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憶往昔，夢回
赫連月舒循聲望去，隻見一藍一白兩名錦衣少年，迎麵而來。
白衣男子亭亭而立，頭戴束發嵌寶白金冠，眉如墨畫，白皙的臉龐襯著棱角分明的冷冽，烏黑的眼眸如大海一般深邃，英挺的鼻子閃現著不染塵埃的孤傲，完美的嘴唇弧度更襯得他的清冷優雅、玉樹臨風，赫然是葉煜軒的哥哥葉煜然，她方才已經見過了。
另一名藍衣少年身著金線鑲邊的織錦袍，腰係白色雲錦帶，相貌清秀，看樣子也是非富即貴。
“想來這位便是鼎鼎有名的霽月公子吧，小生這廂有禮了。”那名陌生的少年，一眼就看到了葉煜軒旁邊的赫連月舒。
“這位是燕府的二公子燕向恒。”一旁的葉煜然解釋道：“其父燕耿現任大理寺卿。”
“原來是燕公子，幸會幸會。”赫連月舒在來的路上也稍微了解了一下南幽國的一些世家大族。
燕夫人膝下有兩子一女。
燕耿和燕夫人伉儷情深。
怎料，天有不測風雲。在燕夫人懷著小女兒期間，燕耿竟納了一房美妾回來。那美妾也很爭氣，入府不到半年，便身懷六甲，後生下一女。
雖然隻是一名女孩，但奈何美妾是個有手段的，自此母女二人榮寵不斷。燕家也因此變得烏煙瘴氣、雞犬不寧。不過赫連月舒觀這二公子的神色，倒也算是開朗大方。
“民間多有傳聞，說霽月公子乃是神仙下凡。今日一見，果真是天人之姿。”燕向恒讚歎道。
“不敢當。”赫連月舒嘴角抽了抽。
到目前為止，她以霽月公子的名義救治過的人，兩根手指頭都數的過來。
當年她才剛剛逃出來就遇到了葉煜軒，後來跑路了，也隻是在路上隨手以霽月公子的名義醫治了幾個小病患而已。後來學會了易容術，她就不大以真麵目示人。
也不知怎的，她在南幽國竟是如此地聲名遠播。
她當然不知道，葉煜軒當年為了找到她，無所不用其極。這些，自然也是他的手筆。
“不知霽月公子家中可有婚配。”燕向恒美滋滋地想，自家小妹迷戀葉家大哥許久，也不曾見他有過什麽動作，想來是沒什麽希望了。
知妹莫若哥。眼下這位霽月公子看著一表人才，長相風流倜儻，既生有不弱於葉二哥的美貌，又有葉家大哥那若即若離的冷酷感，想來小妹是會喜歡的。
“霽月公子早已成家，人家夫妻二人琴瑟和鳴，就不勞向恒費心。”葉煜軒插話道。
赫連月舒的嘴角再次抽了抽，覺得葉煜軒真是幫了倒忙。人家若是想見我夫人，我去哪給人家弄個琴瑟和鳴的對象來看？
果不其然，燕向恒一向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主，怎麽可能就此罷手？
他暗戳戳地想著，如果霽月夫人是個溫柔賢良的人，自家小妹送去當個小妾也是合算的。畢竟霽月公子生得實在貌美，而且醫術高超，簡直就是神醫在世！小妹跟了他，不說長命百歲，至少也能多活幾年。
“霽月公子少年英才，想必尊夫人也是人中翹楚。才子佳人的故事總是讓人心馳神往，不知能否有幸一見夫人芳顏？”
南幽國男女之防並不嚴，才貌雙全的女子，更是處在令人尊重的地位。佳人才子們聚在一起吟詩作對，也是常有之事。因此，燕向恒的話，也並不失禮。
赫連月舒剛想著要找什麽借口推脫過去，葉煜軒又插話了：“霽月公子是世人敬仰的活神仙，其夫人更是有著秋水為神玉為骨的絕世容顏，連皇伯伯都未曾貿然召見，我等凡夫俗子，如此唐突地提出要見霽月夫人，豈不褻瀆了她那天仙之顏？”
赫連月舒狠狠地瞪了一眼葉煜軒。他與其說是在解圍，不如說是織了個網，把她包裹在了裏麵，騎虎難下。
萬一燕向恒為了見霽月夫人，真跑到南幽帝麵前去提這件事怎麽辦？萬一南幽帝是個色鬼，真的下令要召見霽月夫人又怎麽辦？
赫連月舒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她再一次抬眼瞪向葉煜軒。
好在，她這次是想多了。燕向恒的注意力已經不在霽月夫人身上：“二哥，你和霽月公子，很熟？”
“不熟不熟。”赫連月舒生怕葉煜軒又說出什麽更加荒謬的事情，急忙插話道，“我看天色已晚，在下先告辭了。這是我剛剛寫下的藥方，葉公子記得監督王爺按時服藥。”說著，赫連月舒掏出一張藥方，準備遞給葉煜然。
不料，葉煜軒在聽到赫連月舒說要走後，竟直接吐了一口黑血，昏迷了。
赫連月舒被葉煜軒嚇了一跳。她趕緊上前為其診脈。診斷結果為急火攻心，氣血不暢。
“公子，小弟情況如何？”葉煜然眉頭緊鎖，他實在想不明白，剛剛還看著還好好的一個人，怎麽突然便吐血暈厥了。
“是啊，公子，二哥這是怎麽了?”燕向恒也是一臉關切。
“不礙事，隻是一時氣血不暢罷了。金針刺穴，不用半刻鍾就能清醒。”赫連月舒道。她的腦子裏一頭霧水，怎麽好端端的，就急火攻心了？
做完針灸後，赫連月舒便離開了。她本來想等葉煜軒醒來後親自向他辭行，但又怕刺激到他，隻能再次選擇不告而別。
她不知道，在她轉身的一瞬間，葉煜軒便睜開了眼睛。
罷了罷了，來日方長。葉煜軒在心裏苦笑道。
赫連月舒離開後，燕向恒轉身走進屋內。
葉煜軒道：“向恒，你派人偷偷跟上，我要知道她的全部消息。”
“二哥，你不會看上霽月夫人了吧？人家夫君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燕向恒腦洞大開。
葉煜軒隻當沒聽見，冷冷地說道：“小心點，她的功夫不弱。”
“哦。”燕向恒深怕葉煜軒將怒火發作在自己身上，小跑著去執行命令。
緊隨其後的葉煜然一臉古怪地看著葉煜軒：“行止，你該不會對霽月公子感興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