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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仙!

  “喂!老三,那個小賊呢?你看見他了嗎?”


  “大哥,這邊沒看見。”


  一個身形削瘦的男人從屋頂跳下,習慣地藏入黑暗之中。


  “媽了個巴子的,怪了!老子明明看見他往這邊跑了,他還能插兩對翅膀給我飛咯?”


  一個長著大胡子的男人罵罵咧咧道,他走向身前一棟小院,抬腿就是一腳,直接將麵前的木門踹飛,走進去後,隨著幾聲悶響,他又重新走了出來,揉了揉手腕。


  “繼續給我找,挨家挨戶的搜,我就還不信了,那小賊還能長翅膀跑了不成!


  今天我倒要看看,在這晉陽府,誰敢觸我們玉林幫的黴頭!”


  “是,大哥!”


  黑暗中,傳來陣陣回應,無數黑影沿著屋頂,射向四處。


  不一會兒,踹門聲,打罵聲不絕如縷。


  大胡子站在原地,從兜裏掏出一根大煙,伸手一摸將其點燃,一口吸盡,吐出濃濃煙霧。


  他指著麵前一座相比於其他院落,要大上幾倍的碩大庭院問道:


  “這座院子租給誰了?怎麽不見他開門,要造反?”


  “老大,這間院子裏沒人。”


  一個人影站在大胡子身後,恭敬道。


  “沒人?沒人也得搜!”大胡子眼睛一瞪,一巴掌扇在手下頭頂。


  “還不快去!”


  “是是是。”


  幾個人影躍進小院,一陣雜亂後,他們又跳了出來,恭敬道:


  “老大,那個小賊不在裏麵。”


  “嗯,繼續搜。今天不把他給我找出來,老子就跟他姓!”


  大胡子點點頭,隨即厲聲喝道,一揮手,帶著一眾手下朝前飛縱而去。


  裏屋內。


  葉錦攸藏在房梁上的陰影內,心底無比忐忑,呼吸和心跳完全停止,靜靜聽著外界的聲響。


  “嘩啦啦——”


  細微的倒水聲在院中響起,她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影正坐在石桌前,悠閑的自斟自飲,完全不為外界的喧囂而動。


  葉錦攸縮了縮身子,她聽見白櫟的聲音了,下意識的摸了摸腹部依舊未曾愈合的傷口,那個長著大胡子的男人差點將她當場砍成兩段。


  留下的傷口,哪怕是她已經超凡的肉體,在短時間內也無法愈合。


  “別來,別來,千萬別來……”


  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她的祈禱,那個男人的聲音居然開始逐漸遠去。


  葉錦攸微微一愣,她連忙豎起耳朵,生怕錯漏了什麽響動。


  可接下來,不隻是白櫟,就連他的爪牙也開始遠離這片區域,四周盡是嘈雜的喧鬧,可唯獨避開了這座安靜的小院。


  “怎麽可能?”


  葉錦攸低聲自語,她又聽了一小會,直到四周徹底又歸於寂靜,她才相信。


  白櫟他們真的走了。


  心中有些忐忑,她小心躍下房梁,腳尖落地,不自覺的扯了扯嘴角。


  拉到傷口了。


  她俯身來到窗前,從這個角度,正好能夠看見庭院中,那個坐在石桌前喝茶人的背影。


  “古怪。”


  葉錦攸嘟囔了一聲,她想了想,並未從腦海裏找到有關這座庭院的信息。


  按理說,城南的這邊住宅,基本上沒有下陽鎮的本地居民,都是一些外來人員,而參加登天會的人,普遍住在下陽鎮東麵和北麵,根本不會來南麵這種地方居住。


  這也是為什麽白櫟膽敢肆無忌憚,在城南大肆破門搜捕的原因。


  玉林幫在晉陽府算的上數一數二的幫派,幫主白櫟更是在三百歲前,就邁入了三位一體超凡的修士。


  下陽鎮最近的夜晚十分騷亂,修士同盟的人穩住北麵和東麵的秩序已經十分困難,再加上南麵多少外來人員,本地居民基本不住在這裏,也就很少分出精力來管。


  隻要不過分影響平民百姓的生活,隨他們鬧去。


  看著雲柯的背影,葉錦攸又打量了下院子的環境,心裏想著。


  “這個院子的主人應該是有些身份的,就連白櫟也沒有來這裏搗亂,他難道是晉陽府的某個大人物?”


