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哥幾個走著
隨後，老二，大盤也拿出了自己的家夥，秦家軍的人聚集在一起，把背後交給了自己人。
說過的，我一直認為，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本來，我的心裏一直慌得不像樣子，但是到了現在這種時候了，我反而不覺得驚慌失措了，心裏反倒是平靜的嚇人。
“兄弟們，今夜是我陳軒對不住你們，若有來生，我陳軒做牛做馬給兄弟們賠罪！”說完，我率先站著一個夜檀幫的人衝過去了。
因為我的行動，此刻，不管是夜檀幫還是秦家軍，都混淆在一起了。
“啊！”
“噗嗤！”我大叫一聲，對著迎麵的一個夜檀幫小弟就砍過去了。
“錚～”鐵的武器碰到了硬的骨頭，發出了一聲聲低鳴。“嗤……”我用力一拉，那人就軟軟的倒下去了，沒有任何的懸念。
我知道，我拉斷了他的骨頭，那是人多脊椎。他怎麽還有活下去的可能。
一切，原來也沒那麽難，我也沒有我想象中那麽害怕。我就像是一個突然發現了新玩具的孩子，一個又一個，玩得不亦樂乎。
我的周圍，倒下了一片已經被紅色染的看不出原來麵貌和衣服顏色的人。
我不知道老二他們怎麽樣了，我隻知道，現在的自己心裏隻有一個想法，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心裏就隻有一個念想，要想活下去，那就努力努力，努力，戰勝這些人。
事後我才聽到老二和大盤他們討論，那天夜裏的我就像是來自地獄的使者，不知道疲倦，沒有痛苦，就不停的砍著周圍想要靠近我的夜檀幫的人。
可是就算我再厲害，也抵不住夜檀幫的車輪戰。一波又一波的人像我湧來，我就是割韭菜，打到了一批又一批的人。
可是，還沒有結束，還是沒有結束，無法想象夜檀幫到底有多少人，讓我這樣不停的砍殺。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了，就隻是在憑借著本能，潛意識的反應，有人來就抬手用力。
“唔……”
終於，我還是撐不住了，一把蝴蝶刀深深地刺進了我的大腿，血一下子就湧出來了。
劇烈的疼痛刺激著我的神經，讓我已經麻木的頭腦有了短暫的清醒。
“嘩啦啦”
又是一陣電閃雷鳴，這次，雨水終於下來了，傾盆大雨，瓢潑而下。
我單膝跪在了雨地裏，雨點砸在臉上讓人疼的厲害。
“老大，你沒事吧？”是大盤，他殺出了一條血路，殺到了我身邊。一把抓著我的衣服扶起了我。
大盤的身上受傷也不輕，左一道右一道的，背上，胸口都是傷口，衣服都被畫的不像樣子，可想而知身上也好不到哪裏去。
“大盤，是我害了你們，兄弟對不住你！”我勉力站著，和大盤背靠背站著，不停的用力擊退著衝過來的人。
隨著倒下的夜檀幫的人越來越多，我所帶來的秦家軍的人也越來越少了。難道我們今天真的就在交待在這裏了嗎？
讓我如何甘心，我還沒有回家盡孝，我還沒有結婚生子，我還沒有實現我要統一金山灣的，帶領兄弟們吃香喝辣的理想，我不能死。
我怎麽能倒下？一瞬間，無數的人像是過電影一般在我眼前閃現，父母，陳詩琳，大盤，小雞，老二，秦立伯，伊合歌，齊天空，張飛河……
那都是一雙雙信任的眼睛，在看著我，告訴我，陳軒，你不能死！
心理這麽想完，瞬間覺得豪情萬丈。我不能這樣，我心想，如果我自己都放棄了，那麽他們呢？
我的內心在煎熬，其他人也同樣是在煎熬，一時間腦子裏又閃過了許多人的臉，最後手上麻木的重複著揮退敵人的動作。
眼前卻好像是看到了陳詩琳那個傻丫頭的臉，一入既往的天真可愛，嘴上掛著俏皮的笑容，嘴唇微微嘟著，眼裏滿是精光，閃亮的耀眼不已。
