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權力歸誰
“薑穀穀也太天真了吧？一上來就想要奪走世家手中最核心的權力？”
聽了季杜的話，董褔和韋正都笑了。
“並不是奪走吧，世家本就不該有這樣設立私刑的權力，隻是以前的城主府軟弱無能，不能將那些權力拿回來而已。”
韋正搖了搖頭說。
“拿回來？那些權力不是本來就是世家的權力，是建城初期的城主府強勢，將本來屬於世家的權力奪走了，後來城主府衰落，先祖們才將權力奪了回來，不再允許城主府隨便欺辱世家子弟。”
說到這裏，就連季杜自己都覺得不對勁了……
“且不提最開始的時候，定刑和審判的權力是在誰的手中。你自己也說了，是城主府衰落之後，先祖們將權力奪回來的。現在城主府實力更強，勢力更足，那麽城主府想要將這個權力奪回來，又有什麽不可以呢？大魚吃小魚，小魚吃小蝦，強者製定規矩，這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想到季家內部情況，季杜還是露出了悶悶不樂的表情，如果審判世家子弟的權力真的回到城主府的手中的話，季家的那些該死的雜碎們估計一個都活不了吧……
雖然內心也知道他們是該死的，但是季杜……還是覺得有點難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些世家子弟恐怕有一多半會被處死吧？畢竟，他們一個個的，手中的人命可不少……我在閑著無聊的時候，也翻看過以前秋之城的法律……世家之中，真的沒有取死之道的人幾乎沒有……尤其是頂級世家，從長老到普通的子弟，甚至連家中的仆役，一多半身上都有著好幾條平民的命……我無法想象，如果城主府掌握審判權之後，他們會是什麽下場。”
看到季杜鬱悶的表情，董褔和韋正，甚至連董家的三位長老都忍不住搖頭輕笑。
季杜這個人對於季家確實忠心，隻是他心中原本應該有的正義，已經被世家權力至上的思想腐蝕了，這讓他看問題的角度，實在是有失偏頗。
“如果你想一想原本被那些行為失格的世家子弟危害至死，甚至都無處伸冤的那些人，你就不會這麽想了。那些渣滓的生命真的有什麽值得顧惜的地方嗎？除了不斷製造人間慘禍，真的有什麽可取之處嗎？”
聽到韋正的這話，季杜皺了皺眉。
“那些人不過是平民而已，他們本就靠著世家的蔭庇度日，命本就是屬於掌管他們的世家的。唉……雖然一直覺得這個觀點是不正確的……可是……我卻依舊不知道哪裏是不正確的……若是世家不允許的話，那些人一個都活不了，他們難道不應該因為活著就知道感恩嗎？”
聽到季杜這話……韋正和董褔對視一眼，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應該如何反駁……
說實話，這原本就是他們的觀點和想法，那些平民的生命就是屬於掌管他們的世家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如此，但是事實是如此，他們從小看到的，聽到的，以及受到的教育……也都是如此……
但是……這樣的想法是不對的……
“這確實是我們一直以來接受的觀點，但是這樣的觀點是不對的，你心裏也是清楚的，無論是世家子弟，還是平民，生命都是相同的，喜怒哀樂都是一樣，實際上並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世家子弟不能無端端地，不，其實也不是無端端的，嗬嗬，世家子弟奪取那些平民的東西總是有原因的，因為他們自己本身沒有，所以便要將屬於別人的奪走，甚至連同自己不需要的部分一起毀掉。”
韋正這樣說了之後，季杜沉默了。
“如果你隻是一個平民，那麽你會想要這樣生活嗎？作為男子，如果身強體壯的話，就會被捉去做仆人。作為女子，如果美貌的話，就會被世家子弟像是爭奪寵物一樣的爭搶，玩弄之後又丟棄。因為平民女子不配成為世家的夫人，隻能作為玩物。”
說完之後，韋正輕蔑地笑了，但是很快笑容也消失了，因為他又想到了小桃紅。
每次他以自己韋家人的身份為驕傲的理由的時候，小桃紅就會笑著搖搖頭。他再去問她，她卻又不回答什麽。
被逼問得急了，小桃紅就會帶他去秋之城的貧民區，讓他看看在那裏生活的人的慘狀。她會指給他看，哪些是被韋家人打斷胳膊或者打斷腿丟在這裏的。
等到韋正開始沉默的時候，小桃紅就會問他，還為自己韋家人的身份驕傲嗎？還覺得自己是一個韋家人有多麽了不起嗎？
“世家子弟究竟有多麽了不起呢？跟一群毫無憐憫心，為了取樂能夠將別人視作無物的畜生，同屬一個族群真的很值得驕傲嗎？當年小桃紅這樣問我的時候，我無法回答。季杜，現在我這樣問你，你還覺得季家子弟有什麽了不起的嗎？你看到過秋之城的貧民區，那些身有殘疾的青壯年嗎？你知道他們都是因為什麽而落下那樣的殘缺嗎？”
聽到韋正的問題，季杜皺了皺眉，他怎麽會去秋之城的貧民區？那裏是他從來都不會靠近的地方，韋正這是什麽問題？
“我沒去過秋之城的貧民區，那裏肮髒汙穢，到處都是臭蟲和臭蟲一般的懶漢，我怎麽會靠近那裏？”
聽到季杜嫌棄的話，董家三人都皺了皺眉頭，實際上秋之城的貧民窟並不是季杜所說的樣子。
那裏與其說是懶漢的集中營，不如說是世家子弟們造孽的罪證營。
“如果你真的去過秋之城的貧民窟，那你一定說不出來這種話。那裏的每一個人都不是因為自己懶惰，所以淪落到那裏的。嗬，而是因為自己長得好看，或者是家裏有妹子或者妻子長得好看，最終被世家子弟們禍害到那裏去的。”
聽了韋正的話，季杜瞪大了眼睛。
“你說的，不可能是真的……我從未聽說過如此荒謬的事情，貧民窟那麽多人，怎麽可能全部都是被……這不可能！”
季杜搖了搖頭，完全無法接受韋正的話。
“季杜少爺，韋正少爺所說全部都是真的，秋之城的貧民窟原本並不是叫做貧民窟，而是叫做流放地，就是流放那些不聽話的平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