  葉錦攸又細細看了眼,確定了麵前人就是個凡人,心裏有了猜測。


  “這位先生應該是個有身份的凡人,多半和修士同盟有關係,白櫟不敢太肆無忌憚,應該是害怕影響凡人,被修士同盟警告,到時候,他的如意算盤就落空了。”


  葉錦攸摸了摸腰間的布包,確定裏麵的東西還在,伸手拍了拍,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老娘今天可是拚了命才把你從那種地方給搶來的,你可別中看不中用。”


  調整好了呼吸,葉錦攸如法炮製,一個魚躍跳出裏屋,毫無聲息的摸到院牆旁,靈覺透過院牆,掃視外麵的情況。


  “居然沒留人來守門?”


  葉錦攸一愣,她回頭看了眼。


  “不對啊,就算白櫟再害怕那位先生,不敢進屋,他發現其他房間裏沒有我,也不可能不留人守在外麵啊?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葉錦攸心底有些發寒,她又回頭看向身後,那個身穿長袍的先生依舊坐在那裏,不緊不慢地倒著茶水,動作自然,仿佛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


  葉錦攸咽了口唾沫,心底想到了某種可能。


  接著她緩緩起身,理了理自己身上被血沾染的夜行衣,扯下用來掩蓋麵容黑布。


  拱手行了一禮,恭敬道:

  “多謝前輩相助。”


  很光棍。


  葉錦攸直接不裝了,無論是讓白櫟忌憚的都不敢進門的存在,還是能夠在白櫟麵前,悄然無聲地抹去這件庭院的存在。


  這種人物想要捏死她,就跟踩死一隻螞蟻似的。


  既然對方沒有在自己進門的第一時間製住自己,還幫忙擋住了白櫟的追捕。


  葉錦攸覺得,隻要自己不作死,應該沒有性命之憂。


  “你叫葉錦攸是嗎?”


  清朗的人聲響起,葉錦攸渾身一震,強行穩住神色,拱手答道:

  “是,前輩。”


  葉錦攸敢肯定,自己從離開淮安一直到抵達晉陽府,從未泄露本名,對方居然能直接一口道破。


  想必絕對是那種精通卦數的強者,在這種人麵前,什麽隱瞞都是笑話。


  一咬牙,葉錦攸解開腰間的布袋,掏出一塊黑黝黝的令牌。


  “前輩,晚輩之所以被人圍住堵截,就是因為這塊令牌。”


  葉錦攸內心有些忐忑,她望著雲柯的背影,隻看見後者微微頷首後,伸手指了指一旁的石凳。


  “來,坐下說。”


  “是,前輩。”葉錦攸輕聲走了過去,小心翼翼地坐下,低頭看著桌麵。


  雲柯拿起一個空杯子,倒上茶水,將其放在葉錦攸身前,看著不敢抬頭的後者,也不計較,笑著搖了搖頭。


  “說說吧,他們為何要來抓你。”


  來了。


  葉錦攸心頭一緊,先是回憶了一遍細節,打好腹稿後才斟酌著開口道:

  “前輩,您知道無量天嗎?”


  雲柯“嗯”了一聲,示意她繼續。


  葉錦攸將令牌放在桌上,繼續道:


  “下陽鎮,是這一屆登天會的主會場。但就在兩個月前,虞朝的三皇子,和他的幾個修士好友來兩界山遊玩,對外說是想要領會兩界山的雄起壯麗,順道瞻仰無數天驕,在兩界山上留下的攀登痕跡。”


  葉錦攸有些口渴,她拿起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隻覺得清涼的液體入口,湧向他腹部的傷口,隻是片刻功夫,傷口已然痊愈。


  她眼睛一亮,嗓音不由輕快了幾分。


  “但就在三旬前,三皇子獨自一人下了山,聽說當時他渾身浴血,整個人已經瘋了,皇室的禦醫束手無策,後來皇室請求修士同盟的修士前來醫治。


  考慮到這次兩界山之行有修士失蹤,修士同盟就派出了兩名擅長醫術和魂魄方麵的修士,結果那兩名名修士剛到,三皇子就一命嗚呼,隻留下一句話和這枚令牌。”


  “什麽話?”


