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驚鴻一刻,一隻天鵝謝幕人間
風高月黑,威尼斯風尚小區門外,這是一小片挺拔的白揚樹林,低矮的灌木叢生形成天然的屏障,樹林深處是路燈照射不到,陰森森的裹挾著寒風,讓人感到格外的冷。
樹梢淒楚的搖曳,夾裹著風的嗚咽,寒冷中撕扯出一道道絲絲的血腥,夜空就像寒風割在臉上讓人覺得冷冷的疼。
人為何要殺人?!凶手總有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
寒夜見證了血腥時刻,但是它不會主動向你吐露,除非你去發現。
何誌偉把車停在馬路邊上,探組其他的便衣警察,也都陸續下了車,看見小樹林周圍已經拉出了黃色的警戒帶,幾位身穿製服的警察朝他們迎來。
“魏所,您老人家親自出馬了?”何誌偉認出了派出所所長魏民!
與魏民幾年沒見過了,平常更是鮮有聯絡,但魏民是那種有事能靠得住的朋友,魏民50大幾歲,好像是快退休了。下午自己還主動給魏民打了電話,王必成的兒子今年中考,要考魏民轄區內的市重點高中,托魏民幫忙呢。
當時還說有空要坐一坐呢,人不經念叨,晚上就在這裏見麵了。何誌偉覺得十分好笑,他趕緊早早的伸出手熱情的打著招呼,熱情中充滿笑意。
這個笑與寒冷的殺人現場格格不入,殺人現場本就透著沁人心脾的恐怖,再加上黑夜寒風,一下子就讓人的心髒裏都布滿了雞皮疙瘩。可何誌偉此時的笑很有內容,與殺人現場無幹,更多的是世故。
這個世界,不管誰死了,活著的人還要繼續,喜怒哀樂該有還是要有,不是對生命的漠視,恰恰是對生命最好的詮釋。生命的意義在於活著的人生活的更好,而不是為了讓逝去的人得到慰籍!死去的人是安慰不了的。
“何老弟,您這個大神探都大架光臨了,我這老骨頭哪,敢不來候著啊”魏民右手握著何誌偉的手,左手輕拍著何誌偉的肩膀,透著親熱,外加幾分憂慮。
“魏所,您又拿我開心吧,還大架呢,這幾天累得都散架了。下午剛把殺出租司機的家夥送進拘留所,晚上又趕上您這的現場。好幾天沒有睡個好覺了。”何誌偉向魏民吐著苦水,接著收起笑容轉而問到:
“您咋樣了?”
“咳,愁啊,兄弟,這已經是兩個多月來第二起命案了,再加上幾起搶劫傷人案,老哥哥我都快瘋了,還有幾個月就快他媽的退休,偏偏趕上這些倒黴事,晚節不保啊。”路燈下,魏民歎息著低下頭,緩緩的搖了搖布滿白發的頭。
何誌偉知道,出了一係列惡性案件,維護治安不力,基層派出所壓力山大。
“120的人到了嗎?”何誌偉不忍看魏民滿臉皺紋愁雲密布的苦樣,岔開話題。
“人都死透了,120的同誌看了一眼就走了,剩下的就是你們的活了,老哥哥我就靠你們了,趕緊破案,這幾天分局開會天天被指著鼻子罵,我這老臉臊的,這不,這段日子全所民警全員加班下點蹲守,楞沒防住,又炸了一個響雷。”路燈昏暗,魏民牢騷滿腹,無可奈何的打開手電筒,照著路,刑警們也紛紛戴上頭燈。
“法醫呢?”何誌偉繼續發問,在發案現場,雖然職務比魏民低很多,但他是刑警,破案是刑警的事,現場勘查是業務管理,魏民的職務警銜甩開何誌偉一條街,還是要介紹案情的。如果不是大案,派出所的所長一般不會來現場協調配合刑偵工作的,官要有官樣,被比自己小很多的刑警呼來喝去的,臉上還是有些掛不住。
“還沒到。”魏民伸出手電筒,讓出路,引領著何誌偉離開馬路、走進樹林。自己主動的跟在何誌偉的身後,而刑警們一個個尾隨其後魚貫而入。
