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245
「我請了幾天假休息。」
「要不要跟我一塊去出差?去C市,那裡秋天很多水果吃,還有很多海鮮。」
「不去了,我帶著小宇。」
「也行,到時我回來給你帶點禮物。」
「呵呵。」我淺淺一笑:「去幾天。」
「三天。」
「和你助理一塊去么?」
「是啊。晚上的班機,去C市可以休息一會就工作。」
「我給你收拾幾件衣服去。」
進去給他收拾著,日子還是得過,哪會沒有冷戰的時候,他給我台階,自是順著下的。
晚上開車送他去機場,他的助理就等著那兒了,開車回家的時候風特別特別的冷,頭越發的痛,我想我真的要感冒了。
早上起床頭更是重了,鼻子塞得緊,家裡有孩子不能任性,讓保姆帶小宇去林家,便一個人坐了計程車去醫院裡吊水。
流感的人真是多,都沒有地方坐,更何況是躺了。
舉著水到處走的人都有,索性就舉著去了醫院旁邊的小公園,那有人在拉著二胡,聲音格外的凄涼。
帶著墨鏡穿著破舊,前面放個餅乾盒,估計是個肓人。
明明拉得很傷,可是我竟然還能聽出一點樂味來,一個人悄悄地偷笑著。
手背上猛然一痛,一轉頭看到那壞痞子紀小北正抓著調速的那東西,忽然就給我調得老快了。
我瞪他:「滾。」
「不滾。」他調回原速也坐了下來,然後在我耳邊輕聲地說:「你說他,是真肓還是假肓。」
我壞心地說:「去試試看。」他還真的大搖大擺過去了,然後拉出了皮夾,然後抽出一張十元的面額的錢放進去,肓人朝他笑笑。
下一刻他就在餅乾盒裡取了二張面額五元的人民幣,肓人不肓了,馬上摘掉墨鏡:「你當老子是瞎子。」
紀小北很拽地說:「你當小爺是要給你捐錢啊,小爺是換個零的,把你墨鏡戴好,滿公園裡的人都要知道你是訛錢的了。」
「你……。」
「我換個零錢給妞兒買雪糕吃。」他說得光明正大的。
說罷真的就去了附近的M記,一會兒捏了二支小雪糕出來,我裝作不認識他。
他笑呵呵地:「妞,生病的人有權利任性一點,來,給你的。」
那拉二胡的強烈地,憤恨的眼神兒隔著墨鏡還是刺人啊。
紀小北朝他挑挑眉:「挑首吉祥三寶聽聽唄。」
「……。」
「不會啊,那就拉首縴夫的愛。」
我看到那人抓二胡,抓得緊緊的,手裡青筋要冒出來了。
紀小北還在放言挑畔:「你還是不會啊,得,再老一點的,在希望的田野,總會了吧!」
「……。」
我估計,他是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但是紀小北這人壞起來,那是壞到骨子裡去的。
挑起眉:「我說老兄,你什麼都不會,你怎麼出來混飯吃啊,以為戴個墨鏡就可以裝肓人,帶個二胡就可以做音樂家?」
我覺得還是要先走為妙了,但是紀小北壓著我的肩頭,還朝我說:「千尋,你說是不是啊,啥也不會還出來混這一行,我看啊不如回家去賣紅薯。」
「士可殺不可忍,老子今天跟你拼了。」他騰地站起來,為了示威,還把二胡往地上一砸,華麗麗地就碎了那麼一地。
我看傻眼了,紀小北舉著吊瓶架子,一手扯著我跑:「傻妞,還傻坐著幹麼,快跑啊。」
便就這樣,在公園裡跑了起來,然後引來了治安員攔住那要發狂的所謂藝術家。
他抓狂地想要衝出來,朝我們叫:「我不會放過你們的,不要讓老子再看到你們。」
「來啊。」紀小北將吊瓶的架子往地上重重一頓:「小爺等著你。」
「唉,從頭到尾,我都是最無辜的,幹嘛要夾進你們的爭鬥里去,紀小北我看你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做。」
他笑著眨著眼睛,桃花眼媚得緊,如貓下了樹,那樣的輕靈卻帶來了一絲的悸動。
又如羽毛輕劃過了心頭,淡淡地癢著。
「紀小北,你不要跟著我了,膩沒意思的,我老公對我很好,我兒子很聰明很乖,我生活過得很滿足。」
他卻道:「誰說我跟著你了,只許你吊水,不許小爺生病么?小爺也是來看病的。」
「看精神病,還是神經病?」
他噗地笑出來:「看相思病。」
奶奶個熊,沒個正經的,狠狠地送他一個白眼:「架子還我,我要去找護士拔針頭了。」
「我真來看病的,我感冒了。」
「不像。」
「要怎樣才像?」
「多少得像我這樣吧。」
「動不動就吊水,這並不是件好事,能吃藥就吃藥。」
「本小姐吃藥無效呢,別擋著我的路。」
「咱們又遇見了,心有靈犀,你說這是不是緣份啊?」
「猿糞還差不多,護士小姐,幫我拔個針頭吧。」
那護士回頭,看到我卻是皺著眉頭跟我後面的人說:「紀先生,你跑哪去了呢,都找你老半天了,你的葯配好了,但是你的感冒還是蠻嚴重的,我們還是建議你住院治療為止。」
我笑著說:「是啊,護士小姐,我覺得他要檢查的不止是感冒,他還腦子有問題,剛才在外面他跟我說北京明天會下雪,還管一個拉二胡的叫孫子,人家不肯叫他小爺,他就跑著讓人家追。」
