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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226

  林夏說對就對吧,我是一點也不去反對什麼。


  但是心裡,還是有一點點不好的感覺的。


  指間的痛,反而是輕了許多的。


  纏好了他去收拾著一切,雅舒沒有人理她,她就坐到沙發上與我說話。


  「到現在,我還有點難以接受,你就要成為林夏的老婆。」


  別說你現在難以接受,我就是現在,我也還沒有完全接受呢。


  不過跟她說這些,也沒有什麼意思。


  「我林夏哥,打小就很出色,樣樣都好,就是太好了,太不讓人操心了,所以才覺得有隔閡,我阿姨千方百計想要討好他,讓他展現出他孩子性的一面,但是他是從來不的,做什麼理都是老成,穩重,像個四五十歲的人一樣,所以我阿姨也沒有什麼辦法?」


  我笑笑:「我也沒有辦法,林夏哥,我以前也是這麼叫他的。」現在,我也多想就這麼叫他啊,而他也不會再樂意的了。


  很多東西就能像花瓶一樣,移動了還可以放回去,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人與物,總是有區別的,總是不同的。


  「你到底有什麼樣的魅力啊?」她認真地,很好奇地看著我。


  我聳聳肩一笑:「我也不知道呢,大抵是因為我是個糊塗蛋吧。」


  她又問我:「你喜歡詩經?」


  「不喜歡,但凡學習的,增加氣質之類的事,我一向都不是很喜歡的。」


  「真奇怪?」


  「可不是。」我笑著盤腿坐在沙發。


  林夏過來,拿了個墊子給我靠在背後,然後又擰了毛巾來,給我洗臉,擦手,再把洗好的提子也端了過來。


  「雅舒,你該回去了。」他說。


  雅舒有些不樂意:「林夏哥,我今天沒有什麼事,所以。」所以就不回去吧,但是林夏沒有讓她把話說完便說:「回去吧,我們遲些還有事,千尋,一會我們去醫院查查。」


  「現在嗎?下午很多醫院都不坐診的。」


  「我帶你去便是坐了,我去換件衣服。」


  「好啊。」


  我應了一聲:「林夏,把我那件中袖的衣服取出來吧,穿那個方便一點,去醫院老是要量血壓,袖子長了不好拉起來。」


  「我知曉了。」


  雅舒壓低了聲音問我:「陌千尋,要是你真的是白血病,那你怎麼辦啊?」


  我看看手指,淡然地一笑:「我能怎麼辦?」


  「呃,我的意思是,你和我林夏哥,怎麼辦,你總不能拖累他吧,他對你多好,你心裡是有數的,難道你還想要再嫁給他嗎?男人二婚的話,再是鑽石級的身份,也會打點兒折扣,往後過什麼樣的日子,也會有點矮人一級的。」


  哦,原來是擔心這些,不愧是林夏的小妹子,到底心裡是為他著想的啊,我也是叫他林夏哥呢,但是我從來不去想這些的。


  「隨便吧,對很多的事,並不是我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


  林夏出來,看到雅舒還在頗有些不悅。


  雅舒趕緊站起來:「呃,林夏哥,陌千尋,那我先回去了。」


  「你這麼大了,也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的。」林夏拿襪子過來給我,很淡地說了一句話。


  「林夏哥,我明白的了,我先回去了。」


  他把鞋子提了過來:「小心點。」


  車子直接開到了軍區醫院,各項專業的人員已經在等著了。


  血的話,用針抽了一管血去化驗,再檢查我身體的各項指標,血壓,關節等事。


  醫院再詳細地問我的身體情況,林夏都一一地告訴他。


  他對我用心,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


  坐在一塊兒等結果,他坐得端莊,我看著他的側臉,依然是那麼的清雅,往前一點看,看到他眼眸底下一片的緊張。


  他握住我的手,一時握得緊,一時又趕緊鬆開,像是怕抓痛我了一樣。


  我忍不住輕聲地問:「林夏,如果我真的是白血病的話,那會怎樣呢?」


  「不會。」他很堅決地說了這麼一句。


  「如果是呢?」


  「一定會治好你。」


  「如果治不好呢,這種病我也知道一點點,治好也未必就能活得久,也未必就能適應,身體差得出乎我們所有的想像。」


  他握緊我的手,硬生生地擠出了一抹笑安慰地說:「我林夏是誰啊,我不會允許這些事發生的,便就是,也總是有機會治好你,不僅要治好,還要你身體好。」


  我還是第一次聽他這麼傲地說話,也許是有他的緊張著,所以我現在才是如此的寧靜。


  白血病,會要去命的病。


  聽起來很怕,可是我也經歷過了死亡,我也親眼看著好多的死亡,我已經沒有什麼好畏懼的了。


  死,似乎一點也不可怕,反而會是一種解脫呢。


  我沒有放棄我的生命,是老天爺選擇了,讓我放棄。小北,你得等等我哦,我很快就會去見你的。


  在那裡,大概沒有什麼世家,沒有什麼門當戶對的了。


  林夏我也沒有什麼好愧疚的,反正一開始他就知道,我怎麼說的。


  我可以聽他的話,但是我的心,是屬於我的,你可以命令我什麼事情,你卻命令不了我的心,主宰不了我的靈魂。


  靠在他的肩上,唉,林夏,你看吧,這一次命令權,也許不在你身上了,都由不得我們了。


  現在輕鬆了起來,坦然了起來。


  「林公子。」醫院過來:「報告出來了。」


  他的手心裡,都冒出了汗,看著醫生:「快說啊。」


  「陌小姐的確是如你們所料的,是白血病,但所幸的是白細胞現在並不是很嚴重。如果現在及早治療,並且在全國,或是全球的資源里查找有相對的骨髓的話,身體也是可以恢復的。不過我們看了陌小姐的血型,可不太好尋找啊,不過已經發出了這麼一個請求。」


