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還挺巧
司馬攸臉色難看，望著遠處一次次重組，但依舊毫無反抗之力的被白光肢解，化作溢散的星辰之力。
大陣開始瓦解，四象星宿每一次被白光瓦解，其中的星辰之力就會損耗大半，而非重歸星辰。
將自身融入大陣的司馬攸，法力不停地消耗，他能感覺到距離自己最遠的幾顆星辰，已經有了崩潰的跡象。
就像是雪崩的前兆，當第一堆雪開始搖晃了，整個雪崩的進程已經無法阻止了。
又看了眼依舊穩固的封印，司馬攸心底滿是不甘。
差一點，就差一點。
明明我這裏已經封印完畢，玄真根本不可能在突破我的封鎖，隻需要等他法力耗盡，天刑脫困。
有天刑的承諾，這最後一輪的選拔，我完全就可以高枕無憂。
對自己另外三個臨時隊友恨鐵不成鋼，眼看就要到手的名額，就這樣飛走了。
“三個打一個，還被反殺？你們會不會玩！”
司馬攸痛罵出聲，最後看了眼在白光的突破下，已經無法在凝聚的殘破四象。
“轟隆隆——”
“怎麽回事？”
白光內，宗澤和李長青齊齊抬頭，他們的肉耳都聽見了雷鳴般的悶響。
可現在是在宇宙深空內，怎麽會有聲音能被他們的耳朵接收？
二人齊齊抬頭，驀然鎖定聲音傳來的方向。
數以百計的星辰在二人眼前鋪開，組成了當下這種看起來異常強大的陣法。
可現在，這些星辰開始了異動，不是那種正常的星辰軌跡。
宛若平靜的湖麵突然出現一個幽深的漩渦，宛若恐怖的巨獸張開血盆大口，吞噬著湖麵的一切，水流激蕩，勾勒出龐大的死亡漩渦。
“轟隆隆——”
悶雷般的聲響愈演愈烈，那顆顆星辰加快了速度，盤旋著，疾馳著。
以渦流的軌跡，朝大陣中央回旋著靠近。
盡頭，是在虛空中站起身來的司馬攸。
“宗澤，李長青。我承認這一回合是你們兩個贏了，等下次見麵，我們再分勝負！”
“喝！”
啪！
雙掌拍擊，響聲清脆。
星辰們收到信號，弧線拉長，看在宗澤二人眼中，心底仿佛聽見重物穿破空氣的激蕩。
星旋扭轉，猛地一下突兀收縮。
所有盤旋在四周的星辰宛若被係上繩索，隨著司馬攸一聲令下。
繩索收攏，所有星辰繞著回旋的軌跡，在宗澤二人眼中，驀然撞擊在一起。
龐大的陣法陡然歸於一點。
銀河星辰爆！
李長青兩眼一瞪：“這老小子要和我們同歸於盡！”
宗澤狠狠啐了一口：“他在想屁吃！”
二人一唱一和，頭頂懸浮的熒惑交響輝映。
下一秒。
死寂的宇宙內，驀然被一束光華穿透，宛若黎明到來，永夜落下帷幕。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光華綻放，曇花一現。
漆黑驀然倒卷。
就在光亮熄滅的刹那，宗澤和李長青耳中又聽見了那種聲音。
咆哮著，激蕩著。
讓宗澤想起來當初觀看錢塘江潮的壯闊，那怒吼的江水，在此刻。
被放大了千萬倍。
像是混茫一片內，巨人怒吼著揮動巨斧，撕裂蒼穹。
啪！
雞子破裂。
星光照亮了宇宙，永夜徹底退場，剛剛席卷的漆黑被徹底消融。
轟——
直到這時，星辰爆破的呐喊才堪堪傳來。
“哈哈哈！宗澤，李長青，我們下次再見。”
屹立在星光中，司馬攸大聲狂笑，他的真身從消弭的陣法中的脫離。
數百顆星辰炸裂，恒星徹底燃燒，在短短半個呼吸不到的時間內。
其中的內核走遍了數以億計的時光，厚重的鐵殼將其包裹，其核心再也無法支撐它磅礴的引力。
一瞬間，所有恒星全部坍縮。
超新星，爆炸！
膨脹，膨脹，還是膨脹。
在激波的作用下，恒星被衝擊成龐大的氣殼。
其內部的物質被爆炸的能量朝四麵八發拋灑。
司馬攸形體化作齏粉，魂魄自爆，濃鬱的天地之力融入，將此等天地奇觀，帶入了心靈世界深處。
四方宇宙被徹底照亮，這足以持續數月的光亮驅散了永夜。
