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銅鈴
坐在沙發上,雲柯仔細思索著剛才在幻境中看見的東西。
今天早晨,他借助那三個高中生表層記憶中馮鑫的身影,按圖索驥,很快就鎖定了這個逃到青川的人渣。
但雲柯沒有立馬動手,隻是給馮鑫身上留下了法力印記,直到傍晚他法力徹底恢複,他才開始了剛才的行動。
借助通靈符和讀心符,又施展道門八大神咒之一的淨心神咒,緩緩侵入馮鑫的意識,欺瞞了他的靈覺、魂魄,塑造出這個對他來說無比真實的世界。
因為,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依靠馮鑫自己的記憶塑造的,雲柯隻不過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先是讓二者通靈,隨即用讀心符讀取馮鑫的淺層記憶,隨即施展淨心神咒,讓馮鑫魂魄安寧,沉入夢境,這樣雲柯就能不費吹會之力的讓他入夢,且無法察覺。
根據馮鑫的特點,雲柯構建了一個讓他恐懼的狹小環境,讓他在不斷逼近的死亡恐懼中疲於奔命,腦中念頭不斷湧起,繼而被雲柯繼續讀取念頭。
周而複始的,終於被雲柯讀取到了馮鑫心底,最大的秘密。
“寒冥,玉玲界外被封印的邪神,可為什麽這家夥會知道藍星,而且讓馮鑫給他去取來一幅古畫?”
雲柯眉頭微蹙,這種被邪神注視的情況可不是好事,藍星到底有什麽值得他們覬覦的東西?
他想不明白,手中的線索還是太少了,這種事還得找專業人士。
雲柯站起身子,他扭頭看向馮鑫的貼身衣物,走上前去,拂袖一揮。
一枚青銅鈴鐺被他拿在手中,輕輕搖了搖,發出清脆的響音。
這是寒冥給馮鑫的東西,前者讓後者找到畫卷後,就通過這個鈴鐺將古畫交給前者。
伸手握了握,足有近一頓的握力,連鐵都能捏成泥的力量,可手中的銅鈴卻毫無反應,連一絲裂紋都沒有出現。
“果然古怪。”
雲柯最後看了一眼昏迷在衛生間的馮鑫,一揮手將銅鈴收入袖袍之中,隨即化作金光,悄無聲息地離開旅店。
脫離夢境,馮鑫至少還得昏迷十二個小時,等他醒來,也會覺得頭昏眼花,到時候等待他的,將會是雲柯與許南書帶領的特事局小隊。
全然不計較法力消耗,金光跨越數百裏的距離,在消耗小半法力後,金光從天而降,落入一間普普通通的小店之中。
雲柯躺在竹椅上,抬眼一瞧,替身從大門口步入店內,隨手將一枚青銅鈴鐺拋了過來,旋即化作紙人,飄入雲柯衣袖。
握住青銅鈴鐺,雲柯仔細端詳,眉心裂開,金光從內透出,可在天眼的注視下,這枚銅鈴依舊毫無反應,宛若真的隻是一枚普通的鈴鐺。
雲柯不信邪,雙目又化作蒼色,可結果與之前一致,他依舊沒看出任何東西。
“古怪”
嘟囔一句,雲柯翻手收起鈴鐺,看了眼牆上的掛鍾,已經快七點半了。
“嗯,下班!”
拍手起身,雲柯合攏玻璃門,落上鎖,又拉下了卷簾門,認真反鎖好門窗。
接著換了身道袍,雲柯關上店鋪內的所有燈,隨著一道金光閃過,屋內空無一人。
蜀州市城中心。
一座華麗的別墅內。
地下五米處,一間封閉的密室。
宗澤身披甲胄,大顆大顆的汗珠隨著臉頰流下,額頭處還有一道不深不淺的傷痕,結痂蠕動。
鱗狀甲片一收一縮,吐出大量熱氣。
他站在室內中央,雙目如榫,帶著濃鬱的煞氣,周身湧動的熱浪凝聚,似有軍陣浮現,喊殺聲震天動地。
他麵前站著一個清麗女子,衣衫輕薄,腳踏一雙涼鞋,正笑盈盈地看著宗澤。
輕鬆愜意的模樣,與宗澤相比,簡直是兩番天地。
李明熙探出白皙的手掌,青蔥玉指衝著宗澤輕輕勾了勾。
“呀——”
宗澤大呼一聲,似乎體力重回,他整個人拉出一道殘影,腳步重踏,因為速度過快,連串的悶響幾欲連做一片。
“喝!”