紀小北縱寵地看著我,一手搭上我的肩頭:「護士阿姨,把我的葯開給她吃吧,把我的水給她吊吧,她吊得膩是味道了。」
「滾,誰認識你。」拉開他的手。
護士有點抽搐:「紀先生,我才二十五歲。」
「阿姨,我知道了。」
我嘆口氣,自個把針頭拔了:「護士小姐,你看他真有病,把這針給他紮上吧。」
胡鬧,就愛鬧。
明明生病會很鬱悶,心情也不會好到哪兒去,卻會讓他鬧得哭笑不得。
紀小北真是一個臭嘴巴,真如他所說的,我的感冒嚴重得不得了,非住院了。
抽血檢查說感染很嚴重,要我在醫院裡住二天。老要來醫院裡一掛水幾個小時,跑來跑去多麻煩,住院,便是住院吧。
方阿姨打電話過來關心了一下,叫我不必牽挂著小宇,他們會好好照顧的。
派了個勤衛兵送些湯水過來,勸我好好在醫院裡住著,先把身體養好。
林夏不在,也沒有什麼人照顧我,醫院裡有護工,只是覺得不過是感冒,沒有必要大驚小怪的請護工來照顧。
也叫方阿姨不必打電話去給林夏,他在C市裡出差,也忙著呢。
方阿姨倒是誇讚我,說我懂事得多了。
第二天就是林家的傭人給我送吃的過來,我便問小宇可好。
她道:「小少爺可開心了,爺爺奶奶疼著呢。」
「那倒也是的,就是怕他們太疼他,溺愛過了頭。」
這會兒手機響,一看是林夏打來的便起身到窗口去接:「林夏。」
「老婆,真想你。」
我笑笑,拉開了帘子看著外面的雨。
秋雨一下,只怕又會降溫了,風涼得緊呢。
「林夏,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本來是今晚的飛機,明天早上就可以回到北京,不過臨時有些事耽擱了,估計要後天凌晨才能回北京了。」
「這倒也沒有什麼關係,小宇在爺爺奶奶那兒,挺好的,你也不用牽挂。」
「帶得膩煩了,就送過去也挺好。」他輕笑:「老婆,我真想你。你想不想讓我早點回來。」
感覺有點肉麻。輕聲地說:「林夏,蔣媽送湯在這裡,你回來要不要去接你?」
「不用,聽說你有點兒感冒,好好休息著,別到處亂走。」
「嗯,我知道呢,我會愛惜自已的身體的。」
再說了一會就掛掉,蔣媽笑著將湯放在小桌上:「夫人與先生真是恩愛啊。」
我淡淡一笑:「蔣媽你做的湯,可真香啊。」
「先生說夫人喜歡喝湯,不過夫人啊,我告訴你個小秘密,其實先生明兒凌晨五點到北京,因為恰逢假期機票不好訂,老爺子打電話去給先生問先生什麼時候回來,說些什麼我也不知道,只聽到老爺子說明兒個凌晨派人去接呢,準是想給夫人一個驚喜。」
我笑笑:「也不知呢,這湯真的好香好香啊,看著都捨不得喝了。」
「夫人,那我先回去了,還得回去趕著做個午飯。」
「嗯,去吧,我也沒有什麼大礙,明兒個就可以出院了。」還得掛幾瓶水,上呼吸道發炎,火燒一般的痛著。
一個人靜靜地看著吊瓶,玻璃瓶上面除了一張紙之外,什麼也沒有了。
紀小北知曉我最討厭在醫院,又最討厭這些味道這些蒼白的顏色,還會貼一些唐老鴨,喜羊羊之類的。
難受地咳著,拿起杯子要倒水喝,暖水瓶里是空的。
只好用架子撐差點吊瓶,正要拉門,卻讓人往裡推了進來。
紀小北的臉撞進我的瞳孔里,眯了眯眼看他:「你來作什麼?」
他一開口就嗆我:「醫院是你家開的啊,只許你來,就不許我來。」
「你來吊水?」詛咒你也扎針眼兒。
他苦著一張臉:「真巧啊,你也來吊水,吊吊真有愛。」
「跟你說話真會變傻瓜,閃開點,我要去打水。」
他一把搶過我手裡拎著的暖水壺:「這些事是女人做的么?」
「喂。」
他卻是揚長而去了,護士推著小推車叫:「紀小北,紀小北,你去哪呢,要給你扎針。」
噗地一笑,好啊,惡有惡報,多扎他幾個針眼兒更痛快。
他不嘴賤么,還管你們叫阿姨呢。
他就住在我病房旁邊,在北京有錢也未必就能住上最好的病房,還得有權,要不然永遠都是滿的,有些時候甚至是一床難求。
我沒有讓林家幫我,只是多花了錢點住了單人間,這一溜兒也都是這樣,紀小北怎麼住進來我也不管,他要住哪兒,他有辦法的。
他把吊瓶往我床架上一放,然後拿了幅牌過來:「玩鬥地主吧!」
「有趣么?」
「那你想玩什麼?」
「打麻將啊,打暗牌,輸了把我這瓶水輸到你另一隻手上去。」
「成。」
他打個電話,只一會就有人送了麻將桌和新的麻將過來。
算起來,也是許久不曾玩這麻將了,以前單身的時候倒是玩,後來的幾次集會覺得身份不同了,是孩子的媽了,不曾再這樣瘋狂地玩。
只有我和紀小北打,完全不知牌,左右放了牌但是也是空置著,打的就是暗牌,打的就是不可以吃糊只可以叫糊的,看著就覺得好笑,各自一隻手上還扎著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