走進樹林,道路明顯窄了,這是一條人們抄近路踩出的光禿禿的堅硬小路,顯然是走的人多了,形成的近路。彎彎曲曲延伸進了這片樹林。加之這段時間幹冷無水,走在上麵根本留不下什麽痕跡,何誌偉打開手電,探視著腳下,路燈被樹木和灌木的遮擋,光線已經光顧不到了,黑暗籠罩統治著,給這個罪惡的夜晚,增添了十分陰森恐怖氛圍。
刑警們本能的放緩了腳步,邊走邊看,一時間五六道光柱,在樹林裏四處尋覓,比那邊馬路上的路燈還亮,暫時驅走了讓人脊椎發冷的陰寒氣氛。
魏民介紹著案情:
“前麵小區傳達室值班門衛張老漢,下班後在單位喝了幾兩酒,淩晨一點回家,路過這裏,發現有人躺在地上,他喊了兩聲,沒有回應,拿手電照了照,看見有血,嚇的他,酒也醒了,急急忙忙的跑回單位打電話報了警。”
“這條路,這麽僻靜,平時晚上有人走嗎?”這是深秋,晚上一個女人,怎麽敢孤身一人走進這裏?何誌偉有些疑惑,腦子裏做著各種推測。
“平常晚上比繞道的大路還熱鬧,散步的鍛煉的都走這條路。人們懶慣了,走捷徑是人的一種原始本能。”魏民介紹著。
“死者是誰?咱們知道了嗎?”何誌偉問。
“還不知道,我已派人去小區監控中心看監控了,目前還沒消息,不知道是不是路過的。”魏民盡可能詳盡的介紹情況。
這時,小路轉了個弧度,魏民拿手電光照了照前麵路上,隱約的可以看見不遠處的樹林深處孤零零的側躺著個人。不用說,那就是死者。
死者身穿白色長服,被黑暗圍裹著,配上寒風凜冽,格外淒涼、孤獨。
風刷過高高的樹枝,唰唰的響,所有的光線不約而同地照在逝去的生靈上,她就靜靜的躺在那裏,莫名的讓人心底產生陣陣寒意,冷,入心入肺的冷。
即使做了二十多年的刑警,何誌偉還是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就象有人在他的脖子後麵滴了一滴冰水,冷颼颼的,何誌偉不怕鬼,死人見多了,他希望真的有鬼,人死了可以變成鬼,誰還懼鬼!
何誌偉沒見過鬼,他見過很多比鬼還可怕的人。
何誌偉回頭目測了一下,感覺距離並不太遠,因為有樹遮擋這裏形成了一個視覺死角,是案犯實施犯罪的理想場所,外麵的光亮、聲音被高低錯落的樹木、灌木和風囂屏蔽了。
樹林擋住了風,卻擋不住寒冷,大家到了現場,就進入了工作狀態,王必成打開了勘察箱,摘下了皮手套,帶上白手套,用嘴哈了哈手,蹦出了兩個字:
“真冷”,接著拿出了兩隻勘察燈,照相機。崔鵬,李賓,周詳一起小心翼翼的忙活起來,把勘察燈支了起來,燈亮了,王必成調整著角度,指揮著周翔拿著遮光板的方位,盡量不讓死者的屍體留有陰影。
勘察燈照亮了現場,何誌偉默默的觀察,魏民自覺的退到了一邊,死者的頭部右側麵朝地,左臂壓在頭下,倒向東南麵樹林深處,長發散落,年歲大約24、5歲。左側臉部血跡已經凝固凍上了,血流到地上,凝成一灘黑色痕跡,死者麵色蒼白,身穿白色中長羽絨服,上麵的兩個扣子解開,脖子上圍有黑色圍巾,有些淩亂,下身側躺,左腿彎曲壓在右腿之上。穿黑色保暖褲,黑色長靴。右手戴黑色棉手套,自然伸於體側,左手沒有手套,手套置於左側一米處,胳膊與身體大約成60度角。
何誌偉與死亡打了近二十年的交道,此時卻感到莫明的冷豔。死者生前很端莊秀麗。這種長相的女人不會讓人產生齷齪的感覺,就是死了,沒有死亡的痛苦或者猙獰,隻會讓人聯想到潔白。
對了就是天鵝之死的場景:一隻天鵝,頭上有血,躺在冷冷的冰麵上,一個翅膀彎曲著支撐著,似乎要在冰上掙紮著站起,幾多淒楚,幾多悲哀,冰冷的美。
風還在刮,頭頂樹梢傳來嗚嗚的哭啼。遠處的電線也在吱兒吱兒的嘯叫。
何誌偉麵色凝重的緩緩地圍繞著屍體觀察了一圈,不知是誰自言自語的驚歎:
“真可惜,還真漂亮。”
