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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這劇本不對

  事發的時候兩位調查員身上的衣服有什麽異常?

  按照薑有為和李生輝的記憶,他們清楚地記得當時陸鳴的衣服幾乎隻有致命部位出現了嚴重破損,但毋成仁身上卻堪稱慘烈。


  陸鳴的情況他們並不奇怪,逝者已矣,每個人都看得出他是因為被偷襲才無法做出及時的掙紮。


  在當時的情況,麵對情緒和傷勢幾乎失控的毋成仁,對策部也無暇顧及他破爛不堪的衣服,隻覺得他一定跟未見異種展開了一場激烈的對抗。


  但是經過成躍的層層誘導,兩個人都同時想到了一個問題。


  如果毋成仁和異種展開過激烈對抗,那麽現場應該會遭到一定程度的破壞才對。


  然而現場沒有出現太大破壞,這說明毋成仁應該和陸鳴一樣,都是在被偷襲的情況下受到了傷害。


  可這麽想的話,為什麽他身上的衣服會遭到這種程度的破壞?

  這明顯就是一個矛盾!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當救援人員發現他們兩個的時候,陸鳴身上的衣服應該沒有多餘的破損,但毋成仁卻正好相反,我說的沒錯吧?”


  意識到兩位審訊員的動搖,成躍馬上趁熱說道。


  “……這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在被偷襲後奮力掙紮的結果。”薑有為沉聲說道。


  什麽鬼話,在記憶碎片裏變身的時候,他連內褲都快爆出來了,偷襲他的異種難不成還有爆人內褲的興趣?


  “不要再賣關子了,你想到了些什麽,為什麽會認定毋成仁就是這次行動的叛徒,趕緊都說出來。”麵對愈發靠近的真相,李生輝有點煩躁的說道。


  “希望你可以給一個足以說服我們的理由。”目含深意的碧瀅薇也示意成躍接著說道。


  哪怕態度依然不岔,經過之前的一番推論,無論是固執的李生輝,還是對成躍印象極壞的薑有為,都不得不承認,成躍的懷疑是有道理的,毋成仁身上確實存在疑點。


  他們猜不出其中的因由,而這一句追問,就是他們態度轉變的證明。


  成躍心中長舒了一口氣。


  “如果……就是說假如我的推論能順利幫你們揪出內鬼的話,能讓我離開收容中心嗎?”


  趁這個機會提出條件,成躍猶豫著想了想,又往後麵加了一條。


  “還有小雪也是!”


  再提出條件的瞬間,他忽然想起了日記裏的那句話。


  原主對黎幸雪抱有特殊感情,這些恐怕在場三人都看在眼裏。不管是為了原主的遺願,還是為了更好地扮演原主,他都應該提出這個條件。


  而這個選擇無疑最符合他們對原主的印象。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碧瀅薇不動聲色地說。


  不置可否,但也隻能上了。


  “就用我所掌握的信息來重新梳理一遍我的推測吧。


  毋成仁這個人,我想比起我,你們應該對他更為了解。我也是因為負責和我接洽的陸鳴先生無意間提到過這個話題,才知道關於他的事情。”


  “大概在半年以前,毋成仁的妻子因為賭博欠下巨債,因此在房間上吊自殺。


  這件事情不止讓他受到了巨大打擊,同時也讓見到妻子上吊的女兒因此患上了精神疾病,隻能長期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療。”


  “直到案件開始調查前的一段時間,毋成仁都處於休假的狀態,但是在犯罪組織進入天理會視線後不久,他卻意外的回到了對策部內,而且精神狀態看起來很不錯,這也讓陸鳴先生感到很欣慰。”


  “沒錯,這些都是我們知道的事情,但這又能說明什麽?”李生輝道。


  “單純地認為他隻是從低穀裏走了出來,隻怕很難解釋我接下來的推理。那麽請問你們知道毋成仁忽然振作起來的理由是什麽嗎?”


  “……當然,他曾跟我們說過,是他女兒病情終於有了好轉,如今已經回到家中休養了。”


  聽到李生輝的回答,成躍笑了笑。


  “據我所知,患有PTSD的人多數會有強烈的創傷再體驗症狀,而毋成仁的女兒在這一症狀上尤其嚴重。


  不止有著長達半年的病程,而且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這一症狀都沒有太大好轉。”


  “受到這樣症狀的困擾,本不應該將病人置於可能回憶起創傷的環境才對。那麽我想問一個問題,毋成仁在這段時間有換過住處嗎?”成躍目不斜視地說道。


  “……據我所知,沒有。雖然十分痛苦,但成仁是個很念舊的家夥,他不會為了忘記亡妻就選擇搬去其他地方。”


  果然跟我想的一樣……成躍不動聲色地用手指打著興奮的節拍。


  “那就奇怪了……在明知道女兒有創傷再體驗症狀的情況下,還將她接回原來的家。


  那麽毋成仁的女兒,在這段時間有沒有轉過院,或者接觸過什麽名醫,讓病情忽然得到好轉?”成躍接著問道。


  “……沒有,他的女兒一直就在淺水市河穀精神病院接受治療,半年來病情一直都不太穩定。


  至於名醫……他跟我聊過許多,但有沒有起效……我不清楚。”


  李生輝的聲音愈發沒有底氣。而隨著成躍這幾個問題漸漸串聯成一條線,三個人的目光漸漸開始凝重了起來。


  “我想在座各位應該已經發現了一些問題。因為妻子的自殺和女兒的病情,毋成仁過去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的低穀期。


  但他從來沒有放棄過治療女兒的希望,因為他知道自己再也承受不起失去親人的痛苦。”


  “可心靈的創傷光靠名醫是沒辦法痊愈的,所以隨著時間流逝,如果女兒病情沒有得到好轉,那麽他能感受到的就隻有越來越深的絕望。”


  “如果在他幾乎要沉入穀底時候,有自稱能治愈他女兒的存在找上了他,那麽他又會作何感想?”


