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黑暗
“她……是誰？”
麵對如此尷尬的空氣，女人終於開了口，她似乎有意無意的打量著這個腳底下粘著黏土的小女孩。
“我……”
“我……我是……他的……女朋友。”
這次路奇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小女孩雖然有些扭捏，但是紅著臉大聲的說出了這句稍還算磕巴的話。
路奇抹了抹臉，
這種近乎奇怪的氛圍，讓他的太陽穴都有些疼痛。
也不知從哪學到的這個名詞，而且看樣子，她似乎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女人輕笑了一聲，把自己的胳膊放到了路奇的肩頭上：
“哦看樣子，你真是老的少的都不放過。這孩子不會未成年吧？”
“怎麽會？別聽她的，她什麽也不知道。”
路奇有些尷尬的解釋道。
“我……我知道..路..路奇……我.……我，你是……你是我的。我……我不允許……你喜歡別人.……”
小女孩明顯急躁起來，但是她說的語速越快，也就越磕巴。
路奇隻能歎了口氣，生無可戀的從女人的肚皮上爬了起來，重新穿上了寸衫，盡力使自己看起來和善的說道：
“乖，你先回去。我跟這姐姐有事情幹。”
“幹……幹什麽.……我也……我也可以！！”
她倔強的抬著頭，學著女人的姿勢，隻是有些笨拙的抱住了路奇的胸膛。
“我們隻是..咳咳，在友好的氛圍中交流一下..嗯..有關於學術的東西，小孩子不要問那麽多！”
“為……為什麽？我也想.聽..”
路奇實在是無法直視著小女孩那黑白分明的兩隻瞳孔，他隻能重重的歎了口氣，轉過頭道：
“那個..要不我先送她回去？咱們改天？”
“好啊。”
女人帶著別有意味的笑容，看了看他道。
“今晚我不鎖門。”
咳咳。
路奇差點一個趔趄沒站穩摔在地上，身體軟趴趴的，嘴邊還留著那獨有的芳香。
真是個致命的女人，
他如此這般想到。
……
“啪。”
“呼”
小女孩用一種近乎審視的目光頂著他，好像他做了什麽不軌的行為似的。路奇隻能裝作抽煙，回避掉了這種令人難堪的目光。
“.……”
“你跟了我多久？”
“.……哼，從..從昨天..就開始..始了……那..那個家夥..不..不要臉，狐..狐狸精。”
也不知道這家夥從哪裏學來的，
不過路奇轉瞬間就想到瑤光仙子那種帶著麵膜的賤賤麵龐，他也就釋然了。
這兩女人的危險等級，要堪比s級了。
“啪。”
晶瑩的雨滴順著路奇的頭頂流了下來。
烏雲遮住了月光，
看樣子，今天是個難得的雨夜。隨著第一滴雨的落下，很快，小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好在路奇他們站在路牌下麵，剛好能遮住兩個人的身形。
冷風順著褲腿往裏去鑽，
渾身的雞皮疙瘩一瞬間冒了出來。
“阿嚏。”
路奇揉了揉鼻子，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噴嚏。
可能是因為衣服脫到太快的緣故，他突然感覺到自己渾身有些無力，摸了摸額頭，似乎是有些發燒，臉頰燙的有些過分。
“你自己一個人回去吧。我還有些事情。”
路奇揉了揉太陽穴道。
“你……你是不是……要回去找……那個..狐狸……狐狸精。我不允許你走。”
可能是因為感冒發燒的緣故，也可能是因為被打斷了好事的緣故，路奇不耐煩的拿掉了小女孩緊緊拽在自己身上的手：
“一點小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不允許..不允許..你走。”
女孩似乎很執拗，而且力量大的嚇人，抓著路奇的兩隻手臂就好像兩個用鐵焊住了的鉗子一般。
“你夠了！”
路奇緩緩的轉過身子，臉上的已經開始出現了無法控製的煩躁和憤怒了。