“喂，臭屌絲。你可不能就這麽離開我了哦。”
離開？
突然蹦出離開這一個詞，為什麽要離開？
一直以來我陳軒從沒有認真的去做過某一件事情，一直覺得自己應該就這樣窮困潦倒的過一輩子。
從沒有想過要得到什麽突破，或者說努力的去拚搏完成一件事情，忙碌、平庸渾渾噩噩的度過了這麽些年。
轉頭在看向四周，秦家軍的人，神色都帶著疲憊，但是每一個人都沒有放棄，因為放棄的代價很高，因為代價是自己的命！
起初大家都是想要混出頭來，想讓自己活著家人過得好一點，所以絕對不能辜負這個願望，所以絕對不能放棄。
盡管大雨漂泊，盡管雨水與鮮血淋漓交融，腳下所踩的地方都已經被血雨浸濕，但是絕對不能倒下。
“秦家軍的人給我聽著，你們都要給我好好的活著！想想自己的家人，想想自己，這麽多年都是為了什麽！”
被蝴蝶刀狠狠刺入的地方依舊生疼，隻要我一用力說話，就會流出股股血水，但是正因為他的存在，讓我的大腦愈發的清晰。
周圍陷入了短暫的安靜，大盤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跑過來扶著我，我伸過手把蝴蝶刀拔了下來，刺骨的疼痛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哥，你……”。
大盤看著我欲言又止，我笑了笑，從他的眼睛裏我能看到我自己蒼白的臉。
這是一場亂鬥，所有人都喪失了理智。心理想的就隻有贏，隻有活命，但是隨著周圍越來越多的人躺下，隨著越來越多的兄弟停止了呼吸。
懼怕與疲倦彌漫上身體，活著的人，也就會不由自主的鬆懈了自己的神經，心理都開始冒出了這麽一個念頭，也許躺下更舒服一點？
“你們不能躺下，今天是我陳軒把你們帶到這裏，害的你們快要喪命，或者是已經丟失性命，我心裏很愧疚，並且希望你們能過好好的跟我來，就要好好的跟我一起回去，無論怎樣都要跟著我回去！”
雨聲格外的大，我用盡了自己的力氣，去吼出這些話。腦子裏缺氧，天旋地轉。
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目光沒法兒聚焦的在人群裏匆匆掃過，我要找到林虎。
俗話說，擒賊先擒王。如果我先把林虎抓住了，那麽其他人本來就已經喪失了希望，已經麻木了的人，總還是會徹底鬆懈下來的。
畢竟沒有誰，會想要、會想要死亡。
我的目光在人群裏大致的看了幾眼，最後在角落裏看到了林虎，他倒是好樣的。完完全全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嘴裏叼著一隻眼，凶狠的吊三角眼絲毫沒有波動，周圍倒下了一個又一個的人，他卻雲淡風輕的吞雲吐霧。
生命，義氣已經完全不重要。搞得好像他從頭到尾都是一個旁觀者，我眯起了眼睛，目光與他的視線相撞，明明是黑夜，但是他的表情我卻看得格外清楚。
譏諷、嘲笑。
這一切都讓我覺得憤怒極了，旁邊是大盤不安的看著我，周圍是對我躍躍欲試的人。
我踩著沉穩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向他走了過去。忽的，天空砸下驚雷聲，閃電迅速劃破長空，刺啦一聲天地間亮了。
不過是一會兒，卻嚇到了不少人。林虎很淡定，他在雨中抽著煙，實際上那煙是根本不可能會燃起來的。
所以那根煙是進了水，快要融化了的煙，見我走向他，旁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大盤拉了我幾把，但是根本沒有用。
我決定好了的事情，我是不會再繼續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