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誰是野蠻人

  大街上人來人往，路邊的小攤人滿為患，叫賣聲不絕於耳。酒家、茶肆、客棧中也是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這帝都果然繁華，赫連月舒心念道。她和紫夢來到一家兵器鋪，想買把貼身用的短刀。羅刹門人心狠手辣，若要追查他們，定然危險重重。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多些保障總是好的。


  赫連月舒一眼就相中了一把銀質的小彎刀。刀子精簡，隻有巴掌大小，攜帶方便。刀柄處設有暗格，可以放些銀針、藥粉之類的防身之物。


  赫連月舒輕撫著刀子的紋路，簡直愛不釋手。


  “小二，這把短刀我要了。”赫連月舒道。


  “好嘞。”店小二走上前來，看到赫連月舒手裏的短刀，愣了片刻，抱歉道：“客官，真不巧，這把刀是一名貴人訂製的，一會兒人就來取貨，您可以看點別的嗎？本店給予您特別優惠。”


  “罷了，君子不奪人所愛。”赫連月舒愛憐地望著手中的短刀，最後還是輕輕放下。


  “君子成人之美。在下看姑娘對這把短刀很是珍視，想來也會好好愛惜它，不若將它贈予姑娘，如何？”一名錦衣男子徐步朝赫連月舒走來，將短刀遞給她。


  赫連月舒發現男子的手掌上有些粗糙的繭子，應該是個常年習武之人。


  隻是這男子卻生得溫文儒雅、一表人才，完全沒有習武之人的銳氣，談吐間，倒是有幾分貴氣。


  “公子！”店小二恭敬地望向男子，並不出言阻止。想來，該男子就是短刀的主人。


  “不了，看公子的樣子非富即貴。公子本可以派人來取短刀，如今卻是親自前來。想來，公子對它的喜愛不亞於我。我再找找其他的便是。”赫連月舒拒絕道。


  男子輕笑道：“再精致的短刀於我而言，也隻是眾多收藏品中的一件。倒不如將它讓與姑娘，也許能夠發揮更大的作用。


  姑娘也算是在下的伯樂，這把刀，我將它賣與姑娘。銀貨兩訖，也不算姑娘占了便宜。”


  “那就多謝公子！”赫連月舒也不再推讓，爽快地答應了，想著一會兒多付點銀子，畢竟她是真心喜歡這把短刀。


  “在下南宮柏華，這家鋪子以及隔壁書畫鋪子均是在下的產業。不知姑娘如何稱呼？”男子問道。


  赫連月舒恍然，怪不得這位柏華公子如此大方就割愛！

  既是鋪子的主人，回頭再命人造十個八個同樣類型的短刀，完全不成問題。


  帝都之中，崇尚風雅。品鑒書畫，可以說是小姐公子們的興趣所在。因他今日的大方之舉，自己對他心存感激，既知曉了隔壁鋪子也是他的產業，自然會多多照顧他的生意。


  可以說，這位南宮公子極具商業天賦！


  “南宮公子，幸會幸會！敝姓連。”赫連月舒略微福身，自我介紹道，她轉身吩咐紫夢到前邊結賬。


  “連姑娘談吐間大方又不失豪爽，不知是帝都哪位大人家的貴女？”南宮柏華問道。


  他覺得以眼前這位姑娘的教養，定是出自帝都名門。隻是，帝都之中，竟會有連他都不認識的大家閨秀？


  “非也，小女子隻是一介商戶之女，近日剛剛來到帝都拜訪親友。”赫連月舒答道，言談舉止落落大方，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而感到自卑。


  南宮柏華見赫連月舒進退有度，溫婉卻又不失氣質，不由地對她產生好感：“難怪在下一直覺得姑娘看著親切，原來是半個同行！”


  二人又隨意地交談了幾句，南宮柏華發現赫連月舒學識淵博，見解獨到，並沒有市井商人一心逐利的銅臭氣息，也沒有帝都閨秀的扭捏之態，實在難得！


  千金易得，知己難求。南宮柏華約赫連月舒往附近的茶樓小聚，卻被赫連月舒拒絕了：“南宮公子，實在抱歉，今日家中有些事情待辦，改日再約可好？”


  南宮柏華無奈頷首。


  待紫夢付好銀子，赫連月舒便領著她走出了鋪子。


  “小姐，您怎麽不接受南宮公子的邀約呢？他的鋪子生意那麽好，興許咱們可以商量一些合作？”紫夢有些不解。


  小姐在帝都置辦了一些產業，隻是規模都不算大。而南宮公子的店則不同，她方才粗略地計算過，光是她們買短刀的這段時間，就有不下三十個客人光臨兵器鋪子。更別說隔壁的書畫鋪子，來往的客人絡繹不絕，生意紅火。


  若是小姐能和南宮公子交上朋友，不說分一杯羹，至少能探討一些經商之道。


  “聽說來福樓的豌豆黃味道極好，我怕去晚了就關門啦。”赫連月舒吞了吞口水。


  紫夢鬱悶地看了赫連月舒一眼，嘟著嘴：“哼，還不是小姐愛睡懶覺。”


  赫連月舒吐了吐舌頭，拉著紫夢快步往來福樓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