  說到這裏,成躍頓了頓,觀察著三人的反應。


  “荒謬!你這完全是有罪推定,你對成仁完全不了解,你又明白調查員在進入天理會之前需要立下什麽誓言嗎?親手處理過那麽多案件,他又怎麽可能會想要依靠歪門邪道來治愈雁青?

  他應該想得到,這根本不是在幫她,這是在害她!”


  按捺不住情緒的李生輝終於還是不岔地說道。


  毋雁青,毋成仁女兒的名字嗎……雖然成躍很理解這位主任想為老戰友據理力爭的想法,但很可惜,氣勢已經轉向他那一邊了。


  “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在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的時候,他很有可能已經不再是你所認識的那個毋成仁了。


  或許他也沒想過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或許這隻是個絕望的嚐試,甚至從頭到尾都可能是未見勢力設的一個局!”


  “但無論如何,隻要他對治愈女兒的渴望超過了對他們的警惕,一旦在看到希望後選擇踏出那一步。


  那麽不管前方是不是無底深淵,他都已經沒辦法回頭了。”


  成躍抬起頭,壓住內心的緊張。這是讓他們相信自己最關鍵的時候,隻有氣勢上絕不能輸!

  “不可能……這都是你的猜測!我們一起立過誓,也一起流過血。二十多年的信念支持著我們繼續調查員的工作,他怎麽可能會做出……做出……”


  李生輝的聲音如此激動,他根本沒辦法接受老朋友會因此墮落這個事實,握住筆的右手將筆尖捏成碎片。


  但碧瀅薇卻按下了激動的他,搖了搖頭。


  “我……沒辦法否認這種可能。因為在十二年前的那起事件,我就曾經目睹過一對調查員夫婦,在絕望的時候做出了與理念相悖的選擇。”她緩緩開口。


  十二年前?成躍依稀地記得,在原主的記憶裏,他也曾在十二年前遭遇了一起變故。


  會是同一個事件嗎?


  “或許誰都無法了解他們當時的絕望,但我還是想問一句。


  為什麽你會如此篤定毋成仁有問題?是因為什麽,讓你將這些線索聯係在一起?”


  成了……


  與少女指揮官四目相接,成躍明白這位新指揮官在態度上已經認可了他的推測。


  在心裏鬆了一口氣……事實上並沒有任何思路能讓他將線索聯係在一起,甚至他自己都無法完全相信自己方才的推測。


  這隻是用來說服對策部的備選方案之一,即使效果不如自己所想,他也準備了第二套,第三套說辭。


  有沒有證據,這並不關鍵。能不能證明這些猜測,對成躍來說也不重要。


  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引起對策部的懷疑,將他們引導到“毋成仁可能已經墮落”這個確切的事實上。


  用這段虛構的推理,去打破現狀,去營造能讓自己離開收容中心的轉折!


  而現在,距離完成這段虛構推理,他隻差最後一步。


  “因為我曾看到獻祭儀式上看到,有異種在為他的女兒祈禱。”成躍沉聲說。


  “……”


  “……”


  這句話說完,無論是坐在審訊台上的指揮官碧瀅薇,還是李生輝,薑有為,都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來了,是時候了!既然認可了自己的推論,產生了懷疑,那麽接下來是不是就該思考方案,展開行動了?

  隻要自己趁機會再拋出思慮已久的一些對策思路,表現出自己願意為馬前卒,為案件出力的打算。


  等到內鬼和罪犯們落網,有功在身的他還用得著擔心走不出收容中心?

  重複著美好想象的成躍幾乎當場就要笑出來,盡量提醒自己不要笑,計劃沒有完成。


  他將目光投向了指揮官妹子,似乎看到那個不知道名字的指揮官,向他展開了一個和煦的笑。


  “一派胡言。”然後,毫不留情地說道。


  “???”


  “你以為我們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隻聽你不著邊際的推理,就會選擇去對付對策部裏的自己人?”


  “我看你就是想動搖我們對策部的凝聚力,破壞我們的團結!有為,把他帶去收容所的D級研究區,密切監視他的行為。


  除了負責看守的調查員,沒有得到許可,不允許任何人跟他接觸!”


  啥玩意兒?


  咋回事啊?


  鬧哪樣呀?


  這下不止是成躍,連坐在新指揮官身邊的薑有為和李生輝都懵了。


  前一秒還一副認可他的態度,怎麽一眨眼就翻臉了?


  但就算心裏不理解,指揮官的話還是要聽的。對策部的行動效率何其迅速,還沒等成躍從宕機狀態裏回過神來,押送,上車,回到收容中心深處的D級研究區,一氣嗬成。


  直到晚餐送到成躍麵前,看著送餐人員越走越遠的成躍,才不禁在米飯的熱氣下,一陣眩暈。


  這劇本,TM的不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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