌椅很氣派,顯的比駱秉承的厚實。沙發看起來也高檔的多。何誌偉第一次來,有種低調奢華,格局簡單但是厚重。
何誌偉坐在了沙發上,魏民站在辦公桌前,拿起辦公桌上擺放的好煙,遞給了何誌偉一支。何誌偉點上,看見魏民的老板椅後麵的牆上,表了一幅字:《靜》,狂草,感覺十分的的高大上。
“字不錯啊!”
魏民從辦公桌上的拿起一個煙灰缸遞給了何誌偉,回頭看看,興奮的臉上溢出了一臉的傲嬌:
“我自己寫的。”
何誌偉由衷的豎起大拇指。
“幹嘛要寫靜啊?弄的像是在醫院。”
“醫院的靜字是給外人寫的,我這個靜是寫給自己的,克服內心的浮躁,時刻想著給自己一個寧靜的港灣。”
“您真有內涵!”
何誌偉覺得不可理解,總覺的人都是活在動態的世界,像扭上弦兒的瘋狂老鼠,每天都要懷有激情;去工作,待朋友,對事情。好的壞的都要積極的麵對。
“下午許處長找我了解情況,我回絕了,我說沒看見。所以剛才他才來在武局麵前紮我針。”
“難道不是嗎?”何誌偉覺得迷惑。
“沒想到老哥你今天替兄弟我擋了兩顆子彈,我心懷感激呢。”
“我有嗎?!你可別冤枉我啊。”魏民半真半假的說。
“就咱倆了,老哥我感覺你戲精上身,演技爆裂,我看著您一副認真的模樣,我就憋不住想笑。您給人的印象就是祥和慈愛的,沒想到您當著武局也敢不眨眼的說假話,沒有你,您的監控操作人員哪敢手滑啊。”何誌偉的心都笑裂了,人在不經意間就會收獲一個敵人,而得到一個患難與共的朋友就比登天難了,相差二十歲的忘年交更難了。
魏民有些不好意思,略胖的臉上微微的泛起了紅色。
“我也不完全是為你擋子彈,隻是別人替我背鍋,我覺得人情太重,我擔不起。老了會臉皮厚一點,但是心會變得柔軟起來,發還手機給章一楠,我覺得小事一樁,沒想到會被人捅到局長那了,讓你被局長責罵追責,我當時確實是強人所難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尤其是在武局拍桌子罵你的時候,我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你為老必,我為林亮都是自己的兄弟,林亮從大學畢業就跟著我幹,我沒兒子,有時覺得他就像我的親兒子一樣,我快退休了,他如果再被開了,於心何忍。他家沒啥背景,就像我剛當警察一樣。總之,在他身上我總是看到我的身影,你懂的。衣缽傳承吧。”
“我懂我懂!”其實他未必懂,他總是覺得崔鵬給自己惹事,遇事就講條件,懶惰,根本看不見自己的影子。這家夥就是爆竹廠製造的。
“還有,你沒看出來武局就是護犢子,你們大案隊是他的子弟兵,他根本就不想你們出事。他怕別有用心的人,把這個視頻捅到社會上去,造成輿情不可控。”
“他護犢子?你沒搞錯吧,他在人前罵罵我們,還算是沽名釣譽,可是他背後也罵的你狗血噴頭的,沒有人在跟前,他都會罵娘的。從來沒有和藹可親的問候一下,脾氣隨官長,官越大架子越大。”何誌偉吐著槽。一想起武局一副淡漠的表情就心寒。
“愛之深責之切,我也是看透了他的心思,才敢幫你。”
臥槽,這水太深了,何誌偉看了看魏民,平淡無奇還是那麽慈祥的臉。不管他一舉幾得,魏民確實是救自己救崔鵬脫困,他說出來也是不想自己背上虧欠的負擔吧。善舉必須要有善意的解讀,感覺不到他人的善意,否則人就會陷入陰謀論的死循環世界。
“好了,魏所,不管你是咋想的,一會兒完事,我請你喝酒吧。多少年了,咱倆也沒在一起喝過酒。該一醉方休了。”
“謝謝了,兄弟,老哥我今天有點兒累。改天老哥我請你,你敢仗義相助,就是我魏民的朋友。”
內勤推門進來,
“魏所,駱隊說他與石盛豪談妥了,石盛豪同意到檢察院撤案,他問您這還有什麽事。”
“哦哦,我去送送。”魏民趕緊從斜靠的桌子上起身。
“我也跟車回了。”何誌偉也趕緊從沙發上站起,與魏民一起下樓。
到了樓下,崔鵬、周詳還有駱秉承在說著話。
看見魏民過來,駱秉承趕緊走了過來,雙手握住魏民的手:
“我聽紀檢的許處長抱怨了,真的感謝你了,崔鵬最該感謝你,監控視頻放在那裏就是一個雷,視頻文件被清除了,消除了一大隱患。這幾起搶劫殺人案件希望我們共同做好工作,爭取早日破案。”
“謝什麽,我可什麽也沒做。”抬頭看看崔鵬,
“這形象,一看就是戰警的範兒。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早日破案,咱們就皆大歡喜。”
“魏所,您沒什麽事,我們就先走了。”駱秉承帶著刑警,和魏民揮手道別。
到了馬路邊,崔鵬說:
“我送你們回隊吧。今晚我也不想回家了,女朋友值夜班,我在隊裏睡了。”
“好,那我就不叫聞憶過來接了。”駱秉承說。
“那駱隊、何探我就不回隊了,我公交回家,家裏人還等著我回家吃飯呢。”周詳說。
“詳哥,你真是媽寶,趕緊的回家,吃媽咪做的熱乎乎的飯。”崔鵬恢複了十分一的生機,調侃著周詳。
“紀檢把你罵輕了,檢察院的該請你去喝茶。”周詳嘴下沒輕沒重的。
“籲~籲~,詳小哥留些口德。”何誌偉趕緊製止周詳的童言無忌。
“嗬嗬,”周詳訕訕一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