“你以為你是那狗女人塞給我的，我就必須要對你感恩戴德，每時每刻都要為你服務？”
“鬧劇也該鬧夠了吧？”
“我已經耗費了我近乎所有的耐心來陪你，你究竟是我的什麽，工作也要陪你，連我的私人生活你都要幹預。”
“鬆手！別怪我不客氣！”
路奇瞪著眼睛，眼睛裏蘊藏的火氣是根本無法隱藏的。
女孩似乎被嚇到了，她慢慢的鬆開了手。
“自己回去吧，別來煩我了。”
路奇隨手扔掉了煙頭，轉過身走進了雨幕裏。
……
女孩呆呆的站在站台下麵，莫名的蜷縮起自己的身子，坐在鐵座椅的上麵。四處都是水濺落的聲響，就好像濃重的鼓聲，在不停的演奏者。
遠處的雷聲就像是從天庭裏降下來的怒火一般，
刹那間閃過天際。
一個穿著雨衣的女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的身後，陰沉的臉上寫滿了難以言喻的情緒，眼神嚇人的可怕，她抬起手，毫不猶豫的用手裏的水果刀重重的紮在了女孩的背部。
女孩慘叫了一聲，
綠色的血液順著她的傷勢處，慢慢的流了下來。
……
“啪。”
幾塊錢的劣質蠟燭，即便點上火，也是那種類似於淡青色的火焰。
這是一張近乎毀容的臉龐，一半的臉雖然完好無損，但是另一半的臉，就像是地獄裏的惡鬼一般，猙獰嚇人。
“.……我果然沒有聞錯.……你身上的味道……沒錯，我記得住，那種令人惡心的味道..那種毀掉我生活的味道.……”
女人一邊說著，一邊用另一把亮晃晃的刀，狠狠的插在女孩的手掌裏。
“..但是沒有人相信我……這個世界有你們這樣的怪物存在……”
“我是個可憐的女瘋子，連警察都不相信我……就連我自己在那天過後，都不斷的質疑著我自己……”
她慢慢的拔出插在女孩肩上的水果刀，直截了當的插在了她的大腿上。
“都是因為你們..都是因為你們！！”
綠色的血液順著雨，混雜著泥土，融合在一起，轟轟的雷聲，遮蓋了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叫聲。
“這張最令我自傲的臉，就這樣，被你們的粘液腐蝕掉了……”
“你知道我有多痛苦麽？痛苦我的都想自殺啊！”
女人扭曲的麵孔倒映在路牌上麵，顯得更為的青麵獠牙。
手裏的水果刀就好像不要錢一般，拚命的插像女孩的身體各處。沒過多久，女孩的整個身體就已經傷痕累累了。
“你們怪物能體會人類的情感麽?我希望你們能，至少痛苦我希望你們一定要體會的到。”
“我要還給你，我要把我曾經受到的痛苦，千倍百倍的還給你！！！”
不過在她近乎狂風驟雨的攻勢下，女孩很快就沒了任何的動靜，她身上穿著的毛衣，似乎都被血跡改變了顏色。
女孩的眼睛雖然接近渙散，但是她似乎依舊還留存著最後一口氣，她嘴巴裏似乎還不停的嘟噥著路奇的名字。
“你都要死了，竟然還對路奇念念不忘？”
女人怨毒的表情裏，似乎多出了嫉妒的情緒。
“他有什麽好的，你為什麽這麽喜歡他，哦，你難道還沒看出來麽.……”
她俯下身子，貼近她的耳朵說道：
“他不喜歡你……他討厭你……不然他也不會在雨夜裏就這麽離開……我也不會有這麽個機會。”
“不……不..你..說謊……說謊……”
說不清是什麽東西，綠色的血混合著也不知道是淚珠還是雨滴的東西，順著女孩的眼角流了下來。
“放棄掙紮吧，小東西，人類都是自私自利又可笑的存在，我雖然不知道路奇為什麽會如此的照顧你，但是我猜得到，那是你自身的價值足夠的高。”
“當你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的時候，他就會無情的拋棄你，沒錯，像我一樣。”
“那些人原本像狗一樣，隻能跪在我的腳邊舔我，但是一旦身份逆轉，他們連看都看不上我。”
“你明白麽？人類……沒有一個好東西！！”
蒼穹如同回應著女人的呐喊一般，陰霾的天空裏，沒有一絲光亮的影子，隻有無邊無際的黑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