何誌偉皺了皺眉頭,沒有理會,他的手電最後停留在死者的左手,他俯下身,端詳良久,若有所思的緩緩的直起腰。看見現場周圍站著四五位跟著進來保護現場的外圍民警,保護現場最佳辦法就是無關人員禁入!一般派出所轄區內沒有命案,派出所的民警也難見凶案現場。
於是走到魏民跟前,與他商量:“
“魏所,您看所裏的同誌能不能幫忙搜搜外圍,樹棵子底下,附近的垃圾桶,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麽線索”。
“沒問題。”魏民感覺到何誌偉認為自己的人有些礙事,是想把自己的人支開,心底略有不快,但還是爽快答應著轉身招呼著派出所的民警胡啦一下子都走了。
何誌偉彎下腰,繼續在現場邊上搜索著,崔彭幫著王必成擺放好拍照用的無影燈後,就顯得無所事事了,他直著腰站在何誌偉的後麵,高談闊論發表自己對案件的看法:
“何哥,我覺得這起案子和他們三組上個月的‘10、13’殺人搶劫案的現場差不多,都是夜裏,又在一個地區,相隔不遠,應該都是一夥人所為,如果和他們並案,把案卷作個移交,咱們明天也可以踏實睡個覺了。”
活還沒幹,就想著溜邊,這貨就是愛偷懶,何誌偉繼續尋找著現場有無物證,沒有理會崔鵬的高論。
周詳平時與崔鵬關係融洽,天天鬥嘴抬杠,此時他一邊在屍體旁,擺著編號牌,看著悠哉悠哉的戳在那裏的崔鵬,懟了一句:
“昨夜押解張軍回來的動車上,就你睡的最多。你還要睡?你養膘啊!”
手電筒劃過地麵,何誌偉突然發現了一個小小的晶體在路邊幹草叢裏,發出奪目的光芒。
何誌偉快速邁出一步,彎腰、靠近、蹲下,聚焦頭裏的手電,頭貼近地麵,仔細觀察著。
看見何誌偉有動靜,崔鵬也緊緊跟了過來,蹲下身,驚歎的喊了一聲:
“這麽大的鑽石啊,真的假的?”
其他人聞聲,放下手裏的活計,也聚攏過來。
因為有草叢王必成用白粉大致畫了個圈,周詳在旁邊擺上2號標牌,王必成舉起相機半躬著,蹲下身,對著這個物證,劈裏啪啦的照了起來,周詳在勘查現場草圖上標注著。
“應該是項鏈墜。”李賓站在圈外判斷著。
王必成照完相,伸出右手,用鑷子小心翼翼的捏起了物品,拿到何誌偉的眼前,在燈光反射下,閃出道道晶瑩的光,份外耀眼,一個心形金屬托卡著一個鑽石狀的晶體,何誌偉仔細地端詳片刻說:
“這麽大的,如果是真的,起碼要值幾百萬吧。”
此物隻應貴人有,哪容墮落入凡塵,何誌偉被自己沽出的價格嚇了一跳,活了近四十年,頭一次在小樹林裏,找到這麽貴氣的東西。如果是真的,那就嚇死寶寶了,死者無疑是富賈一方的貴婦。
想著這些又扭頭滿眼狐疑的觀察了一下死者,穿著打扮還是挺有品位和檔次的,隻是稚氣的臉龐、纖細的身材,和這種貴氣有些格格不入。當然這個項墜如果是玻璃或者水晶的浮誇的奢華,還是和這個歲數蠻搭的。這個貴女人是誰呢?
王必成小心翼翼的將物品放入小塑料袋裏。
崔鵬大大咧咧伸手要拿,嘴裏嚷嚷著:
“玻璃的吧,給我看看!”
王必成不耐煩的說:
“看什麽看!看到眼裏再拔不出來。”說著把小塑料袋放到了證據收集包裏。
崔鵬也不以為意,本就是一個胸無城府的人,平時有事沒事的又愛耍個小奸,知道大家有一些看法,但也皮實了。何況昨夜外地押解殺人嫌犯張軍回來的時候,輪到自己看管嫌犯的時候,睡著了,這犯了刑警的大忌,被銬在扶手上的張軍正想偷崔鵬兜裏的手銬鑰匙,幸虧被及時發現。缺覺的大家被他這麽一鬧騰,誰也沒有睡成。
“找到了什麽?”這時魏民布置完外圍工作,回到現場問。
“飾品,”何誌偉簡單回答著,關掉手電筒,轉過身接著問:
“這附近有監控嗎?”