  雲柯饒了有趣地看了眼桌上的令牌,伸手一按,能夠將一座大山粉碎的力道,作用在這令牌上,卻連石桌都毫發無損。


  葉錦攸見雲柯沒有拿走令牌的意識,深吸了一口氣,張口誦道:

  “群星墜,九天殞,兩界開,無量現。”


  這句話似乎帶有什麽玄妙的力量,當葉錦攸念出的一瞬間,雲柯明顯感覺到了,這裏的時光出現了微弱的波瀾,前者本該有些嬌弱的嗓音,此刻卻變得猶如洪鍾般廣闊。


  “群星墜,九天殞,兩界開,無量現。”


  在心底默默誦念了一遍,雲柯伸手拿起了那塊令牌,黝黑的令牌表麵,上麵刻著一無數紛雜錯亂的線條。


  葉錦攸長舒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後怕,剛才念出這話時,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幾乎不受控製,那聲音根本不像是她的。


  穩住心神,她繼續道:

  “後來這句話和令牌不知道怎麽就傳出來了,結果當天晚上,那兩名修士就被人殺害,令牌也不見蹤影。


  修士同盟的人大怒,派出了修士前來調查,很快就查出了蛛絲馬跡,順著線索一路追趕,後來消息越傳越廣,前來的修士也越來越多,直到一旬前。


  在囚龍崖上,那個奪走令牌的人被修士們堵住,他當著所有人的麵,說了一句話,隨即整個人人便化作長虹,消散與天地間。”


  葉錦攸停頓了片刻,神色肅穆道:


  “他說‘這令牌能夠打開,通往無量天的大門!隻要你們命夠硬,就能登臨九天!’”


  “所以就是這句話,讓你們都瘋了?”


  雲柯將令牌拿在手中把玩,手指輕輕摩挲。


  葉錦攸又埋了埋腦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前輩,我也是修士,誰不想進入無量天。再說了,這令牌被一路搶到下陽鎮後就失蹤了,也算是無主之物了,我可是光明正大搶奪的,要說使卑鄙手段,也是白櫟他使得。”


  雲柯笑著搖搖頭。


  “這我自然清楚,否則也不會讓你躲進這間小院。不過我還有兩個問題要問你。


  既然這件事修士同盟的人知道,那他們後來怎麽沒有加入?


  還有,你們又是怎麽確定,他說的話是真的?”


  葉錦攸想了想,有些不確定道:

  “可能是登天會即將開始,他們分不出精力?聽說這一屆登天會的天驕,都遠勝往昔,褪凡境的前輩大能不出,修士同盟完全扛不住。


  至於這塊令牌,聽說當日三皇子死的時候,有褪凡境的大能出手了,但不知道是誰。”


  “行,此事我大致明白了。”雲柯點點頭,隨後拂袖一揮,大門突兀打開。


  “多謝前輩施以援手,晚輩銘記於心。”葉錦攸又恭敬地施了一禮,指著桌上的令牌說道:

  “前輩,晚輩知曉自身實力低微,帶著這塊令牌無異於是稚童懷金過市,所以想請前輩帶上這塊令牌,若是前輩能進入無量天,還請代晚輩看看那仙境風光。”


  雲柯聽聞不由側目。


  好家夥,這話說的漂亮。


  “貧道自然不會白要你好處,這令牌確實有些意思,貧道暫且收下。


  今日且許你一個承諾,若是有危險,可在心中呼喚貧道,貧道自會祝你。”


  雲柯淡淡地說了一聲,隨即大手一揮。


  葉錦攸隻覺得眼前光影錯亂,再回神,才發現這裏是自己一處隱蔽的藏身地。


  在下陽鎮北麵。


  “貧道玄真,若有危險,可在心底呼喚。”


  雲柯的嗓音在葉錦攸心底回響,她連忙拱手行了一禮。


  “多謝前輩。”


  ……


  庭院裏,送走了葉錦攸,雲柯這才把注意力轉移到眼前的令牌上。


  隨著手指的摩挲,法力被他徐徐鍍在令牌表麵。


  黝黑的令牌上,勾勒出一縷縷複雜的線條。


  線條紛雜錯亂的,在令牌表麵勾勒,又映入雲柯眼瞳,帶著某種超越了“美”這一概念的奇妙含義。


  線條在雲柯眼中錯亂,分離,又重新拚湊,組合,最終構成了一個古老的道文。


  “仙”。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庭院消散的時光波動停止,雲柯眼中再無其他。


  隻剩下這一枚,最古老,最玄妙的道文。


  “仙”。


  複雜的道文在雲柯眼中簡化,最後又變作一個奇異的符號。


  這個符號他很熟悉,再突破去欲境以前,他經常用毛筆在黃紙上繪畫這個符號。


  除了仙以外,其還有另外一個意思。


  “道尊”。


  這是山海界所有符篆,必須畫在符頭位置上的玄妙符號。


  代表了,一切天地之力的本源。


  道尊。


  “呼——”


  雲柯鼓起腮幫子,不自覺得長出一口氣。


  “哇——”


  他看著令牌笑著搖了搖頭,嘴角幾乎裂開。


  “這可真是……不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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