吐氣發聲,一道氣劍激射,直奔李明熙麵頰,後者輕笑一聲,二指輕輕一拈,就夾住氣劍,再一撮,眼前便隻剩薄霧。
薄霧被拳風吹散,鬥大的拳頭幾乎恰恰趕在氣劍尾部,在後者被打碎的刹那,便貼近李明熙的麵頰。
“有長進。”
李明熙一手掩嘴,另一手結成蓮花,速度不快,卻恰到好處截住了破空而來的鐵拳,隻是一按,便消去全部力道。
一牽一引,宗澤空門大開,而他為了速度,正好衝到了李明熙身前一寸之地。
一咬牙,正要仗著自己身上甲胄堅硬,水火不侵,宗澤雙腿一曲,俯身低頭,就要一趟子撞進李明熙懷中。
妄圖施展自己擅長的貼身短打。
“砰——”
堅硬的地板被生生踩出一個凹陷,碎石迭起,宗澤右腳深陷地麵,接下來的動作被打斷,整個人強行停住,他下巴微含,氣息一泄,兩隻圓鼓鼓的眼睛透出無奈。
隨著目光看去,一根白皙如玉的食指恰好點在他的喉結處,隻要在前進一步,這根足以洞穿金石的食指,便能刺入他的咽喉。
“不錯嘛,今天多堅持了幾招。”
食指陡然軟化,在他滿是汗漬的臉上刮了刮,李明熙輕輕抱了抱宗澤,也不嫌棄後者臉上的汗漬。
伸手撫摸,抽手一揮,汗珠、血跡頓時無影無蹤。
“唉,別人都是丈夫保護媳婦兒,怎麽到我這兒,成了媳婦兒保護丈夫了?”
宗澤伸手撓頭,臉上有些尷尬。
才幾天的時間,李明熙就從一個凡人蛻變成了可以吊打他的強者,其間的差距讓宗澤有些頭暈目眩。
他覺得,自己以後就是家庭弟位了。
“相公這時候念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倒是應景。”
李明熙笑眯眯地說著,很自然地挽過宗澤的手臂,將腦袋靠著後者的手臂上。
“你就笑話我吧,要不和我比比,誰先踏上武道?”
宗澤故作生氣,猛地扭過頭去。
這一看不要緊,隻發現一個身著道袍的熟悉人影,正默默站在密室一角,手中還拿著塊咬了一口的西瓜。
見宗澤看來,雲柯又啃了口西瓜,隨口說道:
“嗯,我聽著呢,你繼續。”
“啊——死牛鼻子,你什麽時候來的!”
宗澤差點蹦了起來,一臉驚恐地看著雲柯。
後者嚼著西瓜,歪著頭,思索片刻後,不太肯定道:
“大概是,你在被你媳婦吊打的時候?”
“死牛鼻子,我和你拚了——”
宗澤大聲叫喚著,攥緊拳頭,如一頭發瘋的公牛似的衝向雲柯。
隻留下原地搖頭失笑的李明熙,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又要吃癟了。
……
別墅書房。
李明熙拿著紗布,正幫宗澤細心包紮,雲柯端著一杯茶,慢悠悠地喝著。
“說吧,臭牛鼻子,這次來找我又有啥事?”
宗澤翹起二郎腿,拍了拍膝蓋,一臉臭屁。
“哼,如果你今天給爺按摩的舒坦了,說不定爺還能答應你的要求,不然……哼哼。”
雲柯臉色毫無波瀾,聽著宗澤的話,喝了一大口茶水,長長的舒了口氣。
看到宗澤牙癢癢,恨不得把這家夥給活撕了。
見情況差不多了,雲柯將茶杯放在桌上,拂袖一揮。
茶幾上,一枚青銅鈴鐺突兀出現。
雲柯指著鈴鐺說道:
“這個東西,你們認得嗎?”