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新手任務(54)
“舅舅,我已經發信息讓管家去查那個薑君的事情了。我是真的很討厭她,一看見她,我就不由自主地想到很多不好的事情。”
龍二剛拿起一枚瓜子,就聽到了這樣一句話,她不由得挑眉看了過去。
薑珺一臉要哭的表情,看得出來情緒是真的很低落了。
“珺珺,這不是你的錯,是那個女孩不應該出現在你麵前。你放心,舅舅會幫你查清楚的。你要記得,舅舅是永遠站在你這邊的。乖女孩,吃飯了嗎?你光跟舅舅打電話,都還沒去食堂吃東西吧?”
舅舅?那不是薑珺的親爹嗎?
龍二和3927互視一眼,表情中都有了幾分了然。
沒想到薑珺第一個求助的居然是舅舅,看來血脈親情真的是具有某種神奇的力量啊。
“舅舅,我吃不下飯,一想到我爹居然在外麵還有私生子,我心裏就難受。我為了他們的錯受了這麽多年的非議,忍受了那麽多的痛苦,可是……他卻悄悄地保護著另一個孩子,讓她生活在他的庇護之下。都是他的孩子,為什麽我的父親會這麽偏心呢?”
聽到薑珺的話,龍二和3927都蒙了。
什麽叫做悄悄保護著另一個孩子?
薑珺究竟自己腦補了一些什麽東西?
“珺珺,郝家主並沒有偏心。要知道,你是這麽多年來,唯一一個被郝家從外麵認回去的嫡係。郝家這種大世家最重視的就是禮數,能夠讓你以嫡係的身份進郝家,郝家主也是付出了巨大的努力的。”
聽到電話對麵的用詞,龍二和3927再一次對視了一眼,真的挺有意思的。
“在你們眼裏,他是郝家主。但是對我來說,他是我的父親啊。他怎麽能對我這麽冷漠,而且這麽偏心。”
薑珺委屈。
“珺珺,其實……你已經得到很多人的愛了,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棒的小公主,不是嗎?不要難過了,聽到你難過,舅舅也覺得很難過。”
感受到電話對麵的那種欲言又止的痛苦,3927咧開嘴,無聲地笑了一下。
在這個世界網絡衝浪了十幾年的她,早就不是當初的小白了,薑家的這種狸貓換太子的伎倆,打著什麽心思,她看得一清二楚。
“大人們犯下的罪,最終還是要孩子來承受和償還。小雪,你說人類這樣以愛為名的互相傷害,是不是很可笑?”
回想起在資料裏看到的那些事情,龍二忍不住感慨。
這些年來,外界似乎是很少聽到薑君的媽媽的任何消息,但是其實她有偷偷地在網上記錄自己生活和想法的習慣。
作為網絡全能手,3927直接通過i查到了她的小號,找到了通過她的視角所看到的那一份真相。
在鬼王大鬧之後,薑君的媽媽當時是不願意湊熱鬧去郝家要什麽所謂的名分的,但是薑家那些人用她和郝家主的感情勸說她,用家族的利益捆綁她,又暗地裏派人去跟郝家的人接觸。
最終薑君的媽媽和薑家達成了一個協議,薑家幫她尋找當初被他們丟棄的那個孩子的下落湖或者說下場,她帶著哥哥的女兒去郝家認親。
並且薑君的媽媽還承諾絕對不會讓自己女兒回到郝家。
其實也不算是承諾,薑君的媽媽受夠了大家族的這些惡心的捆綁,不想讓自己的女兒也成為其中的一員。
至於薑家的打算是什麽,薑君的媽媽根本就不在意,而且她在不在意其實都沒有關係,隻要有了她這座橋,薑家那些善於攀索的人,自然會找到途徑,自己去謀求自己的盤算。
正是因為被薑家的這些人惡心的夠嗆,薑君的媽媽才同意了他們的協議。
與其在這樣一個家族裏被不間斷的捆綁,還不如去郝家求一份有名無實的清靜。
所以這麽多年,她都在佛堂裏躲清靜,既不在意郝家內部的那些試探,也不理會薑家人時不時的捆綁。
有的時候,她也會好奇這些人為什麽會有這麽強烈的**,但是更多的時候,她一聽到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覺得惡心,所以漸漸地也就斷了那份好奇心。
對於薑珺這個名義上的女兒,實際上的外甥女,薑君媽媽最開始的時候也是非常疼愛的,雖然不是事必躬親,但是也是大小巨細全都為她預備打理得妥妥當當。
直到有一天,薑君的媽媽聽見那個時候還在上小學的薑珺給薑家主打電話,電話裏麵滿滿的都是不甘心和對更優秀的同學充滿惡意的嫉妒,而電話那一頭的薑家主還一直在認同和鼓勵,她當時就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血一點一點地冷掉了。
從那以後,她就極少關心薑珺的事情了,對於這個用著自己女兒名字的外甥女最後的憐愛,全都隨著冷掉的血液一起消散了。
這也是為什麽薑珺會覺得自己的母親對自己不關心,因為她的感覺是很準確的。
至於郝家主那邊,因為他個人極少在公開場合留下記錄,所以龍二和3927對他的了解幾乎為零。
其實從某些角度來說,小薑珺也是無辜的,她本來是不用承擔那樣的家庭冷暴力的。
薑家雖然並不是頂級世家,但是他們同樣擁有時代積累的大量財富和足夠高的社會地位,薑珺如果成長在父母身邊,一定會得到足夠的愛和保護。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能跟舅舅說一說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紓解一下自己因為不被愛而產生的不安全感和痛苦。
“舅舅,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我都已經能感覺到了,那個女孩子,她肯定就是……”
人類是一種很容易進行移情的生物,他們會將自己在一些人身上無法紓解的愛意和怨恨,輕易地轉移到另一個本來與此無關的人的身上。
薑珺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莫名地就將長期不被父親關愛和重視的怨恨,完全投注到了那個女孩的身上。
本來那個女孩跟自己一樣的可憐,本來那個女孩應該是她血脈相連的姐妹,但是此時此刻,薑珺能夠感受到自己內心憤憤不平的黑色浪潮有多麽得澎湃洶湧。
如果給自己一把刀的話,也許我會將那把刀輕易地捅進那個無辜的女孩的胸口吧。
薑珺掛掉了電話,絕望而又悲哀地想著。
她也希望自己的內心能夠陽光一點,純潔一點,就好像從來沒有過這些陰暗的想法一樣。
但是她不行,她就像一個已經被墨水浸沒成黑色的布娃娃。
雖然她對自己的外在進行了偽裝,但是她很清楚,她的內裏已經完全黑掉了,那裏永遠在咕嚕咕嚕地冒著可怕的黑色熔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