“小區內有,我已經安排民警到小區監控室調閱了,可惜這附近馬路上沒有監控,如果有,事情就簡單多了。”魏民語露出些許遺憾。
“死者的消息查到了嗎?”何誌偉盯了一句。
“目前還沒有!”
“這周圍有視頻監控的單位多嗎?"何誌偉最喜歡辦案時,現場有監控攝像頭,破案就易如反掌了,隨著科技的進步,傻賊在外麵的也不多了,逍遙法外的賊也開始了花式遮擋,踩點也學會了躲避攝像頭的路線。
何誌偉搞不懂監控鏡頭能給人帶來如此巨大的安全保障,為什麽會有人反感在馬路上裝探頭。**?!
“這周圍沒有太多的企事業單位,居民區老舊樓房較多,沒錢安裝維護監控設備。”魏民無奈的說。
何誌偉有些失望,但還希冀著監控視頻能夠告訴他更多的信息。
“鵬子,你也去監控室幫助派出所的同誌查看監控錄像?”何誌偉看著無所事事的崔鵬,給他找了一個磨性子枯燥營生去幹。
“怎麽又是我?不是有派出所的人在看嗎。”崔鵬嘟囔著有些不願意,遠離現場,也遠離了大夥一起工作的氛圍,遠離大家讓他有被輕視感。
“就你的眼睛是25的,不用怪可惜了,難道留著長針眼啊。”周翔邊畫坐標圖邊看一下崔鵬幸災樂禍。
“去你的,你的小眼睛聚光,看的更清楚,你怎麽不去啊。”崔鵬回懟著周翔。
“哪那麽多廢話?叫你去,你就去。人家派出所是協助你辦案!”何誌偉有些惱火。
“偉哥,我不是不去,沒用的,如果她不是從這個小區出來的呢?她隻是路過的呢,監控就什麽都沒有啊。”崔鵬嘟囔著。
“什麽都沒有,也是結果!”
知道抵抗無用,崔鵬對著幸災樂禍的周翔揮了揮拳頭示威,悻悻的走了,衝著崔鵬悻悻的背影,魏民叮囑了一句:
"你去找我們所的林亮帶你去監控室,你自己找不到的。"
"哦!"崔鵬應了一聲。
何誌偉無奈的搖了搖頭。其他人又轉而忙活自己的活了,魏民體諒的拍了拍何誌偉後背說:
“年輕人都一樣,有自己的想法,你別介意。噢,對了,你今兒不是說,你組裏誰的孩子中考要考我們所轄的九中嗎,下午給校長打電話聯係,校長的電話沒人接或關機了,這些名校的校長都躲了,根本找不到的,隻能哪天我自己跑學校一趟。”
“為什麽?校長幹嘛要躲啊?"何誌偉有些不理解,擇校都要交擇校費的,對學校來說,每個擇校生都是散財童子,接個電話就等於給學校請了一尊小財神。
“僧多粥少,校長既要考慮有足夠正常考錄的校長了,就是我這個派出所每年咱局裏也有幾十個人找我啊,我也是硬著頭皮找學校,好話說盡,人家給麵子時,才能安排個把的。而且分數不能差太多的。”
“真的?!"何誌偉有些驚訝,名校是一種稀缺資源,而且越炒越貴。
何誌偉女兒今年也要中考,隻是他女兒的事,完全被妻子屏蔽了,根本不告訴他任何信息。在老婆不斷強化洗腦下,他這個渣男的形象,超越了父愛如山的偉岸。隨著青春叛逆期對他更加疏離,形同陌路。
“當然,不瞞你說,明年六月才中考,現在還不到12月份,就有三個人讓我幫忙了,還全是局裏的人。哪個都是熟人,還真有些掰不開鑷子了。"魏民唉聲歎氣的吐著苦水。
“魏所,咱們的關係可不是一天兩天了,老畢可是咱自家哥們,你怎麽也要幫這個忙,需要我們怎麽做您說。"何誌偉很社會的盤著道,套近乎拉關係。
“放心,沒問題的,自家兄弟,老哥我就指望你們迅速破案,減輕老哥我的壓力啊。"魏民被這幾起殺人惡性案件壓的喘不過氣來,全員加班布控蹲守,還是按下葫蘆浮起瓢,嫌犯一日不除,感覺防不勝防。
“老畢,老畢”何誌偉扭過頭高聲招呼了一下正在拍照的王必成。趁熱打鐵,
王必成放下相機,一臉狐疑:
“幹嘛?”