一點不起眼的白光驀然抖動了下。
接著，白光分化，兩個人形從中解放。
“這老小子夠狠的啊，居然自爆了。”
宗澤一脫身就罵罵咧咧的，望著白茫茫一片的宇宙，狠狠磨了磨牙。
“但他也跑了，司馬攸把蘊含自己存在概念的星辰引爆，其中的塵埃被散播到了宇宙四處。
雖然這種自爆有損他持有天地權柄，但我們很難再找到他，確實是一步好棋。”
李長青抬起頭，突然他的瞳孔擴大了些許。
“你收斂一下自己的氣息。”
“收斂氣息？”宗澤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照做，真氣緩緩平複。
“咋了？你又要整什麽幺蛾子？”
李長青的臉色凝重了些許，他抬手指了指兩人頭頂。
“你看，這熒惑虛影還在。”
宗澤抬起頭，果然看見，原本會隨著氣息收斂而消失的熒惑，此刻依舊懸掛在二人頭頂。
而且，貌似出現了什麽變化。
“誒，李長青。你看，你的星辰好像虛了一些。”
李長青“嗯”了一聲。
“不止，你再看看你的星辰，有沒有覺得好像凝實了一些。”
宗澤打量了兩眼。
“嘿，你別說，還真是。”
說著轉頭問道：
“你知道這是啥意思不？莫非你的星辰要變成母的了？我的要變成公的了？”
李長青的臉黑了幾分。
“你是不是傻？明顯這種情況有些不對勁，我們不能這樣肆無忌憚下去，免得到時候……”
“那確實，我可不想和你合體。”
“……”
李長青隻覺得胸口一悶，他的拳頭硬了。
“誒，老雲！”
突然，宗澤眼中射出兩道閃電，在白茫茫的宇宙中，一處黝黑的奇點無比顯眼。
瞬間跨越空間出現在封印前，宗澤抬起手，五指握拳，狠狠捶打在封印表層。
“老雲，老雲！快醒醒，快醒醒！”
砰砰砰！
連敲了幾下都沒有反應。
宗澤急了，他退後幾步，猛地握緊右拳，手臂後伸。
“瑪德，給爺開！”
拳印砸下。
對所有封印來說，通常都符合內緊外鬆的原則。
而司馬攸的封印也不例外。
武道意誌橫空，強行扭曲了封印外層的部分天地規則。
龐大的質量無法再形成引力囚籠，拳印上附著的真氣直接與法力抵消。
無根之水，難以長久。
半盞茶的功夫。
哢嚓一聲。
黝黑的奇點破碎，宗澤看著湧出的物質覺得礙眼，揮手一拂將其全數打碎成零散的炁。
“老雲！老雲……老，雲？”
封印散開，光亮終於照射進了奇點深處。
黑暗退散，而本該被封印在其中的雲柯卻已不見了蹤影。
“老雲，你……人呢？”
宗澤呆了，他突然狠狠一拳將自己的頭顱打的粉碎，血肉重組，靈覺再次散開。
雲柯的氣息，依舊在他麵前。
可眼中，卻沒半個人影。
“沒錯啊……老雲，你去哪兒了？”
宗澤嘴角裂開，難看地笑了笑。
“哈哈哈，我知道，這是空氣碰撞產生的幻覺。”
他抬起手，又要把自己的腦袋打碎，右拳揚起。
“砰——”
“你幹什麽？”宗澤轉過頭，不悅地盯著李長青，後者正抓著他的手臂，不讓其落下。
“你的兄弟還在那兒。”
李長青指了指空無一人的虛空。
“但你這樣沒有意義，他應該是自己出了問題。”
“那你說，該怎麽辦？”
李長青想了想，突然想起了個人。
心底一合計。
“這樣，我先去帶你找個人。你兄弟的消失應該和時光有關，我認識一個人，他對時光很有造詣。”
“誰？”宗澤莫名覺得有些不對
李長青露出自信的微笑。
“他叫玄真，是個道士。”
“……”
哎——
歎了口氣，宗澤又抬起手。
“還是我自己來吧。”
沒等他下去手。
二人身邊的空間突然猛地晃了晃，像是暴風過境的水麵。
一個滿身焦黑的大漢從中走出，銅鈴般的大眼瞪著二人。
頓時，三對眼珠互相瞪著彼此。
“喲，還挺巧啊。”
天刑嘴角裂開，配合著他滿臉焦黑的雷電紋路異常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