  如所料,所以並不怎麼驚訝。


  一開始來醫生就問我哪裡不舒服,我直接就說:「醫生,林夏不是跟你們說了嗎,可能是血液的大問題,最有可能的,就是白血病。」


  我的直接,還讓他們覺得訝異呢。


  「如果不治療的話,我能活多久?」


  「也指不定是三個月,六個月,一年二年。」


  「找,不管要什麼樣的代價,都得找到相配合的骨髓。」林夏抓緊我的手,然後一凶我:「千尋,別再挑戰我的怒火,不得再說話了。」


  得,不許我說,我不說就是了。


  可是好的事,人人都在想要,倒是不好的後果,我不過是先說出來而已。而我,卻無所謂,好與不好對於我來說,真的沒有什麼所謂。


  「馬上就治療吧,辦理入院手術。」


  「林公子,陌小姐,這邊請。」


  「林夏,我不想住院,我不想治療,治了也是白治,是治不好的。」


  「這一次,不能由得你任性了,千尋。」


  他固執地抓著我的手跟著醫院生,抓得我很痛。


  「林夏。」


  「原諒我這一次,不能不能由得你,我要你活著,好好地活著,做我林夏的老婆。」


  他真有點瘋了,固執得令我頭痛起來了。


  這會兒一個醫生匆匆地過來,在另一個醫生耳邊說了些話。


  於是那醫生便說:「林公子,陌小姐,我想有件事,你們必須知道,剛才驗尿,陌小姐已經有了身孕。」


  我呆若木雞地站著,這些話像是迎頭一棒,打得我有點暈沉沉的,什麼意思?已經有了身孕了,我不是有在吃避孕藥嗎?


  這幾個月,每一次事後都有吃的。


  「醫生,你們糊塗了吧,我怎麼會有孩子的呢?」


  醫生很確定地對我說:「陌小姐,你也看到了,我們急回院里,就是專門給你做全面的身體檢查的,你這事是特辦的,所有的一切都不會錯,你是懷了身孕,應該是半個多月,驗孕棒里測出來的,如果陌小姐真的不相信,可以馬上再驗一次的。」


  「不可能的。」我沖他們吼:「怎麼可能。」


  我有些衝動,林夏緊緊地抱住我:「千尋,別激動,也許真的是有點錯了,你自個再驗一次。」


  「好,我就要讓你們看著,我沒懷孕沒懷孕沒懷孕。」


  醫生給了我幾支各個品牌的驗孕棒,我去廁所里,可是驗出來,卻是有孕的。


  我有吃藥的,這怎麼可能呢?

  林夏過來扶住疲憊的我,我抬頭看外面等著的醫生:「我有吃事後葯的,為什麼會懷上?」


  「事後葯,也未必就是真的很安全,我現在告訴你們這個消息,是讓你們有一個心理準備,化療的話有孩子那是不行的。」


  「吃了葯的孩子,還能要嗎?」氣上來沖他吼。


  「千尋,你吃的是維生素。」林夏在我耳邊,輕聲地說了一句。


  我推開他,他抱得緊我就使力使力地推,不管如何也要推,他怕是我受傷一樣,才放開了我:「我把你的葯,換成了維生素。」


  「林夏,你真是自私啊,你不僅要我做你的女人,你還想我給你生孩子,我不想把我的一輩子,都放在你的手裡,我跟你說,你真的好狠,你真的是想得好美,不要過來。」


  「千尋。」他著急地叫。


  我扶著牆:「不要過來,我好恨好恨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我都可以把我自已毀了,當成布娃娃一樣聽話,你還想要我怎麼著?啊。」


  我心裡亂了,很亂很亂,什麼也不想聽,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裡。


  我不許他靠近我,一邊哭著一邊抹眼淚。


  我和紀小北在一起的時候,孩了也許真的可以讓我們直接到達幸福,可是小北他尊重我,不會勉強我。


  可是林夏你呢,我都已經吃藥了,你還要把我的葯給換了。


  林夏,你要我把一生,把我的心,把我所有的靈魂都系在你的身上嗎?孩子以後就會像是一根無形的線,把我牽引著。


  我這一生很苦,沒有愛的孩子,生下來會怎麼樣?

  我不想為你生孩子啊,屈到今天這地步,都說我現在過得很好了,你對我的好,那是誰也無法做到的。


  可是沒有驕傲的靈魂,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感受不到十分,你懂不懂?

  如果我和小北有了孩子,那麼我們也許不會分開,他就不會到瑞士去,他就不會這樣地離開。


  上了車還不停地抹著眼淚,林夏的車就跟在計程車的外面,我恨不得這會兒推開車門滾到你的車前去,讓你輾過我的身體,看看你會不會痛?


  「小姐,你還沒有說你想去哪兒呢?」


  「一直開,一直開。」


  「小姐,我五點鐘要交班的。」


  「開到你交班的地方,不就可以了,別煩我了好不好,我現在好難受啊。」


  我什麼也不想去想,我也想不通這之間的可笑的種種關係。


  司機到了目的地,交了班我還坐在那兒,另一個司機問我去哪裡,我說我要去天安門。


  下了車就走地下通道過去,傍晚的風帶著紅紅的夕陽拉得長長的身影,我在這裡看著莊嚴的天安門。


  風刮過臉,很是痛疼。


  林夏跟了上來說輕聲地說:「千尋,對不起。」


  別跟我說話,說什麼我也不想聽。


  對不起有用,那就去殺人啊,去放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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