“來來,你來一下”何誌偉滿臉喜悅的向著王必成招了招手。
王必成提著相機走了過來。
“老畢,你前段時間托我給你找人聯係上九中的事,我下午就和魏所說了,他答應幫忙了,你趕緊的來認識一下魏所。”
顯然,這一切來的有些突然,王必成吃驚一下,轉而驚喜,冰封的臉頰立即堆滿了笑容,趕緊把相機掛在了脖子上,脫下白手套塞進口袋裏,雙手在褲子上蹭了蹭,雙手握住了魏民的伸過來的手。
何誌偉拍了拍王必成的臂膀,對魏民說:
“就是他兒子今年中考”
“呃呃”魏民點著頭。
“麻煩魏所長了,我和您頭次見麵,但是誌偉和我說了很多次您了,孩子的事,還要仰仗您了”王必成一臉笑容,感激涕零!不不,是用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
“臥槽,老畢你會笑啊!”何誌偉調侃著王必成。
“一邊去,誰不會笑啊”王必成反駁著何誌偉的調侃。
“下午,小何就給我打電話了,我就找九中的校長了,沒找到。不過沒有關係,這才11月底,還有大半年的時間運作呢。”魏民這麽說,就是給何誌偉一個人情。
“我和誌偉搭檔了兩三年了,都是兄弟,沒的說,以後您有什麽事,盡管吩咐!”王必成捧著魏民的右手,謙恭的寒暄,想一下子就掏出全部心窩子。
“好說好說,來日方長,這活兒且完不了呢,小何那兒有我的手機,有事你就跟我聯係,你兒子的事,你放心,我會盡全力的。”魏民拍著胸脯。
“謝謝,”王必成如釋重負的感覺,壓在心裏的大石頭感覺有了著落,也發自內心的感動。
“那您和誌偉繼續談,我趕緊把手裏的活幹完。”
“好好,你去忙吧,”魏民鬆開了手。王必成轉身渾身愉悅的走向現場。
“這老畢,天天一副戰鬥臉,一年也不見他笑過一回,武局回隊裏見到,也沒見他如此笑過。”何誌偉總覺得與老必拚殺幾年了,總是有那麽一點距離,雖然是有幾次危險抓捕亡命徒的經曆,絕對是托付生命的過命之交。
顯然王必成聽到了,也不以為意,頭也沒回,抬起胳膊伸出食指向天,搖了搖手臂。
“魏所、魏所,在路邊垃圾箱裏發現一個坤包。”魏民肩頭的對講機突然響了。此刻風已經停了,在夜深人靜的樹林裏,對講機的嘈雜聲顯得格外刺耳,嚇了大家一跳,都放下手裏的活計聽著,話音一落,不等魏民回話,旋即呼啦一下一股腦的朝樹林外麵跑去。
魏民與何誌偉略顯矜持,魏民按住肩上的對講機,回複了一句:
“知道了,我們馬上過去!”
說著也向樹林外走去,何誌偉對魏民興奮的說: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典型的殺人搶劫套路!”
魏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麽套路啊?”
“殺人搶劫甩包!一氣嗬成!手法老到嫻熟,基本符合這類案件的特點。我讓你們搜索凶案現場外圍,就是要看有沒有這些東西。”何誌偉邊走邊解釋著。
“這就與前幾起案件符合不上了,那些案件沒有發現“甩包”啊,也許是被嫌犯丟棄包被人撿走了,沒有交給警方?”
魏民滿是皺紋的臉,像是寫滿了問號,他沒有看何誌偉,往前走著,像是自言自語自問自答。
是啊,隊裏開了幾次案件碰頭會,針對這幾起案件,四組他們把這幾起案件進行了串並案,分析的結論,嫌犯作案手法大膽簡單粗暴幼稚,沒有發現丟棄事主挎包錢包的現象。也沒有丟棄作案工具的現象。何誌偉又皺起了眉頭,漸漸的走在了魏民的後麵。似是而非的案情,燒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